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目擊
「啊，當然。不過，必要的時候也許還要麻煩你。」
「克巳的死也別告訴厚子——就在我想著這件事告不告訴她的時候，變成了現在的狀況。」
英子慢慢地從一數到十後出了電話亭，進了反方向一端的電話亭，電話機上擺著一個信封。英子拿在手中往裡一看——一萬日元面額的一疊。
「我……可以回去了嗎？」
「嗯。」
「謝謝！」英子急匆匆地向電動扶梯走去。
「聰子是那種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就無論如何都會去做的女人——但願那位小姐沒什麼事就好了。」
「您太太——我正在找您原來的太太。您知道她會在什麼地方嗎？」
「那個男人……」警官擺出了五張照片，「你知道是其中的哪一個吧？」
「然後呢？」
「好……」聰子會去見遷井厚子吧。也許她就在遷井家附近，但還沒去取得聯繫嗎？
「並從五張照片中挑中了遷井的。不會錯。謊言一下子被戳穿了，後面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解決了。」中山高興地燃起了一支香煙。
「媽媽，然後我們做什麼？」厚子問。
「啊——怎麼樣？泰然自若吧。」
「太好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了。」警官很滿意似的說。
「讓你看看我除掉他的面具的樣子——去看吧。」中山輕輕拍了拍國友的肩膀，返回了審訊室。
「這樣好嗎？您不也是個有女兒的人嗎？」
「啊，辛苦了。」警官收拾著桌上的照片，沒有看英子一眼。
「聰子的親戚——因為，聰子大概根本就沒有想到過我。」
「——那個警察的戀人是佐佐本夕里子。就是害死克巳的女孩的姊姊。」
這卻相反地幫她給人留下了自然的印象。因為不會有因被警察傳喚而歡天喜地的人吧。
「嘿！」遷井靜夫抬起頭來，「是新來的嗎？」
喀嚓，電話被掛斷了。
「在這種地方推銷。笨
https://m•ｈeｔｕboｏk.ｃoｍ•ｃom蛋！」警官笑著說。
「剛才的女人是？」
中山是個有野心的人，喜歡引人注目的事件。這一點，作為商界人士而廣為人知的遷井，因殺人嫌疑被逮捕的事件，毫無疑問會成為眾家媒體所關注的大案。不過若是失敗的話，對於中山的履歷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創。即使強行逼供得到了供詞，而後被證明全無事實的話……作為中山來說也是下了一個大賭注。
「離婚後的十年裡，您一次也沒和聰子女士見過嗎？」
「遷井靜夫殺死的那個女人吧？」
「如果要是真的兇手，這樣就對了。而且事發當夜他也沒有不在場證明。」
「噢？那我要和律師商量一下。」
「是排列的嗎？」
國友覺得，這是相當靠不住的。
「對方也認可了嗎？」
「這麼說，您和兒子……」
這句話是預定中沒有的台詞，因此連英子也不禁為自己的膽識吃了一驚。
「是日野聰子嗎？是你吧。」
聰子用力抱緊了女兒。
「我明白。但是，如果連您也被捕的話，厚子小姐可就真的是孤苦伶仃了。」
「嗯——把爸爸逮捕了！也要稍微想想我們的辛酸處境才好吧。」
「哎，服務員。有公用電話嗎？」
「請您聽我說——」
「到底……因為怎麼說我們也有十年沒有來往了——不過，那是個朋友很少的女人。大概，過了這十年也沒什麼改變吧。」
「是……只有兩三次。」女人有些侷促不安地回答。
「是這個人。」說著英子拿起來一張照片。
「女兒？厚子嗎？」
「實際上，我有一些別的事情想問問您。」國友在椅子上坐下。
「她揚言要報復甩掉您兒子的女孩之後就失蹤了。」
「我明白。」國友點點頭。
遷井皺起了眉頭，「通知我了。」
女人名叫金井英子——化妝的方heｔuｂooｋ•ｃom.cｏｍ法和染得誇張的指甲都很低劣。
頓了一下，對方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順利嗎？」
國友拿起了女人臨走時放下的名片，「R酒吧。金井英子……」
「我對厚子小姐——」
「那就與情報人員的證據不符了。」
聰子根本沒有去探訪女兒的必要。她已經回到了「從前的家」。
「我知道了……不過，就是這樣我的決心也是不會改變的。」
「完全被我騙了喲。那個警察想抓我，他會圍在你身邊轉來轉去的吧。」
「但是厚子小姐總是您的親生女兒吧。」國友努力勸說著。
立山由加……為什麼？既然沒有讓我說的那回事，那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女人被殺了吧？遷井的確來過幾次，但是並沒看出他和立山由加特別親密。
「是呀。連用什麼戒名也要選好吧。」女人說，「因為那個孩子死的時候，我也會死去的。」
「聰子？她怎麼啦？」
金井英子一進酒店的休息室，就不安地環顧了一下周圍。
英子聳了聳肩，在這之前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以輕鬆地賺到錢，如果在那兒睡覺可就損失大了。
國友幾乎全未考慮就衝口而出了。不過，對方聽了國友的話後，倒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中。
「中山。」
「不是，不是那個。」
「啊，是立山由加在酒吧的工作夥伴。」
「是。沒錯。那夥人根本就不了解別人的痛苦。」聰子點點頭，「對，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想法。對那種傢伙們呀……」
雖然如此，由加被殺了，遷井被逮捕了……
「好的，請吧。」遷井點了點頭，「不過，在事情還沒發生的情況下警官先生就出動了，這可真是少見呀。」
「我知道，可——喂喂？」
「厚子，現在在哪兒？」
「——要怎麼做好呢？」英子正在自言自語地嘟噥著，電話好像回答她似的響了起來，hetubook.com.com她頓時「呀！」的一聲跳起來。
「實際上，我和克巳見過幾次面。」遷井說，「不過，這件事請不要告訴我女兒。」
「這個……是有一排的那種電話亭。是這樣——我不打電話，是要在那前面等電話。」
「是。好吧？」
「是呀。您的女兒現在一定很需要幫助。」
「國友，電話。」
「真過分。」英子嘟囔了一句，快步走向電動扶梯。
「好的。」英子抱起了手袋和大衣，「那，我就失陪了。」
「是嗎。」
「謝謝，中山。我問完了。」國友上前招呼說。
國友覺得有必要再次和遷井厚子見上一面，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當然，珠美也不是個孩子了，又有夕里子毫不鬆懈地加以注意，應該是保險的吧……
聽著裡面傳來的忙音，國友鬆了口氣，握著電話的手汗津津的微微顫抖著。但是，日野聰子聽了國友的話後，似乎真的有些猶豫了。
辦到了！國友溫和地說：「應該還在以前的家裡住著。請您一定去看看她。」
「確定嗎？」
「是嗎。知道死亡原因嗎？」
「嗯。我完全按照您吩咐的說的喲。」
「是吧。這你要去問對方才行。」英子說：「照片也沒弄錯，我挑出來了。」
國友因為不是此案的負責人，所以沒有發表意見的立場，但是他稍稍感到了些許的不安。
雖是一時情急說的話，但對方卻稍稍沉默了片刻——大概有些效果吧？
對方稍稍沉默後開口了，「葬禮準備好了嗎？」是個女人的聲音，其中包含著切齒的痛恨。
「做家務呀。」聰子說，「我可是新幫傭呀。好嗎？在人前要小心喲。」
國友覺得獲得了找到聰子的線索，心情也稍微輕鬆了些。
「是什麼事？」hetubook.com.com
「從那兒出來，進另一邊的電話亭。」
聰子把電話放下，扭頭看著女兒的方向。
中山警官在走廊裡吸著煙。
「那個人已經和我沒關係了。怎麼樣都無所謂。」
一百萬！英子猛地回頭張望了一下之後，偷偷地拿出來看了一下。沒錯，是真正的錢，帶子捆得結結實實的。抑制住激動的心跳，把信封裝進了手袋，英子出了電話亭。有了這一百萬，就快樂得多了。
「好。那麼，掛斷這個電話，然後慢慢數到十。」
「淨說好聽的……」對方只說了這句話又沉默了。
「是遷井被捕的事吧。」
「謝謝——如果還有必要的話，我想也許還會來向您請教。」
「是呀。他是真的兇手嗎？」
「嗯。是個漂亮的人物。」英子點頭說，「我也很羨慕由加呀。」
厚子點了點頭，按下了用來聽取母親和警察談話的無線電話的按鍵。
遷井沉靜自如，怎麼也難以把他和因殺人嫌疑而被審訊的人聯想在一起。
「是呀。您是母親吧。這個時候您不是應該守在女兒身邊嗎？」
那種事，即使厭惡心裡也明白。
從這裡數起右邊第一個……
「嗯。遷井否認了和立山由加的關係。但是，剛才的女人卻說看到了他們兩人在酒吧前乘車離去的情景。」
「日野聰子女士，您認為她可以去哪兒呢？」國友問。
「那個女孩是我個人的一個熟人。」
「證據這一點，您不覺得靠不住嗎？」
「是因為失戀自殺的吧……原本就是個老實懦弱的孩子。」說著，垂下了眼簾，「不過——這又怎麼啦？」
「聰子女士，我——」
「啊？」
「啊，這樣的話，乘電動扶梯下到一樓，左手邊的就是那種電話亭。」
「嚇了我一跳——喂喂？」
國友在審訊中還從未見過如此乾淨利落的嫌疑犯。衣著整潔，鬍鬚是剃過的，頭髮也打理得很整齊。和中山並排站和*圖*書在一起的話，也許會弄不明白誰才是罪犯。
聰子和厚子並排坐在沙發上，「想到對克巳的歉疚，媽媽會支持你的。」
遷井連生氣的樣子也沒有，「你對她說了吧，是嗎？這樣也好。厚子雖是個剛強的孩子，但內心卻很孤獨。」
「就在那旁邊。」說著，服務生指了指入口旁邊。
「這麼說，你見過對方那個男人嘍？」警官問。
「原來是這樣。克巳如果被培養得再堅強一些的話……現在已經是悔之晚矣。」遷井說，「對了對了。如果您能見到我女兒厚子的話，請告訴她我很好。」
「是國友呀。怎麼啦？」
電話亭……有了！
「是誰？」
去吃咖喱飯吧！
聰子揚聲大笑起來。
「開玩笑吧！來見素未謀面的我。」厚子目不轉睛地望著母親，「那，我怎麼辦好呢？」
「聽到了嗎？」
「喂喂。聰子女士，您在聽嗎？遷井先生也很擔心您的事情喲。」
「原來如此。」遷井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後說，「——那個女人的話，沒辦法呀。因為她對克巳太溺愛了。」
英子走了幾步，又突然回來了，「啊——這個。請有空來玩兒一下吧。」把一張酒吧的名片放在了警官的面前，「再見。」說著出了門。
真是改不了的窮酸樣。
「我可不是一個人死喲，會帶那個女孩一起去的。我呀，是個非常守約的女人喲。」
「您的兒子死了，這件事您知道吧？」
「是與犯罪的事情無關的——至少，現在還沒發生。」
聽到叫聲，國友迅速回到座位上，「——讓您久等了——喂，我是國友。」
「嗯，和聰子一次也沒見過。」遷井說話的方式似有細微的差別。
對方已經掛斷了。
中山警官剛剛四十歲，是爽快幹練的類型。
「我知道。」國友說完出了審訊室。
遷井在記憶裡搜索，提供出了幾個人的名字，但除了兩個人之外，國友都早已拜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