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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天使2:試煉

作者:蘿倫.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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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二天

十七、二天

露西很慶幸阿琳和雪兒碧都沒過問,她為什麼突然想改變髮色;可是露西現在明白,她們兩個只是想趁她染到一半、難以防守的情況下,再展開質詢。
「更何況,」阿琳驕傲地微笑。「我們面前就有一位大師。羅蘭可是宣告者旅行家中的佼佼者。」然後她在羅蘭耳邊悄聲說:「你可別信以為真了。」
但她應該要先知會麥歐司和雪兒碧一聲。如果丟下他們回家過節,兩人八成會很失落;她甚至不知道雪兒碧現在在哪裡。她不可能一聲不稱就離開——
「回、回什麼家?妳在說什麼?」露西結結巴巴地問。
在她看見是誰製造出這陣噪音之前,成堆的衣物撞上了她。露西從床上坐起,撥開身上如山的牛仔褲、T恤和毛衣,拉開額頭上的菱紋襪。
我可以說明這幾個字已經溜上舌尖,而露西根本不知該怎麼解釋這整個情況。她望著阿琳求救。但阿琳只是忙著將露西的毛衣丟進行李箱裡;難道她不知道,她們的麻煩大了嗎?
「我只想要再問妳最後一個問題。」
「這是我最後一次說再見了,菲力。」雪兒碧當著他的面,迅速將門關上。
露西走出浴室,以為會看到羅蘭和阿琳在做什麼屬於他們風格的事,比方說其中一個站在她的行李箱上、另一個則試著把它的拉鍊拉上。
「我的送洗了。」阿琳說。
一位誠摯的朋友
「安全了嗎?」他問,向露西露出他惡魔的招牌笑容。「我們多了件行李。」他對身後的某個人點點頭——那人不一會兒便拿著水桶包現身。
「要是妳覺得這裡很糟,」露西說:「那妳真該看看這裡其他地方。」
「我之前的學校。」露西回答,同時看了一眼麥歐司。他似乎不太自在,靠著牆縮在雪兒碧身邊。露西想起:他們是好孩子——儘管她很少提到自己待在這裡的時光,不過拿非利充滿流言蜚語的生活,顯然能輕易地將生動的細節收入他們的心靈,然後描繪出劍與十字恐怖的一夜。
感覺很像走過陰鬱潮濕的迷霧,濕黏而不愉快。霧氣滑過、盤繞在露西的肌膚上,在呼吸時滯留在她的肺裡,不斷迴盪的白噪音如瀑布般充斥在隧道中。露西前兩次的宣告者之旅,都是倉卒地走過黑暗、來到明亮之處,這次卻不大一樣;她完全迷失了方向感和時間感,幾乎就要忘了自己是誰、又將前往何方。
「唔,」阿琳挑眉。「我在想法蘭茜絲卡會怎麼形容這種情況。這件事是不是該先問過父母意見,麥歐司——」
露西迅速套上洋裝,躲進浴室刷牙、梳頭髮。阿琳帶給她的驚喜禮物——多麼令人興奮的情況。
「我們算是約好了要一起過感恩節的,」麥歐司盯著露西。「我不能讓她毀約。」
「至少,我很清楚。我也知道妳父母很高興能見到妳。事情能這麼順利,真是太好了。」
「那,丹尼爾呢?」
雪兒碧皺眉。露西不能怪她,畢竟和雪蘭相比,這裡算得上是陰森恐怖的煉獄了。幸運的是,至少他們過了今晚就能離開,不像這裡的其他學生。
「而且禁足的目的不是為了懲罰妳,露西。」史提文解釋。「這是我們和圖書唯一可以確保妳在這裡安全的方式。現在輪到阿琳好好照顧妳了。」
露西實在無法相信,每件事都那麼圓滿地解決了。感恩節和她的家人,還有凱莉,還有阿琳和羅蘭,還有雪兒碧,還有麥歐司一起度過。她想不到更好的過節方式了。
回憶苦樂參半,而且美麗。露西無法解釋自己的感覺,只是她不想再躲了:不想躲著自己或是她的爸媽;不想躲著丹尼爾,甚或是意圖傷害她的人。
「放心,」阿琳捏了捏露西的鼻子。「這是柯爾先生的主意。我們得貫徹策略,假裝妳沒有離開爸媽太遠;而這似乎是最簡單,也最有趣的執行方式。」
「有意思?」雪兒碧譏諷地笑了。「禁制令才叫有意思。」她瞥向露西的行李箱,和麥歐司的水桶包,接著隨意將她的物品丟入一只矮胖的圓桶包裡。
露西多希望她的朋友仍然在這兒,希望潘妮可以和她說說話。她知道潘妮的死都是她的錯,而這幾乎讓她的心都碎了。
她想說自己無時無刻都在思念著潘妮。但是她真正思念的是,要是死亡不是這麼快帶走這個朋友,她就可以多認識這個朋友一點。沒有一件事是對的。
麥歐司。
「天啊!」露西低呼。「我們回到劍與十字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雪兒碧問。
回劍與十字過夜,阿琳表現得和登記入住普通的汽車旅館沒兩樣,然而被猛然拉回過去的露西,就像是讓人賞了一巴掌。她不喜歡這裡,劍與十字是個糟透了的地方,卻也是事情發生在她身上的地方。她在這裡墜入情網、看著好友死去;這裡是她改變最多的地方。
「沒……沒的事……」露西結結巴巴地回答。「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披薩兩個字終於讓麥歐司和雪兒碧兩人清醒過來,反倒是露西需要更多的時間調適。她的房間到現在仍無人進駐,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數了數手指,她發現自己離開這裡還不到三個星期,感覺卻像過了好久,每一天都像是一個月;露西很難想像在劍與十字裡,不再有任何她曾在這兒朝夕與共的人——或天使,或惡魔。
「如果妳們兩個非要這麼立場鮮明,怎麼不乾脆穿上支持丹尼爾隊或麥歐司隊的T恤?」
「惹上哪裡的麻煩?」雪兒碧闖進房間,她斜背在身後的瑜伽墊捲前後擺盪。「我們要去哪裡?」
她想說的是:他知不知道這趟旅程?他和坎恩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還在為那一吻生我的悶氣嗎?麥歐司也一起來是不是不好?還有明天丹尼爾有可能出現在我爸媽家嗎?雖然他一直說不能見我。
凱莉?她真的能見到凱莉?和她爸媽?露西在她站的位置感到一陣暈眩,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妳不想和家人一起過感恩節嗎?」
羅蘭打開宣告者的門,暗影的鉸鏈發出嘎www.hetubook.com.com吱聲,敞開了潮濕空洞的虛無。
露西等著下文。「那個——」
「得了吧,阿琳。」羅蘭無趣地揮揮手。「也沒看妳知會過高層。我會照顧這小子,他不會惹上任何麻煩的。」
「阿琳。」露西發出警告。她沒打算要聊丹尼爾。至少今晚不要。
就在羅蘭放開她時,瀑布的回聲轉成涓涓細流,鼻子裡滿是氯的氣味。一座跳水台,很熟悉的跳水台,就在挑高的拱形天花板下方,與一排破碎的彩色玻璃嵌板平行。太陽已越過高窗,但它的光芒依舊照射著奧林匹克標準尺寸的泳池表面,反射出粼粼波光;沿著牆壁,蠟燭在石頭燭台上搖曳,投射出昏暗、毫無幫助的光線。她絕對不會認錯這間禮拜堂體育館。
從來都不曾久留的法蘭茜絲卡,帶著史提文走向門口。「我們聽說令尊和令堂都很期待見到妳,以及令堂塞滿了派的冷凍庫。」她對露西眨眨眼,然後和史提文一同揮手道別,離開了房間。
一九九一~二〇〇九
「他真是棒呆了。」阿琳指著露西仍拿在手裡的紅色洋裝。「穿上它。」
露西的心在期待回家、回到家人身邊之下漲得滿滿的。
雪兒碧身後,走廊上徘徊著一顆染成金色的頭——雪兒碧的前男友。他的皮膚白得跟鬼一樣,雪兒碧說得沒錯:他的眼睛確實很奇怪,淡得幾乎看不出顏色。
「那是誰?」羅蘭問。
「我們今早和柯爾先生通過電話了。」法蘭茜絲卡說。
「拜託,」阿琳嘖嘖地鼓舌,引導露西、麥歐司,然後是雪兒碧站到宣告者前。「你們多少該有點信心。」
「你們看來是已經累壞了,」阿琳說。「這樣很好,因為我答應柯爾要低調一點。」
「他不希望在他安排好每個細節前,讓妳抱著太高的期望,包括——」阿琳鞠躬。「安排好我們……兩位完美的護衛。總之羅蘭隨時會到。」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我好害怕。」
「我來了,潘妮。」她低語。「對不起我得離開妳。對不起當初把妳扯了進來。妳值得更好的結局、比我更好的朋友。」
阿琳沒理露西,只是迅速檢查過這個空間。「畢竟妳爸媽明天會來接我們,而妳也一直待在這兒,懂嗎?」
「阿琳?」
露西沒理她們,只是聚精會神地留意著連同溫水一起流過她頭頂、滲入頭皮,然後流向排水管的奇怪聚合物:雪兒碧肥短的手指曾幫忙露西第一次染髮,當時露西以為那是重新開始的唯一方法;阿琳向露西示好的頭一個舉動,就是要露西幫她剪短黑髮,好讓她看起來和露西一樣。現在,她們的手在露西的頭皮上忙碌穿梭,就在她第一天進劍與十字、茉莉在她頭上淋下肉捲後,潘妮幫她清理頭髮的同一間洗手間裡。
他溫柔地微笑。「我聽說妳在那邊表現得很好。大家都說妳適應得很不錯。」
「去露西喬治亞州的家過感恩節。」麥歐司說。
每一個人?失去那個最關鍵的名字,露西就沒辦法將這些人兜在一塊兒;這整件事裡,丹尼爾究竟在哪裡?
只有一件事困擾著她,嚴重煩惱。
「我們是該訂一些。和-圖-書」雪兒碧說。
阿琳翻了個白眼。「他真的很愛現。」
「哈囉,露西。」
潘妮薇特.凡賽克-洛克伍德
穿著緋紅翻領毛衣的法蘭茜絲卡走過來。露西渾身緊繃。下一秒,法蘭茜絲卡寬鬆的公主袖毫無預警地包住她,將她擁入懷裡。「我們來祝妳一路順風。」
「謝謝您。」她說,希望柯爾先生明白她有多麼感激。
是史提文和法蘭茜絲卡。
露西爬了起來,用手腕遮著鼻子吸了吸。「嗨,柯爾先生。」
「我猜丹尼爾會很高興。」阿琳用羞答答的聲調,試探性地詢問。「我不是說妳這麼做是為了他;妳是嗎?」
「我不明白,」露西說。「你們知道這件事?我以為我會被禁足到你們說停為止。」
初次到加州時,露西一直在找尋不必費力的蛻變;現在她知道,真正的改變是需要努力爭取的,不是光靠把頭髮染黑就可以——她知道自己還沒找到方法,但至少她朝正確的方向跨出了一步。
「妳怎麼會在這裡?」露西問。
露西在衣架刮過竿子的聲音中醒來。
露西閉上眼苦笑。和現在的她相比,過去的她根本什麼也不懂;現在的她對自己、對自己的情緒,都比以往所能想像的更有把握。
羅蘭一直靠在跳水台邊揉他的太陽穴,宣告者的碎片在他腳邊顫抖。現在他終於站起身來,開始發號施令。「麥歐司,你跟我一起睡,我的舊房間。露西,妳的房間還是空的,我們會幫雪兒碧弄張吊床進去。所有人把包包放好,然後到我房間集合,我會用舊的黑市交易網訂個披薩。」
阿琳和雪兒碧不再爭論誰才是露西的靈魂伴侶,只是默默地看著她,點頭。露西在看向鏡子之前就能感受到:受傷的重量——過去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背負著憂傷——已經從她的身體中消失了。
他毫不害臊地對露西露出笑容,然後直接坐在她的床邊,向爸媽介紹麥歐司的景象閃過露西腦海:他會拿下棒球帽,和他們兩人握手,恭維她母親的刺繡半成品……
阿琳在房間轉了一圈,指著雪兒碧瑜伽墊後面、桌燈下的暗影。整個暗影都在顫抖。「未受訓練的人,可能不知道該穿越哪個宣告者。相信我們,總是會有不請自來的埋伏。等待不小心的人開啟。」
糟了!
「我知道。」阿琳舉起一隻手。「我知道自己不斷告訴你們,藉由宣告者旅行有多麼危險;我也不想當那種『聽我的話、但不要學我』的爛天使。不過呢,我們都同意——法蘭茜絲卡、史提文、柯爾先生和每一個人——」
「要就怪我吧,」麥歐司認罪。「我看到羅蘭往這邊走……於是強迫他吐實,害他遲到了。」
但是他說出口的卻是「為什麼想換個造型」。
「我們有機票之類的嗎?」雪兒碧問。「如果我們要搭飛機,我就得打包我的禪修工具、植物精油和暖暖包。你們沒辦法想像,沒有它們的話,三萬五千呎上的我會是什麼德行。」
露西回到自己的原點。她已經準備好要回家了。
「妳喜歡紅色?還是黑色?」阿琳拿起露西的兩套洋裝,在她嬌小的身軀上比對,一面轉動身體。露西到現在才發現和*圖*書,阿琳手臂上沒戴著劍與十字的恐怖追蹤環。在想起手環隨時會放出殘酷的電流懲罰犯規的阿琳時,她仍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加州的每一天,都讓露西和劍與十字的回憶愈拉愈遠,直到這種將她扯回那裡混亂的時刻。
羅蘭將頭探進露西大開的門,一身看起來很有一回事的條紋外套和筆挺的白領襯衫;他黑金色的雷鬼頭剪得更尖更短,襯托出他烏黑的眼眸。
「我晚點再跟你們會合,」露西說。「我得先去辦一件事。」
但雪兒碧好像很感興趣。「妳知道我喜歡麥歐司哪一點嗎?就是他喜歡妳,只因為妳是妳,而不是妳對妳的頭髮做了什麼。」
然後有隻強壯的手將她拉了出去。
「伊麗莎白,泰勒總說,只有特定的女性能穿紅色,」阿琳繼續說道。「乳|溝及膚色。幸好妳一樣也不缺。」她從衣架上拿下紅色洋裝,丟向露西身上那堆衣物。
阿琳小巧的手放在臀上。「幫妳打包,小傻瓜。妳要回家了。」

羅蘭彈了彈手指。
露西得趁著柯爾先生來到潘妮墳墓的另一邊前擦掉眼淚。她已經很習慣雪蘭乾淨俐落又優雅的老師們,相較之下,柯爾先生看起來幾乎算得上是邋遢的:皺成一團的茶褐色西裝、鬍子,以及他左耳上像是用尺直分的棕髮。
他的腳邊、敞開的門扉投射在硬木地板上的陰影處,一隻暗影主動剝離、膨脹成像是通往地下室的暗門。一陣寒意自地板颳起,陰冷的黑暗隨之降臨。暗影縮成一顆小巧密實的圓球。氣味像是潮濕的牧草,羅蘭只是點點頭,暗影便一下鼓成黑色的大門。不過,這道看似餐廳廚房那種上方有圓窗、會前後擺盪的門,其實是宣告者的黑霧傑作,透過窗戶只能看到更深的、漩渦狀的黑暗。
「似乎是個挺有意思的傢伙。」羅蘭望著門口說,有些心不在焉。
露西最後一次看到這座公墓時,這裡正籠罩在厚重的粉塵之中。丹尼爾曾告訴她。那是每一場天使戰鬥後都會留下的東西,如今,露西不曉得是風帶走了粉塵,或是它們會隨著時間消失,不過這座公墓似乎恢復成原先遭人遺棄的舊模樣,在灰暗的天空下,依然被攀著葛藤的古老槲樹林所包圍,依然貧瘠不毛,只是,還少了什麼。少了露西摸不著、徒然使她感到孤寂的生命活力之源。
「這跟我在書裡面看到的門一模一樣!」麥歐司說,顯然非常崇拜。「我能弄出來的只是怪怪的四邊形窗戶,」他對著露西微笑。「但我們還是成功了。」
「對了,」阿琳附和地看著雪兒碧和麥歐司。「如果露西的父母問起,你們也是在這間學校念書的學生。」
「羅蘭,高度機密任務、這幾個字是有多難懂?」阿琳問他。
「不對,」露西微笑反駁:「是他不能毀約。」
露西想起害她絆倒的那隻噁心棕色暗影。那不請自來的埋伏讓她看見了惡夢般的景象——海灘上的坎恩和丹尼爾。

「那就是佳節的精神啊!」羅蘭大笑。「我們要去布萊斯家過感恩節,」他告訴雪兒碧,雪兒碧的臉為之一亮。「人愈多愈好。」
「孩子們,跟緊了,」羅蘭說:「你們會https://m•hetubook•com.com看到,什麼才是旅行的態度。」
潘妮樸素而整潔的墓地,就位在公墓東邊的偏僻角落,跟她父親的墳墓作伴。
露西緊張地指向宣告者的中段,不記得他們曾穿越如此陰沉的暗影。也可能是因為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穿越會有什麼危險。「我們不會突然現身在我家廚房中央吧?那樣我媽八成會嚇到昏倒——」
「我那爛到爆的前男友。」
用不著煩惱一堆問題,只要立即動手去做。
「可是柯爾先生昨天傳簡訊給我的時候,只說——」
「如果妳選錯宣告者,很容易會迷失,」羅蘭解釋。「不知道自己穿越到哪裡——或是什麼時間。不過只要緊跟著我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阿琳大笑,上前拉起露西的一隻手,把她拖出床鋪。「喬治亞,小蜜桃。」她拍了拍露西的臉頰。「和善良的老哈利與朵琳團聚,顯然還包括妳的某位好朋友。」
「當這小子一聽到露西和喬治亞幾個字——」羅蘭向麥歐司豎起大拇指。「就花了十億分之一秒打包完畢。」
露西以為柯爾先生會問她某些更深、更黑暗,超乎她理解的問題;關於丹尼爾和坎恩、善與惡、對和錯、信任和欺騙……
「放心。」阿琳站在露西身旁。「這個地方就像是旋轉門,人們總會因為假釋問題、瘋狂的父母等原因來來去去。加上蘭蒂今晚不在,其他人根本不會管我們的死活;假如有人多看妳兩眼——妳就看回去,或者把他們交給我。」她握起拳頭。「準備好要離開這裡了嗎?」她指著其他已經隨羅蘭走出門口的人。
露西轉頭看阿琳。「可是我記得妳說過——」
潘妮的墓地已長出薄薄一層暗綠色的青草,讓她的墳和圍繞在周遭、已有數世紀之久的墳墓相比,不至於新得那麼突兀。她將一束新鮮的百合擺在樸實的灰色墓碑前,屈身看著:
「當然,在明天那場我們稱之為『給流離失所者』的假感恩節晚餐上,我們會想念妳的。」史提文說,握住法蘭茜絲卡的手,將她從露西身邊帶了回來。「不過看到學生和家人相聚,總是件好事。」
露西哽咽,淚水湧入眼眶。她離開劍與十字時,他們還來不及埋葬潘妮,但丹尼爾安排好每一件事情。這是數天來頭一次,露西的心渴望著丹尼爾。因為他比露西更瞭解她自己,知道該在潘妮的墓碑上寫些什麼。露西跪在草地上,任淚水放肆地奔流,雙手徒勞地刷過青草。
阿琳清了清嗓子。「是啊,丹尼爾呢?」她小聲地重複。「到時候就知道了。」
「請問……透過宣告者旅行,到底危險在哪裡?」麥歐司問。
阿琳舉起雙手。「妳不管做什麼都要有人陪嗎?」她問露西。然後轉向羅蘭,「我猜你也願意為這一隻負責?」
門口傳來敲門聲。
可是剛才敲門的人並不是羅蘭。
「誰解釋一下這怎麼會是間學校?」雪兒碧說。「怎麼,你們會在游泳的同時禱告嗎?你在西岸絕對見不到這怪到極點的效率了;我已經開始想家了。」
在劍與十字餐廳走廊的女廁,露西把頭浸在洗手台裡。雪兒碧用紙盤裝了最後兩片起司披薩帶給露西,阿琳則拿著一瓶廉價的黑色染髮劑——羅蘭在這麼短時間內所能找到最好的——卻挺符合露西天生的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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