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廢屋
「室田先生好像也那樣想。」
「到其他房間去看看吧!」
「放平,我打開看看。」室田說。
「我說妳——」
「下面一定埋了什麼東西。」室田說。
「也許想引別人注意這裏。」
「我心裏是在想,幸好我不是妳。」
「要調查才能知道……」室田說,「在七年前發生那個事件時,鄰鎮同時發生了一件銀行被搶劫的事,……記得是被搶走了四、五千萬元吧!」
「這些字沒有什麼特徵,請不要碰。」
「噢,維持很久的關係嗎?」
另外有幾個好像是負責鑑定的人員在搜集碗的碎片,有的正把玻璃上手指寫的字照相下來。
「事情很麻煩了。」百代說。
——裏面又有一個行李箱,這是一個能用手提起來的中型箱子,在空隙部分塞著舊布。
「也許吧!」文江微笑道:「我第一次是和一位大學生。」
「請退後一點,」室田說:「泥土會弄髒你們。」
「打擾了。」草永走進來。
「所以我認為妳嚮往那種走在路上沒有人認識的都市生活,那是應該的。」
「寫的是地板下嗎?……」
「如果是這樣,和也又為什麼要自殺呢?」
「不會把無關緊要的東西埋在那種地方吧?」
然後是一陣搬動的聲音。
「這……下面是什麼情形呢?」
「是誰寫的呢?」
「是個行李箱,還相當大哩!」
「怎麼樣?」
「怎麼會有這種事。」
「看來所有的案情都要重新判斷了。」
文江不禁低下頭。
「妳好像在想什麼?」
「不,還不知道。」室田站起來,說:「地面是隆起來的。」
很快就把鎖撬下來,慢慢打開蓋子。——霎那間文江受不了地閉上眼睛。
文江緊張得猛吞口水。
「我說啊……」
「他們怎麼知道?從那裏聽說的呢?」
「哦,簡直就像電視劇。」
「妳是想說,我的臉已經不及格了吧?」
「那https://m.hetubook.com.com當然,我才不要屈服在權力之下呢!」
「埋著什麼東西吧?」
「那是當然的囉,常石家的千金大小姐。」
「下面的木板鬆開。」
「是啊。」
「這碗原來就在這屋子裏的嗎?」
「說過什麼?」
「這是什麼味道兒?」
在室田的指揮下,在廢屋的廚房裏已經開始挖掘地下的工作。
「那廢屋的地板下啊!」
一陣咔吱咔吱的聲音,這個箱子的鎖倒是相當牢固。
「妳好詐!」
「拿出來看看。」室田說。
「說得也是。」
「是,但地板下是……」
「這是表示……」草永說:「有人特意拿飯碗到這裏來打破的嗎?」
兩個人默默的走在路上,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好像是誰在惡作劇的樣子。」
「譬如給人設計,但以身體做為交換條件。」
一股嗆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就難怪和也提不出不在場證明。」
於是文江和草永退到稍遠的位置站著。
「文江,妳怎麼了?」
「那些錢……如果真的是那個銀行被搶的……」
室田用手指插|進地板的圓洞裏,拉起一塊很大的木板。
「很難說。不過,錢搶來卻不去動用它,似乎也很奇怪。」
「真的,別的設計家有那樣的事。」
「文江,妳呢?」
泥土堆積在地板上——又過了十五分鐘。
「拿上來看看。」
「鎖上了。」
「嗯。」文江嘆了一口氣,然後端起百代泡的茶喝著。
「可是,會是什麼東西呢?」草永雙手抱胸,促狹似地說:「妳在這裏活得好好的,所以不是妳的屍體。」
「怎麼樣?」
「坂東和也的事啊!」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呢?」
「又增加一件殺人案了……」文江低聲道。
「哎,有了,有了。」興奮的聲音傳上來。
「在這田村裏是不能做隱密事的。」草https://www.hetubook.com.com永苦笑著。「我們進去吧!」
客廳大約有六個榻榻米大,不過,這裏的六個榻榻米大概相當於都市裏的八個榻榻米大。
「是什麼錢呢?」草永問。
「我以前不是說過嗎?」
「還是不要去吧?如果是屍體……」
「這箱子也打開。」
「有道理。」草永點點頭。
室田去通知縣警署的人,草永則留在那廢屋廚房裏守候著,而文江暫時到百代家去等著。
「一次?為什麼?」
「工作很忙嗎?」
「只有一次。」
「我當時就覺得妳很可憐。」
「這邊的板子也一樣,……還有旁邊的也是。」
「你認為怎麼樣?」
「我去倒茶。」百代走出去。
室田的眼睛上下左右地打量著走過去。
「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挖到什麼東西了。」一個參加挖掘工作的人說:「是塑膠袋。」
「越來越迷離了。」文江和草永走在回家的路上。
「妳不管到什麼地方,大家都知道妳就是文江。」
「什麼?」
外面傳來汽車駛近的聲音。
「大概是吧!」
「那是最近的事。」
結果是,所有的地板都能拉開,立刻露出地面。
「沒有人會像這樣把普通的垃圾埋在地下的。」室田說。
「是垃圾。」
「啊……」有人大叫起來。
「可是,妳至少應該寫封信回來。」
「差不多。」
「是鬥嘴爭取來的嗎?」
「噢,好像來了。」
「是嗎?我只是在想,好像問題越來越大了。」
「是啊,總不能去證明自己當時正在做強盜吧。」
「這下面有什麼東西嗎?」
「怎麼了?」
廚房的玻璃窗由於佈滿了灰塵而呈現灰白色,玻璃上可能是用手指寫的『地板下』。
「那種情形在男人是很普遍的。我老公在婚前是很溫柔的,一過新婚之夜就搖身一變,www.hetubook.com.com成為專制的皇帝了。」
「大概是指這裏的地板下吧!」
「看那裏!」站在廚房的文江大聲說。
「我還是辦不到,大概是品味太高吧!」
「噢……那會怎麼樣……」
「我也不知道。」文江跟著向下看。
「灰塵或發霉,各種味道的總合。」室田邊說邊走過去。文江和草永跟在後面。
「啊,剛才室田先生回來了。」
「這件事好像相當複雜。」草永搖著頭說。
文江突然湧上一股鄉愁。
「那屍體會在這裏嗎?」
「你的意思是……」
「我想,一定和這一次的事件有關。」
文江心想室田說得很對,屏息靜氣地盯著看。
「為什麼呢?」
抬上來是個黑色的旅行用大皮箱。
「可是,不對呀!」
有一個人向垃圾袋看了一看,說:
「百代,妳還是老樣子。」文江笑起來。
看到米桶還放在那裏,米桶下鋪著幾塊木板。
——坑已經挖得相當深了。
「謝謝!」
「可是,百代,妳不是也很神氣的嗎?」
室田看著腳底下一堆飯碗的碎片說:
「我們走吧!」文江道。
「其實——」百代欲言又止。
「把鎖弄壞。」
「因為常石家的盛名呀?」
「抬上來。」
「要挖了以後才會知道。」草永聳聳肩。
從地下拿出一個相當大的塑膠袋。
「看情形好像是這樣。」
「對我來說那是很短的時間,七年來我是拚命在努力工作。」
「什麼事?」
「什麼?」
「就這樣過了七年嗎?」
失望的氣氛開始瀰漫起來。
「不要進來。」工作的警察阻止他們。
「可以讓那兩個人進來。」室田對警察說。「到這邊來吧!」
「店面後就是房間了。」
「你啊,狗嘴吐不出象牙。」文江瞪草永一眼。
「真是意外。」文江看著警車離去。
女人之間漫無目的的閒聊……已hetubook.com.com經許久不曾有過這樣的溫馨感覺……
「我看你才會嚇昏了呢!」文江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文江聽了笑起來。
「是,到後山就有很多地方可埋。」
「就是現在那些……」
「什麼不對?」
「我不快樂什麼?」
「是啊!」
「我以為在灰塵上應該會留下腳印的。」
室田趴在地上伸手拉木板,看起來好像用釘子釘過的木板,卻能輕易拉開。
「老公終於投降了,從此以後就肯聽話了。」
「我說得沒錯吧?」
「是,從這裏進去……」
「真羨慕妳擁有自己的工作。」
「用布蓋著。」
文江和草永互望一眼。
「再挖深一點吧!」室田說。
「原來如此。」
當眼睛習慣裏面的亮度時,發現屋裏比想像中整潔多了。
「哦,了不起。」
文江想了一下,說:
「除非是颳過很大的風沙,也許會那樣。」
「一定是指這裏的下面,」文江說:「這個地板是能移開的,下面是儲放米或味噌的地方。」
「沒有人住的空屋沒東西可吃,所以連蟑螂和老鼠都不來,反而不會弄得太髒。」室田說。
「沒關係。」文江說:「回去再洗。」
「不知道。」室田脫下鞋子走進房間。「你們也可以進來,但是襪子會弄髒的。」
「這麼說來,和也跟那些搶徒是一夥的嗎?」
「真是沒料到。」
「可是,推銷不出去時也有過很多事情。」
開雜貨店時曾經用過的玻璃櫥和架子仍留在那裏,上面當然覆蓋一層厚厚的灰塵,樑柱上也結著很多蜘蛛網,但還不到鬼屋的恐怖程度。
「再挖一點。」室田的口吻很平靜。
「嗯,……」
「是啊,何必埋在自己家的地下呢!」
「對不起。我是在賭氣,我對自己發誓不成功便不回來。」
「睡了一次以後他就突然神氣起來,我很失望,就和他說和圖書再見了。」
「要隱藏屍體也不用埋在地板下面呀。」
「有什麼東西嗎?」
原來有幾十名村人圍在那兒。
室田和草永兩個人用盡力氣才勉強把米桶搬上來。打開蓋子一看,還有三分之二桶的米,當然都已經變色了。
「是怎麼回事呢?」
「這是說……」
「是嗎?不過,我這種工作有的人並不適合做。」
「誰在看守?」
「我還記得這裏,以前常來玩。」
「可不是!每個人見到我開口就是『大小姐』。」
「和也是不會自殺的。如果他有那些錢,他可以離開這裏到任何一個地方去。」
「和也是不是被殺害的呢。」室田臉色凝重的說。
「什麼事情?」
「因為……我覺得妳從以前就很不快樂的樣子。」
「還要挖嗎?」
「是第一個嗎?」
「有可能哦。」
「不,好像不是。」室田蹲下去檢視,道:「很乾淨,上面沒有灰塵。」
靠窗的地方因為有灰塵進來,地板已經很髒,可是走廊卻出乎意料之外的乾淨。
文江走過去看那行李箱,裏面是滿滿的一箱鈔票。
「啊!……是另一件凶殺案。」
不是現在這個因她的歸鄉而呈現混亂狀態的故鄉……。
「那個窗……」
「可是,妳已經有了那樣的愛人啊!」
室田伸手下去,想把米桶拿上來。
「噢,很重……來幫幫忙吧!」
「不,是斷然拒絕同房三個月。」
「喲,什麼時候……」
「這就是昨天晚上發出聲音的來源了。」
文江是在百代的家裏。
一走到外面,文江和草永都嚇了一大跳。
也許,文江心裏的家鄉是「七年前的那個家鄉」。
「算算日期吧,大概是不會錯的。」
草永和文江靜默了一段時間。
「掀開看一看。」
「對了。」
「這下面就是地面了嗎?」
「埋得那麼深,大概就是決定幾年之內不去用它吧!」
「讓妳去猜吧!」文江半開玩笑似的沒有正面回答。
「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