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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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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賣身投靠

第二十一章 賣身投靠

杜毅笑道:「難不成費兄還打算有一天回到江湖上去?」
杜毅眨了眨眼道:「怎麼?費兄還有條件?」
杜毅疑惑地望著他道:「費兄還有什麼事兒?」
杜毅嚇得一哆噱,忙住口不言,但他旋又改口說道:「費兄,兄弟是不得不說,你剛才沒聽兄弟說麼,咱們先小人後君子……」
費獨行接著說道:「不值是不值,不過沖著那不用愁的吃喝穿住,沒有麻煩的安穩日子,我只好認了。」
費獨行道:「那最好不過,第三、我有我的行動自由,我愛什麼時候出來什麼時候出本,愛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回去,誰也不許干涉我。」
英武中年漢子道:「我們警告過你,別近奸佞,否則必遭橫禍……」
杜毅忙道:「別歇了,咱們現在要走了,等到了地兒之後,有的是工夫讓你歇的。」
而,費獨行畢竟是費獨行,他搶先一步出了手,而且快捷無倫,他右臂出時,正撞在中等身材漢子的小肚子上。
他的確經驗老到,這一著可以逼使費獨行謀取自救,無暇傷他,要是費獨行出手慢一點,也會傷在他這五指之下。
費獨行淡然一笑道:「隨便你怎麼說吧,我不是費慕書,就不是費慕書,你要是想下手,現在也不遲。」
費獨行沒再說話。
費獨行反手一把抓住了他,指了指椅子道:「不忙,你坐下。」
費獨行忽然一凝目光道:「你能保證我今後沒有麻煩?」
中等身材漢子臉色一變,就要上前。
這個開頭兒不賴,人沒有不愛舒服的,放著享受不要,寧願布衣淡蔬的人畢竟不多,而且那種人都帶幾分傻氣,沒有這幾分傻氣,做不到那兩字淡泊。
杜毅道:「那……費兄都有些什麼條件?」
精舍從中間一分為二,進門處是個小客廳,棗紅色的几椅,大紅緞子面兒的墊子,連一套茶具都是官窯裡燒出來的上好瓷器。
費獨行笑了,轉身和衣躺在炕上。
好大的一個院子,但這不過只是前院,踏著花間青石小徑到了後院再看,後院比前院還大,林木森森,亭、臺、樓、榭,一應俱全。
杜毅道:「費兄真是,你現在已經進了這個門兒了,還能讓你在客棧裡住麼?」
費獨行搖頭笑道:「我這個人平生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激,我不上你這個當。」
費獨行冷冷一笑道:「是麼?」
費獨行截口說道:「你不是姚老,即使不行,也讓它從姚老嘴裡說出來。」
中等身材漢子叫道:「三師哥,別管我……」
杜毅帶著費獨行進了一間精舍,這間精舍,緊挨著水榭,裡頭擺設之氣派豪華自不在話下。
費獨行淡然一笑道:「閣下,世上吃人喝血的,不止和珅一個。」
「中意?」費獨行搖搖頭道:「你也是江湖道兒上出身的,江湖生涯你知道,碰上雨,淋得個混身濕,頂著太陽,曬得個混身汗臭,到最後弄得一身鹽粒子,趕起路來一兩頓不吃是常事兒,到了夜晚歇腳,住客棧那算頭一等的享受,住破廟,露天睡那是家常便飯,幾天下來洗不上一個澡,一身既酸又臭,試問江湖道兒上的哪一個見過這個?要在這種地方長住下去,只怕我會壯志消磨,再也不願到江湖上去了。」
英武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你糟蹋了你這身功夫,你可知道,你這是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你可知道和珅害過多少忠良,搜刮過多少民脂民膏?」
杜毅笑笑道:「這碗飯長遠不長遠只在費兄,費兄要它長遠它就長遠,費兄要是拔腿想走,誰也攔不住費兄。」
費獨行道:「奸,而且是大大的奸臣,只是我不管這個,只要我要什麼他給什麼,我就為他賣力氣賣命。」
杜毅暗暗一驚,忙賠笑說道:「是啊!費兄鐵錚錚的一條血性漢子,豈會是那種人。」
杜毅道:「費兄就住在這兒,兄弟剛才所說姚老特別看重費兄之言不差吧?」
他五指用了力,中等身材漢子痛得發了抖,額上都見了汗珠,但卻沒有m.hetubook.com.com哼一聲,身軀也沒有動一動。
費獨行道:「原來如此,那是好事,走。」他挺身而起,道:「你等會兒,讓我收拾收拾。」
杜毅一怔,面漲得通紅,強笑說道:「費兄不愧高明,費兄不愧高明。」
他拉著中等身材漢子退了出去。
杜毅道:「那費兄你盡請放心,連兄弟我這種材料都在這兒一待七八年,何況費兄你這當今第一英雄,第一好漢。」
費獨行「哦」地一聲道:「原來是顧大先生幾位的高足,顧大先生幾位怎麼會教出你們這種徒弟,沖顧大先生幾位的面子,我不難為你兩個,歸告顧大先生,眼下該殺的人很多,別淨在費某人一個人身上打主意,那會徒勞無功,將來還會後悔,去吧!」
費獨行挺腰坐起,翻胞一扭,把中等身材漢子胳膊扭到了背後,使得中等身材漢子面向英武中年漢子,然後他笑道:「別動,閣下除非你不想要你這位師弟的命了。」
杜毅在一旁瞅著他笑問道:「中意了,費兄?」
這地方不但清幽,而且高雅。
中等身材漢子冷笑一聲道:「你少在我們面前耍這一套了,我就住在你隔壁,你跟和珅那狗腿子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我三師哥還想勸勸你,給你個回頭的機會,我早就下手了。」
費獨行道:「那咱們就談不攏了,話不投機半句多,只有任憑二位了。」他轉個身,面向裡去了。
杜毅皺眉說道:「其實費兄又何必一定要先問什麼,吃喝穿住、有權有勢、愜意而安穩的日子,這還不值麼?」
這一下不輕,中年身材漢子悶哼一聲彎下了腰,同時左掌五指也完全失去了勁道,費獨行右手一抬便輕易地扣住他的左腕脈。
杜毅望著他道:「費兄是不是算點頭了?」
杜毅一點頭道:「說的是,費兄見過多了。好吧,兄弟把費兄的意思一個字兒不漏地分都回稟姚老,怎麼樣答覆,那還在他,不過,兄弟相信姚老一定會給費兄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費獨行「哦」地一聲,淡然笑道:「那我真是榮幸之至。」
杜毅臉又一紅,旋即乾咳一聲道:「兄弟是來給費兄道喜的,恭喜費兄,賀喜費兄,費兄的條件姚老是一句話沒說,全答應了。」
杜毅一怔,臉上跟著變了色,道:「費兄……」
費獨行淡然說道:「你放心。士為知己者死,只要有人拿真心對我,我也會把心交給他的。」
費獨行「咦」地一聲,笑道:「閣下這不是記得了麼?」
英武中年漢子冷冷說道:「我們有張紙條給你,你看見了麼?」
杜毅唇邊掠過一絲得意笑意,抬了抬手道:「費兄且慢誇讚,再看看裡頭再說。」
杜毅走了之後,費獨行唇邊泛起了笑意,他四下看了看,隨即就進了對面的小書房。書桌旁邊就是個書櫥,裡頭的書可真不少,經史子集,應有盡有,費獨行信手拿起一冊。
費獨行道:「我為什麼不聽?閣下何指?」
英武中年漢子大驚,就要跨步欺過來救援。
突然,門上響起了兩聲剝啄聲。
杜毅道:「這好辦,我回去稟知姚老,讓姚老曉諭他別提就是。」
費獨行道:「誰知道這碗飯長遠不長遠,我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在心裡做個準備。」
英武中年漢子伸手一攔,望著費獨行道:「正如你所說,字兒是我寫的,我當然記得,我是問你,記不記得?」
杜毅大剌剌的沒有答理,一指費獨行道:「這位就是費爺,把費爺的座騎接過去。」
費獨行道:「你曾經有過拔腿想走的念頭麼?」
費獨行目光一凝道:「和珅?」
費獨行「哦」地一聲道:「原來那張紙條兒是二位放的,看見了,看麼樣?」
費獨行目光一凝道:「誰是費慕書?你閣下認錯人了,我姓費,叫費獨行。」
英武中年漢子道:「為了你自己。」
中等身材漢子道m•hetubook•com•com:「你還不配問。」
正對著精舍門的那堵牆,有個像凸字頂部的地方,凹進去了一塊,有垂著簾的兩扇門正對著,左邊一間,是個精緻小書房,右邊一間才是臥室。男人的臥室,用不著多華麗,但卻很考究,連床上那床被子都是新的,雪白的細布裡兒,大紅的緞子面兒,看著都讓人舒服,別說蓋了。
中等身材漢子突然說道:「三師哥,您跟他囉嗦什麼?他費慕書本就是這麼個人。」
費獨行說完了這句話,身子隨著往後一仰,要往炕上躺。
費獨行淡然一笑道:「我要殺你只消一指頭,可是殺你這種人會污我雙手……」臉色一沉,喝道:「告訴我,你們是哪門哪派的弟子?」
費獨行突然一個轉身翻了回來,中等身材漢子那一掌擦著他胸前掠過落了空。
杜毅從心裡打了個哆嗦,可是他認了,事實上他也的確有把握費慕書不會有任何麻煩,他當即點頭說道:「費兄,咱們是一句話。」
杜毅道:「不,這兒是中堂的別業,姚老對費兄特別看重,所以才把費兄安置在這兒,別的人想來還不能來呢!」
杜毅臉一白,忙以指壓唇,道:「輕點兒,費兄。」
杜毅沒再說話,心裡打著鼓坐了下去。
費獨行沒說話。
兩人兩騎馳到了什剎海南岸,在老柳蔭中一座深宅廣院的兩扇朱門前停下。
費獨行道:「第二、和珅府裡的人,一定很多,我剛進去職位高不到哪兒去,可是我不是居於人下之人,我只聽姚老一個人的,換個任何人,他別想支使我幹什麼。」
門簾兒一掀,進來個人兒,是個青衣少女,相當美的一位姑娘。
費獨行微微一怔,轉過身去道:「哪位?」
費獨行看得不禁嘆道:「天上神仙府,人間王侯家,當真是一點都不差,別業尚且如此,那中堂府就可想而知了。」
費獨行道:「那麼現在你告訴我,姚老是誰的首席師爺?」
又待了一會兒,聊了幾句之後,杜毅走了,臨走告訴費獨行,這兒自有人侍候他,要什麼只招呼一聲就行了。
杜毅道:「兄弟還敢騙費兄麼,兄弟明知道費兄是何許人,要是沒這個把握,那不是給我們這個門裡找麻煩麼?」
杜毅看得清楚楚楚,臉上泛起一絲喜色,道:「費兄……」
中等身材壯漢子冰冷說道:「你好大的架子,起來說話。」
費獨行道:「我不勉強,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
杜毅遲疑了一下道:「費兄,應該說別再有第四個人知道你是費慕書,紀子星也知道你是費慕書,他在半路上認出你來了。」
費獨行毫不在乎地淡然一笑道:「他確實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從錦衣衛到如今,他爬得也夠快的。」
杜毅忙道:「費兄的意思是……」
杜毅一怔道:「費兄要四百兩?」
杜毅道:「不是。費兄你完全弄擰了,兄弟是說你現在已經進了這個門兒了,再讓費兄你住在客棧裡,那還成什麼話,住處已經給費兄安排好了,可比客棧強上個千百倍。」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一陣很輕的步履聲進了精舍,他沒動聲色,連頭都沒回,可是他一直在聽,他聽見那陣很輕的步履聲走過外頭的小客廳到了書房門口,隨即門口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話聲:「費爺,您在哪兒呀?」
快晌午的時候,杜毅來了,一個人,進門便道:「費兄真是信人。」
費獨行道:「第一,我是費獨行,不是費慕書,今後不該有任何麻煩……」
英武中年漢子道:「你就只顧自己的需求,不顧那難以數計的性命,你可知道和珅給你的這些,上頭染了多少人的血?」
杜毅為之一怔,心也往下一沉,費獨行弄得他有點哭笑不得,還有點心驚肉跳。
中等身材漢子沉喝一聲道:「三師哥,讓我來毀這冷血匹夫。」
英武中年漢子冰冷的說道:「睜開你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睛看看再說話。」
英武中年漢子道:「可是和珅是最絕的一個。」
費獨行微一點頭道:「不錯。我這是先小人後君子,這種事也必須周瑜打黃蓋,兩相情願,姚老要是認為值,他就點頭,要是他認為不值,他也可以不答應,隨他,咱們誰也別勉強。」
英武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你少跟我們反穿皮襖裝羊……」
費獨行淡然說道:「那是你的看法,我不這麼想,費慕書把整個人交給人家,要值得,只要值,我可以不求一切。」
費獨行雙眉一揚道:「總得先讓我知道一下,我是為誰賣力氣賣命。」
「當然是。」杜毅應了一聲,旋即換笑說道:「錯非是費兄,換個人也別想提什麼條件,費兄,兄弟在和中堂府幹了這麼多年了,這可是絕無僅有的事啊!」
杜毅忙道:「費兄要幹什麼?」
英武中年漢子道:「暮鼓晨鐘難警執迷之人,既是這樣,為了朝廷裡的忠良,為了百姓們的生命財產,我們只有毀了你了。」
中等身材漢子咬牙說道:「姓費的,你為什麼不殺我,你殺了我算了。」
他站了起來。費獨行道:「費某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我在這兒等你的信兒,你可以把外頭那些人帶走了。」
他鬆了費獨行,轉身要走。
杜毅道:「那就行了,費兄是個明白人,用不著兄弟多說什麼。不過有件事兄弟不能不先小人後君子一番,費兄只要拿出本心來幹,兄弟保費兄你短期內被提拔重用,一步登天,可是費兄要是有什麼二心……」
杜毅何等樣人,一聽還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馬上一拍胸脯道:「費兄,兄弟拿這條值不了多少的命擔保,你看怎麼樣?」
費獨行冷冷說道:「你不必為難,嘴長在你身上,說不說在你。」
費獨行道:「二位走好,恕我不送了。」
英武中年漢子道:「你可記得那張紙條兒上寫的什麼?」
中等身材漢子修為不俗,經驗也夠,是個十足的一流高手,一掌落空,就知不好,一邊抽身後退,一邊揚起左掌五指直豎,向著費獨行心口猛力插下。
遠處人不少,近處靜悄悄的,只有偶爾風過,垂柳拂動,一條條,一絲絲,數都數不清。
費獨行跟沒聽見他說話似的,望著英武中年漢子訝然說道:「我反穿皮襖裝羊,閣下這話什麼意思?」
費獨行道:「記得啊!怎麼?」
費獨行兩眼威稜倏斂,道:「沒有人怪你,你放心,真要有那麼一天,我會任憑你們處置的,其實,到了那個時候也由不得我了。」
杜毅道:「那是一定,兄弟都敢用這條命擔保,費兄還信不過麼?」
杜毅臉上一紅,窘迫一笑道:「現在也用不著瞞費兄了,早在張家口姚老就打你的主意了,只不過一直到現在才等著了機會。」
費獨行兩眼威稜暴射,直逼杜毅。
看得杜毅唇邊直泛笑意。
費獨行道:「我知道,可是至少我要什麼,他給我什麼,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對我這麼大方過。」
費獨行道:「費慕書把整個人交給和珅,我認為不值,可是沖著那不用愁的吃喝穿住,沒有麻煩的安穩日子,我算是認了,認歸認,可是有幾個條件我要獅子大開口的提一提,麻煩代我轉告姚老,願不願意,那還由他。」
費獨行失笑說道:「真是啊!紙條兒是二位放的,上頭的字兒自然也是二位寫的,怎麼二位反來問我?」
杜毅眉鋒微皺道:「這個……」
費獨行臉色一寒,兩眼威稜暴射,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老實告訴你,我賣顧大先生的面子,別人可不見得也跟我一樣。」
杜毅臉一紅道:「天地良心,兄弟怎麼敢,再說,已經是一家人了,用得著麼?」
費獨行道:「你坐下再說。」
費獨行目光一凝道:「你在和中堂府待多久?」
費獨行道:「吃、喝、穿、住,每個月一千兩銀子,和-圖-書美女四名……」
費獨行復一搖頭道:「不值。」
費獨行看得連聲直道:「真好,真好。這麼多年江湖生涯誤了我,這種地方過往我是連見也沒見過。」
費獨行一邊收拾一邊道:「對了,我託你的事兒怎麼樣了?」
費獨行可不像杜毅,一聲:「謝謝,有勞了。」跟著前頭帶路的杜毅行進了偏門。
算算時間,杜毅應該剛走出客棧大門。
費獨行人已躺下去,道:「累了,歇會兒。」
杜毅眉鋒又皺深了三分,道:「費兄這是讓兄弟為難。」
中等身材漢子怒笑說道:「你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你也想來個上馬金,下馬銀,美女侍候,你也配?」
看情形,憑眼前的這些個,似乎已能緊緊地拉住了這位大響馬,杜毅暗暗直樂,心裡說:費慕書,你也逃不脫這個啊。
費獨行抬眼打量道:「我還以為和中堂府是在內城呢,真沒想到是在這兒。」
費獨行臉上並沒有喜意,只輕輕地「哦」了一聲,淡淡地問了一句:「是麼?」
他跨步欺到,揚掌劈向費獨行後心要害。
費獨行緩緩說道:「真有那一天是會連累你的,我怎麼能連累朋友。」
費獨行「哦」了一聲道:「這,我倒沒想到。好吧!三個就三個吧,不管幾個,從今後我不希望再多一個。」
費獨行道:「我仍是那句話,你不是姚老,你知道,姚老也應該明白,費某人這個大響馬,伸根手指頭也不止四百兩。」
杜毅笑了,道:「這更好辦,姚老一定愛聽,也一定會答應。」
門開了,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一個是英武中年漢子,一個是中等身材壯漢子,兩個人目光銳利,眼神都夠足的,一進門便有一股逼人的冷肅之氣。
費獨行目光一凝道:「走?上哪兒去?」
費獨行眼一閉道:「進來吧,門沒栓。」
費獨行道:「這就是你閣下的不是了,我憑這身本事找碗飯吃,有什麼不對,跟你們又有什麼關係?」
費獨行談笑道:「我有沒有冤枉你,你自己心裡明白。」
他走了,隨手也把門帶上了。
費獨行道:「我要四百兩。」
杜毅一點頭道:「對,對。費兄說的是,也許到姚老那兒可以行得通,也許姚老能為費兄破例,輕易就點了頭,即使不行,我又何必做這個惡人。還有什麼,費兄?」
英武中年漢子伸手攔住了中等身材漢子,冰冷說道:「姓費的。你不要神氣,我們兩個奈何不了你,可並不意味沒有能奈何你的人了,從現在算起,你只要能活過三天,我這個陸字可以倒寫,你等著吧!」
白裡透紅的小臉蛋兒上,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高高的鼻子,小小的嘴,眉毛像柳葉,一雙美目黑白分明,透著聰明伶俐,小瑤鼻粉妝玉琢,那張小嘴兒紅得跟熟透了的櫻桃似的。
杜毅又復一怔,旋即大喜,上前抓住了費獨行的胳膊,激動地道:「費兄,你可真會整人,行了,從現在起,咱們是一家人了,兄弟這就回報姚老去。」
杜毅接著又道:「費兄你的作為遭同道嫉恨,為官家所難容,一天到晚得東飄西蕩,南北躲藏,不敢在一個地方待太久,一天之中說不定得換好幾個地方,別說不能成家了,這麼多年來費兄你又落著了什麼?難道你一點也不膩不煩?這樣混下去有什麼意思?只要費兄你點個頭,不愁吃喝穿住,過的是安安穩穩的日子,有權,也有勢,待些時候找個合適的成個家,生個一男半女,不但是紮了根兒也算接替了你費家的香煙,這種事別人求都求不到,費兄你又何樂而不為?」
杜毅面有難色,猶豫著道:「這個……」
杜毅搖頭說道:「沒有。這兒不愁吃喝穿,而且穿得好,吃得好,沒有苦,沒有風險,出得門去連些官兒都得沖我躬身哈腰送嘻哈兒,這就是榮華,這就是富貴,一個江湖道兒上出身的,還求什麼,我會有走的念頭?我又不瘋不傻。」
費獨行淡然一笑,道:「好說,客棧裡雖然沒你的人了,可是和圖書客棧四周佈滿了,我寸步難行,還能上哪兒去。」
費獨行「哦」地一聲道:「原來閣下是指這回事兒啊!這就怪了,我為什麼要聽你閣下的?」
英武中年漢子道:「那麼,你為什麼不聽?」
英武中年漢子冷哼一聲道:「我指你跟和珅的爪牙勾搭。」
英武中年漢子伸手又攔住了他,道:「你承認不承認無關緊要,我們愛惜你這身功夫,也為在朝的忠良,世間億萬百姓,希望你懸崖勒馬,就此回頭。」
他手往前一送,中等身材漢子踉蹌著直往英武中年漢子身上撞擊,但中等身材漢子畢竟是個高手,眼看就要撞上英武中年漢子,他一個旋身已然閃向一旁,同時他從懷裡掣出了一隻金光四射的短劍,作勢欲撲。
杜毅不自在地笑了笑,翻身下馬,走向兩扇朱門旁一個偏門,敲了門,剛敲兩聲門就開了,開門的是個穿褲褂大漢,一見杜毅立即哈腰叫了一聲:「杜爺。」
中等身材漢子勃然色變,要動。
費獨行搖搖頭,笑了。
英武中年漢子跟中等身材漢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拉開門快步行去。
中等身材漢子臉都氣白了。
費獨行「哈」地一笑道:「你夠英雄夠硬的,奈何你這位三師哥他下不了手。」
費獨行茫然無覺,道:「把茶放桌上吧,中午我在店裡吃飯,記著把飯菜給我送進來,另外再給我送一壺酒。」
英武中年漢子道:「我告訴你,我們是神州七俠的門下。」
費獨行道:「怎麼?進了這個門兒就不能住客棧了?會扣月俸?」
大漢快步走了過來,欠身叫了費獨行一聲,雙手接過費獨行手中的韁繩。
杜毅道:「費兄放心。兄弟人已經派出去了,他們一刻也沒閒著,只要一有信兒,兄弟會馬上告訴費兄的。」
說收拾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行囊簡單得很,原是掛在鞍旁的一個革囊,裡頭放著幾件換洗衣,往肩上一搭,再拿起大帽跟馬鞭,就沒東西了。
英武中年漢子道:「你要的是什麼?」
「這就是嘛。」費獨行道:「那你也別把我當成瘋子傻子。」
杜毅道:「七八年了,怎麼?」
中等身材漢子個子不怎麼樣,可是掌力相當雄渾威猛,費獨行的後心要害要是讓他一掌劈中,那是絕無倖理。
距離近,中等身材漢子出手又快,單掌一遞便到了費獨行的後心,眼看就要擊中費獨行。
費獨行沒再說什麼,他走到床前想往床上坐,可是他似乎又捨不得的,沒坐下去。
費獨行道:「怎麼?你這是奉命行事?」
費獨行往炕上一坐道:「慚愧得很,我要是血性漢子,也不會吃和珅這碗飯了。」
費獨行眉宇間忽視冷肅煞氣道:「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我有一點麻煩,我可唯你是問。」
杜毅道:「兄弟拿二百兩,紀子星他們剛進門,拿一百五十兩。」
費獨行道:「他、你,只有兩個人知道我是費慕書,我不希望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我是費慕書。」
這一著還真把英武中年漢子嚇住了,他硬生生收住了撲勢,震聲說道:「姓費的,你要是個英雄,就放了他跟我放手一搏。」
英武中年漢子道:「我問你,和珅是忠是奸?」
費獨行兩眼一睜,一怔,旋即笑了:「我還當是客棧的伙計呢,二位是……」他仍躺著沒動。
費獨行不住地點頭。
杜毅道:「例行公事,兄弟是不得不說,其實,兄弟不希望有那一天,兄弟知道,也不會有那一天的。」
費獨行道:「要我懸崖勒馬,就此回頭不難,可是我要問問,我要的你們是不是能給我?」
費獨行臉色有點異樣,唇邊也掠過了一絲抽搐。
姑娘年可十八九,一身合身的褲褂兒,身後是條大辮子,腳下是雙繡花鞋。
費獨行道:「還有一樣,你們每個月支俸多少?」
這話只能在心裡說,卻不能放在嘴上說。
杜毅沉不住氣了,可是他不能不裝模作樣一番,當即一擺手道:「好了,費兄,誰叫咱們倆是稱兄道弟的朋友?和中堂,你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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