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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迷宮

作者:山崎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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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炎 三

蒼炎

「其實除了阿民姊,還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
「也對。」
「很危險喔。她雖然每天早晚各洗一次,可是每次都像烏鴉戲水似的洗得很快,一眨眼就從浴室出來了。」
「沒關係啦。如果你說錯了,我一定會不客氣地點醒你。」
莊介開著玩笑說。
「我覺得包括阿民在內,那件事跟這次的事件之間是有關連的。」
「什麼事?」
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莊介走進廚房。
「你還是個孩子呢。這種東西也像寶貝似的拿著。」
深夜裡,紙門震動了一下。
冬實抬起臉孔看著他。
「我們也到滿州去吧?」
「下次有機會到哪個廟裡去的時候,就把這個當作那女人的奉獻,幫她超度一下吧。」
兩個人無言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快步走出廚房。
「不。不說也行啦。如果冬實不想說的話。」
經過這幾天的忙碌,阿德婆終於病倒了。現在由巡警陪著她一起住進真金町的醫院。真不知明天會變成什麼樣……?
然而,累得半死的冬實睡得很熟,她完全沒聽到紙門上的聲音。
「金魚不能跟蛤蜊放在一起,你覺得是真的嗎?」
「這兩個人都曾經在吉原待過……結果一個死了,一個失蹤。這兩個人身上都可以看到奇異的陰影。」
冬實和莊介不約而同地走向火爐邊坐下。
而且自己也要負一點責任。
冬實在廚房裡忙著把火紅的木炭從灶裡拿出來。
「那個女人,是那個叫『天滿團』黨派的女頭目吧?」
「也許吧。不過那時阿民姊把一個小盒子藏進格架。如果盒底是雙層的,上層放著戒指或腰帶扣的話,警察就不會細查了。」
要不要向老闆娘借一點呢?
嘩地一聲,許多紅豆從包裡蹦出來。
多代子把臉伏在老闆娘胸前不斷地哭泣;阿民一和*圖*書直待在自己的房裡,但她始終注意著樓裡的動靜。
「所以你是說,本來就戴假髮的阿民姊,利用那頂假髮扮成美津?」
冬實臉上露出慚愧的表情。
他壓低了聲調說:
妓院上下一片寂靜。今晚也應該有一名巡警留在帳房值夜,但卻不見他出來巡視。
「你就算現在去找,恐怕也找不到吧。」
說著,她又從懷裡掏出另一個沙包。莊介一副嚇呆的表情瞪著那個沙包。
她對那個名叫桔梗的妓|女一無所知,不過朝顏失蹤這件事,的確可能跟陽太郎有點關係。
「哎呀,其實當我聽到阿德婆的話時,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我覺得你最好把它扔了吧。一直放在自己身邊實在太……」
他們談論的都跟眼下不景氣的世道有關。
冬實眼中閃耀著光輝。她興奮地說明自己從儲藏室那頂島田髻假髮得出的推論。
兩名新來的年輕妓|女都很擔心,不知自己的借款何時才能到手。小菊和小櫻兩人前往滿州的計劃被迫中止,不過她們倆倒不在意,一起趁這機會蒙頭大睡。
莊介大吃一驚,伸出手想制止她。
「哪件事?」
「那個女人的……?」
「我覺得……,阿民姊是把氫化鉀倒進魚缸裡去了吧……?」
冬實覺得鬆了口氣。其實她還發現另一件更令她在意的事,不過她還不想告訴莊介。但就算沒有那件事,阿民說的那段話也確實讓她掛心。
只希望下個男人快點出現,好讓我沉溺在愛情的遊戲裡……
「知道了。我也會仔細考慮的。」
「警察要找的,是那個死掉的女人身上的巨款,還有那件褐色夏季洋裝,不是嗎?氰化鉀m.hetubook•com•com的體積很小,而且可以裝進牡丹的護身符袋裡呢。不管什麼地方都能藏得起來。」
「就算是迷信,我也沒聽過這種說法呢。哎呀,就算金魚原本活在淡水,蛤蜊原本活在海水,可是把湯倒進魚缸,金魚也不可能因此死掉吧。」
「這東西啊,老實跟你說,是那個死掉女人的。」
說完,莊介覺得很恐怖似的看著沙包。
兩名龜奴和小藤、菖蒲、杜鵑等三名妓|女在一塊兒玩牌。
那名巡警似乎還沒入睡。
「嗯……」
「你怎麼知道?」
陽太郎的身子雖然躺著,但卻無法入睡。
冬實遲疑著點點頭。
「說嘛!我都告訴你了。」
「剩下的善後工作我來做,你還是先去休息吧。」
因為放在廚房的酒不知被誰拿走了。
冬實覺得好像很對不起那個死掉的女人,又動手把那些紅豆和小石子重新裝回破掉的沙包裡。
冬實接著把另一個沙包也劃破,裡面裝的也是一樣的東西。不但沒有什麼紙條,連塊寫了字的布條也沒有。
好一會兒,兩個人都默默地凝視著火爐裡的炭火。
「她去洗澡間之前交給我保管的。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我應該交給刑警才對,可是我忘了。……不過也只是沙包啦……我現在還是交出去吧?」
「果真如此……是昨天阿德婆說的金魚和蛤蜊的事吧?」
「怎麼了?」
「好荒謬喔!」莊介苦笑起來。
「莊介哥……!」冬實滿臉驚訝地看著莊介。
「可是警察已經搜過啦。如果警察找到氰化鉀的話……」
冬實迅速地把炭火放進炭爐。
「你是說兩個人?」
冬實嘆口氣說。
「是關於阿民……的事吧。」莊介問。
她忍不住向莊介伸一下舌頭。
和*圖*書
「這裡快完蛋了。」
真是個廉價沙包!裡面還摻雜著許多小石子。
「冬實!」
牡丹扳著雪白的手指暗自計算自己曾經愛上的男人。從她還穿著女童和服的時候起,一直到二十四歲的現在為止,自己愛過的男人其實並不多。
聽到這話,莊介不禁上下打量起冬實的臉孔。
「不了,已經快做完了。」
她正要把沙包扔進去,又突然停下手,仔細打量起手裡的兩個沙包。
冬實心裡一震,但臉上卻裝出不在意的問。
冬實說著看了一眼廚房的垃圾桶。
冬實一面快速地把炭火從灶裡掃出來,一面回答。
莊介彎身把它撿起來,交到冬實手裡。
莊介看到火爐裡的炭火已快熄滅,站起身子說。
「你發現什麼了吧?」
「明天,我真的要到阿民姊房間調查一下。」
「是。」
莊介的眼神很溫柔,簡直像用眼神擁抱住冬實似地俯視著她。
「喂!你要幹嘛啊?」
冬實忍不住反問:「莊介哥,你從以前就有這種想法啊?」
「說不定沙包裡藏著寫了密碼的便條。」
原本她只覺得莊介愛上自己,所以伸出援手來幫助自己。難道他不只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要是缺了什麼就睡不著,陽太郎想。
「因為冬實是個什麼都表現在臉上的人嘛。」
「是啊!而且這件事剛好發生在阿美死掉的那天,這一點也令人起疑……還有,那天我給阿民姊送酒的時候,看到她很緊張地把什麼東西藏進衣櫥的格架,然後還用很恐怖的眼神瞪著我。當時我就在心裡納悶:奇怪!她是在藏錢嗎?」
如果沒有那根棍子,紙門一定毫無聲息地被拉開了吧。
莊介笑著說。
莊介不禁微笑起來,似乎在向冬實說:對呀!
莊介嘆著氣和圖書,很無奈的看著她。
「她先用金魚實驗氫化鉀的效果……但是為了掩飾這件事,故意向阿德婆撒謊,說成是把蛤蜊丟進魚缸。」
莊介像在鼓勵她似的說。
「美津死掉的那天?這一點確實很詭異。冬實,你對這件事到底有什麼看法?」
冬實低下頭。
冬實像要甩掉那令人厭惡的記憶似的爬起來。她找了一根棍子,抵在沒有門鎖的紙門背後,然後才鑽回自己的棉被。
因為刑警就在樓下,所以大家講話都很小聲。
是因為從中午一直喝酒喝到現在的關係?
「是啊……」
「我覺得沒必要啦。又不是那筆巨款或夏季洋裝。」
「我要去察看一下那個格架。」冬實抬起頭說。
如果辭掉這裡的差事,自己能夠開店嗎?只有這個數目或許不太可能吧。
莊介站在她的身後說。
「就是啊。但我想不透的是,阿民姊為什麼非得殺死美津的客人不可?」
「總之,這件事明天再說吧。今晚先睡吧。」
「或許吧。」
說完,冬實抓起身邊的菜刀。
「就算時間很短,我也要盡可能去察看一下。」
「是嗎?」
但這一瞬,冬實已用菜刀劃破了沙包。
「不知道是不是頭目……幹嘛問這個?」
冬實感到很困惑,她忽然覺得莊介好像變了個人。
冬實有點不安地說。
一個紅色發亮的物體從眼皮內側橫越而過,是那個死掉的女人的胸針。
冬實說。
接著,那張紙上又多了幾個飛舞的數字。
第三個夜晚過去了。
兩人各自走向自己的寢室。莊介睡在院裡分配給他的轉檯室,冬實則走回自己的房間。
「趁她去洗澡的時候。」
說完,冬實也站起身。這時,一個沙包突然從她懷裡咕咚一聲滾到地上。
「可是我以前在《新青年雜誌》上唸過一篇類似的偵探小說,只不過小說裡https://www•hetubook•com.com提到的不是沙包。」
「一個是五年前在那個儲藏室裡,發瘋死掉的妓|女桔梗……還有一個,就是上次不見的朝顏。」
莊介立刻出去察看,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現在還不能……總之,我一定要把這店裡的秘密翻出來。」莊介的語氣很激動。
這下輪到莊介用遲疑的語氣說道。
「哪個格架?」
「我……,沒有根據的事情……」
不過也沒關係啦。反正都已經不在身邊了。
「沒有啊……幹嘛這麼說?」
「就是那兩個失蹤的人。」
「這裡有橘子唷。要不要吃?」
夕顏和水仙也是萬事不管,只顧著自己睡懶覺。
莊介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反而讓人覺得這是表示他堅定的意志。
「謝謝!你放在那兒吧。我等一下吃。」
在這種情況下,紙牌玩起來也覺得很沒意思。
但不論哪個男人,她現在都想不起他們的長相,這究竟是為什麼?
就在這時,走廊上突然傳來吱的一聲。
牡丹不再扳指計算,她仰起頭,一口喝乾茶杯裡的酒。
「啊!這個……」
而那個「什麼」,不是女人就是酒精,或者是鴉片……
「話是不錯啦。可你要怎麼走進阿民姊的房間呢?」
今晚她只有形單影隻一個人,因為阿德婆不在,房間也成了名副其實的單人房。蓋上棉被之後,冬實閉緊雙眼。
「也對。」
但她那小氣鬼肯借給我嗎?
「就是阿民姊藏東西的格架。」
莊介把橘子一古腦的塞進冬實手裡。
丫鬟阿春獨自一人坐在轉檯室裡,她在紙上寫了一大堆數字。
帳房那兒傳來一聲很響的噴嚏聲。
我現在只有唯一的一個希望,牡丹想。
「或許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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