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反客為主
于鎮東突然出手攔住了他,道:「三弟,讓他們走!」
雲燕飛道:「共十人十騎!」
那是一個身材頎長,臉色金黃,長眉修目的青衫客!
指手往四外一指,接道:「這兒幾家客棧門前,都站著一個跟閣下一般打扮的朋友,他們每個人腰裏都暗藏著兇器!」
門人傑一笑揚眉,道:「好說,閣下便是『天香教』總巡察『八臂玉哪吒』吧?」
雲燕飛道:「那也枉然,再厚重的禮也不在敝上眼內!」
常春英笑道:「門大俠,凡事講究個三頭對面,如今他在這兒,你門大俠可以問問他,看他承認不承認有這回事兒!」
顯然他是存心逗人!
于鎮東道:「那麼諸位不必找卓神君,找我于某人也是一樣!」
常春英道:「那麼,門大俠要找那一位?」
常春英搖頭道:「抱歉得很,當世沒有幾個夠資格聽這塊大招牌的!」
那黑衣大漢與白衣漢子併肩走了過來,近前,四目深深的打量黑衣人兒一眼,那黑衣大漢道:「在下『朝天堡』于鎮東,諸位怎麼稱呼?」
「好說!」門人傑淡淡說道:「西門姑娘之嚴明,更令人欽敬!」
黑衣人兒雙眉一揚,「哦」地一聲,道:「你怎麼知道?」
這話,門人傑焉能不懂,他揚眉笑道:「常總巡察好犀利的詞鋒,可惜有件事常總巡察沒弄清楚!」
青衫客笑道:「原來是為這句話,我指明誰了麼?」
門人傑道:「那皆因我適才親眼目見西門姑娘之嚴明無欺!」
數數共是八個,該還有兩個!
雲燕飛如逢大赦,忙道:「謝大姑娘不罪之恩!」
而,「叭!」地一聲,手背上已挨了一巴掌!
常春英搖頭說道:「抱歉得很,于大俠不是正主兒,再說……」笑了笑,接道:「恕我大膽,『朝天堡』那塊招牌,也不夠資格與敝主商談!」
白衣漢子道:「二哥,這黑衣女子是……」
西門霜道:「中年,相貌平庸……」
西門霜道:「多謝閣下,看來閣下也是位令人敬佩的人物!」
常春英收回目光,笑道:「門大俠也夠高明,只是,門大俠,你既非指明是『天香教』放的火,為甚麼要找『天香教』質問此事?」
門人傑沉吟了一下,點頭說道:「也好……」將手一攤,接道:「常總巡察,拿來。」
門人傑道:「門人傑未敢相強,只是……貴教是怎麼知道聞人大俠的生辰八字的?」
門人傑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可是貴教又怎知那生辰八字的?」
常春英微笑說道:「我會認為『天香教』涉嫌縱火,但,門大俠,常春英不是不知輕重之人,在沒有得確切證據的情形下,我不會空口指人!」
門人傑道:「那很簡單,適才常總巡察自己也承認天香教難免涉嫌!」
是甚麼,他沒有說出來,餘話以手代替,探掌向青衫客當胸抓來,招式飛快,頗見造詣!
門人傑雙眉微揚,笑道:「據我所知,他曾叫賽華佗,假借治病為由,進『揚州』卓府以頗為高明的手法,劫走了聞人大俠!」
倏地住口不言!
門人傑雙眉微挑,道:「那麼,真假『琴劍書生』之事,及火焚卓府、燒死聞人夫人之事,你雲堂主也承當得起,禁受得住麼?」
黑衣人兒雙眉一挑,道:「就憑你們『朝天堡』?」
常春英道:「回大姑娘,十騎似是『朝天堡』的!」
因為他發覺退了一步之後,門人傑那隻手,還是距離他那麼近,雖然門人傑腳下未動,他那隻手臂卻像能伸無限長一般,如影隨形,緊跟而至!
隨著話聲,東邊一間房裏快步走出一名中年黃衣漢子,緊接著,其他幾間客房裏也都走出了人,那全是黃衣漢子!
西門霜淡然一笑,道:「既如此,不知閣下有沒有想到一件事!」
常春英未答,收回目光,向黑衣人兒一欠身:「大姑娘!……」
沉腕跨步,正待變招!
「就是呀。」青衫客笑道:「我既沒指明是誰,閣下又操的甚麼心?」
常春英笑了笑,道:「門大俠,何待己如此之寬?」
招式雖然緩慢,可是看在雲燕飛眼裏,卻使他神情猛震,連忙後退一步,而,他甫站定,一驚又復連忙後退!
于鎮東又復一怔,道:「那麼諸位大駕辱臨,有何見教?」
常春英收回冷峻目光,逼注門人傑,道:「門大俠莫非是來要琴劍書生的?」
門人傑呆了一呆,道:「姑娘,他生作甚麼模樣?」
青衫客眉鋒一皺,道:「禍從口出,古人誠不我欺,真是靈驗得很,閣下有沒有心驚膽顫我不知道,可是說著說著我這個禍馬上就來了……」
灰衣漢子冷冷一笑道:「朋友,彼此都是江湖上混混的,光棍眼裏採不進一粒砂子,朋友你究竟是誰?」
門人傑淡淡說道:「這是天性,改不了,若之奈何?」
常春英微笑說道:「門大俠,據我所知,他叫『病邪』雲燕飛!」
西門霜道:「那麼他們就該已告訴閣下,『天香教』所劫得那位『琴劍書生』是個假的,而非聞人美本人!」
常春英一欠身,應了聲:「屬下遵命!」
門人傑道:「那簡單,我不向你常總巡察要人!」
于鎮東一怔,旋即揚眉點頭,道:「于某人既然出來了,自然作得了主!」
門人傑一怔,道:「中年?相貌平庸……」
「你錯了!」門人傑道:「我這個人對人向來謙恭,不過那要看對誰!」
「過獎了。」青衫客截口說道:「閣下剛才還說我不睜眼呢,還好這只是不睜眼我要是睜了眼,能看透每一個人!」
雲燕飛淡淡一笑道:「這是理,也是禮,只是門大俠,敝上並非任何人都能見的!」
常春英淡淡道:「常春英隨敝上特來拜望!」
西門霜道:「我只能告訴閣下,那是個老人,至於這老人的姓名、底細連我也不知道!」
黑衣人兒道:「我今天只為要你們傳話,不想傷人,常總巡察!」
西門霜遲疑了一下,微抬螓首道:「這是本教機密,請恕不能奉告!」
灰衣漢子入耳「冤家」兩字,臉色為之一變,旋即說道:「那麼朋友請稍候,我這就進去通報!」
「是嘍!」門人傑淡然笑道:「我說過是天香教放的火麼?」
話一說完,他轉頭邁步要走!
門人傑點頭說道:「行了,不敢讓常總巡察吃虧,貴屬若不承認,我門人傑聽憑你常總巡察處置就是!」
青衫客笑道:「那你身為店家,怎不知接待客人。」
西門霜道:「何則當信?何則不當信?」
常春英一把拉住了他,道:「不必了,這兒說話不方便,你告訴我們他們住在那個院子,我們自己進去找他們!」
不錯,這話確是常春英自己說的,他呆了一呆,臉色微和_圖_書變,笑道:「畢竟門大俠高明……」
這是外觀,實則,這小鎮中劍拔弩張,兇機暗藏,緊張萬分,你不見,有好幾家客棧門口,都站著一名腰間鼓鼓,暗藏兵刃的灰衣漢子!
于鎮東也偕同白衣漢子轉身行向南屋!
常春英笑了,不過,那只是起自脣邊的一絲輕微笑意!
雲燕飛變色說道:「門大俠,你可別無中生有,血口噴人!」
門人傑目中異采暴閃,道:「雲堂主令人敬佩!」
拉著黑衣少年當先向客棧中行去!
常春英搖頭笑道:「門大俠,你找錯了,聞人美並不在『天香教』手中。」
門人傑默默未語。
說著,他轉身要走!
門人傑道:「常總巡察能夠承擔一切麼?」
那十名黃衣漢子,立即圍攏了過來!
灰衣漢子臉色一變,道:「不行,朋友得說明白點!」
常春英匆匆交代了幾句,帶著兩個紫衣大漢急步跟了出去!
門人傑道:「雲堂主,你自問能接得下我幾招?」
門人傑竟然點了頭,笑道:「可以,常總巡察,他若承認呢?」
常春英道:「門大俠,我答應你向我要人……」
西門霜道:「這我可以說,本教主不知那生辰八字是聞人大俠的,只知那生辰八字是屬於當今武林中一位突出人物的,所以本教就在當今武林突出人物中找尋……」
灰衣漢子道:「你說誰腰中暗藏兇器?」
常春英笑道:「門大俠向常某要甚麼?」
于鎮東一性,詫異地又望了望黑衣人兒一眼,忽然擺手說道:「諸位來此是客,先請屋裏奉茶!」
而,突然,雲燕飛抬起了頭,臉色鐵青,雙目紅赤,神態好不怕人,身形一矮,單膝點地,啞聲說道:「總座諒宥,屬下願領規……」
這一掌,含怒而發,自是凝足了真力,沉猛異常!
常春英道:「大姑娘未見那馬上配備的顏色麼?」
門人傑雙眉微揚,道:「姑娘……」
常春英點頭說道:「正是!」
青衫客搖搖頭,似乎萬般無奈,道:「那麼,我只好直說了……」
望著那匆忙背影,青衫客一笑進了門!
門人傑淡淡說道:「那全在西門姑娘方寸之取捨!」
因怒而忘了利害,忽又一掌擊了過來!
客棧門外,站著個冷傲的白衣文士,正是那「天香教」總巡察,「八臂玉哪吒」常春英到了!
門人傑道:「我找常總巡察的那位頂頭上司,西門姑娘!」
灰衣漢子臉色一變,截口道:「你朋友如今睜開眼了麼?」
黑衣人兒等聞聲望去,只見南屋門口併肩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濃眉大眼、長相威猛的中年黑衣大漢,另一個則是中等身材,白面無鬚,頗稱威武的白衣漢子!
青衫客點頭笑道:「不錯,特來拜望雲堂主!」
「不敢當!」門人傑道:「只請姑娘告訴我,那位假『琴劍書生』今在何處?」
西門霜道:「是的,有甚麼不對麼?」
常春英道:「請指教!」
常春英淡然兩字,道:「敝上!」
雲燕飛一驚收手,俯腰躬身!
灰衣漢子遲疑了一下,道:「朋友請示稱呼,我好通報!」
那名黃衣漢子目光連轉,道:「諸位可否先……」
灰衣漢子詫異地望了他一眼,道:「你朋友認識敝教雲堂主?」
西門霜道:「自然是卓空群的人,他自己說是卓空群把他化了裝,讓他冒充那位『琴劍書生』聞人美的!」
門人傑點頭說道:「不錯,但那仍得很費一番手腳,要歸要,給不給又是一個問題呢!」
灰衣漢子冷笑說道:「朋友,那只怕由不得你,你非說不可!」
門人傑道:「那麼,姑娘,此人現在何處?」
于鎮東再度一怔,詫聲說道:「怎麼說?是個假的?」
雲燕飛冷笑說道:「再大的事,雲某人沒有承當不起,禁受不住的!」
于鎮東臉色一變,笑道:「不錯,諸位把于某人當成了三歲孩童……」
常春英道:「這是『朝天堡』的標幟!」
常春英沒容他說下去,截著道:「那麼,我找帶頭的那位!」
這座不知名的小鎮上,隨之又恢復了寧靜!
雲燕飛截口說道:「有事找我雲某人就行了!」
一見青衫客,那灰衣漢子停了步,回身哈腰,道:「稟堂主,就是這位朋友!」
灰衣漢子道:「你要指明了是誰,我還用問你?」
黑衣人兒冷冷說道:「常總巡察,告訴他!」
黑衣人兒點頭說道:「那更好,我要碰碰雷嘯風!」
西門霜道:「我如今也這麼告訴閣下!」
門人傑道:「這跟她葬身火窟,有甚麼關係?」
雲燕飛道:「劫擄聞人美的是我,但後者……」
于鎮東雙眉一軒,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諸位怎自己送上門來?」
門人傑淡淡說道:「常總巡察,我請問,貴教雲堂主喬裝改扮,進卓府劫走了聞人大俠,而恰好在卓神君欲領所屬追下『蜀崗』之際,卓府便著了火,如果換了常總巡察是我,常總巡察會怎麼想?」
常春英道:「大姑娘,他焉能不裝作一番?」
雲燕飛道:「你找誰都是一樣……」
黑衣人兒點了點頭,道:「咱們進去!」
八名黃衣漢子應了一聲,紛紛返回房中!
門人傑聞言一震,急道:「怎麼,姑娘割了他雙耳?」
由這家「東雲」客棧到鎮西,只消轉過兩條街!
適時,常春英道:「大姑娘預備怎麼辦?」
雲燕飛道:「自然是真的!」
于鎮東神色凝重地搖頭說道:「不知是何來路,不過,能使『八臂玉哪咤』俯首聽命、甘供驅策之人,自非等閒,此女之修為,可想而知!」
于鎮東道:「技不如人,憑咱們倆跟這八個黃衣劍手,沒辦法逮到人家,留在這兒有甚麼用?反正他們不會離開,咱們找神君去!」
于鎮東道:「怎麼,你又相信了?」
西門霜點頭說道:「是的,我有意給卓空群一點顏色看看,有甚麼不妥麼?」
白衣漢子沒再動,一直望著常春英背影不見,于鎮東方始一嘆說道:「技不如人,何顏言武?『朝天堡』今天這個觔斗是栽大了……」
常春英道:「有道是:『捉賊拿贓』,門大俠何證何據指人?」
門人傑道:「這是實情,我字字發自肺腑!」
雲燕飛目光凝注,道:「恕我眼拙,朋友是……」
于鎮東道:「夠不夠何妨試試!」
黑衣人兒當即說道:「常總巡察,該是那一家了!」
門人傑搖了搖頭,道:「恕我直言確實沒有!」
西門霜道:「我割了他雙耳之後,把他放了!」
門人傑挑眉說道:「姑娘既發現他是個假的,想必已除了他那化裝……」
門人傑道:「他們這麼告訴我了,但是這是他們告訴我的!www•hetubook•com•com」
門人傑點頭說道:「不錯,事實如此!」
于鎮東又復一怔,道:「姑娘這話甚麼意思?」
常春英淡淡一笑道:「那是敝上要請于大俠轉告卓空群,我等在此恭候,請他盡速兼程趕來,敝上有事要跟他面談!」
雲燕飛收起真力,道:「門大俠……」
不知他是指明白這句話,還是明白誰腰裏藏著兇器!
深深地望了青衫客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那十匹健騎的配備,一色金黃,異常扎眼!
「罵我狗眼看人低?」雲燕飛臉色一變,道:「門大俠,這有貶你的身分!」
常春英道:「究竟大到甚麼程度?」
黑衣人兒淡淡笑了笑,道:「閣下的來意,我已悉知,閣下為朋友而伸手管這件事,那也理所應當,只是,西門霜說幾句話,不知閣下可信得過?」
「當然!」青衫客點頭說道:「不認識我怎會貿然來找他?」
青衫客忽地笑道:「要動兇器了,閣下,玩笑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動兇器那會流血,也傷了彼此和氣……」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雲堂主,我若用強,我有十成把握能讓雲堂主你點頭承認,不過我不願這麼做,因為你雲堂主是個英雄,一條沒奢遮的漢子,『病郎中』成名多年,也會贏得武林同道的高挑拇指,固然,我明白雲堂主有苦衷,恪於教規,不能承認,但我卻相信你雲堂主不會是位重生死、輕曲直的人,我門人傑一條命在此,只要雲堂主認為應該拿,請只管伸手,如今,請說話!」
忽聽一個低沉話聲傳了過來:「那位朋友要找『朝天堡』帶頭的?」
黑衣人兒道:「看見了,那是金黃色的!」
「那好。」青衫客點頭說道:「我們就說清楚了吧,免得憋在心裏,彼此都不舒服……」
常春英臉微紅,笑道:「門大俠的確高明得令人佩服,這樣吧,常某人以這點聲名作保,屆時一定交還門大俠一個『琴劍書生』就是,這樣行了麼?」
黑衣人兒皓腕倏抬,一把拉住了他,道:「江湖上這種人比比皆是,那用得著你出手!」
一揮手,叱喝聲中,八名黃衣漢子身形閃動,分別撲向兩名紫衣巡察與黑衣人兒!
雲燕飛臉色鐵青,叫道:「姓門的,你好身手,雲某跟你拼了!」
門人傑笑了笑,道:「雲堂主,我在路上碰見了『朝天堡』的人。」
常春英脣邊的笑意凝注了,臉色一寒,笑道:「好,雲燕飛,你是個英雄,我成全你!」
門人傑笑道:「一介江湖落拓書生,名不見於經傳,人家也看不起,又何身分之有?雲堂主,莫非要我投帖?」
「好說!」門人傑淡淡說道:「常總巡察該問明貴屬,我的話是怎麼說的!」
他一見門人傑轉身,便自拱起雙手,淡然笑道:「下屬不知進退,承蒙教訓,常春英先謝了!」
常春英目中寒芒一閃,微笑搖頭,道:「門大俠,抱歉得很,常春英不能從命。」
門人傑沒有硬接,閃身拋腕,避過了來勢,同時那鋼鉤般五指也落在了雲燕飛右腕腕脈上道:「雲燕飛,答我一句,你去是不去?」
常春英雙眉一揚,道:「好,雲燕飛在此,門大俠請問吧!」
常春英道:「自然是在我等手中!」
常春英點了點頭,舉步跨進棧門,目光一掃,道:「雲燕飛,後面站站!」
他兩個,臉色由紅轉青,怔住了。
門人傑搖頭說道:「那恕我不能奉告,此事體大!」
門人傑淡笑收手,道:「畢竟貴上知機,她好大的架子,如今我不想進去見她了,雲堂主,麻煩你跑一趟,就說我在這兒等她……」
青衫客眉鋒一皺,道:「怎麼,你閣下一定要問?」
抬起右掌,緩緩向雲燕飛當胸遞去!
砰然兩聲,常春英不過身形微晃,而于鎮東與那白衣漢子卻雙雙跌退出了數步之外!
一揚眉,接道:「常總巡察,留幾名弟子在這兒看守,你跟袁、劉兩位巡察跟我到鎮西看看去,走!」
「豈敢!」門人傑道:「正是門人傑當面!」
望著雲燕飛出院,常春英收回目光,道:「大姑娘,請示知去處!」
灰衣漢子臉色瞬變,冷笑一聲,道:「原來你朋友是……」
門人傑雙眉怒揚,目閃威稜,道:「雲堂主,甚麼債用甚麼還,這兩件事你自問承當得起?」
雖然是不痛不癢,但青衫客出手之快卻令他駭然!
青衫客伸出的腳又縮了回去,道:「閣下有何見教?」
西門霜又搖了螓首,道:「閣下,這個恕我不能奉告,我要是告訴了閣下誰見過這位老人,那就等於洩漏了一切,所以……」
「不敢當!」門人傑道:「門人傑雖然一介落拓書生,但尚明是非知曲直,……另外有件事我還要請問,貴教何故擄劫聞人大俠!」
于鎮東勃然變色,那白衣漢子怒笑一聲,道:「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
于鎮東冷笑道:「倒打人一把,反咬人一口,圖掩天下人耳目,她既說那聞人大俠是假的,誰還會找她要?」
門人傑淡淡笑道:「常總巡察待自己也不薄!」
西門霜道:「不錯,我看過了他的本來面目!」
門人傑長眉陡挑,方待出手!
香風襲人,門外,走進了那豔如桃李、冷若冰霜的黑衣人兒,他身左,是那黑衣少年,身後是兩名紫衣巡察!
于鎮東道:「不敢,尊駕是……」
灰衣漢子篇之一怔!
青衫客道:「你一定要我說?」
門人傑道:「姑娘,你可知道這位老人,有可能是聞人大俠尋找多年,踏遍四海八荒、三山五嶽未獲的……」
于鎮東呆住了,那白衣漢子突然開口說道:「二哥,你聽他們的!」
于鎮東道:「聞人大俠現在何處?」
白衣漢子道:「二哥,那麼咱們……」
低著頭站起退後!
黑衣人兒道:「敵蹤出現在甚麼地方?」
黑衣人兒道:「共有多少人?」
灰衣漢子一怔,手停在了腰際,愕然說道:「你是來找誰的?」
當蹄聲震動,逐漸遠去之際,「平安客棧」那頭進後院中,靠東邊那間屋裏,走出了一名身穿灰衣,商賈打扮的瘦削老者,他嘴角噙著一絲詭異而神秘的笑容走出了棧門!
門人傑道:「門人傑向來說話重如山!」
頓了頓,接道:「這樣行不?誰腰裏暗藏兇器誰心裏有數……」
于鎮東揚眉冷笑,道:「我想聽聽諸位那大招牌!」
白衣漢子道:「二哥,咱們剛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好不容易碰上了!」
灰衣漢子冷冷抬手往門裏一指,道:「要找店家裏面去,別那麼不睜眼睛!」
雲燕飛臉色一變,淡然說道:「怪不得有些眼熟,原來是好管閒事的門大俠!」
突然,灰衣漢子又和-圖-書一聲輕喝:「站住!」
黑衣人兒冷冷說道:「那麼,我準備向卓空群再要一個『琴劍書生』,你也能給麼?」
常春英又截了口,道:「見著你們帶頭的那位,再說不遲!」
常春英道:「你門大俠只管找常春英要人,他若不承認呢?」
于鎮東一抬手攔住了他,目光爛爛,望著常春英道:「常大俠嫌我們『朝天堡』的招牌太小?」
青衫客又一皺眉,道:「難道你閣下不明白?」
常春英笑道:「門大俠,常春英是『天香教』的總巡察!」
黑衣人兒突然說道:「你能替卓空群作得了主麼?」
常春英目中異采一閃,脣邊掠過一絲笑意,道:「門大俠,英雄輕死重一諾!」
西門霜微愣說道:「這麼輕易?」
雲燕飛第二次退身尚未站定,臉色一變,急又後退,而,砰然一轉碰在牆上,再也無路可退了,但門人傑那隻手仍在他的眼前!
于鎮東一聲大笑道:「諸位還想走麼?」
常春英淡然一笑,道:「不過爾爾!」
雲燕飛道:「剛進鎮,進了鎮西一家客棧!」
西門霜搖頭說道:「恕我無以奉告,連我也沒見過這位老人!」
雲燕飛應了一聲「是!」忙哈腰後退!
一進門,那霜刃般目光首先落在常春英身上:「常總巡察,這就是『天香教』的教規,你總巡察的權威?」
雲燕飛突然插口說道:「稟總座,他說咱們放火燒了卓府,燒死了聞人夫人!」
常春英點頭說道:「不錯!」
于鎮東濃眉怒軒,道:「罷了?沒那一說,咱們既接卓神君武林帖,賣命就得賣到底,何況救的是聞人大俠,再說,『朝天堡』也不是這麼容易就被嚇倒的,收拾收拾,咱們走!」
西門霜道:「一個不知姓名來歷的老人,怎麼?」
常春英一聲:「屬下遵命!」轉注于鎮東道:「我先請問,貴堡可是接獲了『七絕神君』卓空群所傳武林帖,四出江湖找尋那『琴劍書生』下落的?」
常春英雙眉微挑,尚未說話!
一擺手,接道:「我是來找貴教『病郎中』雲燕飛雲堂主的,麻煩代為轉報!」
于鎮東轉注黑衣人兒,道:「這位是……」
門人傑道:「那麼我準備一份既重且厚的晉見之禮?」
黑衣人兒點頭說道:「說得是,這些人必是接獲卓空群所傳武林帖,在江湖各處搜尋咱們蹤跡的,那正好,咱們不用到處亂跑了,我要利用他們把卓空群引來……」
雲燕飛道:「回大姑娘,那八堂弟子未說!」
灰衣漢子暴退一步,抬手便要探腰!
常春英顏色不變,「哦!」地一聲,揚眉笑道:「這話是門大俠說的麼?」
黑衣人兒道:「何以見得?」
雲燕飛道:「大姑娘開恩,可否給屬下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豈敢!」西門霜道:「淺見以為,那放火之人,不是功力高出聞人夫人很多,預先制住了聞人夫人,便是有數十高手圍在卓府四周,阻止聞人夫人逃出火窟,那麼,閣下請看,眼前西門霜等有那一個功力能高過聞人夫人,又何來數十足以阻攔聞人夫人之高手!」
一陣急促步履聲起自後院,轉眼已近,隨著這陣急促步履聲,由後面匆匆地奔出一名黃衣漢子,他見狀一怔,急忙躬下身子,道:「稟堂主,大姑娘有令,請堂主帶來人入見!」
門人傑訝異說道:「門人傑願聞其詳!」
門人傑道,「當真?」
常春英應聲含笑輕喝道:「袁敬德、劉豫為少主及大姑娘開道。」
雲燕飛訝然望了青衫客一眼,道:「朋友要找雲燕飛?」
衣袖一擺,揚掌劈下!
西門霜道:「閣下高智,如今總該相信,那火不是西門霜等放的了。」
于鎮東笑道:「話,我于某人一定帶到,只是要麻煩諸位屈駕數日……」
灰衣漢子道:「你說誰是店家?」
黑衣人兒拉著黑衣少年走向客棧後面!
黑衣人兒揚眉說道:「踏遍江湖,找卓空群去!」
門人傑道:「姑娘可知道他是誰?」
門人傑毅然點頭,道:「不錯,是門人傑說的!」
「好話!」西門霜脣邊笑意更濃,道:「好吧,我自會適當取捨……」
深深一禮,退著而去!
門人傑道:「這兩件事,常總巡察自問承攬得了?」
門人傑道:「問,那是在所必然,可是我不找常總巡察!」
門人傑淡淡一笑,轉注雲燕飛!
門人傑道:「甚麼事?」
門人傑揚了揚眉,道:「姑娘,據我所知,當世沒有幾個人知道聞人大俠的生辰八字,屈指算算也不過五個,這五個人是聞人大俠夫婦,卓神君及聞人大俠一位好友『千面獨行客』令狐奇,還有一位是……」
西門霜「哦!」地一聲,道:「何以見得?」
「已是甚麼?」門人傑淡淡笑道:「已是天大的面子?雲堂主請你轉告,來不來隨她,她若不來也可以,莫怪我挑了貴處客棧!」
神情猛地一震,雙目暴射寒芒,急道:「姑娘適才說那個人是……」
夥計忙道:「姑娘要找那一位,我……」
青衫客道:「怎麼,沒聽清楚,好,我再說一遍,貴教『病郎中』雲燕飛雲堂主,這回該聽清楚了吧?」
門人傑道:「雲堂主,也許你不知道,我找的本不是你!」
門人傑道:「你雲堂主還有上司在這兒,我先找雲堂主的上司說話!」
黑衣人兒冷時一聲,轉注雲燕飛,道:「雲堂主,你起來,站到旁邊去!」
灰衣漢子怔了征,冷笑說道:「朋友真是明眼人……」
雲燕飛應聲施禮而去!
門人傑道:「『琴劍書生』聞人大俠!」
雲燕怒極而笑:「姓門的,你欺人太甚!」
黑衣人兒道:「事情令人費解,聞人美既是個假的,卓空群又傳甚麼武林帖?」
「不敢!」常春英道:「那是武林朋友們的抬愛!」
青衫客「哦!」地一聲,笑道:「原來你不是店家,我說嘛,店裏那有這麼兇的?誰說我不睜眼睛?不睜眼睛我能瞧見人腰中暗藏兇器?」
那從後追撲的四名黃衣漢子,也在常春英輕描淡寫地一擺袖,擊退一旁!
那的確不錯,以聞人夫人梅夢秋之一身所學,怎麼跑也該跑得出來,豈會那般容易地葬身火窟。何況,那位「笑面煞神」許常樂也不是庸手!
青衫客道:「睜開了!」
常春英一躬身,道:「少主及大姑娘請!」
那黃衣漢子深深打量了幾人一眼,「哦」地一聲,道:「諸位要找那一個?」
這家客棧共有兩進後院,黑衣人兒帶著常春英等,穿過那一進後院,直闖那二進後院!
西門霜笑了笑,道:「不怕我是故意做給閣下看的麼?」
常春英雙眉微揚笑道:「得蒙『朝天堡』兩位高人聯手賜教,常春英何幸有之?」
和*圖*書黑衣人兒反手向棧外一指,道:「找那十匹座騎的主人!」
剛進客棧門,櫃檯邊迎出了兩個夥計,躬身哈腰陪了笑:「對不起,姑娘,小號客滿了,幾位若早光臨一步……」
門人傑道:「是的,姑娘。」
「不。」常春英搖頭道:「于大俠弄錯了,我等便是諸位要找尋之人!」
常春英道:「那要看事之大小……」
雲燕飛雙眉微揚,道:「門大俠準備怎麼個管法?」
門人傑道:「常總巡察的意思,是要我找常總巡察?」
門人傑笑道:「看來雲堂主這雙眼把人看低……」
黑衣人兒淡淡說道:「你替我說吧!」
黑衣人兒突然一嘆道:「連我都被卓空群騙了,你又何罪之有,去吧,通知他們,收拾收拾,準備即刻動身!」
于鎮東大笑說道:「常大俠的口氣未免太大了點了!」
常春英點頭淡笑,道:「于大俠,請原諒,事實如此!」
片刻之後,他兩個帶著八名黃衣漢子匆匆出鎮離去了!
「八臂玉哪咤」何曾臣服於人?而且是個美艷如花的姑娘?
雲燕飛點頭說道:「那沒甚麼兩樣,正是如此!」
西門霜又遲疑了一下,道:「是聽一個人說的!」
青衫客道:「你告訴雲堂主,就說冤家來訪,他就知道了!」
常春英冷峻目光掃向了雲燕飛!
門人傑道:「是誰誰明白!」
門人傑忙持平靜,淡淡說道:「沒甚麼,姑娘,有關聞人大俠之事不談了,如今我想請教姑娘那火焚卓府,燒死聞人夫人及……」
青衫客搖頭說道:「早看透了,只是我不敢說,有道是『禍從口出』,我怕一說出口,不但為我自己招來橫禍,而且也讓別人心驚膽顫,那何苦?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夥計揉著手腕,望著那幾個背影直搖頭!
西門霜淡然說道:「閣下很會奉承人……」
雲燕飛道:「回大姑娘,屬下適才出門之際,碰見一個八堂弟子正要前來向大姑娘稟報此事,屬下讓他回去了!」
西門霜揚了揚眉,目光深注,道:「我謝謝你……」
那是站在各處客棧門口,一眼能監視各處入鎮路口的灰衣漢子們,而,青衫客一進鎮也立即發覺情況有異,有人在暗中注意上他,但是,他裝作不知道!
門人傑又復呆了一呆,道:「姑娘高見,以門人傑看,在姑娘所說的兩種可能中,聞人夫人及護從,該是事先被人制住,所以未能逃離火窟……」
門人傑威態一斂,道:「那麼,姑娘,誰見過這位老人。」
門人傑淡淡一笑道:「以姑娘之高潔,門人傑不敢有此瀆冒想法!」
雲燕飛「哦!」地一聲,道:「所以門大俠又來管閒事了!」
這,該夠了!
咬牙橫心,左掌欲待擊出!
夥計忙道:「原來是剛來的十位爺,姑娘請等等,我這就進去叫一聲。」
黑衣人兒略一沉吟,道:「好,你去吧,前令撤銷,告訴他們,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也嚴禁輕出客棧,暴露行藏!」
常春英身形又復一震,低頭未敢置一詞!
常春英道:「莫非『霹靂手』于大俠?」
灰衣漢子臉色一變,喝道:「站住!」
西門霜道:「閣下,西門霜向不欺人!」
日頭偏西時,由鎮外進來個人,一個人,就這麼一個人,便打破了這小鎮外觀上的寧靜!
西門霜微抬螓首,道:「這我不能說!」
雲燕飛剎時間好生不安!但一觸及常春英那冷峻目光,卻又神色一凜,忙強自鎮定。
遠遠望去,這條鎮西街上有好幾家客棧,只有一家名喚「平安」客棧門口拴著十匹健騎!
青衫客一笑又要舉步!
門人傑道:「門人傑不敢不信……」
西門霜笑了笑,道:「以閣下之高智,不該想不通這一點,以聞人夫人之一身所學,她不該葬身火窟,閣下想想看,對不對?」
雲燕飛道:「那要試試看再說!」
白衣漢子神色怕人,厲喝一聲,便欲再撲!
抬眼望向于鎮東,淡淡說道:「于大俠,我們請來的那位『琴劍書生』,是個假的!」
她這裏話剛說完,幾聲悶哼起處,攔路的四名黃衣漢子在兩名紫衣巡察的雄渾掌力,踉蹌暴退!
門人傑雙眉一揚,道:「姑娘……」
門人傑呆了一呆,道:「多謝姑娘指點,那麼以姑娘高見……」
常春英一震,收手飄退,躬下身軀:「屬下恭迎大姑娘!」
于鎮東道:「就這句話麼?」
白衣漢子一楞說道:「走?」
灰衣漢子微微一怔,旋即說道:「誰說的?」
剛進二進後院,只聽有人說道:「諸位請止步,這院子我們已包下了!」
青衫客微愣說道:「怎麼,你不是?」
常春英「哦」地一聲,道:「門大俠,另外還有甚麼事?」
西門霜截口說道:「閣下,那火不是西門霜等放的!」
西門霜遲疑了一下,嬌靨上掠過一絲異采,道:「實告閣下,『天香教』雖然劫擄了聞人大俠,但『天香教』由上至下,沒一個不敬仰聞人大俠是那俠骨仁心、頂天立地的蓋世奇豪,所以『天香教』絕不會……」
後退一步,招招避過,接道:「看來,從今以後我要三緘其口了!」
灰衣漢子道:「那麼你看看我……」
抬眼望向八名黃衣漢子,道:「你們收拾收拾去,咱們馬上走!」
黑衣人兒那森冷目光,這才投向了門人傑,道:「閣下之高明,令人佩服!」
灰衣漢子冷然說道:「不明白!」
門人傑「哦!」地一聲道:「這我倒不知道,要怎樣的人才能見貴上?」
西門霜訝然投注,道:「閣下,怎麼了,莫非……」
西門霜道:「那麼閣下試看西門霜等,有那一個功力高過聞人夫人,能將她制住?」
常春英點頭說道:「不錯,所以敝上要找卓空群,向他要那位真的,你于大俠能作得了主麼?」
于鎮東點點頭說道:「不錯,三弟,走!」
白衣漢子搖頭說道:「這我豈能相信?只是她這又是甚麼意思?」
常春英搖頭說道:「不敢過於打擾,我等馬上就走。」
門人傑道:「門人傑曾在卓府外一直守到火熄,而且會進火場查視,當時門人傑發現聞人夫人及兩個護從的屍體,都在房間內,毫無圖逃的跡象……」
雲燕飛變色說道:「門大俠,須知這已是……」
門人傑大笑說道:「好,好,好,沒想到當年叱吒風雲、稱霸一方的『八臂玉哪吒』,如今的『天香教』總巡察,竟然是個無賴漢……」
常春英一點頭,道:「不錯!」
西門霜竟嫣然一笑,道:「閣下很會說話,只是閣下將如何判知我要說的話,跟我所做的事是否一般地公正嚴明呢?」
雲燕飛駭然失色,一咬牙,方待出掌硬拼!
身形震動,機伶寒顫,https://www.hetubook.com.com住口不言!
門人傑一笑鬆了五指,緩緩轉過身形!
白衣漢子冷笑說道:「辦法雖好,只是誰肯相信?」
話落,她帶著黑衣少年當先向前面行了出去!
西門霜截口說道:「我聽說聞人夫人與幾個下人都已葬身火窟!」
黑衣人兒截口說道:「我不是來住店的,是來找人的!」
這一番話,聽得「病郎中」臉色連變,在常春英那冷峻目光逼視下,他身形倏泛輕顫,低下頭去!
西門霜微頷螓首,道:「自然有,不但有,而且關係很大!」
頓了頓,接道:「我聽說閣下碰見過『朝天堡』的人!」
說著,他便要出手拒敵!
語氣冰冷逼人!
「豈敢!」青衫客笑道:「正是門人傑當面,不過臉上多了層人皮面具而已!」
驀地,一聲低沉冷喝傳了過來:「雲燕飛,你有幾條命,燭火之光也敢爭輝,住手!」
門人傑笑了笑,道:「雲堂主,你最好別往身上攬,因為你承當不起,禁受不住!」
雲燕飛近前施禮,道:「稟大姑娘,鎮中已現敵蹤!」
常春英淡然點頭,道:「不錯,正是常某人,閣下想必就是『揚州』卓府中毛遂自薦、好管閒事的那位奇人高士門人傑門大俠?」
門人傑道:「姑娘可否賜告,此人是誰?」
門人傑道:「假如西門姑娘所說的話,能像適才處理事情那樣一般嚴明公正,門人傑不敢不信,反之,門人傑則不敢信!」
于鎮東搖搖頭,未說話!
于鎮東與那白衣漢子臉色大變,既驚又怒,冷喝聲中,雙雙閃動身形,聯手撲向了常春英!
那黃衣漢子雙眉微揚,還待再說!
說話間,已到了「平安」客棧前,常春英走近十匹健騎細看,只一眼,隨即走回來低低說道:「回大姑娘,不錯,是『朝天堡』的,馬股後烙有『朝天』二字!」
常春英目中煞威一閃,倏又淡淡笑道:「門大俠,我剛說過,捉賊拿贓……」
門人傑目中威稜暴射,道:「雲堂主,這不是口舌所能說得清楚的!」
顯然,他是要殿後,也根本將「朝天堡」眾高手視若無物!
門人傑突然說道:「這兩件事,門人傑不敢再找貴教……」
轉身飄然而行!
于鎮東臉色一變,「哦!」地一聲,道:「莫非『八臂玉哪咤』常……」
說話間,兩個人進了南屋!
門人傑截口說道:「雲堂主,我沒有太好的耐性,請帶我見貴上去!」
衣袖輕擺,抬手拍出兩掌!
雲燕飛忙道:「稟總座,他說是誰誰明白!」
門人傑身形震顯,急道:「姑娘可肯賜告,那老人的相貌如何……」
黑衣少年眉頭一皺道:「『朝天堡』的人怎麼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那發話黃衣漢子走到黑衣人兒面前,尚未說話!
青衫客搖頭一嘆道:「你閣下何必自招心驚膽顫,也害我惹禍,好吧……」抬眼笑問道:「你閣下懂國色天香怎麼解釋麼?」
那夥計被那鋼鉤般五指扣得生痛,一皺眉,忙道:「他十位住在最後那個……」他話猶未完,常春英手一鬆,道:「多謝了,大姑娘,請!」
門人傑皺眉說道:「那麼……」
走沒幾步,白衣漢子忽然問道:「二哥,那位聞人大俠會是假的?……」
由於他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氣質,以及他那飄逸灑脫,所以他甫一進鎮便被人留意上了!
門人傑笑道:「雲堂主何不直說貴上就只見卓神君一人?」
雲燕飛一怔說道:「門大俠,你說誰火焚卓府,燒死了聞人夫人?」
雲燕飛道:「至少也得像『七絕神君』卓空群的身分,否則,敝上不見任何人!」
西門霜道:「聞人夫人的一身所學不凡!」
「怎麼!」青衫客也又收回了腿,道:「我又說錯話了麼?」
轉過兩條街,黑衣人兒到了鎮西街!
他背著手,瀟灑邁步,走向一家門前站著灰衣漢子的客棧,要進門的時候,他突然停了步,偏著頭,望了那站在門邊的灰衣漢子一眼,含笑說道:「這家客棧不做生意麼?」
門人傑道:「明告西門姑娘,我只能說,當信則信,不當信則不信!」
常春英道:「委實可惜,適才,他想必是懾於門大俠的神威,如今我常某人在此,門大俠何妨再問問他!」
黑衣人兒冷冷說道:「信不信由你,我來此只是要你等傳話……」
灰衣漢子道:「朋友多此一問!」
灰衣漢子力盡招式,冷笑一聲:「真人不露相,好身手!」
門人傑道:「常總巡察,可惜你遲來一步,沒聽見貴屬的親口承認!」
進了門,他剛站定,後面步履聲起,適才那灰衣漢子已領著一人走了出來,那正是「病郎中」雲燕飛!
西門霜卻詫異地接口問道:「閣下,未獲的甚麼?」
常春英已然說道:「朋友,我們不是來住店的,是來找人的!」
門人傑一震,忙道:「沒甚麼不對,這麼說,果然是卓神君預先把聞人大俠換了,本來嘛,我說卓神君怎會那麼大意,不顧至友之安危……」
門人傑道:「正是,但另外還有一件事!」
雲燕飛道了聲:「謝大姑娘及總座的恩典!」
雲燕飛一凜,旋即揚眉說道:「門大俠,不管怎麼說,你衝著我雲某人來好了!」
黑衣人兒威態倏斂,道:「便是殺了你也換不回真『琴劍書生』……」
常春英應了一聲,剛要走,急促步履響動,只見雲燕飛又奔了進來,常春英喝道:「雲堂主,甚麼事這麼慌張?」
雲燕飛勃然變色,厲聲說道:「姓門的,你未免太狂了……」
那出面答話的黃衣漢子連忙轉身哈腰,道:「稟二爺,就是這幾位!」
于鎮東臉色一變道:「這麼說來,那劫去聞人大俠的,是諸位?」
雲燕飛道:「門大俠管人閒事未成,如今又找上這兒,不知有何見教?」
那黃衣漢子臉色一變,道:「不錯,諸位是……」
頓了頓,接道:「那麼,『天香教』有人在此,門大俠只管問吧!」
黑衣人兒道:「可知來敵是那一路的?」
門人傑抬手指雲燕飛道:「常總巡察,賽華佗在這兒!」
驀地,一聲甜美冷喝起自門外:「常春英,住手!」
雲燕飛道:「我說過……」
于鎮東點頭說道:「不錯,莫非諸位也是……」
青衫客截口笑道:「賽華佗兄何其健忘?甫別不過數日,難道連『揚州』『瘦西湖』畔,那蜀崗之上的同行冤家也忘了?」
「好話!」門人傑揚眉淡笑,道:「那你雲堂主就試試看吧!」
雲燕飛搖頭說道:「有餘!」
兩個紫衣大漢應聲轉身大步前行!
常春英道:「朋友可是『朝天堡』的?」
「當然!」灰衣漢子點頭說道:「不然我不會再叫住你!」
白衣漢子一揚眉,道:「二哥,難道就罷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