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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不清。」他回答，「但願我知道——」他有些不安地動著雙腳。

「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他問。

「人必須放棄眷戀家庭的本能。不，這不是本能，而是一種怯懦的表現。人永遠也不應有個家。」

「事實上，」伯基接著往下說，「正是由於男女間的關係是建立在崇高的排外的基礎之上的，於是吝嗇、自私等惡習都在這層關係下冒了出來。」

「關於你的婚姻大事呢，還是有關結婚？為什麼要聽我的意見？我沒有任何想法，我對法定婚姻沒有興趣，結婚只是個方便不方便的問題。」

傑拉德等待著伯基和歐秀拉的婚禮，這對他來說也非常重要的。

傑拉德凝視著他。

「誰是第二對兒呢？」伯基問。

「你認為和一個女人去登記就意味著某種終結嗎？」

「太對了。」傑拉德說，「可你別無他擇。」

伯基審視著他，有點吃驚ｈｅtuboｏk•ｃｏｍ•ｃｏm。

伯基聳了聳肩。

「如果從此以後要和她一起生活的話，我的確是這樣認為的。」傑拉德回答，「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不可改變的。」

「但是還需要把這種關係納入更廣闊的社會背景中，達到更高的精神境界。」伯基補充道。

「我同意你的看法。」傑拉德說，「婚姻是有點庸俗。可是，另一條路是什麼呢？」

傑拉德仍舊緊緊地注視著他。

「什麼程度？」傑拉德看著伯基大笑。「對，我們已經水到渠成了。」

伯基已開了結婚證明，可是歐秀拉卻一拖再拖，定不下確切的日期，她仍在猶豫。她原來申請在一個月內離開學校，現在已是第三週了。聖誕節也快要來臨。

「是啊，」他說，「必須冷靜地考慮這個問題。這可是件大事，已到了人生抉擇的岔路口。結婚是一條路。」

傑拉和圖書德目光中顯出了不安。

「又是程度啦，廣闊啦，崇高啦之類的玩意兒。」傑拉德微笑著回答。

「但我不懂這和男女之間的關係有什麼相同。」傑拉德說。

「你為什麼不熱情些？」他問，「我一直以為你想結婚都想瘋了呢。」

「問題就在於——一個人是否應該結婚。」傑拉德說。

「我們來個雙管齊下吧？」一天他問伯基。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他感到渾身麻木，這也許是由於沒有意志才造成的，因為他對魯伯特的建議感到莫名的興奮。但是他還是很高興拒絕了這種要求，不願使自己受到約束。

「並不是完全一樣——而是一樣重要，一樣有吸引力，一樣神聖。」

「我們一定得找到一條出路。我確實相信男人與女人之間永恆的結合。朝三暮四，喜新厭舊，這只能消耗自己的精力。但是男女之間的永久關係並不是終極——肯定不是。」

https://m.hetubook.com.com「我知道你對這類事情很欣賞。」傑拉德說，「只是我無法體會。」

他已做好了接受厄運的準備。婚姻對他就是一種毀滅。他自願在婚姻中受懲罰，就像一個囚犯被禁在地下，在沒有陽光的世界中生活。他心甘情願接受這一切。但是他不會同任何別的靈魂發|生|關|系。結婚並不意味著自己和古迪蘭建立起了某種關係，只是使得自己接受現存的世界。

「不管怎麼講吧，」伯基說，「這一步很令人羨慕。」

「是有這種想法。」他承認道。

另一條路是接受魯伯特的建議，和另一個男人建立起充分信賴和友好的關係，然後再與女人建立這種關係。要是他能對某個男人起誓，那麼日後他就能對她起誓：不僅僅是法律上的婚姻，而是一種絕對的、神祕的結合。

「不錯，我同意。」伯基贊同道。

「很對。」傑拉德說。

「那麼另一條呢和圖書？」伯基趕緊問道。

布朗文一家打算搬出貝爾多佛。父親這時候要住在城裡了。

「行，當然行，」伯基說，「我還不知道你們已經到這種程度了。」

「那就別結婚。」伯基說。「聽我說，」他繼續說，「傳統的婚姻令我反感。兩性間的私情並不等於是婚姻，它是戀人們心照不宣的追求。世界上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每一對都生活在自己的小天地裡，眼裡盯著的始終是自己的利益，整天考慮的是自己的小家庭，這是在這個世界上最讓人憎恨的事情。」

「但是，」傑拉德一本正經地說，「也許你對婚姻道德感到厭煩。但就個人而言，婚姻的確是件大事，終身大事。」

「對，你說得太對了。」傑拉德滿口贊成。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出路？」伯基問，「既然你也不知道，那麼婚姻就是一個萬不得已的辦法。」

「別把戀愛和婚姻看得太理想化，我們需要更加寬ｈｔｔps://m•hｅｔuboｏｋ•coｍ.com廣的東西——我相信有另外一種在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完美的關係——婚姻之外的關係。」

「古迪蘭和我。」傑拉德告訴他，眼裡閃爍著大膽的光芒。

「哦，當然是真的。行嗎？我和古迪蘭奮起直追，加入你們的行列？」

「我相信是這樣。」伯基說，「在某些方面。」

伯基瞇起眼睛，很感興趣地注視著他。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傑拉德說。

「不論怎樣看待法律婚姻，就個人而言，只要結了婚就是定了終身。」

「傑拉德，你很像培根勳爵。」伯基說，「你高談闊論起來就像個律師。如果我是你，就不結婚。去問古迪蘭吧，別來問我。你又不是想和我結婚，你說呢？」

後半句話傑拉德壓根兒沒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