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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探長靠近那棟郊區的房子,普雷斯頓試了他所學的潛入民宅法則一:開開看那見鬼的門。
「我們已經採過指紋了,」警官說,「這是在被害人身上找到的。」
「那麼,鐵木先生,」普雷斯頓說,「那個該死的演員幹嘛要拿走你的手機?」
「找到什麼了嗎?」普雷斯頓問。
兩人朝著門挪動身子。門並未完全關上,裡面正傳出一陣陣的搔抓聲。
兩位探長繞過車子,看到一個大肚皮的男人癱在車庫地上,軀體僵硬慘白。他穿著粉藍色的四角褲和有點舊的Kiss樂團T恤,面孔朝天,身子底下的一大灘血已經凝結,周圍還環繞著不和-圖-書少油罐。男人面目全非,嘴唇似乎被咬掉了一些肉,傷勢最重。
霍根沒搭理搭檔的埋怨,仔細研究起那棟用底漆飾邊的灰色房子,藍色紙張上寫的地址就是這裡。他記得自己還是小警察時巡過這一區。
「數到三哦,」普雷斯頓說,「一、二——」
「穿上防彈背心吧,」霍根說,「誰在裡面還不知道呢。」
霍根接過袋子取出皮夾。裡面有張駕照,上面的人名跟那張藍紙上寫的一模一樣。他也給搭擋看了那個名字。
「就為了個渾蛋演員?」
「從車庫傳來的嗎?」普雷斯頓低聲說。
「探長!」
普雷斯頓舉起三https://m.hetubook.com.com根手指,收起第一根、第二根,然後才使勁把門拉開,霍根壓低身子——
兩人就在客廳相會,廳裡一張不甚起眼的長形地毯上擺了一張S形雙人椅,還有兩台其貌不揚的類比電視機。
普雷斯頓獰笑。「根據他們受的訓練,我可以先隨便讓他射個兩槍,我看他啊,根本就打不到我。」
「也沒有。」
霍根和普雷斯頓轉頭,看見車庫門悄悄地打開,一名身穿寬大白色連身服的警官走了過來,他身形頎長,並把裝了個舊皮夾的透明塑膠袋遞給霍根。
這裡一度是個不錯的住宅區,在八〇年代早期房和*圖*書地產起飛時火速落成。但如今每棟房子幾乎都需要大大翻修。
「我在後門,」霍根說,「門上了鎖,但四周沒什麼了不起的保全設備。你看到有人走動嗎?」
兩名探長在同一時間分別踹開前門跟後門,拔出槍衝進屋子。屋內有三間臥房,有些地方做了挑高設計,他們小心翼翼地迅速巡查一番。
「是為了個武裝的警衛。」霍根加以澄清。
「那是早餐嗎?」
「還記得嗎?以前的警察都有像樣的車子可以開,空間夠大,後車廂還放得下三具屍體。」普雷斯頓用褲管蓋住靴子,撫平皺褶。「該死的,我在德州開過一台福斯的Caddy,如果你把屍https://m.hetubook.com.com體疊好,就連四具也放得下。咱們要去突檢民宅,開這種新款的小車哪能好好準備啊?還有,你試著去後座打個盹吧。」他哼了一聲,「我告訴你,包準你連背也斷掉。」
一陣搔抓的聲音傳來,兩人的注意力霎時轉移到客廳一道通往窄門的走廊。
「你覺得我們要叫人支援嗎?」霍根問。
「探長,我說除了那顆頭顱上的彈孔,」霍根語帶嘲諷,「您可真是觀察入微啊。」
無線電嘎嘎響起。
霍根聳肩。「這男人真難以捉摸。」
「廚房的桌上有半盤冷掉的義大利麵,還有一罐打開的啤酒。」
「寵物貓無聊到咬死飼主?」普雷斯頓問。
一隻黑貓正在玩起摔角,牠的雙耳之間有道橘色的閃電圖案,而摔角的對象正是一台老式龐帝克火鳥跑車上的破雨刷,導致引擎蓋上褪色的鷹嘯標誌印滿了小小的貓爪。屋椽上只掛了一枚燈泡,梅花形的腳印在冷冷的燈光下閃現出猩紅的色彩。
鑑識小組帶著照相機、鑷子、膠帶和採證粉末蜂擁而入。霍根和普雷斯頓無所事事,在外等候那些人完整記錄犯罪現場、貼標籤、採指紋並替證物裝袋。
門緊緊鎖著。
「沒有。你呢?」
坐在副駕駛座的普雷斯頓彎下腰,把備用的點三八短管轉輪槍塞進牛仔靴筒,呼吸的氣息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