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假面具下的真面目
「那麼,埋在坂東先生家地板下的錢是什麼錢呢?」
這種感覺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屏息靜氣……。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
「和也那小子發現的錢是相當多的一大筆錢,」白木說:「對這個村莊的人而言,從來沒有人看過那麼多的錢。」
「原來是這樣。反正我是得救了……我那個愛人怎麼了?」
「還說這種話!」宮里苦笑說:「不用說你也應該知道的。」
「金子先生?」
晴朗的天氣又暖和。今天卻看不到孩子在這裏玩耍,一個都沒有,這種氣氛使文江感到可怕。
「如果沒有阿梅,現在的我可就成為紅顏薄命四個字的最佳證人了。」
「快啊!」百代的聲音在顫抖。
「我還有一件事弄不清楚,就是在坂東先生的房子裏出現的鬼魂?」草永說。
「放在哪裏?算了,妳一定不會說的。」
「阿梅其實是在補償自己的罪過。」公江說。
「媽還是多保持健康吧!我還要享受久一點的新婚生活樂趣呢!」
「為了還錢還特意去埋在那裏嗎?」
「要回去?」草永十分驚訝地問。
「搶銀行的強盜是被和也殺死了,然後和也也就把那些錢藏在倉庫裏。」
就像一幕舞臺劇……。不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英勇的英雄應該出現,然後救走美人。
阿梅的形象和魄力,把宮里和白木嚇得拔腿就跑。
「那是當然。」
「百代的丈夫對這些事情知道多少呢?」
「快逃!」
「百代,不要這樣。」
「這樣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對。就當做是和也殺了妳以後畏罪自殺,這件事就算結束了。……可是沒想到……」
原來鐵男看到月臺上的一對男女就是百代和她的丈夫。
去神社?——那是發現箭的地方,心裏多少有點感到不去為妙。如果草永知道,一定不會贊成去的。
「那是阿梅做的事。」
「媽媽也真是的,讓人緊張。」文江苦笑。
「嗯,湊成相同的金額,真是白辛苦一場,否則他也不會那樣死了。」
「所以,想到先恐嚇我、勒我脖子,以為這樣就能使我放棄?」
文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心裏開始後悔來這裏。
「妳為什麼要那份名單?」
這時突然有一幕景從文江腦際閃過。
文江任眼裏的淚珠滑落,沒有去擦拭它。
「唷,遲來的超人!」
「因為上面也有我丈夫的名字。」
「我回東京是沒有用的。」文江說:「就是殺了我也一樣,我的男朋友,還有縣警局的室田先生,他們已經知道大概的真相了,怎麼辦?你想趕盡殺絕嗎?」
文江停了一下,問道:
「嘿,別挖苦我了。」草永苦笑道:「光要找出宮里可能去的地方就耗去我很多精神呢!」
「不錯!」有一個男人取下面具,是宮里醫生。
「妳應該說媽媽還年輕。」公江說:「我餓了,讓阿梅把飯送到這裏來吧。」
「妳要多小心。」草永帶著不安的口吻說。
「不,」文江看著宮里說:「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隨著時間沖淡,有些罪惡感是能與日俱增的。」
文江的眼睛因驚訝而瞪圓了。
「第二天早晨我們又在外面談判,可是他仍然固執自己的主意,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文江覺得到神社的路途特別遙遠,也許是疲倦的關係吧!抑或是都市的生活使她的腳力變虛弱了。
「雖然是那樣……」
「那麼……是你們一起串和圖書通好了的……」
「這樣妳滿意了嗎?」宮里說。
「原來他也知道白木先生的事。」
「危險!」
「妳已經不是田村的人了!難道妳不知道嗎?妳已經是個外地人了!」百代走到文江的身邊,彎下身體說:「妳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不留在東京和妳喜歡的男人一輩子生活在一起?妳現在又回到妳曾經拋棄的村莊,妳這不是太任性了嗎?」
「是的,當然是這樣想。」文江說完後又深深長嘆一聲,低下頭說:「不,我不想回東京去。」
而且不止一個人。雖然她沒有看到任何人,但她感覺到有人躲在某處窺伺她,而且,不止一個人。
「大小姐,妳沒事吧?」
「我們已經拿到向金子借錢的名單了,從那裏面也能發現是你殺了金子先生的。知道一件事後,要推斷另一件事就更容易了,然後像抽絲剝繭一般……。請你放棄現在的邪念吧,終有一天所有事都會水落石出。」
「百代……妳真下得了手嗎?」
「那是金子先生存的錢。」白木說。
宮里用雙手抓住文江。——文江知道憑力氣她是無法反抗的。
「別人發現後會以為已經在那裏埋了七年了。但不知他是打算如何揭穿這件事?」
要動私刑!——難道要把她吊在這裏的樹上嗎?
「是百代的丈夫。」宮里說。
「大小姐……我是不願意做這種事,但為了村莊,這是不得已的……」白木說。
原來,七年的歲月竟會這樣的久長!
「你們是誰?想要幹什麼?」
「妳放心吧。」公江說:「以後的事我會處理的。」
「不要說了!」文江站起來,直視著百代的眼睛說:「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現在是再也不能回到原狀了,就是我撒手不管,也不能回到從前了。」
「是的,但並不是去做什麼壞事的錢,——那是迫不得已的,他在學校擔任會計虧空了。」
「原來他也知道。」
「可惡,你們要對大小姐怎麼樣?!」
「是媽媽?」文江的驚訝真是不可言喻。
「你真是愛操心。」文江露出笑容。
「妳總是只想到自己,這樣算是常石家的女兒嗎?」公江說完自己就笑了起來。
文江並不害怕,只是感到無比的傷心。
「妳是常石家的大小姐嗎?」
村裏一個人影也見不到。
就在這時候,傳來如雷的吼聲:
「對。」宮里嘆一口氣說:「妳為什麼要回來?」
「當然知道。可是他的老婆太貪心了,要求分一部分錢帶走。銀行裝錢的袋子就埋在那個倉庫裏。」
「百代的?」
「發生什麼事了?」草永又問。
「如果說那是鬼魂……」公江說:「那麼,那鬼魂現在就在妳面前。」
「沒什麼!」草永乾咳一聲。
「不,是我的想像,不過,我一直在觀察阿梅,應該是不會有錯的。」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人。——在百代的家門前停下腳步。文江心想:要不要和她打個招呼。猶豫了一下以後,她決定不那樣做,慢慢再說吧!
「妳說的備忘錄是……」
「他是自殺的。」
「我只是想嚇唬妳,並沒有意思要置妳於死……如果妳乖乖的回東京去!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這算什麼事件!」百代突然站起來大吼:「那是多年以前的事情,妳現在還要再去翻弄,大家過平靜的生活,妳還要來攪局,妳究竟在神氣什麼?!」
「事到如今,那是辦不到的。」
「這不是妳的錯。」
「你說什麼?」
「我本來並不想和*圖*書殺他,」白木說:「我說的是真話。在前一天晚上我見到坂東那個老頭子,那時已經證明和也並沒有殺妳,不過我還是勸他最好不要回到田村來,回來也沒什麼好處,反而會引起村人的不滿,可是他不聽我的勸阻。」
「我也很後悔回來,可是事到如今又不能當做我沒回來過。」
「不知道,那是金子一個人做的事。」
「可是他並沒有真的殺我,他不會有那種膽量的。」
「補償什麼罪過?」
「於是你們就想阻止他?」
「你不用再解釋了。」文江說:「那麼,又是誰放火燒倉庫的?」
「別這樣,快起來。可是,我也必須要解決這個事件,妳明白吧!」
文江想:母親說的話一定有道理。
可是在那空屋裏出現的鬼魂究竟是什麼呢?因為那時候金子先生已經死了。
「七年後我回來了。」
文江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這或許是一場夢,一場噩夢吧!
「那麼,是誰殺死坂東先生的?」
「我接到鐵男的電話才趕來的。」
文江把昨晚和百代的事陳述了一遍。
圍繞在文江周圍的那些男人,剎那間產生一種猶豫不決的氣氛。——文江心想,這樣拖下去,也許能得救。
「這本來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應該交給警察去辦。我要回東京去平平靜靜的生活。」
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答。這時候鄰居有一位主婦伸出頭來說:
「他瞞著老婆存錢,連房子都送去抵押湊出那筆錢。他死了以後,他老婆知道這件事據說還昏倒呢!」
「用箭射擊我的人是白木先生,想用車撞我的是你嗎?宮里先生?」
坂東和也當時的情形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被佈置成自殺而其實是被私刑吊死的?是不是呢?
「阿梅有阿梅的哲學,或許她認為常石家的女兒離家出走會成為常石家的恥辱吧?我想一定是那樣。倒不如把妳的房間弄亂,把信弄丟,看起像遭到襲擊的樣子。」
來到宮里診所的前面,文江又感到一陣錯愕。她看到診所門上掛著「本日休診」的牌子。
也許正如百代所說的,她的確是個「外地人」……。
也許真會那樣。——站在文江的立場,她也不願看到百代痛苦。
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出現,只見是公江站在門口。
「反正我不會去做危險的事,你不用擔心。」
「金子先生的精神已經非常虛弱。」白木說:「大家都知道他的病已經使他活不久了,他一直活在太太的陰影下,當他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的時候,就想揭穿一切。」
「我知道。我想,聽過宮里先生的話之後,事件的真相便可明白大半了。」
「喝酒可以讓我忘記的。」
「可以,但是……」草永沉吟了一下,說:「妳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
神社內非常的清靜。
「百代,不要說了。」文江把臉轉向別的方向。「我也不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人。」
「沒想到大小姐七年後會變成一個堅強的女人。」
這時就像回答文江的問話一樣,聽到有人大叫:
樹林裏的草叢開始搖動。
「我知道了,謝謝妳。」
「謝謝妳救了我!」文江取下繩索嘆口氣說:「我可不喜歡這樣的項鍊。」
就這樣死了嗎?文江浮起奇妙的心情。
百代從手上的紙袋裏抽出一把菜刀,緊緊握在手中。——刀刃發出白色的光。
「不,還是我自己去!你能照顧我母親嗎?」
https://m.hetubook.com.com草永默默端凝文江一會兒,問道:
「你怕了嗎?你會被開除而送進監獄裏的。」
文江握緊草永的手。
「先生說請妳到神社去。」
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既來之則安之,別害怕。
「你們這些壞蛋!」阿梅大叫一聲,揮動大刀衝過去。
「你會後悔的。」文江說。
文江心想,會不會是上次在倉庫廢墟攻擊她的那些人?但是他們都戴著假面具,看不到臉。由他們的身材和動作看,不像是上次那些年輕人,這些是中年人的身材和舉動。
「可是百代,那件東西可能是解決事件的關鍵所在,而且,警方也不會隨便就把名單公佈出來。」
「這是阿梅告訴您的嗎?」文江問。
「快逃走啊!」
「那是一定的。」公江躺在床上。
「對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應該半途而廢。」
「拿來!」
「這麼說來,妳丈夫也向金子先生借錢了嗎?」
文江發現那些人手中各拿著一根木棒和繩索,一股寒冷的恐懼感立刻由背脊升起。
「妳是在說教嗎?」
「我不能殺死大小姐。」
「卑鄙的傢伙!」
「媽,我……」
「你們到底是誰?……」文江開始慢慢向後退。
繩子的環套上文江的脖子,拉緊了環,繩子陷入脖子上的肌肉裏。
「又不是與全世界的人為敵,沒那麼嚴重的,過一段時間,村裏的人就會諒解妳的。」草永的鼓勵很單純,卻也因此而顯得很具說服力。
「如果妳沒有回來,坂東先生和金子先生都不會死。」
「媽媽怎麼……」
「真的嗎?」
「是的,但不要過分得意,那樣會有危險的。」
文江跌坐在椅子上。
「那時候還能放手,但現在不行了。」
「對了,可是我還要在醫院陪我媽媽。」
百代以迫不及待的眼光看著文江說:
「不是一起串通。是和也在警察的審問中供出那些錢的事,白木先生聽了以後和我們商量該怎麼辦。」
「那名單如果公開了,我丈夫會被開除的。」
文江看到草永和室田急急跑過來。
「是阿梅?為什麼?」
「這個我知道。」
「我聽說妳拿到了。就是向金子先生借錢的人……那張名單。」
「大概是只有坂東先生知道吧,可能是和也對他說的。以坂東的立場,如果公開這件事,等於又替自己的兒子加上一條罪名,所以他當年沒敢說出來。——後來看村裏的情形,也許他從你母親那兒也聽到一些,他知道有人拿了那些錢,也許他還去做了調查,反正他是個無事可做的人。」
「宮里先生!」大聲叫著:「先生,我是文江,你在那裏呢?」
「是嗎?」
「原來如此。」
「阿梅!」文江驚叫。
「白木先生!」
「妳少管別人的事!我並不喜歡做這種事。」
「是的。」
但是文江卻開始向神社走去。
「因為他自己就經常向金子先生借錢,同時他也知道有那些人向金子借錢,看到那些原本靠借貸過日子的人居然手頭闊綽、大修房子,一定會感到奇怪。」
——為什麼兇手能這麼快就找到坂東住東京的公寓,文江一直弄不明白,她沒想到如果他同時也是警察的話,那就不足為奇了。
「後來呢?」
「求求妳,把那一張紙給我!」
「可是,那樣一來卻逼死和也了。」
「是什麼人?!」文江用強烈的口吻說:「藏在那裏的人出來吧!」
沒有任何回答。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為自己的罪過付出代價,現在才去坐https://m.hetubook.com.com牢還算晚了呢,妳用不著感到歉疚。」
「可是我們都被債務逼得走投無路,金子站長的老婆就像吸血鬼似的逼著我們還錢。」
文江聽了愣住了。
「然後和也死了,他的父母也離開了村莊,沒有人在乎那些錢是怎麼來的了。」宮里說:「即使把錢送還,我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對不對?被搶的是銀行,他們是不愁沒錢的。」
「雖然妳這樣說……」
「我是不能指望妳我過去的友情,現在我必須保護我的丈夫和孩子們的生活。」百代是認真的,文江也感覺得出來。百代催促著:「我真的要動手了!」
「是啊,我會照顧那些被逮捕的人的家屬。」
「可是,你當初並不要我管這件事。」
「不要這樣!」
有人!——文江突然直覺到有人。
「百代,妳……」
「妳真的這樣想嗎?」
——走進田村時,文江察覺到村莊裏清靜得出奇,心裏頗感困擾。
「所以就殺了和也,把錢搶過來嗎?」
「他是外地來的人,並不知道錢的事。不過,他向金子借了錢。」
總算勉強躲過那些人的攻擊。她開始向著石階的方向奔跑。
「那是當然的。」
「噢,真熱鬧呀!」走進病房的人是草永。
文江環視圍繞在四周的男人們,除了白木和宮里外,其他人的假面具下的真面目都是文江以前很熟悉的人。
「百代……」
「嗯!」
「不是已經證明了嗎?」草永故意逗她。
「金子先生知道這件事嗎?」
「是的。」
「現在可以了。」宮里的聲音顯示他的緊張,額頭也開始冒汗。
「村子裏是熱鬧極了。」文江說。
突然有人跑過來擋住她的去路,文江驚慌的停下腳步。
「那件事……」文江道:「我也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不會真的金子先生的鬼魂吧?」
「他當然不希望讓人知道這些錢是他的,所以就安排讓這些錢突然被發現的方式,最好的地方當然就是那間空屋,因為那裏七年來都沒有人住。」
文江告訴自己:絕不能輕易被弄死。
「我要拉了。」宮里伸手抓住從樹枝上垂下來的繩索。
「也許是吧,可是這麼一來,我們就得救了。」
「那麼,他存那些錢是準備要還那筆偷來的錢嗎?」
「那是妳自私的想法。」百代說:「妳只要把那張紙給我就行了。」
「然後就趁這時候把毒藥摻在金子先生的安眠藥裏,這又是為什麼呢?」
「去神社?」
「這可就很難說了!……這種事常常是不知不覺中就傳遍了整個村莊,這村莊實在是太小了。文江,妳是我的好朋友吧?求求妳……我這樣求妳。」
「什麼也不用說。」公江把手放在女兒的肩上,說道:「我全知道了。」
白木警員手裏拿著弓箭站在那裏。
「不行!」
「他說要回田村把一切事情都揭穿。」
「所以事後她又不能自圓其說,她一直在心裏為這件事苦惱,也怪可憐的了。」
文江也跟著會心地笑了。
「真是好膽量,不愧是常石家的女兒。」
「宮里先生!算了吧!」白木說。
文江緩緩朝裏面移動幾步。
「喂,不要緊吧!」
「可是你們也不能因為這樣就……」
「是你幹的嗎?」文江的眼睛瞪得圓大:「你是警察還做這種事?」
「是宮里先生下手的,這件事我不知情。」
「宮里先生也證明的確是自殺的。」
「是的。因為白木先生警告他,不准他說出白木坐和*圖*書火車去東京的事,鐵男心裏就覺得很奇怪。然後又有小孩跑來說大小姐被圍困在神社,所以我就急忙趕來這裏。」
這裏是醫院附近的咖啡廳。——文江昨夜通宵未曾闔眼。
「是,他要我這樣轉告妳。」
「這就對了!」草永點頭說:「今天要去見宮里先生吧?」
「白木先生、宮里醫生、還有……百代的丈夫犯了縱火罪。……她先生說百代對這件事毫不知情,只有百代的丈夫一個人有罪。我覺得很難過。」
然後,出現了男人……戴著假面具的男人,兩個、三個、五個……。
「妳丈夫的?」
阿梅發出野獸般的吼聲追殺了過去,但立刻又折回來。
「我明白了,還是要做下去吧。」
「記得。我還一直為這件事感到納悶呢!」
「扯謊!他跟我一樣是被用私刑的吧!你們自個兒心裏都清楚得很。」
其他男人們過來抓住文江。宮里將繩索捲成一個環狀,然後向粗大的樹枝丟過去。
如果他們得逞了,文江被發現吊死在樹下,會是什麼情形呢?村人一定認為她和坂東一樣上吊自殺。
「妳還記得在妳離家出走後,房間弄得亂七八糟,妳留下的信也不見的事嗎?」
「不僅如此,正在爭論時,他還說溜了嘴,他說『我還知道那些錢的事』。」
她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可是……」
「那是金子先生來找我商量的。」公江說:「他說得並不很清楚。他表示拿了不乾淨的錢,現在想歸還。所以我也知道錢埋在那裏。因此,金子先生死了以後,我覺得應該尊重金子先生的心願,所以就扮了一次鬼魂。」
阿梅把衣角塞在褲帶裏,手裏拿著歷史性的大刀站在那裏。
「不錯。」宮里點頭。
「你準備這一生都浸在酒裏嗎?」
「你說什麼?」
常石公江的話一出口便擲地有聲。百代手中的菜刀立刻滑落地上,她逃也似的跑走了。
「大家會不會恨死我了?」
「是的。」
「這個我知道,可是……」
「鐵男?」
「為了彌補虧空嗎?」
「百代的丈夫個性懦弱,所以我們想到利用他。我們必須要設法把放在倉庫裏的銀行裝錢袋子處理掉,可是如果拿出來燒或扔,都會引人注意,即使是埋到別的地方去,仍然不放心,於是就想到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乾脆放一把火把倉庫裏的破爛東西也一起燒掉。後來我們又想,與其自己動手,不如唆使他人來做,一旦出事還可以拉到我們這一邊來。所以就對他說,金子把借錢人紀錄藏在倉庫裏,慫恿他去縱火。」
宮里看看白木,白木低下頭。
「是。」文江點頭。
「一次兩次的做下去,壞事是越做越容易做,也許就會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但是越陷越深。」
「那麼就閉上嘴巴。乖乖在那裏看吧!把繩子拿過來,讓我來幹。」
「這就是常石家的工作,代代皆如此,我死了之後,妳也要秉承家風。」
「那麼,我替妳去見宮里先生吧!」
「那是你們一面之詞。」
「原來如此。」草永說:「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是她自己惹出開端的,一定要自己去做個了結。
文江啞口無言,回頭看,那些人已經一步一步的逼過來。
她想從那些假面人之間跑過去,就在此時,突然傳來「咻」的一聲,有一支箭射在腳前,使她嚇了一大跳。
「妳別忘了,那個人勒過妳的脖子。」
「那是搶來的錢啊!」
「不會的,對方是宮里先生啊!」
「對了,聽說妳拿到了借錢人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