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十五 博士論文／五分鐘談話
然後，他很快地起草這個不是初意的實驗成果，和彼埃爾的觀察一併發表在一九〇一年六月三日的研究報告上。
「我也這樣想……但我不希望很輕率的決定，我們的生活這樣苦，它威脅著我們永遠過苦日子。我們有一個女兒，也許我們將來還可能會有其他孩子。為了孩子，也為了我們，這個專利將代表很多錢款和財富，那樣我們可以保證過舒適的生活和免除工作的辛勞……。」
日後，瑪麗從未被人把她與第一克鐳分開。她把它贈送給自己的實驗室，它從來沒有，日後也不會有像瑪麗這樣無比努力的價值。當木棚在拆屋工人的斧頭下摧毁，居禮夫人已不在人世。這一克鐳依然保留下來做為他們兩人偉大事業和英雄時代光輝的象徵。
「巴黎大學頒給妳理學博士學位和『極榮譽』獎狀」。
電報地址：（RADIUM，NOGENT-SUR-MARNE）
鐳取得一種商業性格，它擁有自己的市場價格和刊物。阿魯奈．特．利魯工廠之用箋上很快可以讀到如下幾個大字：
受到這個驚人的放射線力量的襲擊，彼埃爾在許多動物身上研究鐳底作用。他和兩位享有盛名的醫學家：布沙德與鮑爾塔薩德共同合作，他們的確信很快就奠定了。鐳可以把病細胞破壞，並治療腫傷、腫瘤和各種癌症，此種治療日後被稱為「居禮治療」。法國的開業醫生（如陶羅斯、威廉恩、多米尼亞、第古雷斯等等……），他們使用借自瑪麗和彼埃爾．居禮的鐳射氣管子，在病人身上所做的治療也得到成功。
「溫泉水所發散之氣體之放射能研究」（彼埃爾．居禮與Ａ．拉伯德合作／一九〇四年）
「放射性物體研究」（瑪麗．居禮／一九〇二年）
居禮夫婦死後很久，他們的工作記事簿上顯示著這種神秘的「活動性」，因此在三、四十年後這種「活生生的活動性」仍然影響那些用來測定的儀器。
瑪麗想了幾秒鐘，接著她說：
「夫人，我藉審查委員會之名，願意在這裡對妳表示我們所有的祝福。」
諸如此類顯示出來的直接效果，是可以猜想得到的。不久這種新元素的抽離不只是實驗上的益處，它變成不可或缺，而且對健康有極大助益，一種工業於焉誕生。
「嗯，那麼我們要在兩種解決的方法裡選擇一樣，我們可以把我們研究的結果毫無保留地陳述，包括純化的方法過程……。」
「巴伐羅自然科學協會」為了紀念，送給我一件有關鐳工業在美國發展的一本刊物。同時還附有英國工程師提出疑問而由彼埃爾．居禮給予詳細答覆的信件的影印版（一九〇二年和一九〇三年）。
德國科學家瓦爾克霍夫和吉塞爾在一九〇〇年宣布，這種新物質有某種生理的效果。彼埃爾．居禮不顧任何危險，立刻採用它認為最實際的方法，把自己的手臂暴露於鐳底作用之下，很令人興奮地有一塊傷害出現了。他仔細觀察，依照其進展，然後在寫給科學院的一篇報告中，他冷靜地描寫觀察到的徵象。
他一面微笑，一面提到他不忍心放棄的僅有的一件事。
他用客觀的方式努力澄清這個立場，如果他在說到「專利」，「確保我們自己的權利」等等這些並不熟諳的語彙時，他的聲音有一種不容易聽清楚的輕蔑底語音變化，那也不是他的過錯。
「要不然……。」彼埃爾說：「我們可以認為我們是鐳的『發現者』，我們是所有權者。我們可以保有特權，在這種情形下，我們需要在怎樣處理瀝青鈾礦全部發表
hｔｔps://m•ｈetubｏｏｋ•ｃｏm•ｃom以前，取得技術上的專利並且確保我們在世界各地製造鐳的權利。」
這些嚴格的考試，莊嚴和謙沖的儀式，對天才型的探究家和孜孜不倦的工作者採取同樣的方式，它並不適合作為諷刺的主題，它具有其風格和偉大之處。
一八九九年到一九〇四年間，有時夫婦聯名，有時單獨發表，有的是跟他們的同事共同合作的，他們一共發表了三十二篇科學報告。標題都是十分精深嚴謹的，論題本文滿是圖表和公式，這些都是令一般門外漢驚奇不已的。雖然如此，其中每一篇東西，都代表一種勝利。在閱讀這些極重要的報告中那枯燥的計算時，會讓我們想到裡面含藏有多少好奇心，執著和天才。
亨利．柏克勒爾帶了一個裝著鐳的玻璃管在背心口袋裡，也遭到灼傷，可是，他並不希望如此。他驚奇、氣憤地匆匆趕去居禮夫婦那裡，告訴他們他自己所遭到的災難，以及他們這個「可怕的孩子」底勳績，他宣布了如下的結論：
放射能，熱的產生，氦氣體和射氣的產生，自動的「自我毀壞」——這跟物質不會變化，原子不會移動底古老學說相差何其遙遠！只不過五年前，科學家們還相信我們的宇宙是由界定的物質，永久固定不變的元素所組成的。現在卻看見在消逝的每一秒鐘，鐳的分子會從本身放出氦氣原子，而且用巨大的力量把它們投擲出來。瑪麗後來所謂的「原子轉換大動亂」中這種微小、驚人爆炸的殘渣是一種射氣的氣體原子，它本身轉換成另一種具有放射能的物體，這個物體又輪到它自己去轉換。因此放射元素形成了奇怪和殘酷的家族，這些家族中的每一個組員都是由母體自動轉換產生出來的。鐳是鈾的「子孫」，釙是鐳的「子孫」。這些每一瞬間創造出來的物體，依循永恆的律則自我毀壞，每種放射元素總是在同一時間一次就失去它本質的一半，這就是後來所謂的「半滅期」。要把自己縮小為半，鈾要費時數十億年，鐳需要一千六百年，鐳射氣要四天，而射氣的「子孫們」只消幾秒鐘的光景。
自從鐳底治療效果為世人熟知之後，到處都在搜尋放射能礦石。很多國家在進行採掘計畫，特別是在比利時和美國。但這些工廠，只有在他們的工程師知道如何精純鐳以及精細調製法的奧秘時，才能生產這種「神奇的金屬」。
「物理學家永遠要把他們的研究全部公開。如果我們的發現有商業性的未來，那也是一種偶然，我們不該用它來獲取利潤。而且鐳將會對疾病治療有用處……我認為我們不應從中取利。」
「鐳中所含鋇之原子量研究」（瑪麗．居禮／一九〇〇年）
外表看來雖然靜止不動，本質卻隱含繁衍、衝突、謀害和自殺。它含有戲劇性，為無情的宿命所屈服，也隱藏著生與死。
〔瑪麗這樣寫〕：這種發光體在白晝時看不見，但是在薄暗中很容易看到。只需用少量的處理品作為光源，其發出的光，在黑暗中其亮度足以用來閱讀東西……。
「這是一種簡單物質的轉換說，但不像鍊金術士們所了解的那樣。（彼埃爾．居禮後來這樣寫著。）無機物質經過許多年代，必然是依循不變的法則在變化著。」
最後而又最動人的奇蹟是這種鐳能夠對人類的幸福提供某些貢獻。它後來成為人類的同盟，用來抗衡一種最凶惡的疾病——癌症。
〔瑪麗．居禮後來這樣寫〕：陶羅斯醫生在聖．路易士醫院研究鐳對皮膚的作用。鐳在這方面有令人鼓舞的成果，因鐳作用而部分被破壞的表皮會再次生長到健康的狀態。ｈeｔuｂoｏk.ｃｏm•coｍ
彼埃爾嚴肅的表情此刻才鬆弛下來，他為了安心，這樣主張：
不可思議的鐳！像氯化物一樣經過純化以後，它外表看起來是一種無光澤的白色粉末，很容易讓人誤以為普通食鹽。但是它那愈來愈為人所知的特性，似乎令人不勝驚愕。其放射，早為居禮夫婦所熟知。就強度而言，超過一切預想，它證實要比鈾之放射強兩百萬倍。科學已經把它分析和解剖過，並把這些射線再分成三種不同種類。它們可以通過——當然本身正在變形——最強硬、最不透明的物質。而只有一種厚實的鉛幕，證明能夠阻止這些在看不見的飛馳中暗地裡活動的射線。
這樣貴族化的物質有值得詮釋的價值：一九〇五年一月，專門處理放射能產品的評論雜誌《鐳》第一期出版了。
鐳鹽／放射性物質
「時間底絕對測定之研究」（彼埃爾．居禮／一九〇二年）
「我們應該稍微談一下我們的鐳吧，」他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說：「這項工業將要大大擴展，那是我們可以確信的。最近治療惡性腫瘤已得定論，幾年後，全世界都將需要鐳。事實上，剛才這封信就是從美國巴伐羅寄來的。有些技術專家想在美國採掘鐳，希望我們能供給他們參考資料。」
科學的熱情的僕役們是富是貧，幸或不幸，健康或病痛，這對科學有什麼關係？科學知道他們生來是為了要探尋，要發現。他們也願意全力以赴，去探尋，去發現，直到他們精力枯竭為止。一個科學家的力量是不能與其天職相抗衡的，甚至在他厭惡、反抗的日子中，他的步伐，仍會無可避免的，帶他回到實驗室的儀器面前。
當一個人從事強烈的放射物質之研究，〔瑪麗寫著〕如果他想繼續作精細的測定時必須特別小心。在化學實驗室裡所用的各種不同物品，以及用做物理實驗的東西，在短期間內都會具有放射能，並能透過黑紙在攝影板上顯像。所有塵埃、房間裡的空氣、還有人身上所穿著的衣服都會有放射能。房間裡的空氣是一種傳導體，在我們工作的實驗室裡，它已達到相當高的有害程度，我們再也無法把任何儀器完全隔離。
瑪麗做一種表示首肯的無意識姿態，然後囁嚅著：
「二次放射能及鐳射氣研究」（彼埃爾．居／一九〇三年）
「鐳射線之生理作用研究」（彼埃爾．居禮與亨利．柏克勒柏爾合作／一九〇一年）
「喔，自然如此。」
一九〇四年，法國有一位工業家阿魯奈．特．利魯，他是一位聰明大膽的企業家。他有意創設製鐳工廠，並把它提供給醫師們用來治療惡性腫瘤。他答應給彼埃爾和瑪麗一個與工廠比鄰的實驗室。在這裡，這兩位科學家能成功地完成他們在狹小的木棚中無法進行的實驗。居禮夫婦找到像Ｆ．霍特賓和傑克連恩那樣的合作者。阿魯奈．特．利魯委任他們抽離這些貴重的物質。
最後，鐳底放射具有「感染性」，此種感染像一種持久不變的氣味，也像一種疾病。不管是物體、植物、動物或人放置於鐳管附近，馬上就能得到一種顯著的「活動性」，這種活動性可以用一種精密的儀器檢驗出來。這種感染會干擾精確的實驗結果，它是彼埃爾和瑪麗．居禮日常的敵人。
瑪麗在純化瀝青鈾礦和抽離鐳的工作上，發明了一種技術並創造了一種製造程序。
鐳並不以這種奇妙的恩賜為滿足，它也能使許多不能以本身的力量發光的物體產生燐光。鑽石亦然。
一九〇三月六月二十五日，我們看到這位年輕婦人，站在索本大學小廳堂的黑板前，也就是那經過旋轉的隱密階梯https://www.hetubook.com.com才能到達的「學生廳堂」裡，打從瑪麗著手她的論文題目開始，已經過了五年，她為那巨大發現的旋風所包圍，一再延擱其博士學位考試。她找不出必要的時間來整理她的材料，直到現在，她才站在那些考試委員的面前。
科學家們並不信服雄辯和詮釋，為了授予瑪麗博士學位，這些評審委員會集在理學院，他們用最單純而不華麗的語詞來發問，使人在三十年後再度讀到它時，仍然給人一種深刻的情感上的價值。
這是對那些看來無可移易的物理學根基學說的一種挑戰。鐳本身可以自動發散熱，一小時內可以發出足以使與它本身等量的冰熔化的熱量。如果對它加以保護，不使其受到外來寒冷的侵襲，它會逐漸變熱，其溫度可比外圍大氣溫度升高攝氏十度甚或尤有過之。
她已經依照慣例，把她的研究本文：「關於放射性物質研究／斯克羅德夫絲卡．居禮夫人著」送給李普曼、布齊、莫伊桑幾位考試委員教授，並請求他們認可。而令人難以置信的一件事發生了！她已經替自己買了一件新衣裳，是全黑的「絲綢毛質品」。確切地說，這是趕來巴黎參加論文提出的布蘭妮雅使她感到穿破舊發亮的衣服太難堪，而強迫瑪麗帶到布店去買來的。這也是布蘭妮雅在那兒與女店員爭論，用手指鑑別品質，然後在不同的布料中決定下來的一塊布料。她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個面帶慍色，心不在焉的小妹。
在靜默中，彼埃爾有如回聲一般，把瑪麗的那一段話重述一遍。
他的情緒緩和下來，就像解決了一個不足輕重的問題。他又說：
「新放射性物質及它何所發出之放射線研究」（瑪麗．居禮與彼埃爾．居禮合作／一九〇〇年）
居禮夫人端莊地站在那裡，她美好的頭髮整個往後梳成髻子，露出她那有蒼白的容顏和圓形的額角，臉上幾條微細的皺紋正是她歷經戰鬥並贏得勝利的痕跡。物理學家和化學家都擠在這個浴滿陽光的房間，以致不得不增加許多座位。要在這裡發表的種種研究內容，和那異乎尋常的興味，吸引了科學界人士。老居禮醫生、彼埃爾．居禮、布蘭妮雅，擠過一群學生，在房間後排找到位置。他們旁邊附近可以看到一群正在談個沒完的年輕女學生，她們是馬麗在賽維爾高等女子師範學校的學生，她們專誠為老師喝采來的。
鐳有什麼不能做的呢？它能透過黑紙在攝影板上顯像，能使大氣成為一種導電體，這樣就能在遠處使驗電器放電，能使有幸承受它的玻璃容器，變成一種淡紫色和紫色；能使用來包裹它的紙片，棉毛逐漸腐蝕而變為一種粉末。
鐳有自身的陰影和亡靈，它能自動放射出一種奇特的氣體物質，這就是鐳射氣。此種射氣也很活潑，把它封閉在一個玻璃管中時，它會依照嚴格的律則把自己完全毀滅，此種氣體在無數的溫泉水中可以發現。
大量處理礦石在安德烈．德比爾的指揮下，由中央化學製品公司開始著手。該公可同意不取利潤而使這項事業得以拓展。一九〇二年科學院為「放射能物質之抽離」工作，頒給居禮夫婦二萬法朗經費。他們立刻著手進行純化五噸礦石。
她拿著一根粉筆，有時在黑板上描繪儀器的圖案和基本公式的符號。她用平凡的形容詞，乾燥乏味的句子解說她研究的成果。但在圍繞她的年輕或年邁的物理學家，權威人士，和所教的學生們的腦海中，一種其他秩序的轉變產生了。瑪麗冷靜的話語，變成一種令人耀眼和亢奮的景象，那是本世紀中最偉大的發現之一。
誕生在法國的放射能，很快地征服了外國。一九〇〇年開始，由科學界知名人士署名的信件紛紛由英國、德國、奧國、www.hetubook.com.com丹麥寄到羅孟街，懇求惠予教益之辭不絕如湧。居禮夫婦繼續和威廉．克魯克斯爵士、維也納之蘇威斯及伯魯茲曼教授、丹麥籍探險家魯爾森保持通信。鐳底「雙親」毫不吝惜地把專門性的忠告給予他們的同僚。在好幾個國家裡，研究家都匆匆尋找那些許多未為人知的放射元素。他們希望完成各種新的發現。那是很豐碩的探求，由此探求我們得到的有新釷（mesothorium），放射釷（radioth-orium）鑀（ioniun），放射錒（Protactiniun）及放射鉛（redio-lead）。
「鐳射線之化學效果研究」（瑪麗．居禮與彼埃爾．居禮合作／一八九九年）
「我愛鐳，但我也恨它！」
（瑪麗二十年後這樣寫道）彼埃爾．居禮贊同我的意見，決定不從我們的發現中獲取任何物質上的利潤，結果我們未申請專利而且毫無保留地發表研究的成果，以及鐳底調製方法。尤有進者，我們告訴那些凡是對它有興趣的人所要問的一切。這對鐳工業有莫大的裨益，使鐳首先在法國而後在外國能夠不受限制地發展，從而提供給科學家和醫生們他們所需要的產品。事實上，這項工業迄今仍然使用當初我們所指示的方法，而且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鐳是有用處的——而且非常有用！
這就是放射能底發現所顯示的事實。哲學家只得重新開始鑽研其哲學，物理學家必須從頭學習其物理。
這兩位姐妹是否記得，為了另一個場合，就在二十年前，一八八三年那個晴朗的六月，布蘭妮雅也曾替瑪麗打扮過的事嗎？那是一個莊嚴的早晨，小瑪妮雅即將從俄國官員手中接受中學金質獎章，那所學校位於庫拉克夫斯基大道上。
以後的幾克鐳也具有不同的價值。一種以黃金估量的價值。鐳，如以正常規格販賣，它成為世界上最貴重的物質之一。在最初這些年間，它每克被估價為七十五萬金法郎（即十五萬美元）。
經射線作用之後，皮膚表面約六平方公分全部呈現紅色，外表像灼傷後的紅色，可是皮膚並不疼痛或僅有一點點痛楚。幾天後，紅處沒有擴大，顏色開始加深。第二十天，形成許多疙瘩，然後變成一個傷口，用繃帶把它包紮起來。第四十二天，表皮在周圍形成，逐漸擴及中央。在射線作用五十二天後，仍有一平方公分的皮膚表面保持著傷口狀態，外形為灰色，顯出更深的壞疽徵象。
「哦，這樣麼？」瑪麗說著，對這種談話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一個星期日早晨，在克魯曼大道那個小寓所，彼埃爾對妻子解釋這些事。一位郵差剛送來一封從美國寄來的信件，這位科學家仔細地說了它，然後把它闔上，重新放到桌上。
我也許可以再說到居禮夫人，她在移動裝在密閉小管中好幾公毫的強烈物質時，即使小管用一種薄薄的金屬盒子加以封閉，仍會產生類似的灼痕。這種作用在特別情形下持續不到半小時，十五天就會產生一個紅點。它留下一個腫塊，像表皮灼傷紅腫一般，需要十五天以上的治療。
「那麼，我今晚就寫信給美國的工程師，把他們所問的事告訴他們。」
瑪麗凝視著他，她曾平靜地思考過物質上的報酬和錢財的取得，她幾乎立刻就拒絕了它。
「我們也能有一個完善的實驗室。」
這些事實顯示，這些變化之持續時間，隨著活潑射線的強度，和最初刺|激它們的作用之時間而變化。除了這些活生生的影響之外，當我們用非常活潑的處理品做研究，我們的手也會有各種不同的影響。手的一般趨向是表皮脫落，我們拿藏有強烈處理物的管子、密閉容器的指尖會變得堅硬而非常疼痛。我們之中有一人，指端紅腫炎症持續了兩週，最後到皮膚脫落為止，但疼痛的敏感性則兩個月後還不能完全消失。ｈttps://ｗｗw•h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
我們已經知道鐳是會發光的。
「鐳之原子量硏究」（瑪麗．居禮／一九〇二年）
如果說到工業的創造，許多國家的科學家們有成果的工作，還有疾病奇妙療法之最初幾次試驗有可能完成，那是因為這位金髮的婦人，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在一八九七年選擇了柏克勒爾射線作為她論文研究的題目。也由於她能忖測一種新奇物質的存在，後來又加上她丈夫的共同戮力以赴，終於證實了此種物質的存在，同時也是因為她才成功地把純鐳抽離出來。
「有關放射性物質之研究」（瑪麗．居禮／一九〇三年）
他們在貧窮和富有之間作了永遠的抉擇。向晚時分，他們手裡滿抱著樹葉和野地的花束，疲倦地回到家裡。
在提出論文和鐳工業上的處理在法國及國外發展以前，彼埃爾和瑪麗作了一項對他們並不特具重要性的決定，但是這對他們日後的生涯卻有莫大的影響。
三位穿戴禮服的考試委員，坐在一張長橡樹桌後面，輪流向這位受試者提出質問。瑪麗以一種平和的聲音回答，她首先回答布齊先生，其次回答她的第一位老師，那有深刻性容貌的李普曼先生。最後是莫伊桑先生，他那令人難忘的長髯，看來似乎永遠還會長下去。
「不行，這樣做會違反科學精神。」
鑽石由於鐳底作用而發出燐光，而且能和發出微光的製造假鑽石的玻璃混合物區別出來。
「鐳鹽所引起之二次放射能硏究」（彼埃爾．居禮與安德烈、德比爾合作／一九〇一年）
當聽眾謙抑的喝采聲沉靜下來，他以一種老教授那種充滿友情羞怯的聲音，簡單地附加上去說：
彼埃爾和瑪麗監督這個工業的開端，沒有他們的指導，此項工業無以創造。他們以自己的手——主要是透過瑪麗的手，準備了第一克鐳。在物理學院後面的木棚裡，依照他們發明的程序，他們處理了八噸的瀝青鈾礦殘渣。鐳底奇異的各種特質一步一步刺|激他們的想像力，這對夫婦在組織大規模生產上找到了有力的協助。
星期日早晨，這個簡單的十五分鐘談話結束後，彼埃爾和瑪麗騎著他們各自所喜愛的自行車，穿過尖底里市界，熟練地踩踏板，往克拉芒的林間去。
「鐳射氣之生理作用研究」（彼埃爾．居禮、查禮．布沙德與Ｖ．鮑爾塔薩德合作／一九〇四年）
「由鐳鹽自動發散之熱氣研究」（彼埃爾．居禮與Ａ．拉伯德合作／一九〇三年）
她一點也不想說服她的丈夫，她猜想到他說到專利的，只是出於對未來的顧慮。她這一番斷然的話事，把他們兩人的感情和作為一個科學家那種絕無謬誤的概念整個表達出來。
「對，那樣做的話將會違反科學精神。」
主席李普曼氏說出神聖的客套話：
所以，我們不必驚異彼埃爾和瑪麗，在那段艱苦的歲月裡，成功地完成了輝煌的研究。放射能成長發育了，但卻使這一對賜給它生命的物理學家慢慢變得精疲力竭。
一九〇三年兩位英國科學家阮姆賽與蘇狄證明鐳能經常不斷地發散少量的氣體——氦（Helium）。這是原子轉換首次為世人所知的一個例子。不久，在英國，魯澤福德與蘇狄，又採用瑪麗．居禮早在一九〇〇年所認定的一個假說，發表了驚驚世人的「放射能轉換學說」。他們確定這些放射性元素，即使在看來似乎不變的瞬間，也是處在一種自然進化的狀態。它們轉換的速度愈快，它們的「活動性」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