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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書蹤

作者:A.S.拜雅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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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你的作品很不錯。我喜歡那篇〈逐行解析〉。很完整透徹。我獲得一個全職研究基金的經費,專門研究艾許。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你一定會說是因為我上了電視之後的意外之財。有個律師對艾許很著迷,而他正好主持一個蘇格蘭的慈善信託。」
跟在茉德之後到來的是凡兒和尤恩.麥克英太爾。碧翠絲並不太瞭解這種組合。她偶爾會碰到凡兒,從艾許工廠的工作組邊緣鬱鬱寡歡地盯著看。她注意到了凡兒新而稍顯叛逆的光彩,不過礙於學者一次只應付一個問題的態度,並沒有想去做合理的解釋。尤恩稱讚她,能在無意間聽到莫爾特模.克拉波爾的談話內容時加以注意並報告出來,他也宣布整件事會轉變得非常刺|激,這些再加上奶油塔和慕斯的成功,進一步改變了碧翠絲的心情。碧翠絲最初顯得很警覺,有種壓抑感。
「好吧,和我剛才說的一樣,給你一個禮拜考慮。如果你想討論利弊,歡迎隨時過來。」
羅蘭起身,走到接待室另一邊,將信件交給布列克艾德,看得出來他忍不住想當場看一下,以很有愛心的方式將紙張翻過來,如同著魔似地,認出了筆跡。
「第二:克拉波爾想發現的究竟是什麼?他有什麼樣的根據?
「結局好的話,一切都好。」尤恩說。「感覺就像莎士比亞一個喜劇的結局。在《皆大歡喜》結尾的時候,坐著鞦韆下來的那個人是誰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的行為很惡劣,我很抱歉。」
「那時候我在念維科。」他說。「是艾許那本米什雷翻譯維科的版本。在倫敦圖書館裡。結果一些文件全跑出來了。文具帳單、拉丁文筆記、信件、邀請函。我當然告訴了布列克艾德教授。但是我發現的重點並沒有告訴他。我發現了一封信開頭的兩份草稿,對象是女性——裡面並沒有說是誰——不過是在他和克雷博.羅賓森吃早餐後寫的——所以我研究了一下——發現了克莉史塔伯.勒摩特。所以我去找茉德,推薦人是——誰啊,對了,是佛格斯.吳爾夫。我不知道其中的家族關係之類的東西,她拿白蘭琪.葛拉佛的日記給我看,然後我們開始想知道思爾圍地會不會也有東西。我們過去看——遇到了貝力夫人,她帶我們去看克莉史塔伯的角樓,茉德記得有首詩寫到洋娃娃守著祕密,查看一下還放在她房間裡的娃娃床,結果就在那裡,信件就在那裡,藏在床墊下的空間裡……」
「你認為他覺得,」凡兒說:「故事的結局在盒子裡嗎?因為沒有原因顯示結局在盒子裡啊。那個盒子裡,任何東西都有可能,也可能什麼東西也沒有。」
跟在凡兒和尤恩後面來臨的,是羅蘭。他什麼話也沒有對茉德說,只是和凡兒開始進行冗長的對話,討論如何養活大群野貓,要不要打電話給動物福利協會。碧翠絲並沒有聽到羅蘭和茉德之間的靜默,當然也沒有察覺羅蘭並沒有告訴大家關於香港、巴塞隆納和阿姆斯特丹的事。
「我們可以在他正要褻瀆墳墓之前抓他。」
「輪椅的事,我自己也想過。」她說,語氣中帶有些許憤怒。「如果信件是我的——如果我將所有信件或是一半賣給英國圖書館——我們就有能力負擔輪椅了。」
她很快看了羅蘭一眼,然後迅速轉移視線,盯著艾許的相片看。艾許的相片放在羅蘭身後,在他和凡兒之間。
「謝謝。我會想一下,然後去找你。」
「現在似乎很清楚了,」布列克艾德說:「《媽咪著魔了嗎》針對的是勒摩特和荷拉.雷依之間的關聯,而大家都知道艾許擾亂的那場降靈會中,勒摩特也在場,我的猜測是,艾許相信勒摩特想在降靈會上對死去的小孩講話。如果是他的骨肉的話,會讓他勃然大怒的。」
「講到這裡,」布列克艾德說:「我們能歸納出兩個,不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應該是三個,最後的問題。
這是個表白的時刻。也是拋棄附身靈魂的時刻,或者更貼切的說法是驅魔。
「我認為。」尤恩說。「我這樣講,可能聽起來有點胡鬧,有點像偵探坎比恩先生的老套,不過我真的認為,我們必須當場把他逮個正著,然後從他手裡拿走——不管他挖到的東西是什麼。」
「謠言是這樣傳的沒錯。」李奧諾拉說。「你知道謠言這種東西是怎麼一回事,會隨風飄動,生根萌芽。不過我認為這個謠言並不是空穴來風。富勒那個故事確實不假,這個我確定。」
「我想知道的是,」他說:「妳最初是怎麼發現信件的?」
「還有,是為了誰才把東西放進盒子裡的。」茉德說。
「你們可能在思考著版權法,或許我應該補充說明,版權所有權的保護期間,是從出版的那一刻起,到作者死後五十年之間。如果是死後才出版,版權期間從出版時間算起的五十年。信件沒有出版過,因此版權還是屬於信件原作者的繼承人所有。我剛才也說過,手稿屬於收信人所有,版權屬於寄件人所有。我們不清楚艾許爵士希望如何處置,但是從耐斯特博士告訴我們的話來判斷,似乎克拉波爾已經教休德布蘭.艾許答應他,信件本身和版權都要給他。」
李奧諾拉說:「如果來自世界各地的學者都到中心,那樣才算造福吧。」
「然後我覺得我應該咳嗽還是什麼的,以免他們注意到我站在陰影裡。所以我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弄出聲響走過去。」
「我們先看過一遍,做了筆記——」
他說:「是我拿走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打算——沒有打算要永久佔為己有。我不知道當時是被什麼樣的靈魂附身了——當時似乎很簡單,似乎就是我的發現——我的意思是,因為他把信件藏在維科裡,當作是書籤或是什麼的,沒有其他人碰到過。我一定要歸還。這些信是誰的?」
「我們應該警告一下札克斯牧師。」布列克艾德說。「就算通知他,用處也不大,他痛恨所有的艾許學者,也討厭為詩尋根的人。」
在某些心境下,我們逐步葬送生命
快速、連續、貪婪;我們必須擁有更多生命
只是更多的生命消磨掉我們僅存的少量時間與祥和。
我們受到結局的驅使,同樣受到飢餓的驅使。
我們必須知道,整體的形狀,
必須知道線條連接處是強是弱,
是錯綜複雜,抑或是粗製濫造的大線團。
我們順著連線處摸索前進,無法放開
這條光亮的好奇心之鏈
鎖鏈成為枷鎖。枷鎖拖著我們
走過光陰之路——「然後,再然後,再然後」,
走向我們悟出的極致終點。
我們必須擁有刀子、飛鏢,與圈套,
最後的擁抱、結婚金戒指
是戰爭的號角,還是臨終的刺耳聲
雖然我們知道,必須知道,它們全為一,
結束、終結、最終的震驚
終結了所有震驚,也終結了你我。我們渴求
腳步輕盈、思考、緊張生活
動作停止或咽喉塞滿
最甜美的確定感,只不過,有了這樣的幸福
我們戛然停止,如同雄蜂在激烈的求偶舞蹈中,
發現了幸福,也發現他在空中的短暫性命
快速終止。

  ——藍道弗.亨利.艾許
「我知道,」李奧諾拉說:「因為我有個好朋友https://m.hetubook.com.com,是我們女權分子姊妹,她在史坦特收藏中心的辦公室上班,她說克拉波爾一直在看信件的傳真,上面寫著勒摩特非常愧對普莉希拉.賓.克拉波爾,這個人是靈魂學家、社會學家、女權分子、催眠家,也是克拉波爾的曾曾祖母。」
「接著尤恩奇蹟似地帶著遺囑出現了——」
「要對你下的聘書,你都聽說了吧?」
「或者像是推理小說最後揭開面具的情節一樣。我一直很想當艾柏.坎比恩(Albert Campion)。我們的壞人還沒有解決掉。我建議讓耐斯特博士把她聽見的東西說出來聽聽。」
「我認識喬治爵士的律師,我們共同擁有一匹馬。」尤恩解開了碧翠絲腦中一大謎團。
布列克艾德說:「他這個人很讓人生氣,做法不擇手段,不過他的版本完整,研究做得也一絲不苟,依我的看法,如果不允許這些信件以標準版來發表,未免也太卑鄙了。我認為,如果這些信留在國內,理論上就有可能拒絕讓他接觸到,理論上也有可能讓休德布蘭.艾許拒絕任何人編輯,因此會產生進退不得的情況。當然了,還有艾許爵士本人了。他可能會允許英國的版本先出來,這樣就能保護版權,然後再允許克拉波爾接觸到。你認為我們以後和喬治.貝力爵士會官司打個沒完嗎,麥克英太爾先生?」
茉德撥平頭髮輪廓。
「信件是收信人的財產——就信件實體而言——但是版權仍然歸寄件人所有。以這些信件來說,很明顯的是,克莉史塔伯.勒摩特要求艾許寄還她寄出去的信,而藍道弗.艾許也照辦。羅蘭和茉德已經看過所有的信件內容,非常確定這一點。我也有法律上的證明——一份遺書,有克莉史塔伯.勒摩特的見證和簽名,她將所有的手稿留給玫雅.湯瑪辛.貝力,就是茉德的曾曾祖母。我認為,真正的繼承人應該是茉德的父親,因為他還活著,不過他已經將這些手稿贈與茉德,而茉德也已經將手稿存放在位於林肯的女性研究資源中心。茉德還沒有將我的發現告訴他,對於媒體報導克拉波爾教授願意花大錢向喬治.貝力爵士買下,茉德認為父親一點興趣也沒有。喬治爵士認為他是這些信件的所有人。然而茉德認為,她父親幾乎完全不可能將信件賣給史坦特收藏中心基金會,因為她希望能將信件留在國內。
「貝力夫人喜歡上了羅蘭,因為羅蘭救了她一命。羅蘭忘記告訴各位了。羅蘭說他可能會回來看看信件,給他們建議——所以我們在耶誕節時過去——」
「我相信他幹得出盜墓的勾當。」布列克艾德嘴唇緊閉地說。
「然後我們發現了勒摩特在白蘭琪.葛拉佛自殺之前失蹤一年,是跑到布列塔尼躲起來——」
「怎麼個監視法?」
「艾許爵士身體非常不好。」
布列克艾德很懷疑地說:「我想我大概可以去找艾許爵士出面。」
「第一:小孩後來怎麼樣了?是生還是死?
「然後羅蘭理解出來,一八五九年艾許到約克郡進行動物學探索研究時,勒摩特可能跟著一起去。」
「你真有兩把刷子啊。」他挖苦羅蘭。
「我當時覺得像是被附身了一樣。我非知道不可。」
碧翠絲開著門,讓他們登上狹窄的樓梯來到二樓小小的接待室。布列克艾德認出羅蘭,對他點點頭,這時有種複雜的寂靜圍繞在現場,碧翠絲自然注意到了。然而李和*圖*書奧諾拉擁抱茉德時又長又富戲劇性,其間欠缺的資訊或是指責,碧翠絲卻無法完全看懂。
「我知道。」
「那樣講太仁慈了。」布列克艾德邊說邊將手裡的原版艾許信件翻過來。「這麼說來,我們要假設他趁著夜闌人靜闖空門,打開裡面閒人不得接近的珍品櫃,裡面的東西從來沒有人看過——」
「我有個更好的想法。我認為我們派間諜去監視他。」
大家看著茉德,茉德看著羅蘭。
「還有勒摩特,」李奧諾拉說:「我們一直都將她標籤為女同性戀/女性主義詩人。她的確是,但是這麼看來,似乎也不完全是。」
「如果妳賣給英國圖書館的話,」布列克艾德說:「也可以透過其他方式來造福資源中心。」
大家再度看著羅蘭。他取出皮夾,打開裡面安全的藏放之處,拿出信件。
碧翠絲自己先前打電話給布列克艾德,以理所當然的口氣告訴布列克艾德,她已經和貝力博士以及羅蘭.米契爾聯絡過,他們希望能見個面,討論一下艾許——勒摩特的信,也將她偷聽到克拉波爾教授的對話內容轉告布列克艾德。最後一個客人到的時候,她打開門時,布列克艾德介紹她給李奧諾拉.史鄧教授,他臉上的表情混合了尷尬與趣味。李奧諾拉身穿著紫色羊毛斗篷,附有連身帽,顯得燦爛輝煌,衣服外圍點綴著黑絲辮子,裡面穿的是一種紅色的俄國束腰寬外衣,絲意厚重,下面是寬鬆的黑色中國長褲。李奧諾拉對碧翠絲說:「我跟著過來,希望妳別介意啊。我保證不會騷擾到任何人,只是這些東西,在學術上,我自己也感到興趣。」碧翠絲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圓臉做不出歡迎的微笑。李奧諾拉說:「噢拜託啦,我會和老鼠一樣,盡量不出聲。我可以事先發誓,我不會用偷偷摸摸或公開的方式拿走任何手稿。我只想看看那些個東西而已嘛。」
尤恩說:「我打過電話到這家旅館,也打過電話到休德布蘭鄉下的房子,發現了一些東西。我假裝是他們的律師,表示有急事要告訴他們,然後就得到他們真正的去處。就是在北當斯的老山梨樹旅館,有點靠近,又不是很靠近禾德旭。兩個人都在那裡。耐人尋味。」
「她吸引你的興趣,然後讓你一頭霧水。」碧翠絲說。「她想要你知道,也不讓你知道。她很有心寫下盒子放在那裡,然後埋藏起來。」
「還有《曼露西娜》,」茉德說:「如果早期的景觀都當作是約克郡一部分的話,《曼露西娜》就大異其趣了。我最近一直在重讀。一用到艾許這個字,就不能假設與艾許無關了。」
尤恩說:「這次聚會的主要目的是要研究怎麼破壞盜墓人的好事吧?我們應該怎麼辦?」
茉德最先抵達,看起來很嚴肅,若有所思,綠色的絲圍巾再度纏繞在頭上,用黑玉美人魚固定住。她站在角落,靜思立在碧翠絲小寫字檯上銀框的艾許相片。放相片的地方,一般人都會拿來擺父親或是另一半的相片。那張艾許的相片,並不是晚年銀髮智者的模樣,而是早年的照片,大團黑髮,外表幾乎像海盜。茉德自動開始分析其中的記號語言;相框的實心阿拉伯式花紋,選擇的相片,相框座顯然能抓住觀眾視線,發明快照之前的十九世紀那種靜止不動的眼神。她也注意到,相片裡面是艾許本人,而非他的妻子。
一陣興致高昂的低語聲在接待室裡傳開來。碧翠絲說:
「我知道他有那種能耐。」李奧諾拉.史鄧說。「在美國,有各式各樣的謠言,比如說,有些地方性的小收藏,玻璃櫃中的東西也會消失,是有特殊意義的珍品,例如愛倫坡的典當的領帶夾,梅爾維爾寫給霍桑的信之類的東西。我有個朋友幾乎說服了瑪嘉烈.富勒的一個朋友的後代,賣給她有關富勒到翡冷翠和英國作家見面的信,是在她上了死亡之船之前寫的,充滿hetubook.com.com了女性主義關心的東西——結果殺出了克拉波爾這個程咬金,給了對方一張空白支票,對方拒收。隔天,他們過來找手稿的時候,已經不翼而飛了。怎麼找都找不到。不過我們認為,他就像那種神話似的百萬富翁,專門買通小偷幫他偷《蒙娜麗莎》和《食薯人》——」
布列克艾德看著這兩位最早開始研究的人開始吵起架來。
「這一點我們知道。他也知道。不過這些信件讓我們全部人都顯得——在某些方面來說——有點愚蠢,因為我們就手中的證據來概論很多人的一生。艾許在一八五九年的詩,沒有一首不受到這件事的污染——我們有需要重新評估每一件事——他對靈魂學家懷有敵意的原因就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很想知道,」布列克艾德說:「那個盒子裡面,現在或是以前究竟有什麼東西。」
「如果能阻止他不要去打擾他們安眠的話。」碧翠絲說。
「你希望我把手稿全給他嗎?」
「我相信是可以理解的。」
羅蘭說:「我希望貝力夫人能擁有一部新的電動輪椅。」
「容我請教一下,貝力博士,如果妳果真擁有所有信件的手稿,妳打算如何處理?」
「不是,只是希望能想辦法——」
「他覺得那些東西屬於他。或許吧,」羅蘭說:「因為最愛那些東西的人是他。」
莫特雷克會議的氣氛歡欣,具有共謀的意味,是很不可能發生的情況。會議舉行的地點在碧翠絲.耐斯特的家,由她主動邀請(大家串通之後同意,莫特雷克會議必須在莫爾特模.克拉波爾的雷達範圍之外舉行)。碧翠絲做了洋蔥奶油塔、綠色沙拉、巧克力慕斯,和她曾經做給自己的研究生吃的一樣。奶油塔和慕斯看起來很可口,碧翠絲很高興。她將注意力集中在手邊的事,而且遠離了莫爾特模.克拉波爾的威脅,因此她忽略了賓客之間暗潮洶湧,有些事情隱瞞沒說,講出的是替代的話。
「理論上可以,理論上可以。」尤恩說。「實際上呢,我們可能需要採取保護措施,保護裡面的東西,如果裡面真的有什麼東西的話。」
「如果依照他逞強好鬥的個性,以及他對於信件在實際上、有實無名的擁有權來說,我認為會。」
「這個嘛,」碧翠絲說:「他們是過來看愛倫日記的結局——不,不是結局,應該說,她怎麼描述艾許的結局,也看看裡面說到克拉波爾教授一直很有興趣的那個盒子,就是愛倫下葬時有人看到還好端端的那個盒子。你們知道,就是那個。我去上洗手間——那天沒有其他人在,布列克艾德教授,辦公室裡你那一區,一個人也沒有——你們也知道,上洗手間要走很長一段路。所以我回來的時候,他們沒有料到,結果我聽見克拉波爾教授說——我的文字記憶不好,所以我轉述的話並不是逐字不改,我聽到後非常震驚——他說:『這東西可以繼續保密好幾年,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然後你繼承遺產時,這東西就會出現,我們就能找到——你就能找出來——然後我就向你買——全部都是檯面上的交易。』休德布蘭.艾許說:『道德上來說,不管牧師怎麼說,這東西都是我的,對不對?』然後克拉波爾說:『對,不過牧師這個人很愛搗蛋,英國法律裡有很多笨蛋條款,禁止侵擾埋葬地,還需要主教認可,那種險,我覺得我們不能冒。』休德布蘭.艾許又說了:『那東西是我自己的財產。』克拉波爾教授說,那東西屬於休德布蘭,也屬於全世界,他自己會是個『謹慎的監護人』。休德布蘭說,會像是個萬聖節的歷險記,克拉波爾教授嚴肅地說,這是很嚴肅的專業行動,他不久後回到新墨西哥州時……
大家突然將注意力轉到他身上。
「我沒辦法決定應該怎麼辦。我甚至都不確定要不要留在學術界。」
「沒錯。」
他們圍坐在接待室的邊緣,坐在和-圖-書扶手椅和廚房椅上,盤子放在膝蓋上。尤恩.麥克英太爾打開話匣子。他說,他認為他可以解釋自己為什麼要來,是為了替茉德提供法律上的建議,因為依他所見,茉德確定是勒摩特信件所有權的繼承人,至於艾許的信件手稿,也幾乎能確定歸茉德所有,只不過信件的版權就不是同一回事了,因為版權屬於藍道弗.艾許的繼承人。
「第三:原先的信件後來怎麼樣了?」
「只是碰巧事事順利而已。」
「他可能會把輪椅往妳身上扔。」羅蘭說。
凡兒和尤恩先走,手牽著手。羅蘭看著茉德,而茉德立刻和李奧諾拉開始熱烈對話起來,還擁抱個不停,表示原諒。不知不覺之下,羅蘭和布列克艾德一起離開。他們一起走在人行道上。
「她那個時候對我們很好。現在她生病了。」
「我們應該怎麼阻止他?」布列克艾德說。「報警嗎?還是跟羅伯特.岱爾.歐文大學申訴?還是跟他正面衝突?後面兩種方法,他四兩撥千斤就解決了,第一個辦法有點荒謬——接下來幾個月,他們沒有人來阻止他。如果我們現在打消他的念頭,他會乾脆很有風度縮手,過陣子再來。我們又不能讓他被驅逐出境。」
「所以我們到約克郡去,發現了——很多文字上的證據,證明了兩個詩人或許都到過那裡——約克郡的用語以及《曼露西娜》裡面的景觀——兩個詩人的作品裡都有相同的詩句——我們認為她一定到過那裡——」
「你大概有一個星期的緩衝期。我跟他們全部都說過了,還跟他們稱讚你。」
「我在想,如果耐斯特博士沒說錯,他一定很快就要過去開挖。我也認為,如果我們派我們之中他完全不認識的兩個人,去待在同一家酒館,這樣就能通風報信,不然的話,如果有必要單獨跟他正面衝突時,跟蹤他到教堂墓地去,拿張看起來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擋駕他的車子——到時候我們不得不隨機行事。可以派我和凡兒一起去。我有點假期可以用。你呢,布列克艾德教授,我相信你不是獲得同意,在遺產顧問董事會下決定之前,不准輸出艾許的手稿吧。」
「你真好。」
「啊,對了,你們不就是那樣嘛。」李奧諾拉說。
「海曼。」布列克艾德淺淺一笑,說。
布列克艾德說:「我認為史鄧博士對我們可能會有實質上的幫助。」
尤恩說:「如果那本書是給倫敦圖書館的禮物或是遺贈品,可能就屬於圖書館。版權屬於艾許爵士。」
布列克艾德說:「如果你交給我,我保證歸還給圖書館,不會問你任何問題的。」
「現在要談信件的歸宿,我認為時間還沒有成熟,我也有種迷信的恐懼——那些信件不是我的,可能永遠也不會是。如果信件以前是的話——如果現在是的話——我希望能留在國內。我自然會希望勒摩特的信能保存在女性研究資源中心,而資源中心並不是十分安全,不過她其他的所有東西,從我的家族繼承而來的東西,都已經保存在那裡。另一方面來說,我並不希望保存在女性研究資源中心,因為我全都看過,覺得信件全部應該保存在一起。這些信件彼此依存。原因不僅是這些信具有連續性,一封接一封看才能看懂,也因為每封信都是彼此的一部分。」
茉德說:「李奧諾拉,我錯得很離譜。我拿走妳那封雅瑞安.勒米尼耶的信,然後不告而別——因為這個祕密不只是我的祕密,也是艾許和羅蘭的祕密,就算不是,當時我的感覺是如此。不管怎麼說,勒米尼耶博士給了我們一份莎賓.德.蓋赫考茲的日記影印本,我們這才清楚,原來她在那裡生了小孩——後來不見蹤影——」
「然後你們就來了,還有克拉波爾教授,然後我們回家。」羅蘭簡短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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