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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福爾摩斯4:怪奇粉紅扇

作者:南西.史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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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扇子的素面扇骨是便宜的軟木,光潔的表面上沒有任何的刮痕或畫記,乾淨的粉紅色紙質扇面上頭雖然綴有一些方格圖案的浮水印,但也了無新意。至於扇子的羽毛滾邊,毫無疑問就只是拔了某個人後院鴨子的毛,再拿來染成粉色而已。羽軸上也看不到任何記號,沒有任何東西從扇骨和扇面之間掉出,也沒有任何隱密的機關,這就只是一把平凡無奇的扇子罷了。
唔,如果只是身體微恙這種小事的話,管家應該就要欣然承認夫人確實不太舒服才是。
「尊貴的瑟西莉小姐已經不再居住此地。」
我開始接著畫瑟西莉小姐的面容。先是她的側臉,隨後又畫了她的正臉。
經過片刻思慮,我起身大步走向書架,並找到其中一冊厚實的教皇文集,伸手碰了一下隱藏其後的門閂,整個書架便順著內部上好油的鉸鏈機關,悄無聲息地向上移動,讓我可以進入個人的「更衣室」,並開始打理我的服裝和外表。
「沒可能,夫人目前絕對不會與外界接觸。」
不過要怎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那現在,我該怎麼辦?
和希奧朵拉夫人談話的計畫只好就此作罷。
不過瑟西莉小姐可絕對不是那種盲目追求時尚的庸俗女性,那她為何穿著喇叭裙呢?
麥考夫動身追趕的當下,我同時對群眾喊道:「那個男人對我毛手毛腳!」這則指控的效果相當好,因為路人們紛紛憤怒地倒抽一口氣,許多人怒視麥考夫,更有不少人對他大吼大叫。與此同時,我在淑女的長裙間蹲伏、在紳士的肘部間穿梭。我奔向女廁,並在見到門衛時含糊不清地表示自己忘記拿東西,就這樣打個馬虎眼地矇混過關。又一次,我為了躲避危險而遁入女廁和圖書。我急忙衝進這個高級設施內的神聖小隔間,看見隔間中有位值班的清潔員,她帶著香氛噴霧,正想要消除廁所裡久久不散的臭味。
是那個較年長也較為笨重的哥哥——麥考夫。
我在生自己的氣。看看現在的我是什麼樣子,要是我夠警覺,也有採取適當的預防措施,那麼當初就根本不會遇上麥考夫。現在我不但丟了自己的臉(雖然我在前往辦公室的途中也讓麥考夫出盡洋相,但是我當時還沒有心情回味這個本該令人感到開心的過程),也失去了追蹤瑟西莉小姐行蹤的機會。這樣一來,我也暫時沒辦法查出她面臨了什麼樣的神祕困境,甚至連瑟西莉小姐搭的馬車號碼都已經在我腦海中煙消雲散。我一定是在慌亂中忘了號碼,除了現在放在大腿上的古怪扇子,可以說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如果不是這把糖果般的粉紅工藝品還在我身上,我應該會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難以置信。
不過我沒能從管家身上再得到任何訊息,他找了個理由離去,並在我面前緊緊關上大門。
雖然我完全不知道她需要什麼樣的協助,但我知道我一定得想辦法幫她。

瑟西莉小姐選擇將頭髮全部往後綁,這樣的髮型也不太時尚,如果她真的在意潮流,應該會在自己的高額頭前保留些瀏海。為何她會裝扮得像是夢遊仙境的愛麗絲呢?
我悵然若失,開始吱吱喳喳地道:「實在太可惜了,我剛剛來的時候……一直在等著見……那我能和瑟西莉小姐說上幾句話嗎?」



我將扇子放到燈光下,鉅細靡遺地查和*圖*書看一遍,隨後從胸口處拿出一個放大鏡戴上,一吋一吋地研究,希望能找到一些註記或是某種形式的訊息,不過最後卻一無所獲。
瑟西莉和兩位令人又敬又怕的「隨扈」走出大門。她們身後的門一關上,我便縱身躍起,將她的粉紅扇和我的扇子偷偷放進口袋裡。我必須跟著瑟西莉並找出她遇上的麻煩,如此我才能協助她。不過要是我跟得太緊,那兩位難對付的隨從便可能會發現我。於是我跳到長沙發上踮起腳尖,剛好能從洗手間高高的窗戶往外看。雖然深嵌於牆面的菱形玻璃窗模糊了我的視線,但是我還是能看到瑟西莉一行三人正朝著馬車驛站走去。

又一次,我在瑟西莉小姐的眼神中看見絕望。我打了一個冷顫,彷彿有人拿著一根鞭子在我身旁抽了一下。
討厭的麥考夫,該死的哥哥們。
「夫人誰都不會見。」
一定是大事不妙了。
但我也沒走上幾步。

興許夫人又懷上了孩子?可憐的希奧朵拉夫人,她替阿利斯泰爾生的孩子還不夠多嗎?更不要論她的年紀也已經不適合再生產了。不知道這次希奧朵拉夫人拒不會客的神祕原因僅僅是巧合,還是與她最會惹麻煩的那個女兒有關?
這讓我有些吃驚,原因有二。第一,如果瑟西莉不在這裡,那她是在自己家中嗎?第二,為什麼管家此時又對這個問題如此坦誠回答呢?我發現管家的神情相當不快,因為他已經開始對自己的不謹慎感到懊惱,顯然死賴在這裡的我正慢慢在攻破他的防線。
不過來應門的是面若冰霜的管家。他和我說道:「希奧朵拉夫人目前不會與任何訪客會面。」雖然我很確定管家一定認得我,但是他既沒有端來hetubook•com•com招待用的銀盤,也沒有多看我隔著手套呈上的名片一眼。
我爬下沙發,卻發現女清潔員正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我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並給她一先令,希望她不要聲張。這場交易雖然只耽誤了片刻,卻感覺像永遠那麼久。我匆匆忙忙地戴上手套並離開廁所,正好看見外頭有個穿著喇叭裙的纖瘦身影,身旁的兩個護衛護送她坐進一輛馬車。我鬆了一口氣,並在心中記下車後的號碼,走上前想招一輛馬車——
我們差點就撞在一起,兩人都嚇了一跳,我甚至大叫出聲,麥考夫則發出了嘶啞的聲音,彷彿有人在他印有花紋的西裝背心上重重擊了一拳。因為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發生,所以我不記得到底是他先制住我的手肘,還是我先飛快地踹了他的脛骨一腳,也想不起來究竟是誰先下手為強。但是我記得自己在麥考夫的手中像隻鰻魚一般扭動掙扎,並用力踩著他閃閃發亮的皮靴前端。最後,我在沒有動用匕首的情況下掙脫並逃之夭夭。
即便拿著長柄眼鏡又撐著一把陽傘,拉格斯汀博士的年輕夫人看起來仍是一副膽怯、不知所措、土裡土氣的樣子。「夫人」在男爵雄偉的別墅大門前,輕輕叩了幾下門上的黃銅環。我特別戴起灰色的棉手套,搭配柔軟的橄欖綠帽子,並穿上昂貴卻奇醜無比的印花長裙,還拿了兩朵過時的松葉牡丹綴在我的帽帶和胸口(上流名媛總會在胸前別滿了花,像極了花盆),才讓自己看起來如此質樸。我希望希奧朵拉夫人願意見我,從過往的拜訪經驗中,我知道希奧朵拉夫人是一位容光煥發的美麗女性,而她在面對與自己天差地別的拉格斯汀女士時,總是感到非常舒心。
為何她的服裝如此前衛,帽子卻一點也不時髦呢?和-圖-書

我怒氣沖沖地走到「拉格斯汀博士」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前,拿起鉛筆和素描紙,畫下麥考夫認出我時的表情。畫中的他相當驚恐,濃密的眉毛向上揚起,彷彿他剛剛一腳踩在老鼠身上。我的心情突然放鬆了許多,隨後我陷入沉思,畫出一位穿著喇叭裙的女性,神似瑟西莉小姐。我常常在拿不準事情、情緒低落或是疑惑時素描,通常這也對我的狀態會有某種程度上的助益。
我不喜歡荒誕不經的情節,而是鍾愛那些平鋪直敘的故事。人生也該如此有些章法,雖然實際情形通常不如人意,好比說瑟西莉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會隨身攜帶一把紙扇,簡直一點道理都沒有。
這可真是見鬼了。要是沒有……

已經全心全意沉浸在繪畫中的我,又素描了一張瑟西莉小姐的肖像。這次,畫中的她將扇子放在手中,而我試著想刻劃出她之前看著我的神情——

如果遇到的是夏洛克,那麼我很有可能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但是想逃離麥考夫可就沒這麼困難了。麥考夫先是對著在場所有人吼道:「攔住那個女孩!」隨後我就聽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在我身後幾步之遙追趕。
我精神為之一振,因此繼續死守門口。我問道:「真的嗎?瑟西莉小姐已經去外地了嗎?」
我拉高音調輕聲問道:「那麼明天呢?」
他筆下的愛麗絲可未曾笑過。
我估計麥考夫此時已經替自己開脫並找了一位警官相隨,不過我早就從廁所後方的窗戶遁去。我除下了帽子、手套以及眼鏡,也多虧了一條長版的印度風花紋棉巾,我看起來不再像是個女學究,外表也絲毫不與那些無聊至極之輩相似。我總會在胸www.hetubook.com.com前揣些實用的物品,不只為了應付緊急的情況,也替我不存在的胸部塑造出豐|滿的假象。我雙手空空,並如異教徒般地纏繞了一條頭巾,身上還掛了一件長到快垂至地面的披肩,頗有波西米亞的風格。我朝地下室走去,安然無恙地回到「拉格斯汀博士」的辦公室。

我決定動身拜訪阿利斯泰爾夫婦,不過因為希奧朵拉夫人只認識文雅的拉格斯汀太太,所以我只好再度扮成那位謙遜有禮的婦人。
「夫人身體有恙?」我不揣冒昧地問道,同時維持著優雅的音調,就像隻聲音婉轉悅耳的麻雀。
我把波西米亞風的披肩隨手丟在一旁,點亮煤氣燈,隨後跌坐進印花棉布的沙發,眉頭深鎖。
我繼續畫著,想起自己當時見到她戴著一頂平頂硬草帽。
沒有任何僕從看見我進門,因為頂著一身奇裝異服的我根本沒有從大門出入,而是從密門進出。我走到屋子的石牆前,牆上綴有許多木製裝飾品,看起來就像是薑餅上的糖霜。我朝著其中的一個裝飾品按壓下去,隨後走到另一側打開密門,並直直地大步走進這間密室——「拉格斯汀博士」的祕密辦公室。

雖然約翰.坦尼爾爵士的插畫可謂是妙手丹青,但是我對路易斯.卡洛爾的書一直沒什麼好感。
我對她厲聲說道:「馬上離開!」她毫無怨言地退到廁所的洗手檯邊。
因為一時疏忽,我竟與哥哥面面相覷,這可真是不妙。
我的運氣很好,因為這間辦公室原先由一位靈媒打造(那位靈媒是我的仇敵,不過那是另一回事了),並用來舉行招魂儀式,因此書架後方才有一扇通往外界的密門,還有一間我現在用來儲藏各種喬裝衣物的小密室。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粉紅色的蠢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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