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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之音

作者:川端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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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魚 一

秋魚

「哦!」
以前信吾也曾幻見故鄉的山坡。
「怎麼搞的?」
保子繫好領帶,調整了一下。
看到保子所打的領帶,信吾想,可能新婚時期曾讓保子打過領帶,可是卻想不起來。
菊子拿著領帶,不知從何打起。菊子拿著領帶的手指在信吾的老花眼裡已模糊不清。
「爸爸!」
「一時之間茫茫然不知怎麼打了。真奇怪。」
信吾解開領帶重打,竟然不費吹灰之力。
信吾儘力去想,腦中卻空空如也,兀自站在那裡。
「請早點回來。」
信吾不禁恐懼,難道自我喪失和-圖-書或失落突然降臨了?
菊子突然住手,雙頰通紅。
菊子的髮香飄浮著。
保子也許會打。
信吾用手摸摸,碰到保子的手指。
菊子退在一邊,保子站在信吾面前。
信吾以笨拙的手勢緩緩把領帶繞在手指上,想從頸上繞到另一邊,卻笨得把領帶結成一團。信吾雖然口中連呼奇怪,眼色卻露出陰暗的恐怖與絕望,菊子嚇得呼叫:
「自己打,不是很好嗎?」
「這樣可以嗎?」
「是啊。」
「今晚?」
「的確奇怪。」
「沒有。」
十月的一個早和*圖*書上,信吾正在打領帶,突然手足無措,「嘿?嘿……?」接著放下雙手,臉露困惑之色。
「領帶不會打了。打法忘記了,真奇怪。」
「只在喝醉酒的時候,才替他解領帶?」
「啊!」
剛打好的領帶,一旦解下來,想再繫,卻繫不成。
「我每天都看著爸爸打。」菊子一副認真的樣子,不停地把信吾的領帶捲起又拉直。
菊子本來站在信吾斜後面,準備替信吾穿上西服,這時便繞到信吾面前。
「沒有會議,會早點回來。」
菊子稍稍離開,窒悶地盯著和_圖_書信吾提著的領帶。
難道腦溢血了?信吾嚇得張開眼睛。
「我也不太懂。已經忘記了。」保子說著,輕輕用拿著領帶的手把信吾的下巴往上一撥。信吾閉上眼睛。
「怎麼搞的。」
「又是怎麼搞的?」
菊子穿上木涼鞋,憂心忡忡地送信吾到玄關。
菊子看不過去,把信吾的上裝掛在腕上,走近信吾身前。
「忘了打法。」
在大船附近,從電車窗口可以看到秋晴的富士山。信吾查看了一下領帶,原來左右反打。左邊太長。可能是因為保子面對著信吾打,所以方向打錯和*圖*書了。
姊姊去世後,保子去幫忙,可能曾替英俊的姊夫打過領帶。
在公司服務四十年,每天都打領帶,已經打得很熟練,今天不知為什麼竟然打不起來。本來可以不必想怎麼打,手只要自然而然地動著,就可以打成。
「怎麼繫好呢?」
「爸爸每天早上都自己打的呀!」
菊子屏息望著保子的手勢。
「我不會打。」
「沒有替修一打過領帶?」
保子表情凝重地走出來。
信吾準備讓菊子替他繫領帶,這時微微泛起幼兒孤獨時撒嬌的心情。
簡直就像剛才忘了打法全是假和圖書的。
信吾被迫仰首,也許後腦受到壓迫,猛然間有點神志不清,金色的雪花在眼簾裡閃閃發亮,就像大斜坡上的雪花被夕陽照射著,彷彿也聽到「咚咚」的聲音。
信吾想起來了。大學畢業,第一次穿西裝時,是保子美麗的姊姊替他打領帶。信吾躲開保子和菊子的眸光,轉身對著西裝櫥的鏡子,「似乎還可以。唉,老了,竟然不會打領帶,真恐怖。」
「忘記怎麼打了。」
「怎麼打的?」
「媽媽也許知道。」菊子歇了一下,揚聲喚道,「媽,媽。爸爸說不會打領帶,請過來一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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