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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爾明露出溫馴的笑容。「您要不要先來顆瑞士糖？」

昂大牙和氣有禮，面帶笑容地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櫃檯上。

「各位是不確定，還是沒見過她？」

祕密會議在書店後面的工作間舉行。費爾明開門見山切入主題：「蘇菲亞，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的賀爾蒙常像排山倒海，平息之前，腦袋完全不管用，但是，如果剛才從書店走出去那個衣著時髦的傢伙，或是任何人利用各種藉口過來問您是否見過、認識或聽說過艾莉夏．葛力思小姐，您務必展現上帝賦予那不勒斯人的說謊天分，告訴他不認識，從來沒見過，然後要表現得很刻薄古板，像您的鄰居麥絲蒂妲那樣就對了，我敢保證，雖然我不是她老爸或法定監護人，但我遲早會把她送進修道院，而且是一進去就不准出來的那種。這樣了解嗎？」

森貝雷先生拿起照片專注地檢視。他聳聳肩，把照片傳給達尼，他也跟父親做了同樣的動作。最後輪到費爾明，hetubook.com.com他高舉照片，對著燈光看了又看，彷彿那是一張假鈔，接著他搖搖頭，把照片還給昂大牙。

前一天的暴風雨後，巴塞隆納的天空洗成了冬日清晨特有的螢光藍。朝陽一腳踢開厚重雲層，水漾似的純淨陽光飄浮在空中，宛若瓶裝飮料般剔透。森貝雷先生一大早就心情大好，竟把醫生的勸告擺一邊，一口氣喝了杯香醇的黑咖啡，嚐盡了叛逆的美味，這個充滿回憶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老實說，長相有點像黑幫女子，但是我從來沒見過她。」費爾明幫腔。

「我想各位應該不介意回答我一些問題。」昂大牙說道。「我是警察。」

「您今天吃了心臟病的藥了嗎？」

「能不能請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森貝雷先生忍不住追問。

警官親切地點頭致意，走向店門。「謝謝各位的協助，祝各位有個愉快的一天。」

「您現在去站櫃檯，假裝在忙著做事。」

費爾明和圖書指著達尼。「這件事我來處理就可以。您到外面去，而且要把自己當成是我。」

「配著咖啡一起吃了。」

「一言難盡。」費爾明回應。

「您請說。」

書店老闆眉頭一皺，看了達尼一眼，他一臉慘白，就像剛印好的大學教科書內頁。

「有可能。書店除了三位之外，還有別的員工嗎？」

擺脫了蘇菲亞之後，森貝雷先生當面質問兒子和費爾明。

「剛剛從書店走出去的那個帥哥是誰？」蘇菲亞才跨進書店門口就急著嚷嚷。「發生什麼事，有人死掉了嗎？」

「真是異想天開的妙點子。您現在就像炸藥，一個不小心，我們全都會被炸飛到街上。」

「別老是一副儍樣。那些混帳東西派了人一直監視書店，就是等著我們踏出錯誤的一步。」

「沒有嗎？確定沒見過？」

「我想去跟碧雅換班……」

此刻，書店老闆瞥見他的外甥女蘇菲亞帶著胡立安從公園返家，小男孩玩得樂不可支。

「我媳ｈttｐs://ｍ.ｈetubｏoｋ•cｏm•ｃoｍ婦。」

三人聚集在櫃檯前，開始仔細端詳照片。照片裡的艾莉夏．葛力思大概比現在年輕五歲，在鏡頭前展露了燦爛笑顏，純真氣質只有嬰兒能比。

「什麼意思？」

訪客緩緩脫下手套。

「如果各位想起了什麼，或是您的媳婦記得這個人，拜託打這支電話聯絡我，任何時間都可以，就說要找昂大牙。」

「怎麼樣？」森貝雷先生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不要轉移話題，費爾明！」

「很抱歉，我們都不認識這個人。」書店老闆說道。

「我還在等你們跟我解釋，到底在搞什麼鬼？」

「我們在聊您。您看起來真是一天比一天更年輕、更瀟灑。」費爾明說。「同年紀的女孩兒們，恐怕會巴著您的大腿不放。」

「我會問她的。」

達尼不情不願地穿越工作間的門簾，留下主僕兩人。

「我可以請問您這個人是誰嗎？」書店老闆好奇探問。

「很確定，沒見hetubook.com.com過。」達尼回答。

蘇菲亞慚愧地猛點頭。

「各位認得這位小姐嗎？」

書店老闆還沒來得及回話，店門上方的鈴鐺卻響了。一位衣著講究、目光如炬的紳士走近櫃檯前，笑容可掬。

「跟碧雅換班？」森貝雷先生不解。「換什麼班？」

「這事情一時也說不清。」費爾明急忙插話。「達尼，快出去吧！那件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我跟軍方特勤人員打過交道，溜得可快了，就跟鰻魚一樣。好啦，快去，別讓人家以為我們在裡面搞什麼花樣。」

昂大牙把照片放回口袋。「艾莉夏．葛力思，警方通緝的逃犯，犯下好幾宗謀殺案，據我們所知，都是最近幾天發生的。最近一次犯案是昨天，受害者是個警察，名叫班嘉實。這女人非常危險，身上可能還帶了槍。有人曾看過她這幾天在附近走動，有幾個鄰居已經確認曾看見她進了書店。街角烘焙店的女店員說，她看見這名女子與書店某位職員在一起。」

三人同時搖頭。

當他拿和-圖-書下書店門上「公休」的告示牌，卻發覺費爾明和達尼縮在角落竊竊私語。

「一定。」

三人站在櫃檯後，默不作聲望著昂大牙從容地穿越街道，並在對面的咖啡館前停步。接著，他走近一個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兩人交談了約莫一分鐘。男子點頭回應之後，昂大牙隨即沿著街道往下走。大衣男子朝書店看了一眼，然後進了咖啡館，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接著一直坐在那裡監視書店。

「這樣啊。」

兩人一起轉過頭，一臉儍樣，一看就知道在醞釀祕密計畫。兩人看起來都像是一整個禮拜沒闔過眼，而且，書店老闆若沒記錯的話，這兩人還穿著前一天的衣服。

「她一定是搞錯了。」森貝雷先生說。

「麻煩各位靠近一點仔細看清楚。」

「或許她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喂，你們兩個……又在搞什麼花樣了？」

「早安，先生，需要我們為您服務嗎？」

「今天的業績一定會超越大齋期的糕餅店！」他信心喊話。「你們看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