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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很可愛的小男生。那次是我們去劍橋舉行校外教學的時候，麥可都跟我坐在一起吃三明治，我記得我們兩個還偷偷躲起來接吻，我還告訴他我愛他。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然後又繼續親我。」

吉姆看了一下牆上的鐘。「我沒發現已經這麼晚了。」

「有，第一個人叫做麥可．潘伯頓。那是我十五歲時的事情，我們交往了三天。」

「的確。他甚至沒有告訴我原因，只說一句『我不想再看到妳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哈。」我開玩笑地說。「妳已經開始演了。」

「我放棄了。因為我有更好的決定，我要當老師。」我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很快樂，所以還會繼續在唱片行工作吧！」

「嗨，請問我可以跟艾麗森說話嗎？」

「我喝了很多。平安夜快樂。」

「怎麼了？」

「還沒，還有其它問題。妳有跟誰說過妳愛他嗎？」

他並沒有上來。當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旁邊的枕頭上沒有吉姆的人影。當我下樓的時候，發現他趴在那堆參考書上睡著了。

「是……」

「我們已經交往多久了？」我隨口問著她。

「我剛剛接到Greene Lowe的電話。」

話筒那端開始響起嗶嗶聲。

「我改變心意了。」我說。「我仔細考慮過我的個性，還有最適合的工作。我想我有了答案。我要當社工。」

「如果妳要的話，我在聖誕節的第二天會把禮物拿給妳。」

「好吧，歐文先生。」艾麗森說。「我很忙，所以就直接開始了。」

「沒錯。但是這次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經驗。這次是大人成熟的戀愛。」

「你在哪裡？」

「我不想再喝了。」我說。

「我決定了。」我對著艾麗森、尼克跟珍大叫著。我們正坐在Jug裡，準備上樓去看我同事的團Pluto的表演。

「你根本就是在玩弄她們。從你剛剛說的內容裡，我唯一聽到的好事，就是讓我覺得寬慰，我並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說了『我愛你』之後，得到過無理回應的女孩子。」

「很難用言語說明。但是當你感覺到的時候，立刻就會知道。」我自嘲地笑了兩聲，改變一下心情。「拜託，我說出我的事了，那你呢？你過去說了幾次『我愛妳』？」

我在艾麗森家門口敲著門。她馬上就來開門。「嗨。」她說。「尼克剛剛打來，說有個叫楚娣．雷根納的女孩子要找你，似乎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是認真的。這對我的人生有著很重大的意義，如果我去當社工，就可以幫助弱勢團體，或是去教導那些小孩。我不是信口開河，而是認真的。」

「真的嗎？」

「好吧，我要……」

「因為我忘記送妳聖誕節禮物了。妳會原諒我嗎？」

說吧。

吉姆對他的新工作同樣也很興奮，他完全就是天生吃這行飯的料。對於他的轉變，我非常驚訝。他常常把工作帶回家做，很努力地想要通過會計考試的第一階段。「這是最棒的工作。」當他做了幾個月後，有一天半夜，我下樓找他時，他這麼告訴我。他坐在廚房的餐桌旁，身邊擺了很多本參考書。那時已經是深夜兩點鐘。

「妳一定很難過。」

「好吧，感謝您的時間，歐文先生。」艾麗森在模擬面試的最後，這麼對我說著。「您很快就會得到我們的消息。您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妳知道嗎？」我說。「以一個女朋友來說，妳是很不錯的。」

「好吧，雖然如此，但是你確定嗎？」

「我知道不該這麼說的，但是我的確這麼做過。我想我應該表現得很有禮貌了。」

「嗯。」

「我想他是指他最新的工作計劃。」艾麗森說。

「我想我又要開始抽煙了。」她說。「總要有人去平衡那些戒煙人口的數目嘛。我們不能讓那些煙商關門吧。你呢？」

「哈囉？」

「聽起來不錯啊！」她說。

「吉姆，是我。你喝醉了，對不對？」

「是啊。」

「我沒有零錢了。」他說。

「喔！」她的臉上好像出現三條線的樣子。

我假裝離開窗戶邊，卻躲在窗戶的一角，偷看他踉蹌地爬了起來、走過馬路，花了五分鐘找鑰匙，然後開門進去。當我躺回床上的時候，我問自己，是不是願意接受一個醉鬼的告白？而當我睡著的時候，我想至少「有總比沒有強」。

我決定要進出版業，我夢想成為一名編輯，當我告訴吉姆的時候，他說：「妳一定會成為全世界最棒的編輯。」而且表情看起來是真心誠意的。這讓我鼓起了勇氣，開始寫信去倫敦的各個出版社，看看明年是不是有機會去工作。

「好吧，我剛剛又重新考慮過了，我允許妳可以胡思亂想。」

和_圖_書吉姆跟我在我家的廚房裡準備晚餐。整個晚上他一直都很激動，正確來說，他從上個星期收到第三次面試的通知函後，整個人就不太對勁，不但晚上睡不好，還會磨牙，也沒有食慾。我每次問他好不好的時候，他總是聳聳肩說他很好。

「好像除了我們兩個以外，其他人都有不錯的發展。你想知道更糟的是什麼嗎？」

「麥可．潘伯頓？多說一些關於他的事。」吉姆說。

「一定有的。」

快說第二個字。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在履歷表上有個碩士學位，總比『因為我愛看書，所以我在書店工作。』的經歷好看吧？」

「沒關係。」我說。「聖誕節快樂。」

「只有一個。」

「我想，如果我沒有機會灌唱片，至少可以賣唱片吧。我想好名字了。原本想取名為『磁鐵船長』唱片行，但是太難唸了，所以我又換了一個新名字，叫做『吉米吉米』唱片行。」

「看來你還沒想清楚。」

「還沒。」他說。「我等一下就上去。」

「我並沒有叫她們『哥們兒』，誰會這麼笨啊？不過，的確是很簡短的回答。」

我看著那包煙。「我在戒煙啦！」我說。「新年新希望。」

「那你怎麼回應？」

「為什麼？」

「不會吧。」我用挖苦的語氣說著。「這太可怕了。」

「你當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說。「如果你不想當會計師，那就不要當啊！」

我今天下午排休，特地去拜訪大學的職業諮詢中心，並且做了幾個職業性向測驗。以下就是測驗的結果：

「星期一的面試，我一定死定了！」吉姆哀號著，一邊把萵苣葉子撕下來丟到沙拉碗裡。「我絕對不可能得到這個工作的。星期一早上我要打電話去，跟他們說我生病了。我實在很怕面試，我想這大概就是我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工作的原因。」

「也祝你新年快樂。」

「你是指我只會耍嘴皮子囉？」我打趣著說。

「要去哪裡？」當我坐進後座的時候，司機對我說道。「我知道現在是平安夜。」我說。「但是如果我要去Norwich送禮物的話，你要收多少錢？」

為了讓我的事業有所成長，我趁午休的時候，撥了通電話給楚娣．雷納根。她是跟我一起上「企業與經濟」的同學，目前在「Greene Lowe會計師事務所」工作。

「你幹嘛說這個？」

「那下一個是誰？」

「我是認真的。」我說。

吉姆跟我坐在Jug of Ale裡，吧台宣佈已經是最後點菜的時間。吉姆把口袋裡的東西翻出來放在桌子上：三張公車的車票、揉成一團的衛生紙、一張過期的表演門票還有幾枚零錢。我也把小皮包裡的東西翻了出來：一把收據、一張我跟吉姆的合照、衛生紙、唇膏跟一些零錢。

「我猜吉姆是想要告訴我，他愛我。」第二天晚上，我們在Jug喝酒的時候，我對珍說。

「嗯，我是有讓女孩子自動說她們喜歡我啦！」

艾麗森跟我在Moseley參加新年派對，旁邊每個人都在倒數新年的到來。當數到零的時候，每個人都用最大的聲音吼著「新年快樂」。

「可憐的十五歲之戀。」

「我是根據The Undertones的歌『吉米．吉米』（Jimmy Jimmy）取的。」

「有什麼新年新希望嗎？」

「老實說，事前根本毫無徵兆。我也被他的告白嚇了一大跳。我們才在一起六個星期而已。」

「聽起來不錯。」

「我當然會。」

艾麗森大笑著，從桌子的另一邊走過來，親了我一下。「記得，如果你在正式的面試裡這麼說，你就死定了！」

「妳有聽到我說什麼嗎？」他問。

從他的聲音聽來，大概是沒有得到工作。「不用擔心嘛，」我告訴他。「一定還有其它工作的。」

「好。」我說。「你要問什麼。」

「絕對不是。」

「那句話代表『妳嚇到他了』。」

「我不想聽關於他的這一段。」

「吉姆！」我打開了窗戶，生氣地大叫著。「你在做什麼？」

「你想要教的小孩啊！」

「好笑的是，妳愈是不常說這幾個字，它們對妳的重要性也日漸增加。」吉姆說。

「啊？」

「好吧。」他說。「我是想要告訴妳，我覺得現在該是打破玻璃蓋的時候了。」

「我也會努力的。」她說。「我真的覺得今年對我們來說，會是很棒的一年。」

「接下來，是我要說的重點。」吉姆慎重地說。

在短暫的問好之後，我問她目前還有沒有空缺，可惜的是，沒有。然後我又打給理察．普萊斯，他也是我的同學，目前任職ｈ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com於「Foster, Williams and H a.m.n事務所」，一樣沒有職缺。再來是打給保羅．布洛頓，他現在是「Enterprise Four」的稅務規劃師，結果還是一樣。最後我用光了身上的零錢，失望地回到店裡繼續上班。

「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像什麼好人。」

3、會計師。

「艾兒，是我。」吉姆的聲音聽起來很沮喪。

吉姆仔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試圖找出我的反應。我給了他一張沒有表情的撲克臉。

「一次也沒有。」

「不好意思。」珍說。「我不知道妳在戒煙。」

「不可能了。」

「上大學前的那個暑假。我去Lanzarote度假的時候，遇到了史提夫．山德森。他長得帥、又很會玩，跟他在一起很開心。有一個朋友幫我跟史提夫拍了一整卷的照片，所以我就到處寄照片給同學看。很幼稚，對不對？雖然他真的很帥，但是看久了也會沒感覺。在我們交往一個半月後，他終於主動說他愛我。他帶我去一家義大利餐廳，吃了一頓自以為很浪漫的燭光晚餐。食物難吃死了，服務生的服務也很差，而且史提夫還故意裝成熟。他的手越過一大杯的麵包棒，握住我的手，告訴我他愛我。因為有了過去的慘痛經驗，所以我讓他先開口說『我愛妳』後，才說我愛他，他覺得很高興。但是不久之後，我們就對彼此失去了興趣，若要說分手的話，倒不如說是感情變淡了。」

我馬上就撥了個電話給楚娣。那不是個好消息而已，簡直就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妳真的愛過他，對不對？」

「我也是。」吉姆說。「我們回家吧！」

「讓我猜猜看……戴蒙？」

「不會的。」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堅決。「不會再有像這樣子的工作了，因為我得到了！」

「如果我們真的要這麼做的話，就要做得真實一點。」我很堅定地說。「你回家換上面試用的西裝，我也會穿得正式一點。八點整的時候準時開始。」

「其實那時候，我並沒有發現自己也喜歡他，但是不想讓他有受傷的感覺，所以我對他說：『我也愛你。』他聽到之後，整個晚上都很開心。可是我很惶恐，覺得骗了他。雖然後來，我還是愛上他了。」

「你在開玩笑嗎？」

跟達倫餞行完後，我在去艾麗森家的路上，想著自己的未來。從七月開始，我每個星期都寄履歷表給五家不同的會計師事務所。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有過四次的面試，但是從來沒有第二次面試的機會。看來，在我拒絕會計師這個工作的同時，它也拒絕了我。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她。她穿得很正式，看起來真的他媽的漂亮，我差一點就忘記她室友隨時都會下班回來，我想她們應該不想再一次抓到我們兩個在桌上親熱。

「別這麼說嘛！」艾麗森說。「我相信無論他做什麼，都會做得很好。」

「我一直盯著妳那套衣服，好想……」我說出我的想法。

「先讓我理清楚一下。當你的前女友們說：『吉姆，我愛上你了。』的時候，你卻跟她們說：『謝啦，哥們兒』？」

我點點頭，向他微笑著。

「很抱歉，老哥。」尼克說。「但是你絕對會是個最糟的社工。」

「沒錯。」

「謝謝你的安慰。我那時生氣了好久，不過我還是勇敢地告訴另外一個人我愛他，而不是一直處於單戀的階段。這其實有點像是失去了第一次說『我愛你』的貞操，雖然並不是一次很好的經驗，但是那時我希望之後的戀情，會比第一次更好。麥可的反應，還讓我覺得自己是悲劇的女主角，不過那時我倒還蠻渴望自己的生活裡充滿悲劇。」

「Greene Lowe的名聲不錯。」我很興奮地說。「大家都爭著想進去的。」

今天是個很難得的星期六，因為我跟吉姆都休假。吉姆很晚才睡，卻很早就起床了。當我走進客廳時，他跟珍坐在沙發上看兒童節目。我可以從他臉上的表情，得知有事情不對勁，「早啊。」我從他身後抱住他。

「你沒有啊。」

這是我們從新年假期回到伯明罕的第一個晚上。我在艾麗森家，跟她、迪斯可一起看「街頭巷尾（Coronation Street）」。我自從跟她交往之後，才開始看這個節目（還有其它不是由澳洲製作的連續劇、由受傷寵物和*圖*書主演的電視節目，和晨間時段的節目）。

「妳的意思是？」

「什麼？」

吉姆笑了。「在過去的二十裡，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工作的事，而突然間，找工作變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反正我不想當會計師就對了。」

「我受不了小學生，他們會把我逼瘋的。」

我光是想像要控制一整班的青少年，就開始覺得無力。「好吧，我也不想教中學生。」

「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我對艾麗森說。「我要開一家唱片行。」

2、社工。

「不用啦。除夕夜再給我就好了。」

「在一家我從下午三點就開始喝的酒吧外的電話亭裡。我把妳的事告訴我所有的老同學。我告訴他們，妳是全世界最棒的女朋友，而我是全世界最糟的男朋友。」

「你可以繼續留在唱片行。你不是很喜歡那個工作嗎？」

「我有很多工作要做。」他說。「我希望可以在我爸媽那裡完成一些，那邊比較安靜。但是除夕夜的時候我一定會跟妳見面的。」他看了一下錶。「我的車要開了，我該走了。」他吻了我一下、抱了抱我，然後跟我說再見。當他去搭車之後，即便我覺得這是件很傻的事，但我還是哭了出來，因為我們還沒交換聖誕節禮物。他的禮物還在我的袋子裡，而我不確定他是不是記得買給我禮物。

「今年夏天又有很多人要畢業了，他們會來搶我們想要的工作。而這還不包含在我們之前畢業的那些人。其實，在畢業後用一年來環遊世界，或是在書店、唱片行工作一年，都還可以在履歷表上輕鬆地帶過。但是如果花兩年的時間……這就不太好了，對不對？」我抓了一把剛剛在算的硬幣，大概有一鎊又四十五便士。「你有什麼打算嗎？」

「對妳好一點。我知道最近自己對妳太疏忽了……」

「我那些去參加教師培訓的朋友，現在也畢業了；去年參加社會新鮮人職訓計劃的，也取得資格開始工作了。甚至珍也找到在BBC的Pebble Mill節目的工作。」

「什麼重點？」

「如果我們有錢，我想要再叫一杯Carling。」吉姆說。

「妳覺得如何？」

我把手中的硬幣拿給吉姆，跟他原先手裡的錢放在一起。「剛好夠點一杯半的酒。」他說。

「感覺如何？」

「男人就是喜歡為了一件事而爭論。吉姆，我真的覺得用一輩子去愛一個人是可能的，但是同時我也覺得這是件很辛苦的事。」

「你要寄嗎？」

「聽著，」當她來開門的時候，我對她說。「是妳這麼堅持，我才配合的喔！尤其是看到妳穿成這樣，讓我覺得很像在玩醫生和護士的遊戲。」她換上了一件合身的黑色外套、黑色長裙，頭髮也盤在腦後。「妳看起來好像辦公室裡的女王。」

當家裡的電話響起時，我立刻就接起來。

「很失望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嗎？」

「我有。我只要妳知道，我會多注意妳一點。」

「決定什麼？」尼克說。

我們兩個大笑著，我還是伸手拿了那根煙。

「謝謝。」我嘆了一口氣。「你快回去睡覺啦！」

「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再說。」我集中所有的精神，好讓他自動說出這三個字。

對了，就是這三個字。他終於說出來了。「我愛妳。」我並沒有聽錯，而他也不可能收回。

「那你想要做什麼？」

「我想一下，嗯．下一個是安德魯．杰拉特。他是我十七歲時交往的男生。」

「謝謝。」我說完，繼續看著電視上的節目。

「想想看，當老師不錯啊，假期多、又可以當終生的工作，而且薪水也不差。」

我想了一下。「妳十五分鐘後有事嗎？」

這大概可以稱之為史上最長的沉默，而珍終於開口了。「你在開玩笑吧？」

「吉姆一直告訴我……」我降低音量，學吉姆用著好像法官在宣判的語氣說道：「那些東西會要妳的命。」

「很久了耶！」

吉姆聳了聳肩。「不再是了。妳知道我那個Pluto樂團的同事達倫嗎？」我點點頭。「他們被一家唱片公司簽走了。」他嘆了一口氣。「我真是替他高興。他成功了。但是就像我說的，我也該有所成長了。」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到二十三歲，還沒有跟女孩子說過你愛她？」

「這就是你的問題嗎？」我問。「問答時間結束了嗎？」

「什麼新希望？」

「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要做什麼，看來會計師是最適合找的工作。」

「而我們兩個卻還在這裡。我還是在Kenway『s書店工作，而你也還是在革命唱片行。」我也拿著幾枚二十便士的硬幣。

「那妳怎麼跟他說？」

「是啊，不如你想像的這麼久，對吧？那個時候，我們去看一場在Hummingbird的表演，當我們走在路上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我說：『我一直想著一件事。我要告訴妳，我愛妳。』」

和-圖-書「我考慮要回去學校念英文碩士的課程。我跟幾個老師談過，其中一個認為我可以去念十月的班。」

1、老師。

我聽到有人丟小石頭在我房間窗戶上，我拉開窗簾，外面的月光皎潔，我發現吉姆趴在我的花園裡。

「聽起來不錯。」她拿起了一罐Felix貓食，丟進籃子裡。「中學還是小學？」

「相信我，男人就是這樣。」珍說。「妳要等很久才會聽得到。」

「會。」我毫不考慮地說。「下一個問題是什麼？」

「不要鬧啦！」

「應該算吧。」

艾麗森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因為我從來就不知道怎麼說『我愛妳』這三個字。」吉姆說。「在我過去的二十三年生命中，並沒有太多機會需要我說出口。我承認我是很喜歡她們，但就是沒有一個人，可以讓我說出這三個字。」

「但是我能說什麼呢？如果我感覺不到的話，我是不會為了要讓對方覺得好過，而欺騙自己的。」

「我說：『謝謝。』」

「什麼時候才有男生主動說他愛妳？」

現在我們在New Street車站，準備回家過聖誕節。

「哈囉？」

「我也這麼認為。」

艾麗森不屑地搖了搖頭，像個學校老師一樣的語氣「嘖」了兩聲。「請跟我來。」我跟著她走進了廚房，然後她指著一張椅子。「請坐，歐文先生。」

「我以為……」

「沒錯。對我來說，『我愛妳』這三個字，就像是封在玻璃蓋中的火警鈕一樣，上面寫著：『緊急時請擊破』。如果今天在我的愛情生活中，沒有發生緊急事件的話，我是不會擊破那個玻璃蓋的。」

「你不是想要開一家唱片行嗎？」珍說。

「你的確是這樣的人。」

「我們就像學生一樣窮。」我說，一邊在湊桌上的零錢，看夠不夠買兩杯酒。我拿起煙盒，裡面只剩下一根。

「我有個問題要問妳。」吉姆說。「但是希望妳不要胡思亂想，好不好？」

「我爸是個會計師，我祖父是個會計師。我們班上有一半以上的人都選擇成為實習會計師、企業稅務規劃師或是企業的財務經理。」

快說第一個字。

今天下午的天氣很好，吉姆跟我走在Cannon Hill公園的湖邊。溫暖的天氣吸引了很多人出門，到處都看得到父母推著嬰兒車、小小孩在騎腳踏車、大小孩在追球的身影。

「時間過得好快。」我點燃最後的那根煙，一邊說著。

「你工作到這麼晚，身體會受不了的。」

「你不想先看看這個世界嗎？我們可以去旅行，去看看世界上還有哪些美麗的地方，我不希望你因為工作而後悔放棄這個機會。我只要你快樂，如此而已。」

珍笑著說：「『不錯』聽起來還好，男人要到什麼時候，才知道這兩個字代表『不夠好』？妳那時怎麼回他？」

「那你為什麼還不開口？」

「早安。」他嘆了一口氣。

「還沒。」

「連差一點就講出來的程度都沒有嗎？」

他想了一下，開出一個他覺得會讓我改變心意的天價。我毫不遲疑地就說：『成交。』計程車司機先載我去提款機領錢，把錢交給他，然後他再載我去我爸媽家拿禮物。接下來，就是六個鐘頭的漫長車程，直到到達艾麗森爸媽家的前門。我原本想要敲門的，不過還是沒有這麼做。相反地，我把陽台的門打開，把禮物留在門口的墊子上。當我這麼做的時候，我發覺自己很像聖誕老人。

今天是平安夜的前一天，吉姆跟我帶了一大堆行李到New Street車站。我已經開始碩士課程三個月了，重新回到學生生活真好，我突然覺得人生又有了新的目標跟方向。就在我結交新朋友、學習新的事物，以及思考未來的方向時，第一個學期已經結束了。

「我告訴他，我也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友。」

「在找可以丟的朿西。」他醉醺醺地說。

「當老師？」

「你喝醉了。」我大叫著，「你要幹嘛啦？」

「果然。我的意思是，他畢竟也曾經是妳的男朋友。」吉姆說。「他是怎麼跟妳求愛的？唱歌、跳舞還是甜言蜜語？」

「我不懂你的意思。」

在電話亭外面，我攔下一部計程車，司機對我按了聲喇叭。

「亂講，他很帥的，帥到讓我覺得，我在跟他交往之前就已經愛上他了。說起來好笑，現在我可以把這段感情當成笑話來講，但是那時每晚為他哭了好久，因為我不是他的女和-圖-書朋友，甚至沒有跟他講過話。我不是開玩笑的，那個時候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真的。之後，我在一個舞會上遇到他，在熱吻了三個小時後，我告訴他我愛他。但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看過他，因為他一直在躲我。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決定非得要在男生說愛我之後，我才會主動說這三個字。」

「怎麼樣？」艾麗森問我。

在今天的午休時間中，我打電話給以下的名單：席拉．奧斯丁、愛德恩．福勒、莉莎．史密斯，還有崔佛．湯瑪斯。這些人都是我在大學的時候，沒什麼交情的同學，所以可想而知，還是一樣沒結果。

艾麗森跟我在戲門口排著隊，準備要看「妳是我今生的新娘」。

「所以你要教中學生囉？」

「除了我媽之外，妳是在世界上，第一個讓我說出這三個字的女人。妳有什麼感覺？」

「新年快樂。」我抱著艾麗森說。

快說第三個字。

「就這一根。」我打斷她的話。「明天再開始戒吧！」我點燃了煙，繼續還沒講完的話。「他做了所有男人都會做的蠢事，說他覺得我是個『不錯』的女朋友。」

吉姆笑了。「我知道妳在做什麼，史密斯小姐。」

我笑著對他說：「你要睡了嗎？」

「我們怎麼這麼可憐啊！」吉姆說。

今天是平安夜，我才剛跟家鄉的朋友們喝完一攤回家。正打算上床的同時，家裡的電話響了，這可把我媽嚇了一大跳。在她的觀念中，有禮貌的人，是不會在晚上七點鐘後，還打電話去別人家打擾的。

「我不是指現在，我是在說……你的未來。」

「我要告訴妳一件事。」他說。「我要告訴妳……那個……我喜歡妳。我覺得妳應該要知道這件事。」

「你看起來悶悶不樂，整個晚上也一直翻來翻去。在煩惱什麼嗎？」

「我睡不著的原因，是想到我終究還是得成為一個會計師的事。這就像是有人打了我一巴掌一樣。我可以感覺得到，這是我的命運。」

「這個好辦。我們來進行模擬面試吧！」

「記得我剛剛叫妳不要胡思亂想嗎？」

說吧。

我重新排了一下餐桌的椅子，讓它們一邊一張，然後把蕃茄醬，鹽跟胡椒的瓶子拿開，把桌上清出一個空間。

「聖誕節後我們會碰面嗎？」我問。

「您剛剛說什麼？」艾麗森的語氣很嚴肅。「歐文先生？」

「六個星期？」

「我要跟客戶開一個很重要的會，可以幫公司賺進幾十萬鎊。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很好。」她說。「那我也覺得你是不錯的男朋友。」

艾麗森跟我走在Safeway超市的寵物食品區。

「尼克換到一家建築公司去打工，準備蓋一個新的購物商場。」吉姆說，他從桌上拿了兩枚十便士的硬幣。

我看著艾麗森，知道有人支持我的感覺真好。「我同意艾麗森說的話。」我對尼克說。「我也覺得自己會是個很稱職的社工。我會好好做的。」

「當然我希望他也會說他喜歡我，但是他沒有，不過這倒沒有讓我生氣，因為我覺得能說出自己的心情比較快樂。那一天我整個人都處於失神的狀態。不過第二天他就甩了我。」

「好吧，也就是說，並不是我不相信愛情；相反地，我非常相信。我比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人，對愛情有著更崇高的敬意。」

「妳知道這代表什麼意義，對吧？」吉姆說。

「那四號是誰？」

說吧。

我穿上那一百零一套的西裝、白襯衫，配上深藍色的領帶跟一雙嶄新的黑色皮鞋。八點整，我站在艾麗森家的門口，敲著她家的大門。

「妳怎麼知道？」她問，同時遞給我一根煙。

「有一點。我花了好幾個月，才知道我愛他，但是在他說出口之前，我才不會先說。」

「妳認為妳會花下半輩子一直愛一個人嗎？」

「記得我說過，我想要開一家唱片行的事嗎？」

「有人要你當會計師嗎？」

「妳在嘗試要我說出那三個字。」

「就這個問題。我希望妳可以多說一些想法，而不是只有簡單一個『會』字而已。我想要好好跟妳討論這個問題。」

然後她開始拷問我關於稅務規劃、我對於目前的英國財務法律有什麼看法、進行問題解決和難纏客戶的情境模擬、詢問我進行展開新事業的方式，最後直接了當地問我，為什麼「打羽毛球」不該出現在履歷表的「課餘活動」欄中。

我啞口無言地看著吉姆。「你在開玩笑吧？」

「楚娣現在在Greene Lowe事務所工作，那是一家很大的事務所，到處都有分公司。因為有人退出新人訓練，所以他們要儘快補齊名額。她要我把履歷寄給她，可以幫我推薦。」

「為什麼？你花了很多的時間，叫我不要去猜測或是解讀你話裡的意思。」

「謝謝。」我最後說出這兩個字。然後我們大笑著。

「十個月。」

「嗯。」她說。

「妳還要繼續唸書啊？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