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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房子離開相原，到了信州的家，沒有回到父母這裡來。從信州鄉下來了電報以後，信吾他們才知道房子已離家出走。

房子默默流著眼淚。

房子是由修一去帶回來的。

保子看見傘，「下雨啦？」

保子跟修一一齊望著信吾的頭。菊子也以認真的神情望著信吾的頭。

保子向廚房走去。

「如果把孩子放在家裡？」保子說，「孩子的歸屬豈不成了問題？孩子到底是歸我們，還是歸相原，不可不知道。」房子神經質地大力爭辯。

菊子走下抱起里子和*圖*書。

房子也沒消息捎來。

「哦。到我們這年紀，有時一天就會增加許多白髮。不要說一天，有時正看著，頭髮就當面白了起來。」

元旦早上，房子起得最遲。

「啊，行啦。情形已經很明顯。」信吾說。

房子忽然從廚房門走進來。

接著又說：

保子正叫菊子幫忙把醬油煮的食物裝進疊層方盒裡。

也許有意住在相原那裡。

「房子就那樣糊裡糊塗拖下去？」保子說。

「喝屠蘇之前，先喝一杯吧！」和圖書

菊子把房子的小女兒抱在膝上。

大家就席等待，只聽到房子的漱口聲。房子也化妝了很久。

在父母家住了將近一個月，房子說要跟相原把話說清楚，求個了斷，就出門而去了。

「真的？」

女人的婚姻失敗了，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信吾為保子的話怔了一下，卻也感覺到母愛的氣息。

信吾以為房子來要和-圖-書錢，然而似乎並非如此。

反正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信吾他們理當默默等待幾天，但卻做不到，連日來總是坐立不安。

房子於除夕晚上從廚房走進來，而里子於元旦清晨在黑暗的走廊上奔馳，保子對她們這些舉動都立刻流露出憐憫之情，但信吾總懷疑這是要讓他有所顧忌。

「真的，那也好，在家過年後再回去吧。唉，我不該這樣說，對不起。這種話過完年後再慢慢說吧。」

信吾說，讓修一去見相原比較好，房子不肯聽，堅持要自己去。

「是嗎？我想ｈtｔps://wwｗ.ｈｅtuｂｏoｋ.cｏｍ.coｍ沒有人會在除夕被趕出來的。」

「我們不是也糊裡糊塗拖下去嗎？」信吾答。兩人臉上掠過了一抹陰霾。

保子擦擦手，走進飯廳，站著對房子說：

「真的。你看看。」信吾把頭稍往前伸。

「是我自己離開的。」房子抽搐著。

跟相原離婚，把帶著兩個孩子的房子領過來扶養，也解決不了問題。房子的心病不僅治不好，生活也無法重新建立。

信吾簡直毫無辦法，只有感嘆。

除夕，房子忽然回來了。

女兒已經嫁出去，對其婚姻生活，父母的能力是和-圖-書有限的，但是，既然到了非離婚不可的地步，可知女兒自己也無能為力了。

房子婚姻的不幸給里子罩上了陰影。信吾並非不憐憫，但使他頭痛的機會卻比憐憫多得多，因為對女兒失敗的婚姻，他無能為力。

「真不錯，是相原讓你除夕夜回來？」

「爸爸的頭髮大都白了。」

修一等得不耐煩，先把日本酒倒在信吾杯子裡，說：

保子怯怯地望著房子和孩子。

房子想摺起蝙蝠傘，雙手卻顫抖不已，傘骨好像有一兩根已經折斷。

「哦，怎麼樣！」

她就這樣離家而行，一直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