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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思漫遊奇境記

作者:路易斯.卡洛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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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皇后的槌球場THE QUEEN'S CROQUET-GROUND

第八章 皇后的槌球場
THE QUEEN'S CROQUET-GROUND

他一去,那貓頭的樣子就慢慢地淡了下去,等到他把那公爵夫人帶了回來,牠已經全沒有了,那皇帝和那劊子手就瘋地跑上跑下地找牠,可是其餘的都回到玩球的地方了。
那皇后又尖又響地嚷道,「起來!」
七牌聽了抬頭道,「可不是嗎,五牌!總是拿錯處推在人家身上!」
阿麗思想道,「這亦不大要緊,這邊儿的球門早已跑開勒,就是有了球亦沒有用。」所以她就把牠夾在膀子底下,不讓牠再跑掉,又回去找她的朋友說話。
再後頭就是心牌戛客(Jack),捧著皇帝的冕,墊在一個深紅絨墊上;這一『出大會』的末了,來的就是心牌的皇帝陛下和皇后陛下。
「砍掉他們的頭!」說完了大家都往前走,就留下來三個兵去殺三個不幸的花匠。那些花匠就跑到阿麗思跟前求她保護。
那皇后道,「那很好!你會玩槌球嗎?」
五牌道,「這是他的事情!讓我來告愬他——是因為把山慈菇花〔tulip鬱金香〕的根當蔥給了廚子的罪。」
再過了一分鐘全頭都現出來了,阿麗思就把她的紅鷺鷥放下來,對那貓講這球戲的情形,覺得有人聽她說話,她很高興。那貓似乎以為牠現出來的部分已經夠做談話用了,所以亦不再多現出來了。
那皇后就大聲嚷道,「那麼就跟我來!」阿麗思就亦跟著大家走。不曉得等一會儿再碰見什麼事情。
阿麗思很響很鎮定地道,「瞎說,」那皇后就不做聲了。
等到她跑過去把牠歹(逮)了回來,那兩個刺蝟的架亦打完了,亦不曉得跑到哪裏去了。
「我對牠說話,牠要是沒有耳朵有什麼用?至少總要等牠現出一隻耳朵再說話。」
七牌把刷子向地下一摔,怒道,「你瞧,天下最不公道的事情,哪儿有——」正說著,他碰巧看見阿麗思瞅著他們,他馬上就住了口:其餘的亦m.hetubook.com.com回過頭來看,他們大家都低低地鞠躬。
那皇帝道,「我一點也不喜歡牠那樣子。不過,要是牠高興,可以准牠在我手背上接吻。」
她走回到那歙縣貓的時候,她倒沒有料到那裏圍著一大群人,那個劊子手和皇帝和皇后三個在那裏爭辯,其餘的都呆聽著,覺得很不安的樣子。他們三個就同時地說話,只顧自己說,不聽人家。
阿麗思道,「沒有,我沒說,我想她死了一點儿沒有什麼可惜。我問『為了什麼?』」
那皇帝很慇勤地說道,「好,我自己去找劊子手來。」他就走去了。
阿麗思想想還是去看看那槌球頑得怎麼了。她聽見遠處皇后又大發脾氣大嚷。玩槌球人當中已經有了三個人因為輪到了忘記打,被皇后定了殺罪。所以她一點亦不喜歡看這種情形,因為大家鬧得那麼亂,阿麗思再亦看不出來是不是輪到她打。她就走開了去找她的刺蝟。
那皇后的理由是說要不在立刻的以前就連忙想出法子來,就要把個個人一轉過來都殺掉。
阿麗思膽大了一點,直答道,「我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事。」
那三個花匠登時就跳了起來,就對著皇帝,皇后,親王,公主,逢人便鞠躬。
阿麗思有一點擔心地問道,「請問你們啊,你們為什麼把這些玫瑰花都塗起來?」
阿麗思道,「貓也能看皇帝,這句話我在書裏念過的,不記得在哪一本書勒。」
「我愛,你想想,她不過是個小孩子!」
那貓一到牠的嘴現夠了,牠就說道,「你過得怎麼啦?」
阿麗思想不出別的話來,只說道,「這貓是公爵夫人的,你們還問問她看怎麼樣罷。」
那個劊子手的理由是說,要是沒有個身子可以把頭從牠上(面)殺下來的,那就無頭可殺;說他向來從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他到他這樣年紀再亦不肯來試這新花樣。
阿麗思不曉得自己是不是亦應該像那三個花匠似的趴下來臉朝下躺著,她記得從來沒聽見過看『出會』的時候有這麼一條規矩;而且她想道,「要是個個人都得要臉朝地趴著,看不見『出會』,那麼『出會』有什麼用處呢?」所以她決定還是站著等。https://m.hetubook.com.com
那皇后不耐煩道,「你這笨東西!」又轉過頭來問阿麗思道,「你叫什麼,小孩子?」
那皇后笑了一笑,走了過去。
那些兵不做聲,因為這句顯然是問阿麗思的,他們就對著阿麗思瞧。
先有十個兵拿著棍子(club),他們的身體的樣子像那些花匠的一樣,長方的,扁的,手腳都在角上。隨後來了十個朝臣,他們渾身都帶著金鋼鑽(diamond),一對一對地,像那些兵一樣地走。這個後頭就是小親王們和公主們;共總有十位,他們亦是一對一對地手攙著手很快活地跳著走;他們身上帶的裝飾都是心(hear)。
「噢,我懂!」(那皇后剛才細看看那些花,看出他們的把戲了,)
她的刺蝟正向別的一個刺蝟揪在一塊儿打架,這倒是個好機會可以兩個球一同打;可是所缺的就是她的紅鷺鷥又跑到園的那一邊,正在那裏想飛上樹去,飛飛亦飛不上。
阿麗思等了一會儿,等到牠的眼睛亦現出來了,她就對牠點點頭。她想道,
你想,因為他們都是臉朝地睡,而且他們背上的花樣同那一付牌裏的別的牌的都是一樣的,所以她一點看不出他們還是花匠,還是兵,還是朝臣,還是她自己的三個小孩子。
那貓低聲道,「你覺得那皇后怎麼樣?」
那皇帝決意地道,「那麼,這個一定要去掉。」那皇后剛剛走過來,他就對她說道,「我愛!我願你叫他們把這貓去掉勒!」
那皇后又指著在玫瑰樹周圍躺著的那三個花匠道,「這些是誰?」
阿麗思埋怨說道,「我看他們頑得一點儿都不公道,他們老吵嘴,吵得那麼響,連自己的說話都聽不見——而且他們似乎沒有什麼一定的規矩,就是有了,亦沒有人守它——你再亦想不到這樣樣東西都是活的!那麼麻煩,譬如我下次過去的時候,應該和圖書要打進場那邊的一個球門——剛才我本來應該打得到皇后的刺蝟的,可是牠看見了我的刺蝟來勒,牠就跑開勒!」
阿麗思覺得也很擔心起來了,她同皇后固然還沒吵過嘴,但是她知道不久總免不了的,她想,「到那時怎麼好呢?他們這儿喜歡殺人得可怕,頂古怪的是怎麼還有人剩下來活著!」
那皇帝道,「別這樣無禮,你別這樣對著我看!」那皇帝說著躲到阿麗思身後頭。
阿麗思一到場,他們三個就同時請她做公證人來解決他們的問題,他們把他們的理由都再說給阿麗思聽,可是他們都是同時對她說話,所以很不容易聽出他們說的些什麼。
阿麗思答道,「很好!那公爵夫人呢?」
那兔子連忙低聲道,「別響!別響!」他說著回頭瞧瞧,然後站起腳來,拿嘴湊在她耳朵邊喳喳說道,「她定了死罪勒。」
阿麗思道,「一點儿都不喜歡她;她非常地——」剛說到這裏她偷看見那皇后在她後頭聽著,她就改口接下去,「會贏,所以我不值得再打,打到完亦還是一定輸的。」
阿麗思覺得她生平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球場;地面上高高低低地像新耪出來的田似的;用的球都是些活刺蝟,用的槌棒是活的紅鷺鷥,那些兵就彎著腰,手和腳都撐在地上做球門。
五牌噘嘴道,「那是我沒法子的。因為七牌碰了我的胳巴肘子。」
五牌道,「這不是你管的閒事,二牌!」
阿麗思最困難的地方是怎麼樣收拾那紅鷺鷥:她想法子先把牠的身體舒舒服服地夾在她膀子底下,讓牠的腿在底下掛著,可是她才把牠的長脖子理直了,正要拿牠的頭對著一個刺蝟打一下,那紅鷺鷥又偏偏把脖子扭過來對著阿麗思瞪著眼睛傻望,使得阿麗思不禁地笑出來:回來等到阿麗思把牠的頭又按了下去,正要再試一下的時候,那刺蝟又打了一個滾,正要趴到別處去;不但如此,而且阿麗思看見從一個刺蝟的地方打到一個門的地方,當中總有幾道土堆和土www•hetubook•com.com溝擋著,那些做門的兵又時時站站不耐煩了,起來走到別處去。所以不久阿麗思就看出來這真是一個很難的遊戲。
二牌連忙跪下來很謙卑地稟道,「陛下萬歲,我們正在這儿想法子把——」
那皇帝的理由是說凡是有頭的東西總是有頭可殺,就是你們不許別說糊塗話。
五牌和七牌不做聲,只對著二牌看。二牌就低聲說道,「ㄟ!你瞧,小姐,這儿這個本來應該是一棵紅玫瑰的樹,我們弄錯啦,栽了一棵白的。要是皇后知道勒,那我們的頭一個一個都要給砍掉,你可知道。所以,你看,小姐,我們在她沒有來的時候,盡力地來把它——」說的時候五牌方才在那裏很著急地對花園的遠處望,忽然失聲地嚷道,「皇后來啦!皇后來啦!」
靠近那花園的門口有一大棵玫瑰:上頭的玫瑰花都是白的,可是有三個花匠在那裏很忙地用顏色塗紅它們。阿麗思想這是很怪的事情。她就走近些去瞧他們,她剛到那裏,聽見他們有一個道,「你小心著,五牌!別這樣拿顏色潑得我一身!」
說時那皇后大聲如雷地嚷道,「大家都占好了位置。」他們就東竄西跑地找地方,你摔在我身上,我摔在你身上,鬧了一兩分鐘大家才定下來,起首玩球。
阿麗思道,「我會!」
阿麗思聽了「嚌」地一笑,那兔子害怕地止住她道,「嘿,別笑得這麼響,回來給皇后聽見勒!你想,那公爵夫人來晚勒,皇后就說——」
阿麗思道,「為了什麼?」
那皇后又嚷道,「馬上給我停止鞠躬!鞠得我腦袋都發暈啦。」她回頭對那棵玫瑰樹看著說道,「你們在這儿幹的些什麼?」
隨後就是許多客人,多數都是些皇帝和皇后,阿麗思在客人裏認出來那白兔子亦在裏頭:牠說話很快,好像心慌的樣子,人家對牠說話,牠只會笑著,牠走過了阿麗思,並沒有認出她來。
阿麗思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是個歙ㄕㄜˋ縣貓。讓我來介紹——」
那兔子道,「什麼?你說她『可惜』啊?」
那些打球的人亦不論次序,大家同時亂打,不是相罵,就是搶刺蝟;一會儿工夫那皇后就大發起脾氣來了,差不多每和*圖*書分鐘總是跺著腳嚷一回,「砍掉他的頭!」或是「砍掉她的頭!」
那戛客就很小心地拿腳翻了他們過來。
那皇帝走到阿麗思跟前說道,「你這算同誰說話呀?」他說著對著那貓頭看得很詫異。
(大家都那麼擔心害怕,就是因為著這末了一句話。)
那第一個說話的問道,「為著什麼?」
那劊子手就像箭似的跑了去。
她想找一條出路,乘人不在意的時候逃走,她忽然在空中看見一個怪現形:她先一點亦看不出是什麼,看了一兩分鐘才看出來是一個笑臉,她對自己說道,「這是那歙縣貓:現在我有『人』說話啦。」
那皇后氣氣地扭過去不理他,對那戛客說道,「把他們翻過來!」
那皇后對劊子手道,「她在監獄裏,你把她帶來。」
那皇后聽了氣得臉都脹得通紅,她像個野獸似的對著阿麗思瞪了一蹬眼睛,尖著嗓叫道,「砍掉她的頭!砍——」
那三個花匠登時就趴下來臉朝地躺下。一會儿就來了許多腳步的聲音,阿麗思就四面張望,很想看看那皇后是什麼樣子。
阿麗思很恭敬地道,「陛下萬福,我叫阿麗思!」但是她自己又想道,「哆!他們還不都是一副紙牌,我怕他們幹什麼?」
那皇帝拿手扶著皇后的胳巴,輕輕地說道,
那皇后遇著大大小小的無論什麼問題,只有一個解決的法子。她看亦不看,就嚷道,「去掉牠的頭!」
說著她就把他們放在旁邊一個大花盆裏。那三個兵四面找他們,找了一兩分鐘找不著,亦跟著其餘的走去了。
五牌道,「你還是別說話罷!我昨天還聽見皇后說你應該殺頭的!」
那皇后嚷道,「他們的頭掉勒嗎?」
那三個兵亦嚷著回道,「陛下萬歲,頭都已經掉了!」
阿麗思道,「你們不會被殺掉的!」
那兔子說道,「因為她打了皇后的耳光——」
那貓道,「我情願不要。」
她旁邊有一個很小的聲氣道,「這個——這個天氣很好,」她回頭一看,看見就是那白兔子,對著她臉上瞅。
到了大家走過阿麗思跟前,他們大家都停了下來瞧著她,那皇后厲聲地向道,「這是誰?」她這句話是對著心牌戛客問的。可是他只會笑著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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