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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龍騰

作者:雲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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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劍海驚艷

第十九章 劍海驚艷

「馮興隆。」中海叫,伏鞍狂奔,耳中聽到有人說:「忠兄,看這人的裝束和背上的劍,像是翟莊主的心腹馮兄弟,可能是莊中有事,趕來稟報的,他定然知道少會主目下在何處,咱們跟著他一起走。」
濯馬莊四座寨門閉得緊緊地,寨牆上似乎看不見人影,只有瓦片,場中升起的嫋嫋青煙,不時聽到一兩聲馬嘶。
「大概會的。」中海陰陽怪氣地答。
中海一馬當先,越過了牧場的曠野,快接近山區,扭頭叫:「靳姑娘,前面山區可能有人埋伏,緊跟著我,入山之後準備棄馬,姑娘還能用輕功麼?」
「他將趕往擒捉兩個女扮男裝的人。」
「貴莊主共去了多少人追捕?有名的人和主事的人是誰?」
兩把飛刀擊中兩名大漢,重圍立解。
白爺略一沉吟,無可奈何地說:「好吧,你轉告翟大爺,說是南陽的費爺被人打斷了一條右臂,要他派人前往助拳,越快越好。喂!你說,翟大爺要捉的人到底是誰?翟大爺英雄了得,莊中高手如雲,難道說,兩個女人便居然敢在莊中放火,又居然逃入牧場走了。」
「那……」
而且居然跟在他身後殺出救人,這份超人的膽識和魄力,令他心中發毛。
素素「嗯」了一聲,腿一軟,向後挫倒。
中海趕上一腳將大漢的小腹踏住,冷笑道:「老兄,你這叫作敬酒不吃吃罰酒,這點點花拳繡腿功夫,免獻醜豈不少吃苦頭。」
他避開道路,沿路左急奔,利用草木掩身,小心翼翼地向西掠去,漸漸地,前面已可看到不少人影了。
這瞬間,小襄王已伸手示意勒韁。
「在下絕不虛言。」
中海他之所以騎騾,主要是避免引人注意。
「大爺只好殺了你,再問你的同伴。」中海站起說。
佇立了一會,騾子又繼續向前慢慢的走著。
中海豈能等?再加上了兩鞭,大聲答道:「有事須面稟少會主,諸位慢一步來,在下不能再耽擱了。」
「嗤!」
驀地,四海遊僧叫出了小孤人妖的名號。
繞過牧場,遠遠地便聽到震耳的蹄聲,在淡淡輕霧的上方,仍可看到升騰的煙塵,他心中一動,便加鞭向蹄聲傳來處急馳,估計出對方前進的方向,搶截對方的進路。
三大漢縱走如飛,隨尾急追,一個破口大罵道:「狗東西!站住!憑你這種三腳貓小賊,也敢到咱們莊上來踏盤子?」
「啊……」騎士狂叫一聲,仍想恢復騎姿。
「不……不知道,大概……藏在還……還藏在牧……牧場。」
中海不願將自己那時的心情說出,大聲說:「以後再說,我們的難關還未度過呢。」
中海勒住了騾子,向濯馬莊中望了望。
在同一瞬間,四海遊僧一聲慘叫,左脅貫入一把飛刀,側攻的第三老的左眼,飛刀柄閃閃生光,「啊」一聲厲號,上身被飛刀的打擊力道衝得腦袋向後仰,刺向小孤人妖的劍也隨著後收。
上了坡頂,已可看清下馬馬場中的景象了,四面八方人潮逐漸聚合,遠近的人全向鬥場奔來。中海大驚,心說:「我的天!即使將人救出,我怎能脫身?」
中海心中苦笑,自己以為騎騾子可以瞞住身分,豈知竟然連一個店伙也瞞不了,當下訕訕地說笑道:「不錯,小可許州販貨,賠了老本,只剩下這匹騾子充場面了。」
「噗!」素素的腳,也在這瞬間踢中了老傢伙的小腹。
中海衝到,俯身滑下雕鞍,伸手抓著尚未倒地的素素左手,喝道:「施姑娘,上馬。」
這時,這人突然抬起頭,伸了個懶腰,打個呵欠,睡眼惺忪地說:「伙計,結賬,我不再等啦!怎麼好半天了,翟大爺還沒回莊?」
蹄聲漸近,馬上的騎士,在十丈外便發現了在地上掙扎的中海,吃了一驚,緩下座騎奔近,勒住韁叫:「喂,怎麼回事?受傷了?」
以今天來說,大地之龍居然敢在龍潭虎穴中出沒,敢在會中高手齊集的曠野中向他們挑戰,簡直將這些高手名宿視同廢物。
路右的客棧已經關門大吉,路左的小飯店仍在營業,外面的爐子熱氣騰騰,一名店伙在店門外招呼拴馬樁上的三匹座騎,顯然店中已有食客。
「逃入了牧場,豈不是追擒無望了麼?」
昨天遂平的惡鬥,他知之甚詳,大地之龍不但在光天化日之下來去自www.hetubook.com.com如,根本沒將上百名高手放在眼下,擊傷燕山四毒白晝突圍,藐視天南三劍,在高手名宿重重包圍之中來去自如,不要說藝業如何,就憑這份膽氣,已足以令他小襄王甘拜下風,自愧不如。
「金鑼發起處,就是發現敵蹤的地方。」
不用叫,中海帶來的另一匹馬,恰好掠過小孤人妖的身旁,她忍痛飛躍上馬,俯身抓住了韁繩。
中海故意放慢腳步,引他們來追,踉蹌奔入一座樹林,故意踢中一條樹根,「哎」一聲驚叫,撲地便倒。
遠遠地,一人一騎出現在視線內,馬上乃是一名青衣騎士,騎術甚精,安坐雕鞍豪氣飛揚,看清了四周的光景,中海決定了擒人的計策,伏地掠出路側,爬伏在地不時抽動著手腳。
也恰在這危機一髮間,前面的小襄王大叫道:「快馬加鞭,列隊!」
「啊……」慘叫驚天動地,四個人幾乎同時蹦跳著挫倒。
何時多了一匹馬,沒有人注意,他逐漸與最後的一騎並行,但小心翼翼地始終保持一乘距離,免得引起對方的疑心,而且他謹慎地避免臉部與對方相照。
因此,他的馬本是千中選一的神駒,比中海的馬快,但他由於心中有所顧忌,所以不敢獨自離群猛追過去。
「你是誰?」
店伙點點頭,說:「不但人被逃入牧場,還被殺了好些高手呢,這兩人是誰我弄不清,聽說有一個姓施,女扮男裝十分了得。」
「你休想在在下的口中套出任何事來。」大漢色厲內荏地答,還想充好漢。
後面的小襄王大吼道:「王兄弟,拿下他們。」
「用……用強迫取我的口……口供?」
他關心施姑娘的安危,也希望在這兒能找到安慶雙醜,便泰然踏入店中,在壁根下一副座頭上落坐,叫來了酒菜,目光向對面的客棧看去,向店伙問道:「少哥,貴地只有一家店,怎麼青天白日對面……」
「哦!咱們南北數百里地,可沒見過用騾子當座騎的,你老鄉定然是販貨的行商,省些腳力用騾子代步,是麼?」
大漢驚得魂飛魄散,恐怖地叫道:「你……我知……知無不……不言,不要殺我。」
「別問我,老兄,我在問你呢。」中海笑答。
中海一怔,滑下騾背訝然問:「老兄,你怎知小可不是本地人?」
中海在身形剛起的剎那間,突然轉身,一把扣住騎士的右肩,像一把大鐵夾,大拇制壓住肩井穴,右手的飛刀尖已抵住對方的胸左心中,笑道:「老兄,你來得好。」
中海到了,一把接住疆繩,在兩馬相會的剎那,右腳猛踹,將騎士踹得飛墜馬後,落在滾滾塵土之中。
他不顧一切,驅馬狂衝,發出一聲震天長嘯,在衝經第三騎身邊的瞬間,拔劍揮出,這把劍是馮興隆的,他的追電劍仍佩在腰中。
看清了兩位姑娘的危機,中海不再顧忌,全力策馬衝刺,超越了其他的騎士,從左翼馳上,快接近左翼的第三騎,將超出小襄王的馬啦!
騎士的身手相當了得,可是變生倉卒,發覺中海有異,鞭影已然入目,想應變已力不從心了,百忙中向後仰身避鞭,並想狂叫告警。
身後,有人大叫道:「這是大地之龍的飛刀,大地之龍,大地之龍!」
估計得十分正確,果然被他截住了,還比對方早到一步,他閃在一叢矮樹後相候,首先,他看清了第一匹馬上的小襄王,心中大喜。
「不,在下是與莊中保持連絡的人。」
「你想想看好了。」
他等到馬群衝過後,立即驅馬跟上,二十餘匹健馬散漫地越野奔馳,後面的人在滾滾塵土中奔馳視線略受影響。
「這就夠了,老兄,謝謝你,委屈你老兄在這兒等候消息,著!」聲出人移上,手一伸便扣住了大漢的咽喉,食拇指向前抵,大漢吃力地掙扎,片刻便昏軟了。
奔了三里左右,突見右首坡谷的牧馬場中衝出六人六騎,蹄聲如雷,煙塵滾滾,他加上兩鞭,搶先越過坡谷口。六騎落後了十來丈,領先的一名青衣騎士大叫道:「前面是誰?等一等。」
「向你打聽一些小事。馮兄,金鑼狂鳴,有何要事?」
雙方的叫聲皆震人心弦,可是還沒有讓人思索的機會,突變已至。
這瞬間,四海遊僧擲出的鐵缽擦小孤人妖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右胯骨而過,砸下的方便鏟也失去了準頭,從小孤人妖的右臂外側擦下,僅傷皮肉,而小孤人妖在全力扯身避招中,劍也拼全力扎出,拼個兩敗俱傷,扎入和尚的胸口。
中海他化裝成一個背部微駝的莊稼漢,臉中變成黃中帶黑的風塵蒼色,買了一匹健騾,將劍囊藏在墊下方,向南急馳。
「啪啪!」他加了兩鞭,靴後跟連撞兩下,馬兒被迫奮力狂奔,逐漸與最後一匹馬並駕齊驅了,前面吶喊聲如雷,所有的騎士全都加鞭狂趕。
中海確也想吃點東西,信口問:「貴地如何稱呼?酒食不壞吧?」
「靳姑娘,隨我來。」中海叫。
天南三劍正率領著十餘名黑衣高手,沿右面的矮林前沿飛步趕來,相距約有半里地,無法趕上。
素素緊抱住中海的虎腰,喜悅地問:「你是大哥麼?怎麼變成大地之龍了?爺曾告訴我說在福建遇上了大地之龍,你壞,為何不將真姓名告訴爹?」
他走的是直線,越野循聲急趕,不再經過木屋,加以小襄王召集手下時耽誤了些少時刻,竟被他抄捷徑趕上了。
後面的六騎士中,雖然有在平邱集曾經見過面的十六神煞中的兩個在內,假使讓他們追及,定必當場暴露了身分。
「怎麼?我從南陽不分晝夜兼程來通風報信,還能不緊麼?我還得往回趕呢。」
快接近山林邊沿,追來的人馬仍然保持在丈外,更後些,人馬漫山遍野潮水似的湧來。
素素的胸上方,老傢伙的手急落,老傢伙雖挨了一刀,直貫耳孔深處,但力道已發,雖減了五成勁,仍然夠沉重。
「在下定將白爺的話轉告,請放心。」
小孤人妖不知大地之龍就是龍中海,但昨天經過遂平,她已知道大地之龍大鬧遂平的轟轟烈烈事蹟,心中大喜,叫道:「放心,我還支持得了。」
素素扭頭大叫道:「靳姐姐,奪馬上。」
小襄王所說的列陣,是指要他的四名心腹翼護在他的左右,真巧,麒麟雙豪在小襄王的右方,形成右翼的兩乘護衛,左翼的兩騎,是小襄王的另兩名心腹。
陰山第二老的手剛抓近施姑娘的胸口,他不理會姑娘踢向小腹的腳,豈知「喳」一聲輕響,一把飛刀射入他的左耳孔,耳孔是弱點,練氣功的人,火候不練至爐火純青之境,耳孔照樣擋不住兵刃的全力一擊。
「閣下認識我?」
晨光熹微!
鄰桌有三名食客,都是青衣小帽的行商,靠門口的一桌,一個衣著破爛的食客爬伏在桌上,似乎睡著了,桌上的殘菜剩飯都冷了,杯盤狼藉。
他攔住最後一名大漢,笑道:「老兄,咱們商量商量,慢走。」
店伙突然放低了聲音問:「白爺,你的事當真緊要麼?」
「白爺,這樣吧,在下替你轉達,豈不兩全其美?」
大漢的臉色像死人般蒼白,雙手拼命去扳踏在小腹上的腳,雙腳想將身軀翻轉,不住亂蹬,可惜只是白費勁,宛如蜻蜓搖鐵樹,動彈不了,只好死了心,喘息著叫:「老……老爺,輕……輕些,爺爺……爺台……」
店伙計瞥了騾背上的中海一眼,丟下活計迎上說:「老鄉,你不是本地人吧?」
「閣下不會向我一個看門的人為難吧?」大漢已看出中海的臉色不對,駭然問。
馬群向下狂衝。
「他們是在下的死對頭,大爺正要找他,老兄,到牧場該怎樣走法?怎樣才能找得到安慶雙醜?」
「那……那真抱歉,不說也罷。」中海吐掉草葉冷冷地說。
聽人叫出是大地之龍到了,一個個禁不住被嚇得手腳發軟。
兩人的話說得雖低,但中海卻聽了個字字入耳,越聽越心驚,只感到熱血奔騰,匆匆會過了帳便往外走,到了店外向莊中看去,在這剎那間,他已決定了行動的大計。上了騾,他向南走了里餘,向右竄入一座樹林,將騾子拴在隱敝處,略加結束便重新往回走。
中海心中狂跳,硬著頭皮含糊地叫:「馬失前蹄,他墜馬,不要緊。」
他正想緩下座騎,突然看清了施姑娘的臉龐,老天!確是素素,臉色雖變,五官依然是昔日的輪廓。
中海不許大漢再叫,伸腳一勾,大漢向下仆倒,他趕上去在大漢的背心踹了一腳,大漢應腳昏了過去。
大漢往後挪退,恐懼地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你要怎……怎樣對……對付我?」
聽警鑼聲己近,顯然前面不遠就是鬥場了,該超越往前面趕啦!
中海先接近莊南,自語道:「我必須引出一個人來問問,先摸清內情再說。」
中海向襤褸的食客看去,心中一動,這人穿得雖襤褸,但紅光滿面,細皮白肉,紅潤的肌膚證明這人絕不是個窮漢,年約四十左右,兩太陽高高鼓起,一雙大眼精光四射,破夾衣下襬,有物鼓鼓地伸出,是刀鞘。
「你用詭計將馮某擒來,有何用意?」
中海持劍的手抓住了騎士丟掉的韁繩,不但殺人,還奪馬,一人兩馬向下衝。
「小襄王的大駕在何處?」
變化太快太突然,這瞬間,所有的騎士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鎮住了。
攔路的四大漢本來還來得及閃避飛刀,但一聽同伴叫出大地之龍的名號,大吃一驚,人的名,樹的影,大地之龍的飛刀神技,在他們的心中,已發生了可怕的震撼威力,失驚之下,反而手腳麻木,要想閃避機會已逝。
小襄王一見有人擅自衝出,剛叱出「退回來」三個字,便看到劍影隱現,所以驚叫一聲,喝問一聲:「那是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劍虹一閃,雙騎相擦而過,第三騎的騎士人頭飛起,屍身下墜。
大漢閃身奪路,正想喊叫,中海如影附形截住,叱道:「你叫大爺要叫你永遠叫不出來,不信你就試試?」
騎士想爬起,手卻無法用勁,驚惶地吸腹掙扎起上身,哼著冷氣問:「尊駕是誰?為何……」
他用口咬住奪來的韁繩,自己的韁繩則扣在馬鞍前的判官頭上,接二連三發出五把飛刀,狂衝而至,口一鬆,放了韁繩厲吼道:「施姑娘,上馬。」
問話的騎士只看到中海丟棄的馬向側馳離馬隊,沒看到後面煙塵滾滾中的墜馬同伴,正待勒住馬騎,小襄王的叫吼聲已經傳到,只好不再過問,墜馬司空見慣,不足為奇。同時,任何人也不會疑心有人敢混入馬隊中來,中海的大膽,委實出人意表。
他的叫聲像打雷,故意讓小襄王聽到,以便離間龍虎風雲會與黑旗盟的感情。
中海將三名大漢的腰帶解下,剝一人的衣褲換上,頭巾包得低低地,然後把三大漢分別綑在樹根上,點上他們的睡穴,竄出樹林向東急掠。
馬兒馳過一道坡脊,他發現右首不遠處坡頂上,散佈著不少提刀仗劍的黑衣人,其中九個黑衣人站在一處,全身黑長袍,袍袂飄飄,正向遠方凝望,聽到蹄聲,黑袍人目無表情地瞥了下面狂奔而來的人馬一眼,重行向遠處望去。
警鑼聲越來越近,他知道施姑娘已被發現,她的藏身處應該不遠了。
接著,他的目光落在路石餘燼猶在青煙嫋嫋的莊寨,沒來由的心生警兆,忖道:「看樣子,這座濯馬莊絕不是失火,會不會是被人縱火呢?黑旗令主既然有人在這兒,這場大火絕非無因,我倒得留心探出些少消息來,也許施姑娘曾經在這兒和他們衝突。」
機會來了,後面隱隱傳來急驟的蹄聲,他向道路接近,藏身在溝中,從蹄聲判斷,來了一匹馬,正好。
後面的一名大漢大吃一驚,百忙中居然能出手反擊,踏進一步右拳突出,「噗」一聲擊中了中海的脊心。
他故意裝得鬼頭鬼腦,在寨門前東張西望,果然不錯,不久便奔出三個大漢,他扭頭就跑,向荒野中踉蹌急逃。
老傢伙飛退丈外,「砰」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接著,馬蹄狠狠地從他的身上踹過,他的氣功已散,被踹得血肉模糊,軀體的下半身簡直不成人形。
大漢不甘心,右拳兜胸來一記「黑虎偷心」。中海伸手一撥,回敬一招「霸王敬酒」,噗一聲正中大漢的下頷,大漢倒飛出八尺外,「砰」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
大漢魂不附體地坐起,不住揉動著小腹和下巴,好半晌方緩過氣來,吸著冷氣問:「閣下是……是要……要在下出……出賣主人麼?」
「唔!那座小莊昨晚失火哩!」他在騾背上自語的說著。
事急矣,不得不鋌而走險了!彼不了許多,對方龍字剛出口,他的馬鞭已經脫手飛出,雙方相距不足五尺。
奔入一座丘陵中的盤地,穿越其中的牛群,後面緊追不捨的六人六騎,已經拉遠至二十丈外。
也因此一www.hetubook•com.com來,牛群奔竄中,他不得不向右繞牧場而過,轉折之下,被他反而抄至小襄王的後方,避免了被對方劈面認出的危機。
中海渾如未覺,丟掉抓起的兩大漢雙腳,旋身就是一掌,「噗」一聲劈中從後面襲上的大漢左耳門,大漢「嗯」了一聲,向側衝到,昏厥了。
騾兒蹄聲輕響,中海到了。
被仰面扳倒的兩大漢心膽俱寒,知道遇上了硬對頭,不逃才是傻瓜,向前急滾,爬起就跑,一個脫口大叫:「救……命救……嗯!」
要說小襄王對大地之龍毫無顧忌,那是欺人之談。
可是,險惡的情勢並未令他退縮,他只知道施姑娘絕不能落在小襄王的手中,任何危險已不再令他恐懼,他已別無選擇,必須抱定破釜沉舟的決心,救出施姑娘,在險惡的境遇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中海雙手一勾,一躍而起,雙手分勾住兩人的左右腳,兩大漢立即「砰噗」兩聲仰面摔倒。
大漢滿臉不耐煩,憤憤地說:「見鬼!難道說,只為了追兩個女人,莊中的人就閉上寨門不接待任何外客麼?豈有此理!」
中海抽回腳,席地坐下說:「老兄,坐下說話,大爺向你打聽消息,說不說由你。」
「這不就認識了麼?」
白爺站起向店外走,一面說:「我還得到汝寧請人,天色不早了,我必須趕一程,費爺還在家等候消息呢!請你轉告翟大爺,費爺正等候朋友的援手,現在度日如年,望穿秋水,務必請他設法幫幫忙。」
中海也滑回雖鞍,將她扔到鞍後。
遠遠地,便看到路旁的客店,濯馬莊中火勢已被控制,只有一兩處小火頭,和瀰漫騰升的島島青煙白霧。
聽說這兒就是濯馬莊,中海心中一動,真是踏破鐵鞋無處覓,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無意中撞上了。
「老鄉,天色已近午了,這兒到黃西集還遠著哩,何不在敝處進食?」店伙轉變話題,開始招呼顧客。
「往西一帶丘陵地帶,都是本莊的牧場,牧馬場有三處,一在北,一在西,一在西南,距北約有十里地,牧牛場一在西南,一在南面。」
中海摘了一根草,無意識地放在口中咬著,緊吸住對方的眼神,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說:「大概是的。」
「往鑼聲響處走,自可將他找到了。」馮興隆乾脆地答。
「安慶雙醜是否在內?」
店伙得意地笑笑,壓低聲音說:「那有那麼容易?翟大爺有不少朋友散居在牧場中,而且成……而且另有一批朋友加入搜捕,所有的通道全加以封鎖,豈能容易脫身?只是牧場地方太大,藏匿容易短期間不易將人搜出而已。」
中海一掌劈出,正中騎士的右頸根,騎士應掌昏厥,他一手挾人,一手牽了座騎,掩入樹林中,將騎士弄醒,拉脫對方的肩關節,然後在樹根上坐好,含笑注視著神智漸清的騎士,一面用飛刀削一根小樹枝,一面問:「老兄,你貴姓大名?」
人喊馬嘶,煙塵滾滾,不久,人馬便消失在山林深處。
「馮兄是趕去參與制敵的麼?」
接著,小襄王發出了怒吼:「小孤人妖格殺勿論,上!」
前面鑼聲狂鳴,吶喊聲震耳,吸引了所有騎士的注意,騎士的狂叫聲,居然未引起前面騎士的注意,只有一名騎士扭頭問:「喂!怎麼回事?」
中海大吃一驚,心中暗暗叫苦,他不遠千里追蹤,志在拯救施姑娘,目下卻是小孤人妖,糟了!他豈能為了五妖魔的小孤人妖,而冒這麼大的風險。
「在,他們……」
「我得找人帶路才行。」他想。
店伙搖搖手,搶著說:「客官,這些事與客官無關,最好少問為妙。」
騎士驟不及防,肩井被制,已經渾身發軟,再看刀尖已抵在心中了,驚得頂門上走了真魂,恐怖地叫:「你……你……你是……是誰?」
他志在必得,小小的馬鞭以全力扔出,比刀劍的威力小不了多少,去勢如電,一閃即至。
「在下姓馮,名興隆。」
他的騎術相當高明,後面的六騎無法將他追及。
兩個時辰趕了五十里,以騾子的腳程來說,不快也不慢。騾子耐力不夠,但不能作為座騎用,只能用來運物,當作座騎用來趕路,委實不能勝任,只有在附近放牧的野孩子會坐上去玩玩而已,一般人是不騎的。
這匹騾兒居然腳程甚快,卯牌正動身,巳牌正便到了濯hetubook.com.com馬莊。
中海重新坐下,冷笑道:「你很識時務,老兄,昨晚的施姑娘下落如何?」
中海深怕這些人前來盤問,驅馬急趕,向坡脊上的人瞥了一眼,馬兒狂馳而過,這瞬間,他依稀感到中間那位黑袍人的背影有點眼熟,但並未在意。
素素對中海的聲音不陌生,一聽不由狂喜,借力飛升。
「嗯……」他輕叫,只感到頭部一震,飛刀沉重的打擊力,將他的腦袋震得猛烈地擺動,手上的力道驟減。
三大漢同聲狂笑,搶上兩個人,一左一右分抓中海的兩膀。
中海不再往下問,救兵如救火,施姑娘已被發現,必須趕快前往援手,不必多耽誤了,他淡淡一笑,說:「謝謝你的合作,馮兄,請在這兒睡上一覺,在下要辦事,少陪。」說完,一掌將馮興隆打昏,剝下衣褲和兵刃,不片刻便和馮興隆換了衣著,飛躍上馬,向鑼聲隱隱處奔去。
不叫倒好,叫了反而便宜了中海,昨天遂平狠鬥,大地之龍的名號已令龍虎風雲會的好漢們喪膽,而夜間的惡鬥消息,也在今晨傳到了小襄王的耳中,馬面無常重傷被押的消息,已在好漢們的心目中投下了陰影,不由他們不驚。
踏著晨曦向南趕的中海,心胸感到無比的涼爽。
中海一聲狂笑,挺劍衝上叫:「朋友們,讓路,大地之龍與貴盟是朋友,借光。」
豈知中海突然斜身飛離馬背,向馬背撲來。
接近至十丈左右,林中一聲鑼響,草木搖搖,衝出十二匹健馬,十二個黑衣人一字排開,十二匹座騎列陣兇猛地衝來,中間的騎士舉劍大吼:「天宇有七星,大地黑旗盟,相好的,留下。」
馬兒狂衝而過,屍身紛紛擲倒,人騰馬躍,向西北角的山區狂衝,沒有馬的人,像潮水般隨後急趕,吶喊聲雷動,金鑼狂鳴。
伙計一面收拾杯盤,一面笑道:「白爺,依小的看來,可能還沒將那兩個女人捉住,何時回莊難以預料啊!白爺何不改天再來?」
店伙接過他的韁繩,笑道:「小地方,叫作濯馬莊。老鄉,不是敝店誇口,酒菜小食一應俱全,風味之佳,走這條路的客官,莫不交相讚譽,確是不同凡響,請店裏坐,請。」
他奔入放牛場中,一大群牛開始奔竄,被他的馬衝得漫山遍野地狂奔亂跑,果然阻止後面的人,鬼使神差,居然被他擺脫掉了。
「怎樣可將小襄王找到?」
中海自練了剋音之學後,對聲音特別敏感,可以聽得到常人不易聽到的聲音,耳力特別銳利,在蹄聲如雷中,居然將後面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可見內功日漸精深。
兩匹馬向西北角急衝,後面,小襄王一聲怒嘯,二十餘匹駿馬排山倒海似的衝來,中海領先策馬狂衝,迎面遇上了四名大漢。
冤家路窄,驀地,右首的騎士扭頭向他注視,突然吃驚地叫:「咦!你……你不是龍……」中海也警覺地扭頭向騎士看去,吃了一驚,老天爺,這傢伙正是平的集邱大爺手下的一名心腹打手,過去曾在金碧褸見過面。而且多次曾在褸中秘室進餐交談,他雖易了容,但臉型和神韻並未改變,逃不過有心人的法眼,被對方發現了。
蹄聲漸近,接著,東面隱隱傳來金鑼的震鳴,他抬頭向西望,發現西面先前所見的人影,正逐漸向西移。
「不,大爺說過的,說不說由你……」
「是她!」他在心中狂叫。
他一聲暴吼,飛刀再次接二連三出手,用飛刀開路。
馬鞭掠過騎士的胸膛,胸部裂開了一條血縫。
馮興隆自得地說:「牧場是禁地,附近絕沒有擅自闖入的人。再說,憑我這身打扮,誰不知我是莊主的親信?」
中海急衝而至,兩位姑娘已命在須臾。
不久便看清了苦鬥中的兩個假男人,他倒抽了一口涼氣,伏鞍向前衝刺。
「你老兄在附近往來,為何沒有人攔阻你?」
「真的?」中海仍然若無其事地問。
「牧場在何處?」
「去了約兩百名左右,主事的人是小襄王成少會主,其他的人有……有……黑旗令主,天南三劍等人。」
「哦!久仰久仰,原來是馮兄。」
大漢聽說是找安慶雙醜的,鬆了一口氣,鎮定地說:「由這兒向西走,有路直通馬場,牧場管理所,安慶雙醜可能隨令主的人在西路把守,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清風拂面。
五把飛刀全部中的,一把也沒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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