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12、一個生日禮物
我的雙唇在他的長吻下也不禁微微張開。我抽了口氣,因為他舌頭觸上我的舌頭,他的親吻火熱輕柔而濡濕地繼續吻上我眼皮、臉頰、下巴、脖子、肩膀和乳|溝,他的雙手不停在我周身最私密的部位遊走探索。
我甩開他然後跑向鞦韆一屁股坐下。我讓自己盪得好高好快,並繼續盪得更高更快,高到足以帶我重回閣樓,再次看見閣樓裡的鞦韆。那時的夜晚總是漫長悶熱。現在,我在這裡,自由地在外頭瘋狂擺盪,想讓自己回到閣樓!再次見到媽媽和她丈夫令我絕望不已,讓我深深地渴望那理應等我更年長才做的事。
我從擠花嘴擠出最後一朵玫瑰糖花時,克里斯帶著他的禮物從後門衝進來。「我太遲了嗎?」他氣喘吁吁地問道,「我最晚只能待到九點,我得在點名前回學校。」
「我的八字鬍,妳肯定注意到了。妳已經盯著鬍子盯了半小時。」
「我想烏黑比接近棕色的霧黑更浪漫?」他取笑著。
「我餓壞了,」保羅謙卑地認錯,「要是妳還沒吃,這裡看起來原本會是很歡樂開心的宴會場地,我們不妨充分利用吧。凱西,可憐可憐我。天氣不是我能掌控的。」
在他床上,他讓我躺下,開始只用眼神和我親熱,我沉溺在他眼裡,一切愈來愈模糊,我的情感高漲,有如潮汐波浪般吞沒我們。我們的肌膚相貼,一開始只是緊抱,分享彼此給予的快樂,感受戰慄。他嘴唇和雙手每次碰觸都讓我全身傳遍興奮與感官刺|激,直到我終於狂亂地想讓他進入,再也不只想要溫柔,而是想熱情地和他強烈需索的渴望共赴我們共同追求的最高頂點。
我熱切地臣服於保羅的所有欲望。我們想出巧妙方法不讓杭妮發覺我們的祕密幽會。我在杭妮放假的日子才清洗床單被套,那些全都是弄髒的,在有機會清洗它們前我會一直藏好。凱芮就像活在另一個世界裡,她如此缺乏觀察力。但在克里斯回家時,我們就得更加謹慎,甚至不看向對方免得暴露彼此。我現在對克里斯的感覺很怪,好像我背叛了他。
他對自己晚了三小時回家這件事真是該死地漠不關心,要不是我那麼愛他,我可能會宰了他。我痛罵他,就像對著那些總是想隱瞞真相的人,「為什麼你非得去那個醫學會議不可?你早該料到你生日這天我們會有特別計畫!然後你去了芝加哥後打電話告訴我們你預計幾點到家,結果卻又晚了三小時……」
我開口對保羅說自己聖誕節想要什麼,我想去佛沃斯大宅。克里斯瞪大了眼,凱芮開始哭泣。「不行!」克里斯堅決地說道,「我們不能揭開癒合的傷口!」
我讓他大笑而且眼睛發亮。黛瑪.梅克爾是克萊蒙紀念醫院的一位護理長,那邊的所有人似乎都知道她一心想成為第二任保羅.史科特.薛菲爾太太。但她不過是個穿著消毒白制服的護士,又距離那麼遠,而我就在他眼前,擦了令人陶醉的新香水撩撥他的感官——就像廣告說的,迷人誘惑的魅力芳香,男人無法擋。和我這樣的人相比,二十九歲的黛瑪.梅克爾能有什m•hetubook.com•com麼機會?
我往前奔去,踏下大理石台階來到庭院中心,羅丹的《吻》在那裡俯瞰庭院。一切事物綻放著泛銀的藍光,看起來很不真實,明亮的月亮圓滿地笑著,長條黑雲在月亮的臉上留下一條條痕跡,讓月亮看起來時而凶險時而歡快。我嘆了口氣,因為這一切就像我和克里斯爬上佛沃斯大宅屋頂的那個奇特夜晚,我們兩個都害怕自己會在地獄的永恆火焰中炙燒。
感恩節過後,克里斯還有幾天假,當我們都坐在餐桌旁,杭妮也在一旁逗留時,保羅問我們所有人聖誕節想要什麼。這是我們跟保羅共度的第三個聖誕節。一月底我就會從高中畢業。我沒有太多時間,因為我希望自己的下一站是紐約。
滾燙的液體在我體內快活地噴了五、六次,然後就結束了,全都結束了,他抽身退出。我還沒攀上任何山顛,沒聽見幸福的鐘聲響起,或感覺自己整個人爆炸,跟他不一樣。他臉上完全流露出自己現在放鬆平靜,茫然而喜悅。我心想男人還真輕鬆,我卻還想要更多。我來到了獨立紀念日煙火的迸發邊緣,然後就沒了。一切都結束了,只剩他發睏的雙手摸遍我身體,探索我所有的山巒起伏和裂谷,然後他才熟睡。他沉重的大腿現在壓在我腿上,徒留我眼裡含淚仰望天花板。克里斯多弗.瓷娃娃,再見。你現在自由了。
我洗了頭髮上了大捲子,指甲擦上閃亮的銀粉色,我的腳趾甲也擦了。我用專家般的技巧塗抹臉蛋,瑪芮莎夫人和百貨專櫃店員的長時間諮詢以及長達數小時的練習造就了我的化妝技巧。等我化好妝,沒人能猜出我只有十七歲。我輕飄飄地走下樓梯,我哥眼中顯露的讚嘆、凱芮眼裡的羨慕和杭妮笑得合不攏嘴的大大笑容把我捧得差點飛上天。
他在說什麼?我就躺在他下面做我能做的。來哪裡?他流汗的身軀十分濕滑。我抬高雙腿夾緊他腰間,我能感覺到他極力壓抑然後不停地叫我來,來,來!然後他悶哼一聲不再動作。
「我的傷口沒有癒合!」我同樣堅決地聲明。「正義獲得伸張前,它永遠不會癒合!」
我緊貼著他光裸皮膚。「拜託解釋一件事。你為什麼一直叫我『來』?」他放聲大笑。
「我辛辛苦苦地替你做了個蛋糕,吃起來就和你媽媽做的一樣好……」我打斷他的話,「然而你沒回來!」我衝過他旁邊,從烤箱裡拿出燉飯。
「我會先刮臉。」他說道,掀開被子打算起床。
我僵硬地點點頭,表明自己起碼稍微體諒。他笑了笑,用手背輕撫過我臉頰,「妳看起來美極了,」他溫柔地低聲說道,「所以,別皺著臉,把東西準備好,我會在十分鐘內下樓。」
我伸手把他拉回床上。「我喜歡你現在的模樣,好邪惡又危險。」
「保羅,是你欠我!好久了,你給了我這麼多充滿渴望的目光,就為了現在對我說你不想要我嗎?你要是這麼說,那就是撒謊。你把我當成小孩,可是我很久以前就長大了。別愛我,我不在乎。因為我愛你,那就夠和_圖_書了。我知道你會愛我,用我想被愛的那種方式,因為就算你不承認,你的確愛我,也想要我。」
「怎麼說?」
然後我再次掙扎,不想讓克里斯覺得我很邪惡。哦,克里斯會怎麼想對我來說很重要。上帝,求求祢,請讓克里斯明白我為何這麼做。而且我真的愛保羅,真的!
我們相互分享對彼此的激昂情感,我一面感受著那情感的巨大與慷慨,同時也一面幸災樂禍地看著我們自己的得意忘形與恣意放任。我想著外婆和她那番有關邪惡與罪行的言論,使得這段關係變得刺|激十倍,因為這確實十分邪惡。
「那很難說。」
「那很難說……」
他低聲呻|吟。「我不能讓妳這麼做,妳不欠我。」我笑著親吻他,不知羞地給了他一個深深長吻。
十分鐘內,他沖好澡,刮了臉,而且還換了衣服。在四根躐燭的照明下,我們兩個在飯廳長桌上落座,我坐在他左邊。這一餐的菜色是我安排的,所以我不用跳上跳下地端菜給他,所有需要的東西都放在餐車上。需要熱騰騰上桌的多道菜餚放在電子加熱裝置上,香檳放在桶子裡冰鎮。「香檳是克里斯拿來的,」我解釋著,「他喜歡上了香檳。」
他從冰桶裡提起酒瓶,瞥向酒標。「年份很好,一定很貴。妳哥哥有了美食家的品味。」
「很好看。」我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的臉像我禮服顏色一樣紅。「很適合你。」
渴望?我是由許許多多的渴望組成的,半數渴望是如此青澀,太過夢幻而難以成真。我在他身旁漫步,穿越富有魔力的日式庭院,踏過紅漆小橋。我們走下大理石台階攜手共行,我感受到我們都走進了神奇的幻想天地。在那裡的當然是那些大理石雕像,真人大小的大理石雕像冰冷地全|裸矗立。
結果保羅沒回來,好幾小時過去,我起身在地板上踱步,就像媽媽在爸爸的三十六歲生日宴會上的模樣,然而那一次他根本沒回家,再也沒有。
醫學學術會議和病患毀了我很多計畫。在這獨一無二的日子,我蹺掉芭蕾課,放學後直接衝回家。我發現杭妮在廚房裡辛苦烹煮我安排的美食菜單,全都是保羅最愛的菜色。紐奧良什錦燉飯裡加了蝦子、米飯、綠甜椒、洋恵、大蒜、蘑菇和好多其他佐料,我覺得自己永遠量不完這個半茶匙和那個半茶匙,量完後所有蘑菇和其他蔬菜必須先快炒一遍。那是一道很費功夫的菜色,我不想再煮第二次。
「我會努力用你想要的方式愛你。」
我以為他會帶我到草地躺在星空下,但他將我一把抱起帶回屋裡。他無聲溜上後樓梯。我們誰也沒說話,但我雙唇繼續撫遍他的脖子和臉頰。在遠處的廚房後面房間,我能聽到杭妮的電視傳出聲響,她在聽深夜脫口秀。
「那是因為……因為你真的看起來很英俊,」我說得很不流利,「所以我只能想到這麼沒分量的詞語。我怕黛瑪.梅克爾已經用過所有很有分量的話來奉承你。」
我百般挑剔地再次整理餐桌,挪移生日吹m.hetubook.com.com笛、生日拉炮和鮮豔可笑的生日紙尖帽。克里斯吹了幾個汽球,讓它們飄浮在吊燈旁。然後我們全都坐下來等保羅回來,享受他的「驚喜宴會」。
我不知道我們對彼此的恍惚癡迷能持續多久。我渴望不滅的熱情,尋求永恆的狂喜。但我內心多疑的那個自己認為,我和保羅共度的愉快時光不會無止盡地繼續下去,他很快就會厭倦我,我是個心智能力不能與他相比的小孩,他會故態復明,也許去找黛瑪.梅克爾。也許黛瑪.梅克爾跟他一起去了醫學會議,雖然我明智地不去盤問沒和我在一起時他都做了什麼。茱莉亞不願給他的任何東西我都想給,而且即使我們沒在一起時,我也會欣然給予,不會相互指責。
「可惜和妳一起待在這裡的是我,不是那個和妳跳舞的漂亮男孩。」保羅說道,猛然將我從昔日回憶裡拉出來。
最後克里斯得走了。然後凱芮開始打呵欠抱怨,我們餵飽她,讓她上床睡覺。她現在睡在她自己的房間,房裡特地用紫色和紅色來布置。接下來只剩我和杭妮看著電視,保溫的紐奧良什錦燉飯變乾,沙拉失了水分,然後杭妮打著呵欠去睡覺。現在只剩我一個人踱步擔憂,我的宴會毀了。
「凱瑟琳吾愛,」他總算克制住自己的笑聲,「我差點弄死自己就為了憋到妳高潮。現在妳躺在這裡,用天真的藍色大眼問我那是什麼意思!我以為妳那些跳舞玩伴全都告訴過妳了。別告訴我妳沒在書裡看過這方面的事!」
「你剛好趕上。」我緊張不已,慌亂地上樓梳洗打扮。「杭妮在弄最後一道沙拉,你去桌子那邊擺餐具。」擺餐具對他來說當然有失體面,但這一次他毫無怨言地幫忙。
「我沒有難以捉摸,我只想告訴你,只有愛或浪漫是不夠的。我想讓自己有養活自己一輩子的能力,這樣我就永遠不用囚禁自己的小孩,只為了繼承一筆不是自己賺來的財富。我想知道怎樣賺到錢養活我們自己,就算沒有男人可倚靠和給予資助。」
「這真是漂亮極了的藝術品!」他說得感動敬畏。我不禁想起外婆,我們想獲得她的情誼,抱著耐心又滿懷希望地向她示好,她卻殘酷拒絕。「凱瑟琳,真謝謝妳為我費了這麼多心思。我要把它掛在我辦公室,所有病患都能瞧見。」
「妳到底是怎麼知道她的?」他瞇起漂亮的眼睛對我發火。
「我懂,」我防備地說道,「我當然懂。我應該要感覺被閃電擊中接著全身一僵不省人事,然後我會分裂成一粒粒原子飄浮在宇宙裡,接下來又聚攏成形,感受到發麻刺|激,接著我就能飄回現實而且眼裡帶著迷濛的星光,就像你那樣。」
用餐完畢,我衝進廚房然後滑步返回,捧著一個豪華的椰子蛋糕,蛋糕上頭有綠色的迷你蠟燭搭配紅色的玫瑰糖花。我用擠花嘴努力地寫下「祝保羅生日快樂」的精巧字樣。
「哦,我在媽媽的房間裡有找到一本……可是我只有看圖片。我從來不讀文字,不過克里斯看了文字,他後來比我更常偷溜去她的臥室套房。」
淚水盈滿我雙眼,我的睫m•hetubook•com•com毛膏暈開,我偷偷擦掉痕跡,不讓他發現我這般美貌並非燭光造就,而是三小時的事前準備。他沒留意到我的眼淚,或是我從低胸禮服的乳|溝裡抽出的手帕。他還在欣賞我如此仔細繡出的精緻針法。他把禮物擱到一旁,閃亮雙眼察覺我的目光,他起身扶我站起來。「這夜晚太過美麗,睡覺太可惜了,」他瞥了手表一眼。「我有種渴望想在月光下的庭院散步。妳有過這種渴望嗎?」
微風吹動樹上的松蘿鳳梨,保羅得彎身閃躲,而我直挺挺地站著發笑,身高太高確實會造成一些我不需要碰上的困擾。「凱、瑟、琳,妳嘲笑我,」他說道,就像克里斯以前為了逗弄我,故意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念出我的名字。我的凱、瑟、琳女士。
這道燉飯一送進烤箱,我就開始重做一個蛋糕。第一個蛋糕糕體中間塌陷而且太濕潤,我把中間的凹坑覆蓋上厚厚的糖霜,然後把蛋糕給了街坊的小孩。杭妮忙進忙出走路跌跌撞撞,搖頭對我投以挑剔的目光。
哎呀,他該知道的,是因為八卦,所以我是這樣告訴他的。「我去了黛瑪.梅克爾擔任三樓護理長的醫院。我就坐在護理站後面看了她好幾小時。在我看來,她不太漂亮但很健美,而且我覺得她非常頤指氣使。還有,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她其實對所有醫師都眉來眼去。」
「打從妳來這裡以後,妳不斷暗示我蓄鬍子的話會更加英俊有魅力。現在我不辭勞苦地蓄了鬍子,妳卻只說『很好看』。凱瑟琳,『好看』是個很沒分量的說法。」
「的確,」他說道,「我自己也注意到了。」
「凱瑟琳,凱瑟琳。」他低聲說道,牽起我雙手然後緊緊握住。「妳被妳媽媽傷得多重啊!妳說話的時候是那麼像個大人,又那麼冷酷。別讓痛苦回憶奪走妳最寶貴的一項資產,那就是妳溫柔深情的模樣。男人喜歡照顧自己的心愛|女|人和他的小孩。男人喜歡被人倚靠、受人欽佩和尊敬。強硬專橫的女人是上帝最可怕的造物之一。」
我盪得好高、好瘋狂又好恣肆,我的裙子向上掀起遮住我的臉讓我看不見,我忽然暈眩墜地!保羅跑到我身邊,跪下來把我抱到他懷裡。「妳受傷了?」他問道,我沒來得及回答前他就吻我。沒有,我沒受傷。我是個舞者,知道自己該怎麼摔。他開始在親吻間低喃著我渴望聽到的愛語,他親得愈來愈緩慢而長久,他眼裡的目光比任何法國進口香檳更令我陶醉昏眩,眼冒金星。
月光點亮了他的眼,讓他眼睛閃閃發亮。「不行,妳是個儍瓜,竟然以為這樣行得通。」雖然他嘴裡這麼說,他的眼神裡說的卻完全不同。
十點,我聽到保羅的車子駛進車道,他從後門大步走進來,拎著那兩只他帶去芝加哥的行李箱。他隨意地對我打了聲招呼,才注意到我盛裝打扮。「呃……」他往飯廳投以狐疑目光然後看見那些宴會裝飾,「我是不是壞了妳什麼計畫?」
「裘利安?」我驚訝地問道,「他這星期在紐約,不過我猜他下星期又會回來了。」
「妳覺得怎麼樣?」保羅吹熄蠟燭後問我。
他清了清和*圖*書喉嚨。「我會告訴妳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實際示範會更有樂趣。說真的,妳一點也不明白?」
「他的頭髮是烏黑色,你的頭髮是接近棕色的霧黑色。」
「哦!」他說道,「那下星期就歸他了,不是我的。」
我喝了三杯克里斯拿來的香檳,感到頭昏眼花,幾乎完全沒警覺保羅已經開始拆禮物。我為他繡了一幅刺繡畫,畫上繡了一棟白色的薑餅屋,樹林從屋頂後方冒出頭,繡出房屋側邊的小片磚牆和小簇花朵。克里斯替我畫了草圖,我忙了好幾個小時才大工告成。
「我的飛機延誤……」他開始解釋。
「凱瑟琳,」他喘著氣,拉開距離低頭看我,他的眼神火熱,「妳只是個孩子。我們不能讓這件事發生。我發過誓,永遠不會讓這事發生,不能跟妳發生。」我將雙臂環上他頸間扼殺了這些無用話語。我的手指插|進他濃密的深色頭髮間,我沙啞地喃喃說道:「我想買台閃亮的銀色凱迪拉克給你當生日禮物,可是我買不起。所以我想我能給你第二好的禮物,那就是我自己。」
「凱瑟琳!快啊,快啊,來!」
「凱瑟琳,別讓我太愛妳。」他說得如此認真,彷彿要是他真的變成那樣,我會傷了他。
「有時我想要他,有時又不想。有時他看起來不過是個男孩,而我要的是男人。不過他有時候又很世故,那讓我印象很深。我和他跳舞時會瘋狂愛上他扮演的那個王子。他穿那些戲服真是好看極了。」
在我看來,他的極度壓抑恰恰證明了他確實非常愛我。要是他沒那麼愛我,他老早就能熱切地這麼做了,我不會拒絕他。所以當他不再受到誘惑,想起身離開時,我抓住他的手然後放在最能取悅我的地方。他發出呻|吟。當我的手也放在最能取悅他的地方,他開始呻|吟得更大聲。我的行徑很無恥,我自己明白。我不去想克里斯會怎麼想,也不去想外婆是否會認為我是個淫|盪的妓|女。哦,媽媽放在床頭櫃的那本書已經清楚地告訴我該如何取悅男人和回應男人,這究竟是幸或不幸?
我們吃得很慢,好像無論我何時抬眼都能對上他的目光。他回家時顯得疲倦骯髒,現在他看起來完全恢復了精神。他去了好長好長的兩星期,這真是毫無生氣的兩星期,我思念他總是在我練習時出現在我開敞房門口的身影,我在早餐前做扶桿暖身練習,讓靈魂在美麗的曲調中自由朝翔。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將我早早喚醒。保羅挑起一邊眉頭,迷濛地俯看著我。「妳是如此年輕漂亮,令人充滿欲望。妳不後悔,是不是?我希望妳現在不會希望自己從沒這麼做?」
「凱瑟琳,妳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別再給我這種難以捉摸的回答。」
「什麼怎麼樣?」我反問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蛋糕上的二十六根蠟燭,在我看來,他就是這個年紀,我也希望他是這年紀。我覺得自己十足是個青少女,在成人世界的流沙裡掙扎。我身上的正裝短禮服是火焰色的雪紡紗,細肩帶,露出大片乳|溝,但即使我成功地在外表上顯得世故老練,我的內心卻對自己打算扮演勾引男人的角色感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