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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夫，我不想失敬，但你查錯方向了。」保羅．瓦許說，少了平時嘲弄的語調。「佐潔的死無論如何都和老磨街那位漂亮女士有關係。」

「我猜上面是一張西莉雅．諾嵐的照片。」

「我查過餐廳裡的人，證實消息沒錯，」墨特．雪萊說。

雪萊第一個開講：「八名地方上的房屋仲介都在荷蘭路豪宅的鑰匙箱內設入個人密碼，其中包括佐潔．果夫和亨利．派立兩位。電腦會記載每次仲介按下的號碼以及輸入時間。派立說他去了一次，事實上卻記載了三次。最後一次是一星期前的星期天下午。屋內儲藏室的油漆潑灑到諾嵐家時，正好是星期一晚上。」

「我們知道佐潔星期三晚上在自己辦公室裡加班，」瓦許繼續說。「我猜測因為她懷疑了亨利．派立，就去翻他的抽屜，找到了那份檔案。接著，她到黑馬餐廳吃飯，瞧見了泰德．卡瑞特，於是惡言相向。然而這些事證與佐潔的另一位同事蘿嬪今天早上告訴我的比較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克萊德．爾黎定下心後，先掀掉第一個垃圾桶蓋，裡面塞滿兩個大型黑色垃圾袋，每個垃圾袋上頭都綁得牢牢的。克萊德用力解開後，打開第一個垃圾袋。裡面裝著查理．黑區看來不甚美味的近日剩菜剩飯。克萊德低聲罵出髒話，就把袋子丟回垃圾桶，拿起另一個袋子然後打開。裡面裝著破爛的衣服，大概是和*圖*書查理清衣櫥的垃圾。

「你不是要拿她的指紋去資料庫比對，」傑夫說。雖然語氣很冷靜，還是聽得出人在生氣。「這點我信賴你，你發現了什麼嗎？」

「有。今天早上我找他談過。他查不出任何黑區對佐潔．果夫可能懷恨的理由。因為他的薪水都是由屋主付費，不透過仲介。然而爾黎還是覺得他有可疑之處，仍會注意他。」

他回到警車上，轉動車鑰匙。我想應該不用擔心查理．黑區會來報警遭闖空門吧，他告訴自己。這可笑的念頭反而讓他開車溜走時發出了巨大聲響。

「喔，她是沒前科，」瓦許一派輕鬆地承認。「做事一定都擦乾抹淨不被人逮到。其中卻很奇怪。西莉雅．諾嵐很恐懼。她防衛心重，一定隱瞞了什麼事。我離開果夫的追思會時，蘿嬪．卡本特在教堂外叫住了我。」

既然已經查到他要的，爾黎急著離開。他把黑區丟棄的衣服塞回垃圾袋，再綁好，卻故意把袋子放地上。他想讓黑區看到有人來過，還注意到自己想丟的東西，讓他冷汗直流。真希望到時能化成一隻小鳥，過來看他的表情，爾黎心想。

「爾黎調查過黑區了嗎？」傑夫問。

「嗯，告訴他別再玩什麼『親眼目睹』的把戲，」傑夫說。「別忘了，幾年前一樁緝毒案就是因為法官不相信爾黎說什麼他親眼目睹車子前座在運送毒品，和*圖*書因此輸了那場官司。」

傑夫．麥克金斯利叫負責追查佐潔命案的探員兩點過來開會。保羅．瓦許、墨特．雪萊以及安傑羅．歐帝茲都到場提出他們的報告。

傑夫說完雙手交握，向後靠到椅背上。「亨利知道油漆在哪裡。又想要抽回對公司的投資。也想要拿回買二十四號公路產權的部分資產。卡瑞特答應他如果他能賣掉那份產權的話，就給他豐渥的酬勞，這件事讓佐潔知道的話，根據我所聽到的消息，她是那種寧願餓死也不讓亨利糟蹋她資產的女人，所以一定會死守住。所以我說派立及卡瑞特是佐潔命案的主要嫌疑，要好好盯著他們才行。卡瑞特是絕不會露出馬腳，但我們可以試著向派立施壓。」

「爾黎的眼光很厲害，」墨特．雪萊溫和地回答。「就我記得，他有修改說辭，告訴法官說他注意到前座置物箱門板有毒品痕跡。」

「保羅，我再重述一次，你需要把心眼再放大，不能只因為事證不符合你的推理，就放棄顯而易見的線索，」傑夫劈頭就說。「這點我們星期五就已經談過。指紋查得如何？」

「警告他一聲，安傑羅，」傑夫下令。「克萊德的毛病就出自他二十四年前因巴頓案受過注目，老想要再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說完他站了起身。「好了，開會結束。」

「那位ｈｔｔps://ｗｗw.ｈｅtｕbook.coｍ.cｏm女士長得很不錯，」歐帝茲插了一句。被傑夫．麥克金斯利瞪了一眼後，就不敢再多話。

木雕品六、七個，都是精緻雕刻的動物、鳥類，約六呎高。做得真漂亮，克萊德心想：如果是查理刻的，他還真會隱藏他的天份。為什麼要丟掉呢？用膝蓋想都知道，他確定了答案。因為查理不只在麗兒之家潑漆——他還很有創意地在門上刻了骷髏頭。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查他的原因。沒人知道他有這種嗜好呢。

十哩外之遠，克萊德．爾黎警官站在查理．黑區的倉庫外。他看到黑區的園藝用車就停在卡登訥路某棟房屋前，猜想目前人應該不在家。我只是想來清查一下他去荷蘭路豪宅的日期，爾黎告訴自己，可惜他不在家罷了。

「她指的人是誰？」

「馬克．葛農仲介公司的人星期天帶人去看過屋子。他說那時候鑰匙還在。他記得是因為他開過儲藏室的門。裡面的油漆桶都沒開過。他後來把鑰匙插回鎖孔並把門鎖上。」

「這就對了，」傑夫同意。「照這個邏輯來走，雖然看不出是亨利．派立動手潑灑草坪寫字或在門上刻上骷髏頭，卻看得出來，其中有可能是他或卡瑞特付錢找人來破壞。我也能理解何以亨利如此慌張，發現到佐潔握有他和惡作劇事件有所關聯的線索。沒有法官會輕判他的罪行，尤其他還抱著想毀掉同夥人事業的企圖。我想他hetubook.com.com大概會去坐一陣子的牢。」

「指紋都分布在荷蘭路屋內一般會出現的地點，」墨特．雪萊報告。「門把上、電源開關上、廚房抽屜上——就是那些想得到的地方都有。我們都跟資料庫比對過，找不到一筆符合的。去過那棟房子的人都沒有任何犯罪記錄。」

克萊德把衣物搖到下層去，最後現出的球鞋、牛仔褲以及一袋完成的木雕品。他露出滿意的微笑，仔細地翻著牛仔褲、球鞋查看，找到了他想要找的：牛仔褲上的紅漆滴，左腳球鞋底處的一抹紅漆。查理一看到我來，才趕快套上厚棉褲吧，他想。如果他夠聰明懂得在脖子上繞條毛巾，我就不會懷疑他了。

「沒有，亨利借給了《雷覺星報》的珠兒．派瑞去寫專題。根據卡本特的說法，她答應今天下午四點前會歸還。我打算晚一點去拿來。我沒有打給派瑞，因為不想讓她知道我們對那本記事簿有興趣。」

倉庫旁的幾個垃圾桶裝滿了垃圾。看一眼應該沒大礙吧？克萊德心想。反正桶蓋幾乎都關不上了。我也知道因為他還沒有嫌疑上身，弄不到搜索令，那就假裝有令來看看吧。還是以前好，垃圾被視為不要的資產，不需要搜索令。難怪現在有那麼多混蛋殺了人可以逍遙法外！

他低頭看了一眼筆記。「我問過其他上星期去過那裡的仲介。他們都說絕對沒有讓廚房門及門廊下的通道門開著。但是他們也承認，帶人去看屋的和圖書仲介有時會忘了鎖門——眾所皆知會發生的事。屋子警鈴只在有火災或二氧化碳中毒時會大響，闖空門時沒有作用，因為之前常常為了取消警鈴卻按錯密碼，驚動警察白跑一趟。屋主認為既然房子都空了，又有查理．黑區幫忙照料，多這層保護也沒多大作用。」

「如你所料，傑夫，」雪萊告訴他。「特別是在星期六的晚上，不可能追查到。」

「我們一步一步來看，」傑夫建議。「現在知道鑰匙星期天上午還在，派立下午有帶人去看屋，說他沒有注意到鑰匙是否還在。星期三佐潔在黑馬餐廳公然指責泰德．卡瑞特勾結了亨利．派立逼她賣掉二十四號公路上的產權。現在在佐潔衣櫥中發現亨利的檔案，我們也明白為何她會提出這樣的指責。她手中握有兩人合作的證據。」

「槍查得如何？」

他停頓一下，以示鄭重。「她告訴我星期三晚上要去跟佐潔道晚安時，佐潔辦公室的門沒靠上，她一推就開了。佐潔當時在看自己的記事簿，不知道有人在旁偷聽，說出了『喔，老天爺，我絕不會告訴任何人我認得她』。」

接下來換安傑羅．歐帝茲：「克萊德．爾黎星期五下午向園丁查理．黑區盤問過。他覺得黑區似乎很緊張——不是一般人碰到條子查問的那種緊張，而像有事隱瞞，處處防衛的緊張。」

「你有那一本記事簿嗎？」

「你約談的仲介中，有沒有人記得看過儲藏室的鑰匙？」傑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