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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福爾摩斯1:消失的侯爵

作者:南西.史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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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鋼製的刀子。
「我才想問,一個滿嘴謊言的女孩裝扮成寡婦是想做什麼?」他銳利的語氣更彰顯了貴族身分。
「不準說話。」看門狗說話的嗓音尖銳。
「噢,原來妳是個沒有結婚戒指的寡婦?」
我的身心飽受折磨。
「大多少?」
「還有,妳裙子旁邊被劃開了,所以噁心的粉紅色馬甲都被看光了。」
「我以為抓住她是為了確保我們沒有失手。」瘦弱的男子說。
我沉默地坐著,無法反駁。
事實上,我嚇得腦袋一片空白。
那個瘦小的傢伙像隻看門狗一樣倚著梯子坐下來,小小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我們。
我一動不動地躺著。
「是他們。」子爵糾正我。「複數,一共兩人,本來打算拿走妳的戒指,結果沒有找到。」儘管他的語氣傲慢又自大,但我仍能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和說話時發抖的雙唇。「他們還翻了妳的口袋,只有找到幾先令、幾支髮夾、三支甘草棒、一條很髒的手帕……」
我不敢置信地張大雙眼,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完全無法掩飾內心的震驚。他怎麼會知道我是誰?怎麼可能?
大塊頭轉身沒好氣地說:「我想招惹誰就招惹誰。」他的語氣如刀鋒般尖銳。「我要去睡覺,你看好他們。」
然而那個瘦弱的男人馬上就潑了他的同伴一桶冷水。「我看你最好也小心一點,不要惹到夏洛克.福爾摩斯。我聽說他這個人可不是好惹的。」
「一起處理掉就好。」另一個男人也跟著往下爬進牢房。我也聽過他低沉的聲音。黑色的靴子、笨重的四肢,配上一身深色的上流服飾,八成是從某個紳士身上和_圖_書扒下來的,那可憐的受害者大概已經魂歸大地。在提燈微弱的光芒下,我看見他手上戴著一副小羊皮手套,原來的黃色皮料已經褪到接近白色。無論男女,只要是上流階級都喜歡戴黃色的小羊皮手套,儼然已成為一種地位的象徵。
無聊的玩笑。我怒氣沖天地瞪著他。
「下流!」我難受的情緒一下子加劇成為憤怒,雙頰開始發燙,身體甚至開始顫抖。我對他破口大罵:「你這個光頭活該被赤腳綁在這裡——」
「瘋女人。」大塊頭直直地盯著我,他的雙眼就像兩顆黑水晶。我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眼神,但無庸置疑的是,他的眼神讓我害怕得忍不住發抖。他對我說:「我劃開過好幾個女人的肚子,這附近的女人大都沒錢買馬甲。妳最好不要再惹我。」
不可能,圖克斯伯里子爵應該早已遠離家園,逃往海上。
他挑起金色的雙眉。「小姐,妳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準那樣叫我!」
尖嗓子突然身子一抽,像是被跳蚤咬了一口。我馬上躺平,在他睜開眼睛之前把手往身後一藏。
他聳了聳魁梧的肩膀,語氣輕鬆冷淡地說:「她惹毛我了。」
「只是以防萬一。」身形龐大的禿頭男人回答。「而且她說她姓福爾摩斯。」他說話的同時一臉邪氣,沾沾自喜地看著我。
我做好心理準備,等他一轉身就緊盯住他的臉。
「那妳這個跟我同年紀的女孩又是怎麼淪落到跟我一樣的下場?」
但……但是這不合理啊!
我思考了一下,微微睜開雙眼,從眼睫毛的縫隙偷看尖嗓子看門狗。幸好,我身和圖書為女性應有的端莊和矜持讓我身體右側靠著地板,正面朝著他,以遮擋我的馬甲。他依舊靠在梯子上,時不時地點著頭,一副快要睡著的樣子。
他們提到的「大賺一筆」,大概是打算用我來勒索贖金。以人質的身分和哥哥們重聚,再沒有什麼比這更搞笑的重逢場面了。他們一定會打我的屁股,把我送到寄宿學校。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沒收我身上的錢?我也想不透,那個大塊頭到底、到底、到底是怎麼知道要跟蹤我?更奇怪的是,他又是怎麼知道圖克斯伯里子爵的事?「一起處理掉」又是什麼意思?我越想越怕,怕得忍不住發抖,但我還是試圖繃緊神經,隨時注意可以逃脫的機會。我也知道,自己應該想辦法讓呼吸緩和下來,停止顫抖,試著入眠好儲存體力。
等到笨重同夥的背影消失在梯子上方,瘦小男子才碎唸了一句:「我正這麼打算。」
「不到一小時前。」他一邊往下爬,一邊對甲板上的人說話。我聽過他尖銳的聲音。這個男人駝背瘦弱,發育不良,畏畏縮縮得像隻被虐待又營養不良的小狗。「我按照你的電報,在西洋帝國號靠岸的碼頭發現他在閒晃。我們知道該怎麼處理他,但那個女的怎麼辦?」
這時我們頭頂上方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子爵馬上安靜下來。腳步聲戛然而止,牢房遠處亮起一盞提燈,我終於看清楚眼前的荒唐景象:一名男子背對我們慢慢下樓,我先是看到他的橡膠靴,接著才從下往上逐漸看到他的全身。原來他是從梯子爬進我們的牢房。
雙手被綁在身後實在很難入睡,甚至很難和*圖*書裝睡。更慘的是,我肋骨下方的馬甲鋼條尖端剛好抵在我的手臂下方,刺得我很痛。
雖然他態度囂張,但看得出來,他很害怕。
即使把身上的所有布料都壓在身下,我仍清楚感覺到船艙的形狀,好像躺在一個有點像吊床形狀的斜坡上,很難放鬆。我移動四肢,試著換個不那麼拘束的姿勢,但毫無幫助。我肋骨下的馬甲鋼條仍舊不停折磨我的手臂,甚至戳穿了我的襯裙,讓我想起了剛剛架在喉嚨上的刀子……
「既然你們在自我介紹,請問妳的名字是?」圖克斯伯里子爵對著我說。
「你跟你的朋友打算怎麼處置我們?」我冷漠地問他。
前、後、前、後,我用手掌和手臂的力氣將繩索用力壓在鋼條上,壓到手腕疼痛。過程困難又漫長,我無法計算自己究竟花了多久時間,在黑暗的船艙裡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割到繩子,因為我看不見身後的進展,只有在不小心割傷自己時才有感覺。儘管如此,我還是收緊下巴,更用力地壓緊手腕。我的視線鎖定在眼前睡著的男人身上,張大耳朵不放過除了自己呼吸以外的任何聲響。我可以聽見起伏拍打的海浪聲、船底流動的水聲,以及船身碰撞岸邊長堤的模糊撞擊聲。
我心裡一陣悲痛,眼眶熱了起來,彷彿我的母親在我面前死去。我咬緊雙唇,因為此時此地既不適合難過,也不容許我悲傷。
「那好,逃家不成的圖克斯伯里子爵,你光著腳在船上做什麼?」
我閉起張大的嘴巴,慢慢搞懂眼前的情況。他在火車上的確是在找我,而且從https://m•hetubook•com•com火車站一路跟蹤我。
「親愛的,我們要帶你們去跳舞……我再說一次,不準說話!」
但我還是不懂,為什麼他認為我知道圖克斯伯里子爵的下落?
「一把梳子、一把毛梳、一本有點花花的小冊子……」
我扭動上半身,試圖將手腕往後放在從馬甲穿出來的鋼條上,並且儘可能保持安靜。
沒錯,就是那張冷酷慘白的臉貼在車窗上盯著我。與其說他的頭像是一輪滿月,不如說更像是一顆恐怖的白色骷髏頭。男人脫下帽子,我看見他光溜溜的頭頂,只有幾根紅毛從他耳裡岔出來。他就像隻蛆一樣噁心。
他根本看不到我被綁在背後的雙手,但我沒想到這一點,一心忙著把身體坐直,用手指抵住手腕上的繩索,大叫道:「他拿我的手套做什麼?」
不過,要是他一直靠著梯子,到時候我們該怎麼爬上去?算了,等一下再來想這個問題。
我完全沒有看向圖克斯伯里子爵,也儘可能不去想他。我說服自己,他一定是睡著了,否則我一定會為自己現在奇怪的姿勢而羞恥。
接著,我更用力往後仰,開始割繩子。
「那你剛剛為什麼想殺了她?」
我深吸一口氣,把語氣放軟,輕聲問道:「你被關在這裡多久了?」
我們還沒彼此自我介紹,正式打過招呼,但我忍不住脫口而出。「老天,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態度強硬地問他:「你是誰?」
他瞪著我,尖聲抱怨。「看看是誰在作怪。妳幹麼一直搖晃這艘爛船?」
「拜託,我才沒有認錯!」我又驚又氣,毫不費力地坐起身來,暴躁地說:「我知道你是誰,小圖克。」https://www.hetubook.com.com
男人一直往下爬,直到我看到他的後腦勺才發現,他竟然戴著一頂工人戴的布帽子,而不是紳士戴的高帽。
他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滿意,轉身跟他的同夥繼續說:「她說她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親人。如果是真的,抓到她就可以大賺一筆。」
我不想再讓這下流無恥的人有機會嘲弄我們,於是我側身躺在光禿禿的木板上,把裙子被劃開的部分壓在身下,閉上雙眼。
「一個多小時吧。瘦小的男人把我綁走,強壯的好像負責跟蹤妳。我……」
「我比你大!」
「那當然。」我試著阻止他繼續回想。沒想到在我失去意識時,竟有陌生男人把手伸進我的口袋,一想到這裡就讓我不寒而慄。幸好他們沒有碰我的身體,因為我裹在身上的行李都還在原處,穿在衣服裡的馬甲、裙撐和襯墊也都還在原本的位置。
雖然油燈的燈光昏暗,我還是能從他一嘴黃垢的笑容中看見他缺了幾顆牙齒。「屁話王子,為您效勞。」他回答。
我整個身體扭曲到無法動彈,頑固的繩索才終於抵住鋼條。
看來這位耳朵裡長毛的大塊頭就是剛剛攻擊我的人。
我對他搖搖頭。
劃破的裙襬被我壓在身下,要扭過身很不容易。我咬緊牙關以免發出聲音,然後用右手手肘將自己撐起,將左手儘可能往後伸,設法把綁住手腕的繩子繞到鋼條的尖端上。
噢,但願我做得到!
我也是。
我反擊。「噢,原來是你是個有伊頓口音的船艙童工?」
我差點就要回答他的問題,才突然想起自己應該要隱藏年齡才是。真是聰明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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