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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鼻血了……哦，我不知道自己打得那麼大力，她的鼻子也開始發腫。她飛快爬起來，但不知為何她和我拉開距離。「沒人能對我說這種話而不用負責……凱瑟琳．甄娃，妳會後悔今天的事！我會得到妳哥哥。而且我也會從妳身邊奪走裘利安！等他成了我的，妳會發現沒有他妳什麼也不是！妳只是個鄉巴佬舞者，要不是裘利安迷戀處女堅持留妳下來，佐爾妲夫人才不會讓妳入團。」

我把早餐分給他吃，聽他狂熱談論我們不久後將實現的漫長生涯。我們會很有錢，等我們年紀大了就成家生幾個孩子，然後教芭蕾，我會喜歡那樣，不是嗎？我不願搞砸他的盤算，但我得說出口。「裘利安，我不愛你，所以我們永遠不會結婚。我們會去倫敦一起跳舞，我會盡力而為，但我打算嫁給別人。我已經訂婚了。我已經訂婚很久了。」

「裘利安，有精神病院是專門給你這種瘋子住的。你不能叫我去愛誰，也不能逼我愛你。你如果是故意想讓我對你反感，那你做得好到不能再好了。現在我連喜歡你也做不到，至於一起跳舞，算了吧！」我當著他的面甩上門，匆匆離去。

然後裘利安又再次提起，「凱西……妳永遠不會愛我，是不是？」這問題他起碼每隔一、兩天就要變個花樣，重新問我一次。我很想告訴他我和保羅訂了婚，徹底解決他的提問。但我還是堅決保守祕密。

「我不信！妳不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

「為什麼妳不愛我？」他大聲喊著，用雙手壓制想掙扎脫逃的我。「是因為妳愛上了別人？那個人是誰？是那個收留你們的大個子醫師，是不是？」

「凱瑟琳．甄娃，去妳的！」他對我咆哮，我站在雨中不肯求他。我的大衣口袋空空如也，一分錢也沒有。「這是妳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坐我的車。我希望妳知道怎麼回家！」他用一抹惡意邪笑向我致意。「妳就努力想辦法回家吧，清教徒聖女，」他惡狠狠地說道，「要是妳回得去的話！」

克里斯的雙眼出現在我眼前，我起身坐在廚房桌前寫短信給「溫斯洛太太」。我把自己的首篇好評報導文章寄給她，那篇報導附了一張我和裘利安跳《睡美人》的好看劇照。我在信末寫著：

「去啊！」她咬牙切齒地發出噓聲。「假正經的女人，走吧，妳真是個蠢蛋。我不是妓|女！我只是沒像妳那樣挑逗男人，和妳比起來，我寧願像自己這樣！」

「好吧，妳要記得自己的承諾。」她慢吞吞地從厚皮夾裡拿出一張二十塊鈔票。「給司機五塊錢小費，那會讓他冷靜點。然後我要什麼都行，是吧？」我同意然後往外奔。

「讓我進去，不然我就撞門了！」他大聲喊道。我拉開門閂，把門打開一道小縫。裘利安硬閱進來一把將我抱在懷裡，我還半張著嘴打著呵欠，他就在我嘴唇印下火熱的長吻和_圖_書。「佐爾妲夫人……昨天妳走了之後，她就宣布了消息！我們要去倫敦巡迴演出！要去兩星期！凱西，我從沒去過倫敦，夫人很高興倫敦那邊發了正式通告邀請我們過去！」

「好！我當然會讓妳回家！」他對我啐了一口，我蜷坐在前座的上鎖門邊。他用凶猛暴怒的目光瞥了我一眼，然後用力踩下油門！我們飛快駛過雨後濕滑的街道，他不時瞄向我這邊瞧我有多享受這恐怖兜風！他任性瘋狂地大笑，然後急踩煞車讓我整個人往前撲倒，前額撞上擋風玻璃！鮮血緩緩從傷口淌下。他接著把我膝上的皮包搶走，倚身解開車門鎖，然後把我推到車外的傾盆大雨中！

計程車司機一抓到鈔票就笑了，友好地輕碰他帽子。「再會啦，小妞。」我真希望他暴斃。

「走開！」我睏倦地說道，起身披上一件睡袍才踉蹌走去阻止他繼續叩門。「別再敲了！」我喊道，「我沒原諒你，而且永遠不會，所以別來煩我！」

「沒錯，」我憎惡地說道，「妳想要什麼？」

「凱瑟琳，她怕妳，只是這樣。妳還沒來之前，尤蘭達是我這小舞團的明星。現在她覺得地位受到威脅。去跟她和好……當個乖女孩，不管怎樣去跟她道歉。」

他開車離去，把我留在豪雨中的街角，在布魯克林區某個我沒來過的地方。我連一枚五分硬幣也沒有。我沒辦法打電話，也不能搭地鐵，而且雨下得好大。我的薄大衣濕透了。我知道自己身處在風評頗差的地區，在這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他卻把我留在這裡，他明明發誓會照顧我的！

我一甩門離開後就來到裘利安公寓門前。拖著我束在一起的行李，我雙拳槌上他的門。「裘利安！」我大喊，「要是你在家，開門把皮包還給我。快點開門，要不然你永遠別想再讓我當你舞伴！」他很快前來應門，光著身體只有窄臀間圍了條浴巾。我還沒弄懂情況，他就把我拖進房間扔在床上。我狂亂地環顧四周，希望能見到亞歷克斯或邁可，但我很倒楣，公寓裡只有他一個人在。「行啊，」他咆哮，「妳可以拿回妳該死的皮包，但妳得先回答幾個問題！」

我沒聽她說了些什麼，我打包好行李，把三只手提行李的把手綁成一捆，方便我把行李拖到走廊上，一邊肩上背著一只塞得鼓鼓的柔軟皮革包。我在門口轉身看著尤蘭達像隻毛色光亮的貓趴在床上。「尤蘭達，妳真的嚇倒我了。我怕到自己會笑出來。我曾經面對比妳更高大、更厲害的人，但我活下來了……所以妳別再接近我了，否則對今天後悔不已的人將會是妳！」

「我當然吃了，我來之前吃了一些，不過我還吃得下。」

她發出呻|吟，將她骷髏般的頭顱埋進瘦削雙手裡，然後又呻|吟幾聲。哦！俄羅斯人表達情緒的模樣真誇張！「好吧……妳敲詐我，我認輸。我會稍微提高妳的酬勞，也會告訴妳上哪兒找便宜公寓，不過不會像妳搬走的那間那麼好。」

她精明地打量我，取下浴巾開始梳她和_圖_書那頭深色長髮。「這種小忙妳要用什麼來換？」

但在我走到電梯前，他又開門然後咒罵了些我不想複述的可怕話語，除了最後幾句：「凱西，妳該死地下地獄去吧……我之前說過而且我會再說一遍……妳最好祈求上帝在我解決妳之前先讓妳下地獄！」

「妳說妳沒帶錢是什麼意思？」計程車司機發火。「我要直接送妳去警局！」

我從床上跳起，他又把我按回去，然後跨坐在我身上讓我逃不開！「你放開我，你這野蠻人！」我大喊。「我在雨中走了六個街區冷到快凍僵，讓我起來把皮包還我！」

我把報導自己消息的所有報紙都買了六份。不幸的是，我的名字通常都和裘利安連在一起。保羅和克里斯很愛讀我的報導，其他份數我留給自己，或是留給媽媽。我想像著她打開信封時會有什麼表情，儘管我很怕她只拆了信沒看內容就扔進垃圾桶。我一次也沒用「母親」或「媽媽」來稱呼她，總是讓自己的問候話語正式又冷淡。會有那麼一天的，當她面對面見到我，我會喊她「媽媽」，我會看見她臉色忽然刷白，然後渾身顫抖。

某天早上，有人砰砰敲門把我吵醒。「凱西，讓我進去！我有大好消息！」是裘利安的聲音。

「要是妳想用這理由跟我敲竹槓，想都別想！」她開了門。她身上只穿著內衣褲，剛洗好的頭髮裹在紅浴巾裡。「妳看起來像一團被大海嘔吐出來的東西。」她神態誘人，但我可不是那種會對尤蘭達多加關注的人。我把她推到一旁，跑向我藏著救急金的祕密地方，然後我愣住了。我那上鎖藏寶箱的小把鑰匙放在裘利安拿走的皮包裡，要是皮包還在他手上的話。「尤莉，拜託借我十五塊錢付車資，再借我一塊錢當小費。」

他的臉湧上血色。「妳以為我又瞎又蠢，是不是？」他氣到快爆炸。「但我可沒瞎，我也不蠢，我見過妳瞧那個醫師的神情，而且我對天發誓我也見過妳用同樣眼神望著妳的親哥哥！所以凱瑟琳．甄娃，別再擺出妳那副高高在上的貞潔模樣，因為我從沒見過任何兄妹這麼互相著迷！」

哈！那間公寓很好？但她說的沒錯。我能找到的公寓只有保羅家最小間臥室的大小，只有兩間房。但那公寓是我一個人的……是我獨享的第一個地方，我高興了好幾天盡力布置公寓。然後我開始睡得不安穩，沒幾分鐘就醒來傾聽老舊建物發出的嘎吱聲響。我好想保羅，我好想克里斯。我聽到風吹的聲音，一公尺外沒有另一張床，那張床上會有閃動的藍眼和輕柔的話語可以安撫我。

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長久地怒視著我，那眼神一再甩我耳光。「妳撒謊！」他大叫。我搖頭否認。「妳勾引我！妳該下地獄！」他在狂怒之下衝出我的公寓。除了跳舞的時候，我從未勾引他，然而那只是我扮演的角色而已……我們之間僅止於此。

我們放肆瘋狂的一天自此開始。我們駛經中央公園，一路向北穿越哈林區開到喬治華盛頓大橋然後折返hｅtuboｏk•cｏm•cｏm。外面在下雨，但我不在意，坐在車裡溫暖又舒適。

我們來回爭吵一番，我試圖向他說明，除非他讓我去拿錢，要不然他就拿不到錢，而這段期間計費表仍在計時跳表。最後他同意了。「但妳最好會回來，小妞，五分鐘內，要不然妳等著瞧！」

「閉嘴！」我大聲嚷道，不讓她把話說完。「妳說的任何話我都不信！他做什麼事都很聰明，只是拿妳解決生理需求……除此之外，妳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東西。」

他往上一躍。「沒錯，我們所有人！這是個大好機會，我們大獲成功的機會！我們會讓全世界吃驚關注！然後我和妳，我們會成為明星！因為我們聯手是最棒的，妳和我一樣清楚。」

她抓住我，我痛毆她的背。使勁到讓她摔在地上。「尤蘭達．朗格，妳不過是個膚淺刻薄的盪|婦！」我狂怒大叫。「妳連讓我哥用來擦腳都不夠格！妳和舞團的每個人都睡過。妳做什麼我都不在乎……就是別來煩我和我哥哥！」

我搖搖頭，對他非常害怕。我不能告訴他實話，他看起來嫉妒得快發狂了。他剛洗過澡的頭髮好濕，水滴落在我身上。「凱西，我對妳盡心盡力。我們已經認識三年，卻一點進展也沒有。問題不可能出在我這邊，所以一定是妳！那個人是誰？」

「是因為妳還沒有經驗，是不是？我會很溫柔、很體貼的，凱西……給我機會，拜託。」

我濕著頭髮穿上衣服，打算去找裘利安討回皮包，然後尤莉擋住我去路。「凱西，來吧……我要妳兌現諾言。我要什麼都行，是吧？」

她突然滿臉通紅，舉起雙手挺身撲向我，蓄著紅色長指甲的手指曲成爪子一般！「婊子！」她吼著。「妳竟敢說我是妓|女！我可不是收了錢才讓人上，妳哥哥喜歡跟我做，去問他有幾次……」

然後我甩了他一巴掌！他也打了回來，用力地甩我兩個耳光！我想擊退他，但他像鰻魚般和我緊緊纏鬥，我們滾落在地，我怕他會扒掉我衣服強上我，但他沒這麼做。他只是把我困在身下，呼吸焦躁而粗重，直到他稍微抑止自己的狂暴情緒才開口。「凱西，妳是我的，不管妳明不明白……妳屬於我。要是有哪個男人介入我們之間，我會宰了他，也會宰了妳。所以在妳把目光投向我以外的人前，別忘了這點。」

「不對，」她愉快地說道，瞇眼看我著裝完畢，「可愛的小洋娃娃臉，讓我告訴妳吧，任何活生生的男人都喜歡我這種女人。包括妳親愛的哥哥和妳那愛人小子裘利安！」

「誰也不是！」我說了謊。「而且你完全不適合我！裘利安．馬奎特，你唯一讓我喜歡的就只有跳舞的模樣！」

「是啊！」他啦哮著。「妳說得該死地沒錯！我已經厭倦妳對我www.hetubook.com.com耍的這套把戲！」他把車子駛進繁忙車流中。「妳就是個愛挑逗卻不負責的女人。我們共舞的時候妳勾引我，跳完舞又往我兩腿中間踹。」

他的謙虛態度值得獎勵。「你吃過早餐了？」我問道，希望得到肯定答案。我只有兩片培根，我想要全部自己吃掉。

「妳騙人！」我大叫，「克里斯連妳一根指頭也不會碰。至於裘利安，就算他睡了十個像妳這樣的妓|女，我也不在乎！」

「妳得用任何辦法把他弄來。說妳病了，說妳非常需要他，只要把他弄來這裡！然後妳就不用還那二十塊錢。」

我冷得要命，所以我做的頭一件事就是跑去泡在一缸熱水裡，但我得先把尤莉留下的髒污刷洗乾淨。

那是我幸福滿溢的秋天，我成功崛起的秋天，也是我深深愛著保羅的秋天。我以為自己完全掌握了命運，不畏它在前方阻攔，因為我正不受拘束地跑在自己的正道上，幾乎快要登上頂尖顛峰。我現在一無所懼。我等不及想告訴全世界我和保羅訂了婚，但我得守住自己的祕密。我誰也沒講，沒告訴裘利安，沒告訴佐爾妲夫人，因為有太多風險，我得靜候佳機，確保一切都會繼續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甚至在半夜寄出信件，為的是不讓自己有機會再三考慮，然後把信撕掉。我急奔回家，撲倒在床上啜泣。天啊，我永遠無法解脫！永遠不能！儘管我哭了很久，我還是醒了過來，思考怎樣讓她受到重傷，直到再也無法復原。媽媽，現在妳就讓自己開心點吧！因為妳沒剩多少時間了！

我開始步行，分不清東西南北，然後我看到一台計程車駛過就招手攔車。我緊張地倚身探看計費表隨著里程跳表，費用也跟著攀升。裘利安，你真該死，竟然帶我到這麼遠的地方！等我們終於抵達我公寓的那棟建築，竟然花了十五美金！

然後他把皮包還給我，叫我清點自己的錢看看他有沒有偷拿。我有四十二塊又六十二分美金，一分錢也沒少。

她撩人地靠牆笑著。「妳哥哥……我要妳邀他下週末來紐約。」

與尤蘭達和裘利安前後各自大吵一架後，我找上佐爾妲夫人，告訴她我沒辦法再跟一個打算毀了我舞者生涯的女孩同住。

他當然吃得下！他總是能吃……然後我才恍然大悟……倫敦！我們的舞團要去倫敦！我轉身大叫，「裘利安，你剛才說的話不是玩笑？我們要去那裡，我們所有人都去？」

「哦，凱西。」他眼中閃著微弱的明亮淚光。「妳瞧不出我為何如此愛妳？我們是這麼相像，為什麼妳不能愛我，只要愛一點點就好？」他自豪地轉身打開車門，給了我珍貴特權，成為首位坐上他第一輛凱迪拉克的女孩。

「別說儍話！克里斯在念大學。他沒辦法隨時想來就來。」

我轉身帶著敵意瞪她。「不行！我會弄到錢還給妳……我不會讓克里斯和妳這種人扯上關係！」她仍然只穿著內衣褲，沒看鏡子就塗抹鮮紅唇膏。「凱西寶貝兒，妳親愛的寶貝哥哥早就和我這種人扯上關係了。ｈｅtｕｂoｏｋ.cｏm.ｃom」

她叫嚷的話也許沒錯。或許她說得對，沒有裘利安我一點也不特別。我覺得很不舒服而且好恨她，恨她玷污了克里斯和他在我心中的形象。我開始往行李箱裡扔衣服，決定要回克萊蒙，不願在尤蘭達旁邊多待一會！

「這是敲詐！」我叫嚷著。他大笑然後抓住我的手，我們衝下樓去看他停在公寓外頭的新車。我倒抽一口氣，車子看起來好新！「哦！裘利安，我好喜歡！要是她不願你擁有她的心愛物品，你是敲詐不了她的，她知道你會疼愛這輛車，永遠永遠不會賣掉。」

現在我還需要裘利安和我搭檔，就像他需要我一樣。我也需要得到佐爾妲夫人的完全信賴。要是她知道我打算結婚，這種事她可不太贊同，也許就不會讓我總是當主角，她也許會覺得我無可救藥，不值得她浪費時間。我還得出名，我還得讓媽媽瞧瞧我究竟勝過她多少。

現在我和裘利安有了些許知名度，佐爾妲夫人開始付我們更多錢。某個星期六早上，裘利安興奮地跑來找我，他一把舉起我然後不停轉圈。「妳知道嗎？那個老巫婆說我可以用分期付款買下她的凱迪拉克！凱西，那輛車的車齡只有兩年半！」他顯得很渴望。「我當然總是希望自己的第一輛凱迪拉克是全新的，不過當一位芭蕾女教練怕得要死。深恐她旗下某位出色的男舞者會加入別的舞團，甚至連她最棒的女舞者也一併帶走，這位教練怎能不把自己的凱迪拉克半賣半相送？」

「天啊，妳早上總是腦袋那麼迷糊嗎？」他跟著我走進廚房，跨腳反坐在椅子上，支著手肘注視我的一舉一動。「凱西，醒一醒！原諒我，親吻我，再和我做朋友吧。妳要恨我以後再恨，可是這一天愛我吧，因為我是為了這一天才生在世上的，妳也是。凱西，我們會成功的！我知道我們會！在我們搭檔之前，佐爾妲夫人的舞團從未得到過關注！這不是她的成功，是我們的！」

「別那麼急！」尤蘭達大聲喊著。「我這就來，是誰啊？」

「妳要什麼我都給。只要給我錢。」

「裘利安，我要回家！我覺得這種談話很喔心！」

「真的嗎？」我受到他的興奮感染，然後我蹣跚走向自己的小廚房……咖啡，我得喝咖啡思路才能清晰。

「不，夫人。我不喜歡她，我不願和她住同一間公寓。所以要是妳不付我更多錢，我就得去找別的舞團看他們是否有意願，要是他們不收我，我就回克萊蒙。」

「天啊，裘利安，你心裡總想著這種事嗎？」

被上百隻獵犬追逐的英國狐狸都不可能跑得比我快。電梯緩慢爬升，沿路嘎吱作響。我每次搭電梯都深恐電梯會卡在樓層之間將我困住。電梯門終於開了，我一路衝過庫廊敲著門，祈禱愛普洛或尤蘭達會在家替我開門。因為失心瘋的裘利安拿了我的手提包和鑰匙！

當他放開我，我顫巍巍地爬起來，晃著身體回到門邊開門，緊抓著皮包踏到走廊上。這時我才敢講出心中的話。

「是凱西！快讓我進去！有個計程車司機在等我，他的計費表還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