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香港黑社會組織的兩大暴行
——淪陷前的大焚掠及五六年的雙十暴動
暴徒塞滿囚營 港府籌謀善後
同日下午,港督會同行政局,制訂緊急羈留條例,警方有權引用該條例而將任何人拘留十四日;如有必要,則可將拘留期作無限次數伸延(每期十四天),直至該人的個案作出決定為止。
當天晚上,實施宵禁開始後,整値九龍的警方車輛,幾乎全部出動;而英軍的軍車亦尾隨警車之後,分為十餘組四出拘捕黑社會人物。搜捕地區除李鄭屋村、石硤尾等徙置區之外,九龍城寨、東頭村木屋、福華村木屋、青山道木屋以致油麻地、旺角、深水埗、荃灣……等地區,均有數不清的黑人物被捕。最不幸的還是宵禁期内,仍然留在街上的人,不分青紅皂白,全被拘拿,囚禁於「漆咸營」之内。據說港島方面,西環及灣仔兩區,亦有不少黑人物被拘。那些都是在九龍殺人放火之後,溜回港島藏匿的暴徒。截至十四日晨為止,被拘留在「漆咸營」的已超過三千人。
招待會上,各報記者爭相詢問。當提及周恩來總理的抗議時,葛量洪說中國的抗議,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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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駐港記者拍發的電訊作為根據,有關指責(即指國民黨策劃及指揮暴動),絕不準確。當記者又問及周總理指責香港政府的措施不當,而且保留以後提出要求的權利時,葛量洪竟指為「干預内政」。十二日,局面似乎已被控制,晚上仍然實施戒嚴;同時,鑒於荃灣地區幾乎弄至天翻地覆,若干軍警被抽調至該區戒備。儘管這樣,當天晚上荃灣附近仍有若干暴亂事件。五百多名匪徒竟能在軍警監視之下,企圖洗劫老圍村。幸而該村父老早作準備,匪徒還未展開行動,便立即鳴鑼求救,並以自衛槍枝(鳥槍)向匪徒發射。當英軍聞訊馳援時,匪徒才化整為零,四散逃去。
香港政府新聞處,於十月十二日凌晨發出的公報如下:
有關「漆咸營」的情形,筆者在拙作「香港毒品泛濫真相」一書中,曾有過較詳盡的報道。儘管該營地方十分寬敞,但一下子拘留三千多人,其擠迫情形,https://m.hetubook.com.com自可想見。這些人之中,真真正正的黑社會暴徒自然不少,但因種種關係,給牽連在内而被拘捕的市民,也屬不少。一位當時負責看守該營的警長,事後告訴筆者,在十月十四、十五、十六那幾天,由於被拘人數不斷增加,以至炊事工作無法正常進行,有些人兩天兩夜得不到膳食供應。不知怎的竟然有人將大批×記鮮奶及好彩香煙運入營内出售,這些東西瞬息便搶購一空。鮮奶及香煙每瓶(包)均為十元,那當時的黄金售價,每錢不過二十元而已。因此也有人發了大財。當年並無「廉記」之設,貪污舞弊幾乎公開進行,何況是「兵荒馬亂」之際?自然也無人理會這些瑣事了!
十三日晚上以至十四日凌晨之際,相信是警方最緊張最忙碌的時間了!當時尚未有「反黑組」之設,只由刑事偵緝處及各級偵緝人員,儘量提供黑社會人物資料。除卻從前有過犯罪記錄者外,任何偵緝人員所提供的www.hetubook.com.com可疑人物,均在黑名單之列,來一次「寧枉毋縱」的大搜捕。
十月十三日,也是這次暴亂事件中,引起中、英交涉的一天。而正在渡假的港督葛量洪,也急忙趕返香港,處理善後工作。
至於有人指責暴亂中有國民黨特務指揮一事,乃「不足為信」云云。
周恩來還指出:香港英國當局要立即採取有效措施,嚴厲制裁國民黨特務分子,切實保護在港九的中國居民和中國政府附屬機構和企業。同時,英國政府對上述問題應予答覆。而且,中國政府保留在以後提出要求的權利。
香港方面——由於中國提出嚴厲抗議,使行裝甫卸,遊罷歸來的港督葛量洪有點緊張了!十三日整個下午,香港各部門高層人士不斷接觸,商討如何收拾殘局,作善後設計。警務處提議在宵禁時間之内,全力搜捕黑社會各堂口首要人物,這個建議即被葛量洪所接納,訓令迅速執行。
十月十六日,港府宣佈戒嚴全部解除,市區及郊區恢復常態,而被拘於漆咸營的人數,已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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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五千三百餘人。不必說睡覺了,相信連坐着站着也覺擠迫不堪。戒嚴既已解除,秩序亦已恢復,香港政府對於這場暴亂,不能不有所「交代」了!十六日下午,新聞處通知於輔政司署之内,舉行記者招待會。出席長官除港督葛量洪外,還有輔政司戴維德、署理警務處長必明達、駐港三軍司令史德頓……等。
北京方面——周恩來總理約見英國駐北京代辦歐念儒。周總理對此次九龍暴亂事件,十分關懷。他嚴正地指出:在九龍的中國居民,他們的生命財產在國民黨特務分子的殘殺和劫掠下,所遭受的嚴重損失及重大傷亡,表示極大的憤慨和關注。對於香港英國當局,未能採取有效措施,將國民黨持務份子所組織及策劃的暴亂加以制止,以至中國居民受到重大損失,提出嚴重抗議。
自從昨(十一)晚七時半實施戒嚴後,大埔道及青山道交界處已呈寧靜。但由昨日黄昏之後,滋擾事件地區已由深水埗沿着青山道發展至新界荃灣,而暴亂性質亦已變更,似乎變為左右翼兩派内部中發生鬥爭。荃灣地區及附近,許多工廠之内發生劇鬥。主要為工廠,損失頗重。和*圖*書
台北方面,大小報章仍然刊出暴亂新聞,某晚報且把荃灣地區的姦殺焚掠事件,稱為「居民對附匪人員的懲罰」。如此歪曲事實,簡直是傳播界中無恥之尤!
來自台北的七名特務,除那兩名從未露面的,仍然匿居於羅便臣道畢××寓所之外,曾經直接指揮殺人放火的「孫君」、「逸君」、「仙君」、「先君」及「生君」,由十三日上午起,即不再公開露面。作為「臨時指揮部」的下葵涌某號,亦僅留下三數名大漢焚燒紙張旗幟,並將屋内清理一番,便即迅速離去。
十四日晚上,港督葛量洪在香港電台及麗的呼聲廣播。强調此次參加暴亂的歹徒,定必予以嚴厲懲罰。同時也指出局面雖然已被控制,但仍未能完全恢復常態,因此,局部地區仍須繼續施行宵禁,而英軍亦暫時留在市區,協助恢復市面秩序。至於北京方面的抗議及指責,則避而不談,隻字沒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