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與水滸傳紅樓夢之衍變
金紅脞語
「妻賢夫禍少」,「表壯不如裏壯」兩諺,六十八回鳳姐罵尤氏語,金蓮亦曾說過。
寶玉探晴雯病,像西門慶見瓶兒死時光景,但又是一番寫法,晴雯姨表兄吳貴(烏龜)之妻與賈寶玉相嬲一段,又爲《金瓶》所無,寶玉嘗說,天下男子混帳,婦女又何嘗不混帳耶,《金瓶》從男子性質方面寫,《紅樓》則反是。
金桂施毒焚身,猶春梅縱慾竭髓。
甄費諧音為真廢,字士隱謂真事隱也,其註解〈好了歌〉,如誰承望流落在烟花巷等句,與《紅樓》事迹不合,而於西門慶身後之凄凉無不符合。
榮寧二公囑託警幻仙姑言,「或得使彼(謂寶玉)跳出迷人圈子,」此圈卽《金瓶》楔子所云,「生我之門死我戶,看得破時忍不過」之物。
茗烟與萬兒私通,爲寶玉所見,明寫,鴛鴦所遇之鴛侶,即王善保家外孫女司棋,與其姑媽之子潘又安私通,是屬暗寫,卽金蓮見玉簫事,化一為二也。
錦香院妓|女雲兒所唱兩曲極妙,薛蟠之酒令,又極村俗,《金瓶》中麗春院諸妓之曲皆可聽,伯爵等人酒令笑話,皆村俗也。
大觀園符水驅妖,似為瓶兒禳斗。
戲鳳(《紅》七回)是賈璉夫婦白畫宣淫,所寫情狀,與西門慶狎孌童(《金》三十四回)同一筆墨。
繡春囊為儍大姐拾得,掀起大|波,猶金蓮之鞋,為鐵棍拾得。
明齋主人《石頭記.總評》云,書本脫胎於《金瓶梅》,而褻嫚之詞,淘汰至盡。
太虛幻境,此時易為真如福地,已易假為真矣。
嬌杏見雨村「不免又回頭一兩次」,卽西門慶見金蓮時,「臨去也回頭七八回,」《紅樓》、《金瓶》兩書,往往男女易位,此例其多。
賈璉偷娶尤二姐,似西門慶包占王六兒。
史太君壽終,喪禮草草,與西門慶死後,同一潦落,以視可卿瓶兒喪事,見出興衰,兩書俱於此後收結,小有餘波,迨寶玉逃禪,孝哥化度,全書告終。
何三說,「我瞧着乾媽的情兒上頭,纔認他個乾老子罷咧」,猶西門慶因林太太而收王三官為義子。
賈政陛見,奏明寶玉情事,賞給文妙真人道號,此著者自負文章妙於他人也,真假亦相對字,《紅樓》全部皆假也,假人妙於真人,因《金瓶》中人,全從《水滸傳》數回衍來,著者將西門慶等人,依據時代,做得若真有其人,故《紅樓》悉以假入手。
巧姐驚風,卽官哥驚風,賈環因撒藥結怨,目之為毛脚雞,卽金蓮之雪獅子被摔,巧姐雖未死,但環有「等著我明日還要那小丫頭子的命呢」之語。
賈母告黛玉,「我有一個孽根禍胎,是家裏的混世魔王,今日因廟裏還願去尚未回來,」卽西門慶熱結十弟兄,俱從上廟起。
鴛鴦殉主,魂遇可卿,闡發|情淫之旨。
候芳魂五https://m.hetubook.com.com兒承錯愛,似守靈幃夜半口脂香,且《金瓶》有葉五兒水戰一事。
單聘仁(善騙人)卜固修(不顧羞)等人,即應伯爵(應白嚼)卜志道(不知道)之輩,一為清客,一為幫閑,兩書有同名者,如來旺金釧是。
小鰍生浪,寧府查抄,略似張勝胡為,怒殺陳經濟。
賈芹在水月庵被傳喚,似花子虛王三官在妓院先後被捉。
八十四回寶玉提親時,賈母說黛玉寶釵性情品格,兩相比較,卽金蓮瓶兒之性格也。
《金瓶》先叙金蓮瓶兒事,末及春梅,《紅樓》雖與梅無涉,然亦不時點綴,如寶玉入夢之先,因會芳園賞梅,後有詠梅詩及白雪紅梅等等。
護花主人之《紅樓夢》摘誤有云,《石頭記》結構細密,變換錯綜,固是盡美,除《水滸》、《三國》、《西遊》、《金瓶梅》之外,小說中無有出其右者,然細細翻閱,亦有脫漏紕繆,及未愜人意處。
太平閒人所作《石頭記》(卽《紅樓夢》)讀法,有云,《石頭記》一書,鐫刻人心,移易性情,較《金瓶梅》尤造孽。
賈雨村犯罪,遇赦遞籍為民時,途遇甄士隱,假去真來也,即普靜禪師之度脫。
「拚若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耗子尾巴上長的瘡,多少膿血兒」,「這會子這個腔兒,我又看不上」,「眼睛裏揉不下砂子去」等諺,均《金瓶》中所恒見者。
試才一回,說寶玉偏有些歪才,又眾人道,「李太白〈鳳凰台〉之作,全套〈黃鶴樓〉,只要套得妙,」卽《紅樓》著者自負之語,謂套得《金瓶》而人不覺,更能超過原本。
「襲人到底和寶哥兒沒有過明路兒的」,故嫁與蔣玉函,即李瓶兒與西門慶私通,而嫁蔣竹山也,襲人為通房大丫頭,而身份不明,故能嫁人,亦卽春梅得嫁周守備。
鳳姐說,寶玉與黛玉鬥氣,昨日為什麼又成了烏眼雞,金蓮對西門慶亦嘗說像烏雞眼一般。
寶玉入夢,秦可卿吩咐小丫鬟們,好生在檐下看著貓兒打架,及夢中驚喚時,又云,正在房外囑咐小丫頭們,好生看著貓兒狗兒打架。重複言之,固嫌閃爍。即《金瓶》八十三回,金蓮囑春梅藏狗待陳經濟潛來,及薛嫂兒因見二犬戀在一處,笑向金蓮等道,你家好祥瑞。
《紅》二十三回鳳姐為賈芹說事,賈璉道,「昨晚我不過是要改個樣兒,你就揑手揑腳的。」此語與西門慶囑咐韓金釧,「好生侍候蔡御史,他南人的營生,好的是南風,你們休要揑手揑腳的,」如出一轍。
寶琴云,真真國的女孩,十五歲會做詩填詞,卽言全書中如釵黛諸人做詩皆假,金蓮時寫詞曲於花箋錦帕,皆鈔成句。
《金瓶》全從濫淫著筆,《紅樓》則易而為意淫。
hetubook.com.com妙玉聽房上兩個貓兒一遞一聲厮叫,卽走火入魔,金蓮與琴童私通,亦玳瑁貓所引。
寶玉因貪看畫薔,遇雨歸家,開門踢襲人,卽西門慶聞瓶兒嫁蔣竹山,因見金蓮跳白索,趕著踢幾脚。
翠縷問金麒麟泛論陰陽牝牡,與小玉說,「和尚為佛子,尼姑為佛女,誰是佛之女壻,」云云,相同(八十八回)。
舅兄欺弱女,即吳典恩欺凌寡婦。
晴雯向枕邊拿起一丈青戳墜兒的手,像金蓮打迎兒,又像打秋菊。
二十九回李紈對平兒說,當初珠大爺在日,也有兩個人(丫頭),一沒了趁年輕我都打發了,若有一個好的守得住,我到底有了膀臂,可見主人於侍婢皆能收用,無怪西門慶家如此,及死後一個也守不住。
九十二回麝月說襲人假撇清,雪娥亦曾說金蓮假撇清來。
尤三姐之爽利,如食哀家梨,用并州剪,《金瓶》中尚無其人。
司棋從山洞裏出來,站著繫裙子,為小紅所見,金釧兒打沙窩兒,為應伯爵戲弄,兩書雅俗分明。
賈環為賈府儇薄小人,而赦老拍著環兒腦袋道,這世襲的前程,就跑不了你襲了,環為庶出,萬無襲職理,赦偏與之,即隱庽襲《金瓶》之儇薄小人行徑,亦即玳安為西門小員外也。
甄家僕役投靠賈家門,即以真作假也,甄應嘉蒙恩還玉闕,卽真者至而假者已消亡矣,頗似陳洪寄物時,與經濟取物時,西門家盛衰所係,包勇似李安。
又有前人因讀《紅樓夢》,獨具隻眼,以為《紅樓》與《金瓶》實一脈相傳,有關聯之處,茲摘錄於後。
《紅樓夢》第一回一僧一道云,「同這些情鬼下凡,度脫幾個,」是度之於生前。又云,「待這一干風流孽鬼下世,」點明其為情鬼,與《金瓶梅》之淫鬼不同。普靜度西門慶等寃魂是在死後。
寫鳳姐之辣,賈瑞之醜,《金瓶》獨無,略似玉樓之誆陳經濟,陷嚴州獄耳。
寶琴之紅梅像艷雪圖中人,卽暗用春梅登場。
薛蟠云看見庚黄的春宮,極言其鄙陋,李瓶兒家有內府畫出二十四解春意圖,金蓮亦不甚受惜,欲撕得稀爛。
賈府有世襲的前程,即言全書襲自《金瓶》,且以《金瓶》為真事,自託為假話。
四美占旺相,係從冰鑑定終身,及龜卜兩回化出。
尤氏斟酒與鳳姐說,「我的乖乖,你在我手裏喝一口罷」,李紈為平兒抱不平,亦云「狗長尾巴尖兒的好日子,」皆玉樓於金蓮生日戲謔之語。
清虛觀打三天平安醮,西門慶生子還願,亦許一百多分大醮,皆極熱鬧。
柳湘蓮頗似武松,更饒嫵媚,府前一對石獅,卽獅子街獅子橋,打薛蟠似打西門慶,走他鄉似配孟州道,《紅樓》却換一副筆墨寫hetubook.com•com來,雖能吐氣,然又不如《水滸》之狀武松處處抑鬱,直至血濺鴛鴦樓後,跳過城濠,氣方伸出。
賈化字雨村,謂是假話,及假語村言也。居於葫蘆廟,即依樣葫蘆之意,此言《紅樓》以《金瓶》為原樣,故言雨村為湖州人氏,是胡謅也,於王道士胡謅療妒方,又特點此二字。
賈政歸途見寶玉,發一家書;賈蘭念與家人聽,又將書內叫家內不必悲傷,原是借胎的話,解說一番,卽言此書是借胎《金瓶》,加以解說耳。
元妃省親,與賈府宗祠,卽西門慶之祭墓春宴,皆盛衰所係,元妃為賈府之女,卽《金瓶》結親回中,喬五太太說,如今當今東宮貴妃娘娘,是老身親姪女兒一語化出。喬者假也。
晴雯補裘,似瓶兒揀鮑螺。
鶯兒送克什時,寶玉又想到打梅花絡子的時候,食色性也,梅花五出,又占春先,皆暗庽金蓮(行五)春梅。
妙玉被刼,似雪娥私逃,玉,原属妙物,宜寶之守之,勿失勿忘,始能仙壽恒昌也。寶玉之玉,與和尚始終有關,和尚撒野,直入閨闥,寶釵也顧不得和尚,和尚粗魯,寶玉說,不是要銀子的罷,寶玉遇之而生,西門慶因之而死,及魂遇尤三姐鴛鴦晴雯鳳姐可卿,卽西門慶死於王六潘五手也,三姐且提劍相追,即《金瓶》楔子,腰間仗劍斬凡夫之意。
寶玉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故賈雨村云,「賈政也錯以淫|魔色鬼看待了,」此即情與淫之分。
黛玉之病為吐血,與瓶兒之病血崩,其醫藥調治情狀相似。
春困發幽情,寶玉向黛玉說,你給我榧子吃呢,卽占鬼卦回中,金蓮向西門慶臉邊彈個響榧子。
王夫人聽寶玉說為黛玉配藥,末有不當家花拉一語,《金瓶》則為不當家化化。(八十八回)
焦大醉罵,「爬灰的爬灰,養小叔的養小叔。」此即陶爬灰王六兒也,寶玉不問養小叔,意在言外。《金瓶》也不寫陶爬灰也,至焦大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與來旺醉後發恨之語相同。
靈犀
魘魔法一回,馬道婆比《金瓶》中劉理星可惡,亦從此化出。變本加厲耳。
那僧道携了玉說,玉為蠢物,曹雪芹笑道,果然是假語村言,空空道人又說,果然是敷衍荒唐。其尾句有冷熱循環(卽《金瓶》之熱結冷遇),真假對勘。……生將內典金丹,潛身借徑(謂借徑於《金瓶梅》也),寫得花紅柳綠,著意瞞人(人不知《紅樓》原本於《金瓶》也),《紅樓夢》由看梅花(寶玉入夢自看梅起《金瓶》以春梅結局),大觀園明言雪景(金蓮雪天戲叔為《金瓶)開始),其末云,萬惡淫為首,因有意淫|書,百行孝為先,重申苦孝m.hetubook.com.com說,真方勞送,疑團可消云云,此將《紅樓》全書,由《金瓶》變化而出,完全點明。
《石頭記》是暗《金瓶梅》,故曰意淫,《金瓶梅》有苦孝說,因明以孝字結,《石頭記》則暗以孝字結,至其隱痛,較作《金瓶梅》者尤深。
《紅樓》時代較後,謂婢女為大姐,姑娘爲小姐,見五十一回,與《金瓶》適相反。
花解語玉生香,妙對也。為月娘贊金蓮標致之語,《紅樓》則取為回目,襲人之要挾,晴雯之利口,俱似金蓮。
晴雯撕扇,金蓮亦曾撕毀西門慶之紅骨細灑金金釘鉸川扇兒。
《金瓶梅》演冷熱,此書(謂《石頭記》)亦演冷熱,《金瓶梅》演財色,此書亦演財色。
賈政做官之糊塗,反映西門慶理刑之苛刻。
《紅樓》中僅晴雯死後,抬往城外化人廠火化,宋蕙蓮亦火化。
女先兒說書,賈母破陳腐舊套,卽從春梅罵盲女申二姐化出。
劉老老大類應伯爵(白嚼),故有吃個老母豬不抬頭之語。
秦鍾得趣時,為寶玉所執,云等一回睡下,再細細的算帳,因西門慶與王六兒多作后|庭之戲,皆託言在獅子街房子裏算帳也。
結詩社,擬別號,做詩聯句,行令作畫,賞雪,打燈謎,彈琴,下棋,皆極言其風雅,與《金瓶》之俗惡不同,更見蔡御史贈妓詩之劣,爲金釧董嬌起號之俗。
寶玉有遺腹子,西門慶有墓生兒。
賈母罵賈璉,「灌了黄湯,不安分守己的去挺屍」,蕙蓮罵來旺,亦作此語,惟有酒後斷不能安分守己,酒色財氣,故列酒於首。
寶玉小解,麝月秋紋皆站住,背過臉去,口內笑說。蹲下來再解小衣,仔細風吹了肚子。此非言其嬌慣,卽金蓮不怕西門慶試著風,得陰寒之意,且如意兒金莖獨嘗,與此反映,因人而異耳。
七十五回尤氏聽見儍大舅等聚賭時,撒村搗怪,悄悄啐罵云云。宛似瓶兒在花家罵應花子等人,金蓮在屏後聽了暗罵一般。
鳳姐說,「只配我和平兒這一對燒糊了𩜇子和他(賈璉)混罷」,又於襲人省母病時,亦有此語,春梅亦以此索衣,見《金》四十一回。
攢金慶壽,與《金瓶》中湊份子爲月娘夫婦解和相同。問二位姨奶奶也出二兩,尤氏說,又拉上兩個苦瓠子做什麼,卽雪娥暗罵,故《紅樓》自釋其語,由尤氏口中說出,故意的要學那小家子湊份子。卽言西門家實由破落戶而暴發跡者,多小家氣也。
智善智能卽妙鳳妙趣也,張財主李衙內與節度雲光,又何其似張大戶與娶玉樓之李衙內,雲禮守之兄雲參將耶,且衙內二字,見於《金瓶》則可,見於《紅樓》殊不類也。
鳳姐潑醋,聽到閻王老婆夜叉星而怒,猶金蓮聽到宋蕙蓮問西門慶,你家秋胡戲回頭人再醮貨而吃醋,故鮑二家的與蕙蓮皆弔死,此故意重複也。
m.hetubook.com.com寶玉調戲金釧兒,金釧兒說,告訴了你一個巧宗兒,你往東小院子裏拿環哥兒和彩雲去,愛月兒告西門慶一個巧宗兒,教其勾搭林太太。
王一貼疑寶玉有了房事,要滋補藥,卽西門慶向胡僧求藥之反筆。
襲人紫鵑雙護玉,卽反映王六兒潘金蓮對西門慶不甚愛惜,故寶玉笑說,「你們這些人,原來重玉不重人」,即言金蓮等重男子之淫具而已,和尚終不要銀(淫)子也。
喜兒壽兒隆兒等僮在尤二姐家睡,喜兒道,偺們今兒可要公公道道貼一爐子好燒餅,《金瓶》玳安與書童亦作此勾當。
賈政中秋笑話,言一人困醉歸遲,其妻正洗腳,說舚舚就饒你,只得給他舚,未免惡心要吐,以懼內故,跪求說,不是奶奶的脚骯髒,是喝多了黄酒,吃多了月餅餡子,所以作酸,因《紅樓》全書從未言婦女之脚,此處略一點綴,不似《金瓶)多言小脚且飲鞋杯也。
碧痕打發寶玉洗澡一節,從晴雯嘴說出,卽金蓮蘭湯邀午戰。
鶯兒打絡,似金蓮做白綾帶,故其下文卽繡鴛鴦,在《金瓶》為明寫,在《紅樓》則暗寫。
《紅樓》原註關於冷子興演說榮國府云,「借金瓶冷遇而反用之」,不知「古董行中貿易」一語,已明言《金瓶》是一部大古董,並非言賈府是古董也,著者不過變易其結構耳。
姽嫿(鬼話也)將軍林四娘,爲桓王妾,卽王招宣家林太太也,亦有長詞一篇,以鏖戰喩雲雨之事。
《石頭記》脫胎在《西遊記》,借徑在《金瓶梅》,攝神在《水滸傳》。
迎春嫁孫紹祖,猶西門大姐嫁陳經濟,薛蟠娶夏金桂,像周守備娶春梅,夏金桂描眉畫眼種種作態,極似潘金蓮,磨折香菱,似春梅之對雪娥,寶蟾收房,似金蓮使收用春梅,送酒,又似金蓮雪天戲叔。
賈璉與多姑娘說,你就是娘娘(《紅》二十一回),淫|情急色如繪,猶《金瓶》五十七回西門慶說,拐了許飛瓊,盜了西王母的女兒,強|奸了嫦娥,和姦了織女,同一污衊神靈。
惜春說,妙玉請仙云,青埂峰下倚古松,入我門來一笑逢。此入我門三字,大有講究,是言玉為西門慶之靈龜,入我門,即忍不過之陰門,出於惜春云云。謂慾不可縱,身須自惜也,妙玉被刼,而寶玉去矣,是為西門慶慨乎言之。
薛姨媽送宮花十二支,分三春黛玉各二,餘四支給鳳姐,此卽李瓶兒分送宮樣壽字金簪與月娘等四對,而金蓮已預先得之,春梅亦得一對,湘雲送絳紋石的戒指四個,襲人鴛鴦金釧平兒各一,且言前日已經送過釵黛,而釵已先轉送襲人,此故意襲用其筆。
《紅》四十六回鴛鴦罵嫂,「你快夾着你那𣭈嘴。」全書僅此一句褻語,薛蟠之〈女兒樂〉酒令,及七十五回儍大舅輸錢時,兩用村言而已,而《金瓶》則屢用之,出於金蓮之口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