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炎
四
他用手推了推冬實的背後，像是在對她說：快走！
比這更重要的是，她應該先去調查陽太郎，因為那個胸針曾經在他手裡，但不知為何，她卻連這件事也不敢告訴莊介。
「原來是你？」
陽太郎幾乎也在同時閃出房間，再無聲地闔上紙門。
「是。」冬實狠狠地瞪著陽太郎。
她把這些東西一件件移到一邊，然後朝櫥裡窺視。
她穿過相連的兩個房間，拉開紙門，正打算走向走廊。
四疊半的小間裡面，是一間六疊的大間。
冬實也搞不清楚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但在這一瞬間，冬實的腳步僵住了。
這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看過那排牙齒的主人。
阿民在浴室裡回答。
陽太郎也站在走廊上注視著她。
「是啊……我也是現在才想起來……再說，假如那是假牙，上面卻沒有牙齦的部分和鉤子。」
「先是懷疑牡丹，現在又懷疑阿www.hetubook.com.com民……這究竟是為什麼呀？」
冬實朝廚房走了幾步又回過頭。
「如果你忘了也沒關係，但請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阿民姊。」
陽太郎拉開紙門，用眼睛向走廊張望了一番。
「熱水的溫度怎麼樣啊？」
當她看到盒裡的東西時，不禁感到很洩氣。
莊介滿臉驚訝的指著自己的嘴巴問道。
「胸針？」
「少爺，上次你帶我到橫濱觀光時說過，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我，那話……」
雖說金魚死了，但這也不能證明阿民手裡有氰化鉀。
冬實朝向靠裡面的六疊大間走去。
那天——藤堂瀧子的屍體在浴室被人發現之後，壽警察局的刑警們立刻趕到院裡。
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排牙齒。是上面的整排牙齒，好像是阿民的假牙。盒底也不是雙層的。
「的確，那一定不是阿民姊的假牙。阿民姊的牙齒都很小粒，可是那排牙齒卻很大粒，而且還和*圖*書有暴牙……這裡的兩顆還是金牙……」
冬實點點頭。
他用手拉上身後的紙門。
一邊說著，連冬實自己都覺得有點背脊發冷。
冬實擦過陽太郎身邊，逕自來到走廊。
冬實一下子衝到衣櫥前，拉開小門。
她看到陽太郎像要擋住去路似的站在面前。
每天正午剛過，是阿民固定「洗晨澡」的時間。
就在這時，冬實看到了：陽太郎的手在瞬間伸出窗外，然後一個紅色發亮的東西飛向中庭。
妓|女們都照著平日的習慣還在床上睡覺。丫鬟阿春跟著巡警一起出門去購物了。
冬實也陷入沉思。
冬實說著用手指向自己嘴裡的兩顆犬齒。
「為什麼你以前都沒提過這件事？」
「怎麼了？不能跟她說呀？」
六疊大間的小桌上放著煙草。
房裡擺設著衣櫥、架格、長型火爐等，此外還有京都人形、西洋娃娃和好看的玻璃罐，全是花了大錢買來的家當。
接著，他用手勢催著冬實：出去！
丫鬟阿卷一
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是之後才在中庭撿到那個胸針的。
冬實輕巧地回過頭。
冬實聽到龜奴的聲音從帳房傳出，走廊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裡面塞滿了布袋、信封之類亂七八糟的零碎玩意兒。
冬實很快地答道。
「啊！很好啊。溫度剛剛好。」
但陽太郎卻迅速轉身朝著帳房的方向走了。
「那個死掉的女人的紅色胸針。我看到少爺把它丟到中庭了。」
老闆娘剛才端著多代子的稀飯走上二樓。
冬實正要伸手去拿，陽太郎對她說：
最近妓院裡的酒都喝光了。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從巡警那兒得到買酒的許可，酒店剛剛才送了幾瓶酒到店裡來。
「有點像是假牙。」
冬實伸出一半的手停住了。
「可是阿民姊對自己的牙齒很得意唷。一天到晚都在說自己連一顆假牙也沒有。」
這個秘密一直藏在冬實心底，即使是對莊介，她也從沒提過。
為什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呵呵……是命令的語氣啊！和_圖_書」
「煙草不就在那兒嗎？」
「牙齒？這個牙齒？」
冬實期待著他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阿民明明在廚房，卻聽到她的房裡有聲音。奇怪了！我想……你究竟在裡面幹嘛？」
兩人的目光交會。
莊介轉過頭，朝著走廊上的冬實點點頭。
那是個螺鈿細工的小盒子……一定就是阿民上次慌忙收起來的東西。
因為她每次只洗十分鐘就出來，所以今天洗完之後，將由莊介設法把她留在廚房裡。莊介事先燙好酒，等阿民從浴室出來，就向她殷勤勸酒。
衣櫥裡有個東西閃閃發光。
陽太郎說著便把冬實推回房間，自己也跟著一塊兒擠進來。
一片混亂中，多代子因為貧血而昏倒了。冬實和阿德婆忙著把臉盆之類的物品送上二樓。
向來喜好杯中物的阿民看到了酒，肯定會很高興吧。
冬實迅速拉開紙門，閃進阿民的房間，然後立刻拉緊身後的紙門，專心傾聽了一會兒。
陽太郎像是探詢似的看著冬實問。
莊介沉默著，和_圖_書好像正在努力思考著什麼。
「阿……阿民姊叫我來拿煙草。」
四周沒有任何聲音。
陽太郎則走到走廊，隔著窗戶向樓下觀望。
「這種話，我說過嗎？」
冬實沉默著垂下眼皮。
「是啊。」
「就是說啊……牙根部分有點像石頭……也就是說，好像是直接從人類屍體上挖下來的。」
「什麼意思啊？」
熱水四濺的聲音傳來。
她鬆了口氣，轉頭瀏覽室內。
冬實頓時氣餒萬分，又把小盒放回原處。除了找到這玩意兒，她也沒有時間再繼續搜下去了。
冬實來到走廊，轉頭環顧四周，走廊的一側並列著帳房和老闆娘的房間。
這就是冬實事先想好的計策。儘管莊介不太願意，她還是纏著他配合演出。
冬實取出小盒，打開盒蓋。
莊介站在清洗場對著毛玻璃裡面問道：
「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把胸針的事告訴警察。」
冬實也向他點點頭，轉身便往回跑。
「要不要我去告訴阿民？叫她以後把煙草放在更容易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