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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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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煞手除兇

第二十六章 煞手除兇

大姑娘穿的雖是一身粗布衣褲,但卻無損她的天香國色,也掩不住她那高雅氣質,大家風範,反而給人一種清新樸實之感。
申不耕咳了兩聲道:「你的身手不錯啊,報個萬兒聽聽。」
費獨行沒留意它是座什麼廟,容得軒轅奇四個進了廟,他從暗影中竄出,一個起落便到了廟門口,他沒馬上進去,凝神聽了聽之後,才一步跨進了廟門。
孫震天道:「明珠,別孩子氣了……」
費獨行心裡在盤算怎麼應付,表面上卻沒動一點兒聲色。
「姑娘。」費獨行道:「他們殺害姑娘一家十幾口,那情景不比現在強多少。」
只見它一動一動地,往前挪去。
矮胖黑衣蒙面人道:「那很好,你去吧,事成之後我自會跟你們聯絡。」話落,他轉身要進大殿裡去。
軒轅奇道:「自然是他們告訴我四個的。」
軒轅奇道:「是的,我四個也是不得已。」
費獨行道:「真不知道麼?」
軒轅奇道:「這我知道,那是一種不知名的毒,每隔三十天發作一次,發時,那個罪可不是人能忍受的,非得吃他們一顆藥不可。」
矮胖黑衣蒙面人道:「那通知你們到京裡來的人,不告訴你們為什麼讓你們到京裡來,是怕你們路上遭遇阻攔洩了密,如今你們既已安全抵京,那就不虞再有洩密事情發生了,要你們做的事寫在這張紙上,你們拿去看吧,看完撕碎。」
大姑娘聽了這句話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站在屋左的申不耕,站在屋右的余百治,她還沒看見站在屋後的顏如玉,她臉上變了色,叱道:「軒轅奇,你……」
風塵八怪一個個表面上都是白道上響噹噹的人物,但骨子裡卻都是窮兇極惡,陰狠毒辣的人物,做出來的事兒比黑道上的人物還絕幾分,他們絕不會幹什麼好事兒。
他可不知道費獨行早就防著他了,故意露出個破綻引他上鉤。
風塵八怪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大人物,今兒個一下子在京裡同時出現四個,這可不是件小事。
大姑娘手裡提把劍,明晃晃的。
費獨行兩眼暴睜,頓時威稜外射,怒叱道:「捨不得自己的命,捨得別人的命,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白道人物?」
費獨行道:「話很光棍,但你告訴我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
費獨行跟著又是一劍,「噗!」顏如玉右肩上衣破肉綻掛了彩,嚇得他連忙抽身後退。
軒轅奇神色一黯道:「算算總有三年多了。」
申不耕吸著旱煙,一副悠閒神態道:「老漢我有同感,遲一會下手咱們就多讓人控制一會兒,別這兒黃蓮樹下彈琴了。」
軒轅奇一驚道:「你一直跟著我四個?」
一念及此,他突然放下酒杯含笑說道:「諸位,我失陪片刻,一會兒就回來。」
費獨行這一著運用得相當高明,等到申不耕避開了軒轅奇,余百治避開了軒轅奇的活招牌,他已把顏如玉一掌震退,到了大姑娘身邊。
長劍的劍把兒還在抖。
嚴淑嫻聽直了眼,道:「有這種事,你可知道那個蒙面人是誰?」
伸手向嚴淑嫻道:「姑娘的長劍請借我一用。」
駱明珠卻突然說道:「乾爹,我……我想回張家口去。」
那伙計認得他是周濟的朋友,不敢怠慢忙往西一指道:「往那邊兒去了,剛拐過彎兒。」
杜毅一抬手道:「幹麼呀?胖子,你這不是臊我麼,算了,算了,我們是不打不相識。」
那木頭人兒嘿嘿一笑道:「秀才,別看你是個才子,大姑娘不喜歡你。瞧,人家沖我投懷送抱來了。」
周濟怔了一怔道:「哎喲!那天晚上就是您哪,唉!這些人飯也不知道是怎麼吃的,怎麼連大領班……」
他向著費獨行送出了旱煙袋,直點費獨行心口,一出手就是辣著。
費獨行跟杜毅兩個人出了樂敬正的棚子,看看這,看看那,到處閒蹓躂。
費獨行道:「那時候我初來京裡,還沒進中堂府,弟兄們認不得,倒也難怪。」
正溜著,後頭伸來隻手在杜毅肩上拍了一下:「朋友,請留一步。」
根據這壇主與使者的職稱,他明白這件事一定牽涉到一個秘密組織,但這秘密組織究竟是當今江湖上的哪一個,他一時卻無法知道。
大姑娘嬌靨飛紅,既羞又氣,怒叱一聲,揮手出劍劈向木頭人兒。
回身又給身後一名漢子一個嘴巴,費獨行杜毅都認得,這漢子正是在樂敬正棚裡亮相的那幾個裡的一個。
軒轅奇苦笑說道:「我只知道這麼多,又有什麼辦法?」
駱明珠搖頭道:「不是的,乾爹,我是怕我爹著急惦念。」
那年輕漢子翹著大拇指往身後指了指道:「二位可否借一步說話?」
費獨行沒追他,抖手把長劍扔了hetubook•com•com出去,只見長劍長虹也似的,其快如電,一閃便沒入了余百治的後心。余百治慘叫一聲,身軀前衝,爬了下去。他的身軀並沒有往前滾翻,那是因為他被長劍釘在了地下。
杜毅兩眼一翻,冷冷說道:「什麼事兒?」
話落,她抖劍就要先撲軒轅奇,因為她最恨的是軒轅奇。
只見軒轅奇拿著那張白紙,跟余百治、申不耕、顏如玉三個共同看了看之後,三把兩把撕了個粉碎。
軒轅奇道:「我真不知道,有半句假話叫我遭天打雷劈。」
但彼此既在飯莊裡朝了面,沖著軒轅奇在老龍河畔孫瘸子店裡吃過費獨行的虧這一點,今兒個就絕難善了。
軒轅奇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心念轉動間,軒轅奇四人已帶著一陣風從柱旁掠過出了廟,他沒有進大殿去找那矮胖黑衣蒙面人,因為他相信那矮胖黑衣蒙面人,已經從廟後走了,要是去追矮胖黑衣蒙面人,那很可能會丟了軒轅奇四個,衡量輕重,他只有再跟蹤軒轅奇四個,他認為只要抓住軒轅奇四個,將來就不愁找不到這矮胖黑衣蒙面人。是故,他緊跟在軒轅奇之後出了廟。
軒轅奇只覺心口一悶,眼前一黑,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他不知道他已離地飛起撞向了左邊的申不耕,他不知道他的活招牌已離地飛起撞向了右邊的余百治,當然他也不知道他身後那人已閃身迎向了正對面的顏如玉。
只見軒轅奇從肩上取下那個布口袋,然後從布口袋裡取出他那能說話、能動,還能殺人的「活招牌」,放在了面前地上,隨見那木頭人兒離地飛起,一掠近丈地落在了小木屋之前,馬上用它那陰陽怪氣的尖尖話聲發了話:「大姑娘,老朋友知道你芳心很寂寞,特地遠道兒趕來看你了,開開你的門兒吧?」
孫震天道:「你去通知『北京城』裡的扯旗兒頭兒,叫他上燈時分到積水潭淨業寺後跟我見面。」
大姑娘萬沒想到身後還有一個,更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到了身後,大吃一驚往前竄去。
費獨行看見了,眉鋒又為之一皺。
那矮胖黑衣蒙面人道:「看清楚了麼?」
費獨行身軀閃動,輕捷異常地隱身在左邊畫廊的一根柱子後,心裡暗暗詫異。風塵八怪是什麼樣的人物他清楚,軒轅奇四個這麼恭謹地是在等誰?
孫震天道:「老兄弟,現在別問,你看著吧。」
大姑娘道:「我姨娘呢?」
大姑娘嬌靨上浮起了一片悲憤之色,一揚手中長劍厲聲叫道:「慢著。」
天黑得很快,這時候暮色低垂,比剛才黑多了,有人家的地方已經出現了燈光,低垂的暮色裡,只見軒轅奇四人如飛往西奔去。
可是就在她抖劍要撲的那一剎那間,她望著軒轅奇背後忽地一怔。
軒轅奇等四個在大街上走,費獨行在胡同裡盯梢,儘管軒轅奇四個不時地扭頭往後看也發現不了他。
申不耕向著余百治一點頭,道:「郎中,秀才說的是。」
軒轅奇忽覺一隻手掌抵住了他的後心要害,隨聽背後響起個低沉話聲:「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女流,算得什麼好漢,軒轅奇,叫他三個往後退。」
杜毅胳膊一抖,那年輕漢子的手往上彈去。他還沒來得及收回來呢,杜毅隨手揮出那一掌已到了,他眼前叭地一聲脆響,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馬上見了血,踉蹌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它突然蹦起,迎著姑娘的酥胸撞去。
這當兒已是上燈時分,這座廟地處偏僻,附近沒什麼燈光,廟裡廟外顯得很暗。
同樣一把長劍,到了費獨行手裡威力又自不同,「噹」地一聲,顏如玉的巨筆被震得斜斜向上揚去。
費獨行道:「不錯,是我。當初在老龍河畔我不知道這位是嚴姑娘,要不然軒轅奇絕走不了,不過當初他走了也好,他要不走不會把你三個全勾來,我不妨告訴你們,嚴姑娘的尊人,前濟南知府嚴大人是我的恩人,那對水晶圖跟那根紫玉釵也是我送給嚴大人的,我沒想到你們會為水晶圖跟紫玉釵殺害了嚴大人一家十幾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由我而死,這個禍害等於是我為嚴大人惹來的,不殺你們無以慰嚴大人一家十幾口於地下,也難以消除我心中的愧疚,言盡於此,你們納命來吧。」
顏如玉鐵青著臉冷笑說道:「你們兩個別忘了,咱三個害的是同一樣的病,要想治好這種病,只有全力一拼。」
小木屋裡的燈突然滅了,稍稍過了一會兒之後,兩扇門在吱呀聲中開了,屋裡走出一個身穿粗布衣褲,紮著褲腿,青布包頭的年輕大姑娘。
三個人齊閃身往大姑娘撲去。
大姑娘又是一hetubook.com•com驚,揚手劈出一劍,同時嬌軀微擰,往左旋身。
只見他衣袖一揚,一片白影飛投軒轅奇懷中,費獨行看得很清楚,那是一張白紙。
費獨行暗暗眉鋒皺深了三分,心想軒轅奇吃過他的虧,今天冤家路狹朝了面,又是四對一的局面,軒轅奇怎麼也不會善了,而今他四人竟然捨了他這個仇人相偕下樓走了。一定是有什麼比對付他更重要的事,要不然軒轅奇絕不會捨他而去。
周濟忙道:「得了,杜爺,您別臊我了。」
杜毅一旁道:「費兄,這位是胡三奶手下十二員上將之一,玩得一手好飛刀。」
余百治魂飛魄散,抽身暴退,轉身便跑。
那年輕漢子伸手拉住了杜毅的胳膊,杜毅可不管這兒熱鬧還是僻靜,冷叱一聲:「你眼睛長你娘褲襠裡去了。」胳膊一抖,隨手一個反巴掌抽了過去。
那木頭人兒一蹦退後,躲開了大姑娘那頗見快捷的一劍,叫道:「乖乖,怎麼不打個招呼就出手啊?大姑娘,你要放明白點兒,這兒只我一個人兒憐香惜玉,劈了我可就沒人憐香惜你了。」
費獨行比他快,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道:「軒轅奇,你先四下看看。」
他沒容杜毅跟周濟再說話,快步往樓梯口行去。
只聽胖小鬍子叱道:「瞎了眼的東西,你們眼珠子讓狗吃了,連和中堂府的杜爺都認不出,還不過去給杜爺賠罪去。」
幾個人落了座,伙計們獻菜的獻茶,遞手巾把,忙得來回轉。
要命郎中余百治突然輕咳一聲道:「別逗了,早下手早完事兒,別忘了還有人等著咱們呢,也別忘了咱們自己的日子不好過。」
矮胖黑衣蒙面人微一點頭道:「那很好,通知你們到京裡來的人,可曾告訴你們,為什麼讓你們到京裡來麼?」
費獨行冷笑一聲道:「你四個以為為他們殺人,為他們越貨,他們就會解除下在你四個身上的禁制,你四個這是做夢。」
這句話含意雙關,透著下流。
樂敬正道:「老哥哥,你是要……」
杜毅一怔抬眼,那一腳沒踢出去。
軒轅奇閉上了眼,沒說話。
費獨行謝了一聲,放步趕了過去。
這當兒正是飯時,樓上樓下都坐滿了,伙計們硬在樓上雅座兒騰出了一張桌子,把原在那張桌上的客人讓下了樓。可見胡三奶在「北京城」裡的勢力有多麼大。
費獨行劈手一把奪過嚴淑嫻手中的長劍,順勢逆向顏如玉的巨筆。
周濟道:「那是您寬宏大量,那是您寬宏大量。」一頓道:「您二位有事麼?要沒事兒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費獨行微一搖頭道:「姑娘的仇還沒報,只能說我代姑娘殺了幾個受人指使的兇手。」
這一位也是風塵八怪裡的人物,不第秀才顏如玉。
費獨行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姑娘,事情過去了。」
費獨行正在暗自琢磨四怪的來意,不第秀才顏如玉已走到軒轅奇三個桌前低低說了幾句話,軒轅奇也沖他低低說了兩句,顏如玉立即轉過身來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軒轅奇等三個站了起來,丟下一些碎銀偕同剛上來的顏如玉下樓而去。
費獨行道:「那麼,他們在你四個身上下了什麼禁制?這你總該知道吧?」
矮胖黑衣人蒙面人道:「路上還好麼?」
那矮胖黑衣蒙面人回過身來沉聲道:「你還有什麼事麼?」
費獨行道:「當初軒轅奇問過我,我那時候正走霉運,把姓名給忘了,現在我交了好運又想起來了,告訴你們也不要緊,反正你們四個今兒個都得躺在這西城根兒,費慕書,聽說過麼?」
這話倒也是理。
酒菜上來了,周濟幾個慇勤勸酒,他也吃喝他的,談笑自如,跟個沒事人兒似的。
顏如玉陰陰一笑道:「沒什麼不行的,我三個不能為了你一個,永遠過這種讓人牽著鼻子走的日子,種莊稼的、郎中,你們倆還等什麼?」
他站了起來,大夥兒聽得都一怔,杜毅更一把拉住了他,道:「費兄,你這是……你幹什麼去?」
軒轅奇道:「回使者,我們四個是夜裡趕路,白天歇息,沒人發現我們。」
舉手投足間,風塵八怪去了三個,一半固然因為費獨行武功高絕,另一半也因為他佔了個快字。尤其他出其不意制住了軒轅奇,來了個先聲奪人。
軒轅奇聞聲大驚失色,心膽欲裂,脫口叫道:「又是你。」
大姑娘機伶暴顫,厲聲叫道:「我嚴家跟你們何仇何怨,只為一塊水晶你們就殺了我的全家,我跟你們拼了。」
費獨行聽得怔了一怔,暗道:原來軒轅奇四個身上讓人下有禁制,這是誰能在他四人身上下禁制?矮胖黑衣和_圖_書蒙面人這位使者是什麼使者?他口中的壇主又是何許人?
軒轅奇道:「回使者,通知我們的人沒說明,只讓我們今天這時候到這兒來謁見使者。」
費獨行只覺這位大姑娘很是面善,卻就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胖小鬍子忙道:「還不快謝過杜爺。」
嚴淑嫻陡然揚了螓首道:「謝謝你代我報了仇。」
有什麼比對付他更重要的事?
費獨行目光一凝道:「你們把嚴夫人擄到哪裡去了,這你總該知道吧?」
下了樓,出了飯莊子一看,軒轅奇四個已經走得沒了影兒,恰好門口有幾個伙計正在迎客送客。他一把拉過那個伙計道:「你可看見有個鄉下老頭兒跟個讀書人還有個走方郎中往哪去了?」
顏如玉陰陰一笑道:「聽見了麼?人家不願讓你逞強出頭,今晚上是誰躺在這兒還很難說呢!」
軒轅奇道:「回使者,看清楚了。」
費獨行伸手把他按了下去,道:「別囉嗦了,你這兒代我陪陪他們幾位,我不能再耽誤了,要是讓他們走遠了,找不著他們就麻煩了,我去去就來,萬一我去的工夫太久,諸位別等我了,改天我做東給諸位賠個逃席之罪,失陪了。」
那三個人,一個是個長相猥瑣的大板牙,一個是個鄉巴老頭兒,一個是個走方郎中。
木頭人兒道:「不錯,是我們。」
費獨行道:「那是在你夜入嚴家殺人越貨之前,是不是?」
他一招兩式分攻申不耕跟余百治,顏如玉看準了這機會,陰陰一笑,閃身欺到,巨筆帶著一股銳風點向費獨行右助。
費獨行這一陣幾招一氣呵成,快捷如電。顏如玉劍下斷魂,余百治、申不耕齊為之一驚,就這麼一怔神間,費獨行掌中長劍已自申不耕頷下劃過,又一股血箭狂噴,申不耕連吭都沒吭一聲便倒下去。
嚴淑嫻冷叱一聲,揮手出劍迎了過去。
胖小鬍子作揖打拱,滿臉賠笑:「該死,該死。我哪兒知道是杜爺您哪,早知道是您,他們天膽也不敢在您跟前撒野啊!」一腳踹在年輕漢子屁股上,冷峻地叱道:「還不給我爬起來。」
在外頭看,廟裡廟外都夠暗,進了廟門之後,才覺得廟裡比廟外還要暗,敢情這是座久絕香火的空廟。
杜毅道:「想去,沒空。」他轉身要走。
顏如玉、申不耕、余百治一怔之後臉上都變了色。
費獨行含笑說道:「我要說我去方便一下,時間或許不夠,那也是欺人之談,諸位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用不著瞞什麼,剛剛有幾個當初江湖道上的朋友從這下去,這幾個人的來意費人猜疑,我要跟去看著。」
「嚇壞了吧!大姑娘,嘿嘿!要不要我給你拍拍心口啊?」
軒轅奇眼珠子四下一轉,臉馬上白了,白得似紙似的,急道:「費慕書,我跟你……」
軒轅奇道:「只不知道她為什麼潛來了京裡,還請使者明示。」
費獨行吸了一口氣道:「告訴我,你四個是怎麼知道嚴大人藏著一對水晶圖跟一支紫玉釵的?」
孫震天一怔,旋即嘆了口氣道:「明珠,我知道你心裡不好過……」
大姑娘一句老龍河畔,費獨行猛然想起了她是誰。
杜毅站了起來道:「這樣吧,讓胖子他們在這兒坐坐,我跟去。」
嚴淑嫻急了,道:「那,那你為什麼不留個活口問問?」
大姑娘道:「三年前一天夜晚,殺我嚴家十幾口,擄去我姨娘的可是你們?」
只聽顏如玉慘叫一聲,由胸膛到小腹一裂為二,血雨狂噴,肚腸外流,一晃便爬了下去。
軒轅奇道:「我們四個的事,還請使者……」
他順著大街往前趕,聽伙計說軒轅奇四個剛拐過彎兒,他到了街口也拐了彎兒。
大姑娘當日易釵而弁,如今還我女兒本來,使得費獨行一時不敢認了。
剛拐過彎兒他就看見了,軒轅奇四個還在二三十丈外往前走。腳下飛快,他立即拐進了街口旁一條小胡同裡……
軒轅奇身子一翻,人醒了過來,一見費獨行站在眼前,他一驚就要往起竄。
那矮胖黑衣蒙面人道:「等事成後之後再說吧,事成之後我自會呈報壇主為你們解除禁制。」轉身隱入黑忽忽的大殿中不見了。
樂敬正看了看他,沒再說話。
木頭人兒一動,申不耕跟余百治也同時近了步,三個人成鼎足之勢在木屋前逼了過去。
費獨行明白,軒轅奇四人奉命要殺的人,就在這座小木屋裡。
只聽那木頭人兒嘿嘿笑道:「大姑娘,這回可不只我老大一個人兒,你瞧瞧,我老大邀來了幾個朋友,這回就是老天爺派下天兵天將來也救不了你了。」
費獨行道:「你不知道那是個什麼組織?」
杜毅一指費獨行道:「胖子,見見,這位是我們府裡的大和圖書領班,費爺。」
這矮胖黑衣蒙面人一出現,軒轅奇四人立即躬下身軀,齊聲說道:「見過使者。」
軒轅奇道:「天地良心,那天夜裡我們連看也沒看見嚴夫人。」
費獨行心知周濟是有意套近乎,拉交情,他打算推辭,可是話還沒出口,杜毅已然說道:「好極了,你這話正說進了我心縫兒裡,哥兒倆好久沒在一塊喝兩盅兒了,正想敲你一下呢!」
他抬手從筆囊中拔出那根百煉精鋼的巨筆,順手點了過來。
軒轅奇再也沒想到不第秀才三個在這節骨眼兒不顧他了,剛一怔,背後那低沉話聲響起:「軒轅奇,你真交了幾個好朋友。」
就在這時候,一聲吆喝傳了過來:「那不是杜爺麼?」
那幾個一聽這話臉上都變了色,模樣兒好不狼狽,怯怯地過來就要見禮。
費獨行道:「你看見了我,仇人見面,理應分外眼紅,而你卻沒惹我,足見你四個有比我還重要的事,你四個的名號排列在白道之中,骨子裡卻沒幹一件好事。我清楚你四個的為人,我豈能不聞不問?於是我就跟在你四個之後出了那飯莊子,事實上,這一趟我並沒有跟錯。」
費獨行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受他們控制的?」
杜毅跟過去要踢,這一腳要是踢上,年輕漢子少說也要斷條胳膊折條腿。
嚴淑嫻道:「不,你是個怎麼樣的人我十分清楚,你不欠我嚴家什麼,嚴家的血海大仇我要自己報。」
跟軒轅奇面對面的顏如玉則臉色一變,張口要叫。
到了軒轅奇身邊,費獨行照著軒轅奇腰眼上就是一腳。
費獨行道:「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費獨行搖頭說道:「目下我還不知道。」
木頭人兒道:「她沒福氣,做了我老大的一夜夫人就香消玉殞了。」
空廟歸空廟,這座廟規模還不小。進門兩條畫廊通兩邊廂房,院子那邊五六丈外才是大殿,如今軒轅奇四個排成一列地站在大殿石階下,像在等什麼人?看樣子都挺恭謹的。
就在這時候,顏如玉閃身要動。
費獨行含笑說道:「原來是胡三奶跟前的弟兄,我跟周兄初見面,對胡三奶可是久仰,前些日子在八大胡同跟幾位弟兄朝過面。」
那張桌上放著三樣東西,一個布口袋,一根旱煙袋,一個小藥箱。
四五個混混兒打扮的漢子飛奔而至,為首一個是個胖小鬍子。
那矮胖黑衣蒙面人嗓門兒有點沙啞,他「嗯」了一聲道:「你們四個都到齊了,什麼時候到的?」
他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豈能不管?今兒個他要是不聞不問,很可能會鑄成大錯,很可能會抱恨終生,負疚一輩子。
要命郎中余百治探手從他藥箱裡摸出採藥用的鋼鏟,帶著一股勁風掃向費獨行下盤。
嚴淑嫻連忙抬手摀住了臉。
申不耕、余百治、顏如玉臉色大變,腳下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齊聲說道:「原來是你。」
軒轅奇身子一挺忙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個秘密組織的使者。」
費獨行道:「姑娘請跟我來。」逐步行向丈餘外的軒轅奇。
申不耕跟余百治同聲說道:「對啊!還等什麼。」
他點的是地方,費獨行右肋下是個大漏洞。
片刻之後,軒轅奇四個停在一座廟前,回身四下看了看後面,很快地閃身進了廟裡。
幾個人找了一家飯莊子,進門的時候伙計哈腰賠笑、恭敬、熟絡,還帶著幾分怕,連賬房都迎出來了。
杜毅一指地上年輕漢子,望著胖小鬍子道:「胖子,這小子是你的人?真好,閉著眼三番兩次找我們哥兒倆的麻煩,要不是我們哥兒倆會兩手,今兒個就非得躺在天橋不可。」
費獨行不閃不躲,冷哼一聲長劍由上劃下,變招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身後低沉話聲道:「不錯,是我,咱們是冤家路窄,你只有自認倒霉了。」
「謝了。」費獨行笑道:「又不是打狼去,用不著那麼多人,這幾個人我清楚,萬一有點什麼,我也應付得了,幾位請這兒坐坐。」
樂敬正忽然說道:「老哥哥,咱倆外頭溜溜,讓她們姐兒倆在這地聊聊。」他沖孫震天遞了個眼色,孫震天會意,一點頭站了起來,老哥兒倆臨走,樂敬正又沖樂素馨丟了個眼色。
他可真熟絡,一揮手,幾個人擁著費獨行跟杜毅走了。
只見費獨行身軀一旋,長劍捨了申不耕的旱煙袋,靈蛇也似地帶著逼人的寒意,直捲顏如玉的右肋。
這當兒申不耕跟余百治也看見了,軒轅奇身後多了個人,那個飯莊子樓上剛見過,聽軒轅奇說在老龍河邊兒讓他栽了觔斗的人,他兩個怔了一怔,臉色變了一變,腳下不由停住了。
木頭人兒怪聲和*圖*書說道:「大姑娘你還有什麼話說?」
費獨行道:「姑娘沒聽他們說,他們是受了人的控制麼?」於是他把暗中跟蹤四怪的經過說了一遍。
軒轅奇四人都是一流高手,腳程自然快,片刻工夫之後便馳抵了西城根兒,只見荒涼的西城根兒一片雜亂的野草叢中坐落著一間小木屋,門跟窗戶都關得緊緊的,裡頭透著微弱的燈光,軒轅奇四人低低說了幾句話之後,立即四散圍住了小木屋。
軒轅奇靜靜聽畢,嘆了口氣道:「還是你行,我就怕你會來這一著,所以一邊走一邊往後看,居然沒看見你……」頓了頓道:「我不知道那蒙面人是誰。」
他心念剛動,黑忽忽地大殿門口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矮胖身材的黑衣蒙面人,他就站在大殿門口那高高的石階上。
嚴淑嫻聽得一怔道:「你是說……」
費獨行抖劍出腿,劍削申不耕的旱煙袋,腳踢余百治的鋼鏟。
「好。」周濟拍了一下巴掌笑道:「今兒個兄弟做東,咱們找個地方好好地喝兩盅兒,來個不醉無歸。走。」
費獨行道:「不用多說,說什麼我都聽不進去,告訴我,你四個剛才在那座空廟裡見的那蒙面人是誰?」
軒轅奇忽覺後心上有股力道一頂,頂得他血氣浮動,胸口一悶,他一驚忙道:「秀才,不行。」
嚴淑嫻緩慢地垂下了玉手,蒼白的嬌靨泛著微紅道:「長這麼大,我還沒見過這麼慘……」
胖小鬍子忙「哦」地一聲躬下身去:「費爺,大領班,久仰久仰,兄弟姓周,單名一個濟字,以後還請費爺您多關照。」
周濟忙著點菜。費獨行一眼瞥見不遠處一張桌上三個人六道目光正在瞅他,他看見了那三個人,眉鋒為之一皺。
矮胖黑衣蒙面人道:「這還用問麼,自然她是有所發現才到京裡來的,所以這一回無論如何不能再讓她逃出手去,務必在取得所要的東西之後把她放倒,要不然當年所花費的心血就白費了。」
軒轅奇睜開了眼,苦笑說道:「我四個只能信其真,不能信其假,是不?」
孫繼承答應一聲走了。
費獨行杜毅停步回身,只見眼前站著個混混兒打扮的年輕漢子,兩個人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木頭人兒嘿嘿一笑道:「大姑娘,別嚷嚷,別動氣,瞎嚷嚷沒有用,沒人聽得見,只怪您找了這麼一個僻靜地兒住。動氣會傷身子,那會讓我這個最懂憐香惜玉的人心痛,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有過老龍河邊兒的頭一回,姑娘你也知道我老大幾個是來幹什麼的,你是乖乖的自動把東西拿出來呢?還是等他幾個剝光了你的衣裳搜你的身?」
顏如玉大驚,仰臉揚筆,點向費獨行腕脈。
她躲過了木頭人兒的一拉,事實上是那木頭人兒為躲她那一劍往身後退去,木頭人兒退回原處嘿嘿直笑。
顏如玉一驚沉筆,費獨行劍尖忽然上揚,直點顏如玉的咽喉。
軒轅奇道:「使者放心,這一回我們四個到齊了,任她長了翅膀也絕難再逃出手去。」
軒轅奇忙道:「使者。」
申不耕、余百治站在一旁,遲疑著一時沒出手。
嚴淑嫻不明白他要幹什麼,遲疑了一下跟了過去。
忽見不第秀才顏如玉從大姑娘背後木屋中行出,他帶著淫邪的笑道:「我跟你們三個打個商量,東西到手之後把這妞兒交給我,才子佳人正配一對兒,我把這小木屋權充洞房,你們三個是我的大媒,等花燭過後再談別的,行麼?」
矮胖黑衣蒙面人道:「可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
周濟霍地站了起來道:「大夥兒跟您一塊兒去。」
只見大姑娘面佈寒霜,冰冷叱道:「軒轅奇,又是你,老龍河畔你吃的苦還不夠麼?」
費獨行腳下微一用力。
費獨行已認出這三位,是風塵八怪中的人物,傀儡魔軒轅奇、袖手老農申不耕、要命郎中余百治。
那張白紙上寫的字跡,他沒能看見,不過他已經從雙方的話意中聽出來了,軒轅奇四人是被召到京裡來執行一樁殺人越貨的任務的,他沒有料錯,軒轅奇四個果然不會幹出什麼好事來,他這一趟沒跑錯。
軒轅奇著急道:「這麼多我都說了,我何在乎多說一樣。」
木頭人兒嘿嘿一笑道:「好吧!聽你們倆的,那就過來吧!」
軒轅奇恭聲說道:「回使者,我們四個是今天晌午到的。」
這三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到京裡來?
正吃喝著,樓上又上來了一個人,是個很瀟灑的文士,頎長的身材,一襲雪白儒衫。左肩掛著個書囊,右肩搭著個筆囊,十足的讀書人,然而他卻長著一張慘白臉,眉宇間一股子陰鷙之氣逼人。
挨打挨揍到頭還得謝人家,這滋味不好受,可是那幾個就吃這一套,乖乖的齊聲稱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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