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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馬

作者:獨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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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鬧妓院、杜毅失珍寶

第六十一章 鬧妓院、杜毅失珍寶

那中年漢子大怒,二話沒說,當腦一掌劈了過來!
杜毅伸手在他肩頭拍了拍,含笑道:「朋友!往後你招子也得放亮點兒,雖說有錢玩窰姐兒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可是有主兒的最好別碰!天底下好說話的人可不多。」
杜毅慢條斯理的抬一隻腳踩上了床沿地,擺擺手道:「蓮香!你少跟我來這一套!老鴇子那兒我早就打過招呼,也花過錢,再給他三萬六千個膽,她也不敢逼你接客……」
那女的突然住了哭聲,道:「杜爺!不管怎麼說,我總伺候過您些時日,您花在我身上的也總算撈回去不少……」
那中年漢子苦著臉道:「奴才的腕脈落在他手裡,不敢不聽他的。」
杜毅抓她胳膊的手往下一落,她不叫了,身子一軟躺了下去!
姚師爺道:「問他他就是不吭一聲,他最服你,我看還是你去問問他吧。」
那英武黑衣人卻似乎沒多大顧忌,鋼鉤般五指也不離杜毅的腕脈。
寶親王這時候已十七歲,男女之愛正濃厚的時候,便一天到晚跟那些妃嬪宮女調笑無忌,那些妃嬪也因為他甚得帝后的寵愛,誰敢不依順他?再則寶親王人也長得俊俏風流,那些妃嬪宮女也愛跟他逗著玩兒,而只有一個馬佳氏仗著得寵,脾氣也冷僻,就是不肯跟寶親王胡纏,可怪得是寶親王偏看中了她,時常闖進宮去摟馬佳氏要吃她嘴上的胭脂,弄得馬佳氏惱了他才放手。
那中年漢子冷笑一聲!道:「反穿皮襖,你裝得什麼羊,你認識幾位貝子爺?要真不知道到那兒你自己看吧。」
杜毅趁白淨黑衣人說話分神之際,猛一挺腰,一滾,已掙脫白淨黑衣人腳下,然後身子平竄往外撲去!
哪知道到了第二天,大禍來了,恰好第二天是初一,照規矩皇子皇女都得進宮去請安,寶親王眉心傷讓皇后看見了,大為心痛,拉近仔細一看,馬上知道是被打破的,立即連連追問,寶親王既心慌又羞愧,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皇后一見越發疑心,當即就沉下臉來喝問,寶親王被母后逼得沒辦法了,只有託詞是跟馬佳妃玩兒,妃子失手打傷的,馬佳氏性情冷僻又因雍正帝寵愛她,皇后心裡早就厭惡上了她,如今一聽這話,大為震怒,一口咬定馬佳妃調戲太子,立即傳旨把馬佳妃叫來,不由分說一頓棍棒,然後喝令太監拖出「月華門」去拿繩子勒死!
納蘭要說話。可是白淨小鬍子沒等納蘭開口就望著那中年漢子問了話:「是這樣麼?」
寶親王一見皇后生了氣,既不敢勸又不敢走,眼著著太監把馬佳氏橫拖豎拽地拉出宮去,心如刀割,好不容易伺候著皇后進去,他轉身急奔「月華門」,到了「月華門」一看,馬桂妃粉頸上勒著繩子,人只剩了一絲氣息,寶親王心裡一慘,悲疚交集,竟然哭了,咬破自己手指滴一滴血在馬佳妃粉頸之上,說今生我害了你,也無法救你,但原跟你來生有緣,認取頸上一點紅痣,我便拿性命報答你也願意,這句話說完,馬佳妃掛著兩點珠淚香消玉殞,寶親王大慟,買通宮女把馬佳氏的貼身小衣脫下來,拿著回去天天摟著懷裡,直到他後來踐祚登了基,才把這件事漸漸忘去。
杜毅一擺手道:「你知道不知道不要緊,吃官家飯的也得講理!她是個賣笑的窰姐兒,誰有錢就能摟她上床睡一覺,這是天經地義,這沒你的事兒,穿上衣裳你請吧。」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兒,一縷勁風疾襲杜毅腰後大穴。
那女的淚如雨下,跟個淚人兒似的,道:「可是,我哪拿得出?您行行好,全當周濟我了。」
杜毅一拍桌子道:「別提了!他奶奶的,栽到了家了!」
只聽那英武黑衣人一聲冷笑道:「畢竟是欺軟怕硬的和珅家奴!」
費獨行抬手而起,從容而輕易地一把扣住了中年漢子的腕脈,含笑說道:「跟我玩這一套你還差得遠。」
杜毅兩眼之中突然冒出了火一般的光芒,揚匕首就往那女的下體扎去!
杜毅一怔心驚,顧不得再傷人,一偏身子橫竄出去,回身看,屋裡多了兩個人,兩個黑衣人,一個英武,一個白淨,白淨的和_圖_書那個過去拉上了被子!
那中年漢子機伶一顫,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女的廿多,長得挺不錯,臉上還帶胭脂痕!
那男的跑了,杜毅望著他的背影笑笑轉過了身。
費獨行心頭一震忙道:「怎麼回事兒?姚老!在哪兒讓人打傷的?」
吃完了飯,和珅久久不見出來,費獨行樂得一個人到處蹓躂,靜明園是「內務府」列管的「三山」「五園」之一,要不是有這機會,平日還真難進來蹓躂。
費獨行含笑道:「貝子誤會了,我跟這位是舊識,我們倆正這兒把臂言歡呢,不信領班可以問問他。」
納蘭過來怒目而視,厲聲喝道:「費獨行!你敢抓住我的護衛,還不快放手?」
納蘭直了眼,氣得一跺腳轉身走了!
「撈回去不少?」杜毅冷笑一聲道:「你可會自抬身價,你又不是金打的,是個什麼樣的貨色你自己還不清楚!」
男的臉色馬上也變了,可是臉上馬上堆上了笑,笑得不但不自在,而且還有點兒心驚肉跳:「原來您就是杜爺,我不知道……」
白淨小鬍子「哦」一聲地道:「原來是和中堂身邊的人,那麼你跟『貝子府』這位……」
那女的沒等問便白著臉哆嗦著道:「他!他是和中堂府的杜爺!」
兩個黑衣人笑了,對望一眼閃身出屋不見!
太上皇跟皇上用膳,各王公大臣也吃飯,和珅是太上皇的寵臣,便有資格跟太上皇、皇上一塊兒吃飯!
費獨行淡然一笑道:「中堂!流矢跟暗箭沒什麼兩樣。」
杜毅連招呼都沒打一個,大搖大擺的進了門,過院子,走畫廊,拐個彎兒又過了一重門到了一間屋前!
杜毅馬上道:「你知道錯,知道理曲了,是不是?那就好辦了!,」
費獨行當即就明白了幾分,可是他裝了糊塗,道:「貝子爺?那位『貝子爺』?」
他把經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那中年漢子道:「您不知道,他要是在奴才腕脈上動了手腳,一時看不出來!他頂多挨您一頓揍,過些日子,倒大霉的還是奴才!」
杜毅一聽這話情知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他後悔亮了底牌,可是現在後悔已經遲了,先下手為強,他挺腕當胸就扎!
可是轉眼工夫那陣步履聲到了他身後,隨聽一個冷冷話聲響起:「費獨行!」
費獨行還能不懂這個,當即謝一聲鬆了那中年漢子快步行去!
白淨小鬍子擺了手,道:「你該早告訴貝子爺,好了,好了!二位別聊了,太上皇跟皇上要起駕回宮了,二位都去忙二位的吧!」
後來乾隆在太廟拈香回宮,那班御前侍衛跟鑾儀衛人員都散去了,忽然宮裡傳旨,皇上又要出宮,慌得那班鑾儀衛人員七手八腳又把御用儀仗拿出來伺候!可就偏偏找不著那頂黃蓋,乾隆卻已踱出官來升了鑾輿,儀仗人員越發慌了,東奔西跑到處打,乾隆火了,跺腳喝問,這時候有個抬龍輿的官學生跪倒在龍輿之前答了一句「這事,典守者不得辭其責」,乾隆見他年輕,人長得白淨,而且談吐不俗,當即就命他抬頭,這一看把乾隆看得一怔,只覺得這少年十分面善,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忽然走下鑾輿,吩咐收儀仗,不出宮了,而且傳旨命那抬龍輿的少年進宮,這下可把那少年嚇傻了,可是聖旨不敢違,只有打著哆嗦進了御書房,乾隆摒退內監問那少年的姓名、年紀、出身,少年爬在地上碰著頭回奏叫和珅,二十四,是滿洲官學生,這時候乾隆忽然想起這和珅的面貌像極了當年賜死的馬佳妃,再屈指一算,打當年到如今,馬佳妃死了剛好二十四年,乾隆一陣驚喜,忙把和珅叫上前讓他解開衣領一看,合該和珅發跡,巧了,和珅的脖子上硬是有一顆紅痣,乾隆心裡一酸摟著和珅掉下了眼淚,還說你怎麼投了一個男身呢,和珅可是個機靈人,他聽說過這檔子事,當下就將錯就錯硬流著淚說陛下害得我好苦,這一來乾隆認定了他是馬佳妃轉世,馬上賞他很多貴重的衣物跟古董,第二天就下旨特拔他為掌管儀仗的內務大臣,從此和珅平步青雲,步步高陞,乾隆心裡只m•hetubook.com.com有一個和珅,不管大小事,只和珅一句話,乾隆是一定聽,於是乎和珅就成了今天的和珅,王公大臣無不搶著趨奉,送什麼的都有,和珅小人得志,不知道什麼禮法,仗著得寵,貪贓枉法,沒多久就宅第連雲,家財千萬,奴婢成群,美人滿室,不說別的,就是和珅的家奴,許多大員都爭著孝敬,即便御史們時常奏參和珅,可是沒用,他不但沒事反而飛也似的陞官,不到幾年便直升大學士拜了相。)
杜毅蹌踉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和珅得寵於太上皇,能跟太上皇、皇上一塊兒用膳,費獨行得寵於和珅,和珅自然會照顧他的吃喝!
杜毅一搖頭道:「不用看了,死不了人,可是肩骨碎了,我這隻膀子算是完了,我恨的就是這個。」
杜毅兩個指頭往前一伸,道:「給你兩條路,你既然嫌我,我就不指望什麼了,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都給吐出來,我杜毅另找爐灶去!要不然咱們今兒個就玩兒個三刀六眼滿堂彩!」
杜毅道:「在下姓杜!在和中堂府當差!」
有一回合該有事,馬佳氏閒著無事,見自己的雲髻有點兒鬆了,便叫宮女給她梳頭重理,青絲委地,正在梳理的時候,寶親王悄悄的進來了,宮女見了就要聲張,寶親王忙一邊搖手叫那宮女不要聲張,一邊躡手躡腳過去伸手摀住了馬佳氏的眼,馬佳氏嚇了一跳,忙問是誰?寶親王就是不吭氣兒,馬佳氏惱了,摸著一把牙梳往後一掄,這一掄不要緊,不偏不倚正打中寶親王的眉心,皮破血流,寶親王忙放了手,捂著臉跑了,馬佳氏這才知道打壞了太子,心裡是既害怕又羞憤,暗地裡哭了一場。
那中年漢子道:「我是『貝子府』的,我們貝子爺叫你去一趟!」
這一箭不知道真是流矢,還是放暗箭的那位知難已悄然而退,只這麼一箭,往後就沒動靜了。
這一著奏了效,逼得對方偏腕躲閃,變招反拿他的腕脈!
他一步跟上,伸手抓住杜毅的後領猛力一扯!
他要是真伸了手,費獨行還真難辦,而且今天也非落下風不可,他總不能跟納蘭這個貝子鬥!
和珅原是個聰明人,這話還有聽不懂的?他不怪費獨行了,道:「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麼單挑你跟著我了,我不能不防,哼!他們也太大膽了,只別讓我知道是誰……」
費獨行道:「好辣的手法,我這就出去一趟,你找個人傳話弟兄們,我沒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許出去!」
腳尖一約一挑,杜毅的衣裳破了,一個小布包掉在地上!英武黑衣人一步跨到,俯身拾起,打開一看道:「我當是什麼值錢玩藝兒,原來兩塊水晶!」
那中年漢子還真聽話,硬是沒敢再嚷嚷,他咬牙冷笑:「費獨行!你闖了禍了,你敢惹『貝子府』的人,可知道這是什麼罪?」
「叫他放手。」
和珅點點頭道:「這我知道,我只是要你快給我查出個明白,我好採取報復。」
杜毅冷笑了起來,眼裡迸射出怒火殺機!道:「別睡了,睡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醒醒吧!」
那中年漢子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他可真怕費獨行在他腕脈上動那一時看不出的手腳,哪敢說個不字?只有點著頭道:「是!是的!是這樣。」
費獨行臉色一沉道:「你這叫什麼話,你不是尋常百姓普通人,就是尋常百姓普通人讓人整了也得問個明白,你現在是中堂府的護衛大領班!你能認栽,中堂府可不能吃啞巴虧,這檔子事著就此算了,那能慣了他們的下次,中堂怎麼跟別人說話,咱們的人還出去不出去了?你要是還拿我當朋友,就有一句話說一句,要不然我這就走!」
杜毅道:「我知道!兄弟……」
杜毅心平不平不清楚!瞧也瞧不見,不過他氣和,說話不慌不忙,不帶一絲兒火氣,那女的只當有路走,馬上使出了拿手本事,撲簌簌的淚珠兒掛落兩行,便嚥著道:「我知道我錯了……」
英武黑衣人道:和圖書「是誰都一樣!誰也不能容你這樣傷人。」
姚師爺道:「在他屋裡!」
巧的是就在這時候來了人,大內侍衛,三個,一前兩後,前頭那一個正是費獨行不能說見過的舊識,那位白淨小鬍子,只聽他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們在這兒鬧什麼,驚了駕誰擔得起?」
一陣勁風襲到,掃中他的右肩,只聽「叭」地一聲,杜毅大叫,人是竄了出去,但卻一觔斗摔在門外,他顧不得皮破血出摔的痛,落地又起,倉皇飛掠而去!
杜毅伸那隻左手拉住了他,賠上一臉勉強的笑:「兄弟!幹麼這麼大火兒……」
白淨小鬍子敢情是位大內侍衛領班,只見他微一欠身道:「原來您在這兒,您消消氣,這件事交給卑職來辦吧。」
杜毅道:「一天都不行!」
(據說乾隆跟和珅有這麼一段「艷史」,當初乾隆做太子的時候,只因甚得雍正帝跟鈕鈷祿后十分寵愛,所以常把他留在宮裡,那時候乾隆是寶親王,少年風流,東溜西達,什麼把戲都玩得出來,雍正帶有十六個妃嬪,內中最得寵的有四個,一個是舒穆祿氏,一個是伊爾根覺羅氏,一個是馬佳氏,一個是陳佳氏,馬佳氏限陳佳氏都是漢女冒充旗人入宮的,因她倆長得比別人格外白淨細膩,雍正帝也就格外寵愛她倆些。
那七八個到了,立即圍上了費獨行,嚷嚷了起來:「這是幹什麼,打人哪!」
杜毅道:「好!好!好!我說,我說!你坐下行不行,其實我不跟你說跟誰說?我還想找你給我報這個仇、雪這個恨呢。」
推開門進了屋,屋裡香噴噴的,紗帳低垂,人還在夢中,但床前地上鞋兩雙,一雙靴子,一雙繡花鞋!
杜毅兩眼一抬道:「別問了行不?這又不是他奶奶的什麼光彩事兒。」
費獨行一進門就道:「怎麼回事兒,老杜!是誰幹的?」
費獨行道:「閣下你呢?」
那中年漢子臉色白了,連吭都沒敢再吭!
英武的那個目中冷芒直逼杜毅,冷笑道:「京城重地,竟敢行兇殺人,而且是用這種手法傷害一個弱女子,你好大的膽子!」
和珅白著臉「嗯」了一聲點頭道:「不錯!連東西都是事先預備好的。」
靜靜聽畢,費獨行冷笑連連:「你真行,老杜!我還當是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原來是為這麼個女人,你也太輕看自己了!」
杜毅道:「那咱們就玩個三刀六眼滿堂彩!」
這時候「靜明園」裡的人多得很,王公大臣人人有護衛,自不乏練家子,他沒在意。
費獨行淡然一笑道:「我用不著裝什麼羊,也用不著自己看,不管是哪位貝子爺,我不想去見他。」
納蘭氣白了臉,怒笑一聲過來就要伸手。
「我知道,我知道!」杜毅招手道:「我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孩兒,我還能不知道姚老是好意,只是告訴他沒有用,他只會瞎嚷嚷,嚷嚷得八街都知道了,卻幫不上我一點兒忙,所以我沒告訴他,你不同,我當然要告訴你……」
納蘭收回手轉過了身,道:「金領班!你來得正好,這個人居然敢在這兒鬧事兒打我的人……」
那女的忙道:「是——」
費獨行微一搖頭道:「倒不是我膽大,我是我們中堂的貼身護衛,負有保護我們中堂安全之責,我不能遠離我們中堂左右。」
杜毅跟著站了起來!
孰不知杜毅藉著那一拍之勢,已暗中用了煞手,怕只怕他活不過半個月去!
就在這時候,一陣疾快步履聲傳了過來,來了七八個,打扮裝束跟這中年漢子一樣,後頭還緊跟著貝子納蘭。
無事一身輕,費獨行回到自己的屋剛坐下!姚師爺來了,進門就道:「獨行!老杜在外頭讓人打傷了,胳膊毀了一條。」
到了杜毅的屋,杜毅一個人坐在屋裡喝悶酒,右胳膊用塊布吊著,臉煞白,兩眼都現了血絲。
那女的還待再說。
「下回?」杜毅道:「就這一回都快把我的脖子壓進腔裡去了,再有二回我就得借別人的種,養別人的兒子了!」
和珅抬眼望道:「這一箭是從那邊射過來的,你怎麼不過去揭……」
和珅忙道:「好!你趕快給我查。」
和-圖-書杜毅還待再說。
人馬在「倚虹堂」、「圓明園」兩次歇息,等抵達「玉泉」已是快晌午了,如今恐怕前前後後誰也沒射出幾箭。天已然晌午了,「鳴金收獵」,「靜明園」中歇息傳膳!
費獨行雙手遞了過去!
費獨行道:「人呢?」
費獨行自然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道:「以獨行看,這恐怕是一種預謀!」
他轉眼望向費獨行,道:「你是哪個府裡的?」
「行好?周濟?」杜毅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心,根本就無動於衷,道:「我姓杜的又不開粥了,施捨。這年頭兒好人做不得!我可是做了好人,卻讓人在腦袋上扣了一頂綠帽子!」
這一招用的是掌力,不是五指非拿實不可,掌風掃中杜毅的右腕,一把匕首立被震得脫手飛去!
那女的道:「可是當初您自己願意……」
費獨行手上用了三分力,道:「輕點兒,這時候大家都在歇息,別吵了人家。」
和珅接過一看,卻為之一怔,本來這種樣的打獵,來的全是特殊的人物,用的也都是與眾不同的東西!一來這是一種講究,二來也可以辨別是誰射中的獵物,可是這支箭如是一支最普通最普通的羽箭!
費獨行他一怔轉身,只見面前站個中年漢子,腰間挎刀,看裝束打扮,一眼就能看出是個護衛,他當即點頭:「不錯!你是……」
杜毅伸手抓住那女的一隻胳膊,另一隻手拔出了插在床上的匕首,冰冷道:「少廢話了!任何人你都能坑,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頂帽子往我杜毅頭上扣,你也不看看我杜毅是吃哪碗飯的,你的膽子夠大的,我要瞧瞧你這顆膽子大到什麼程度!」
費獨行道:「您把這件事交給我辦!我會查個明白給您找個人證的。」
杜毅臉色不對,但嘴角卻噙著笑,一指那女的道:「我是誰她清楚!問她吧,讓她告訴你。」
這聲尖叫驚醒了那位,他睡眠惺忪,道:「怎麼了,你是……」
屋裡怎麼會有第二個男人話聲?那男的睜大了眼,他看見床前站著個漢子!可不是他,他一怔坐了起來,道:「你是……怎麼隨便往人屋裡闖?」
納蘭為之一怔。
這是傳說,真不真誰也不知道,反正和珅有資格跟太上皇(乾隆)、皇上(嘉慶)一塊兒用膳是實!
中堂不在家,既沒有人管又沒事兒,下人們還能不得瘋且瘋,各人瘋各人的,杜毅一大早就泡在了「八大胡同」,這一泡泡出了禍事!
費獨行一步跨了出去!
舉步逼了過去!
「大膽!」那中年漢子變色叱道:「貝子爺叫你,你敢不去?」
杜毅道:「你們是……」
費獨行含笑道:「貝子爺您誤會了,我跟您這位護衛認識,我們倆這兒把臂言歡呢!」
男的卅來歲,挺白淨,呼吸猶有酒味兒!
伸手從靴筒裡拔出一把匕首,砰然一聲插在了床上,那女的張口一聲驚叫沒叫出,身子往床裡硬縮!
那女的一聽這話知道不對了,花容大變,突然放聲尖叫:「殺人了,救命啊,殺……」
那女的混身上下只穿了件兜肚,一具細皮嫩肉的胴體幾乎完全呈現在杜毅眼前!
那女的道:「您請多寬限幾天……」
費獨行道:「你能怪我發火兒麼?咱們倆是什麼交情?」
那中年漢子臉色一鬆,神情一喜,就要說話。
他扭頭走了!
費獨行道:「有勞動問,我是和中堂大人的貼身護衛!」
費獨行道:「姚老也是一番好意……」
白淨黑衣人到了,一腳踩在他胸腹之間,杜毅起不來了,那白淨黑衣人卻一聲冷笑:「你身上帶的傢伙還真不少啊?」
他站了起來!
女的先睫毛一陣抖動睜開了眼!睜開眼瞼上變了色!尖叫一聲坐了起來!
杜毅手裡有利刃佔便宜!
納蘭定過了神,望著那中年漢子道:「你是怎麼回事兒?」
費獨行道:「那就說,別在這兒廢話連篇。」
兩個人就這麼一刀一掌互襲對方腕脈,連換了七八把,英武黑衣人突然沉哼一聲變抓為掌,疾拍過去!
納蘭道:「蠢才!我在這兒你還怕什麼?」
目光一凝道:「讓我看看這支箭。」
「這還得了,敢打咱們『貝子府』的人。」。
和*圖*書他這裡剛到「裂帛湖」(三海的重要水源,越垣牆而流至「萬壽山」的「昆明湖」,進皇城則流入三海太液地、什剎海,繞禁城一周後,出「金水橋」達「正陽門」而洩入於「大通河」。)只聽一陣輕捷步履聲傳了過來!
杜毅是常客,誰也知道他的身分,儘管是敲門震天價響,把人從睡夢中吵醒給他開門,還得沖他賠笑臉。
費獨行道:「您放心!一回去我就著手。」
那白淨黑衣人一怔道:「兩塊水晶?」
杜毅道:「是這樣的,兄弟……」
「揍他!」
杜毅已試出對方武功高出他很多,而且此刻匕首離手,情知不妙,翻身便撲後窗。
白淨小鬍子沖納蘭欠個身,帶著兩名大內侍衛也走了。
費獨行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道:「老杜……」
杜毅這一下是十拿九穩,只因為在「中堂府」那麼多護衛之中他是數得著的,可是他沒想眼前這英武黑衣人身手比他還高,只見對方不躲不閃,五指如鉤,硬抓他掌中那把匕首!
杜毅臉色不對了,一步跨到床前,伸手撩開了帳子,可不!枕上一對並頭蓮,睡得正香,摟得正緊!
那女的道:「您明知道我拿不出來……」
九夫人原以為和珅回不來了,沒想到和珅平平安安的回來了,這大出她意料之外!
杜毅冷笑一聲也跟著偏腕,那銳利的匕首尖端仍指對方腕脈!
那男的沒想到杜毅這麼好說話,如逢大赦,嘴裡答應著還千恩萬謝,一骨碌爬起來蹬上褲子,披上衣裳就要腳底下抹油!
杜毅伸手掀開了被子!
那女的一臉驚恐色,忙道:「杜爺!這不怪我,是娘逼我的……」
男的仍然是滿口答應,千恩萬謝地一溜煙兒沒了影兒。
費獨行站了起來,道:「什麼都不用說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杜毅一擺手道:「廢話少說,答我一句,這兩條路你是走哪一條?」
費獨行背著手到處逛,「靜明園」的山林泉石看得他連連讚嘆不已。
費獨行道:「似乎不難明白是誰!」
費獨行立時低低說道:「說話小心點兒,我要是在你腕脈上動手腳,一時半會兒可是看不出,我了不起挨上一頓訓,過沒多少日子伸腿瞪眼嚥氣的可是你!」
費獨行道:「既然知道就給我說。」
費獨行道:「中堂!怕只怕這種流矢不只從一個方向來,也不只這麼一支,衡量輕重!獨行只有緊隨中堂身側。」
費獨行坐了下去!
杜毅道:「士讓炮打了,你給我省兩句兒吧,蓮香!我杜毅是個講理的人,我先不動火兒,暫時也不動粗,咱倆平心靜氣評評理,不錯!咱倆是露水姻緣,你幹的本是這一行,我不能斷了你的財路,可是你要弄清楚,你是我姓杜的包下來的,你拿了我的,吃喝穿都是我姓杜的給的,你不該背著我來這一套,這跟偷人養漢有什麼兩樣?王八好當氣難受!你把這頂綠帽子往我姓杜的腦袋上一扣!往後,我姓杜的在這『北京城』裡還混不混了……」
那女的又哭了起來,這回是嚇哭了,她哭著道:「杜爺!大人不計小人過,我知道錯了,下回您就是殺了我——」
費獨行聽若無聞,一直面帶微笑!
杜毅道:「怎麼了?膽兒小,嚇著了?」
費獨行微一搖頭道:「我吃這碗飯沒幾天,不清楚,我只知道你的腕子現在握在我手裡!你敢跟我彆扭我就廢了你,不信咱們試試看!」
那中年漢子怒笑道:「好大的膽子,你不過和珅一個家奴……」
那中年漢子勃然色變,厲聲道:「你敢——」
杜毅是個行家,一看就知道這英武黑衣人掌上功夫有獨到之處,他沉腕揚刀,疾劃對方腕脈!
和珅道:「話是不錯,可是這不能算物證,加以又沒有人證,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弄不好反會被人倒打一釘耙!」
天剛黑時,費獨行護著和珅回到了中堂府,和珅上樓由九夫人侍候著歇息去了!
英武黑衣人臉色一變道:「好啊!原來是權奸和珅的家奴,你就是沒傷人今兒個也饒不了你。」
費獨行道:「現在不行,現在我不能輕易遠離您一步,得等回去之後。」
杜毅道:「兄弟!是不是姚師爺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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