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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魅雷普利

作者:派翠西亞.海史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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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二十四

「運送這堆骨頭,」另一名警官對他同事說道。
「尚!」另一位警官迅速揮動一隻手,彷彿是說:夠了!有位女士在場!
他們詢問艾德會待多久。
「我去跟安奈特太太說,」赫綠思說,並走向廚房。
「奇怪,」金髮警官沉思道。
「沒有包裹,先生,」安奈特太太斷然說道。
「謝謝您,先生。您的職業是?」
「我們會先判定它在水裡的時間——」
「沒有——只有那棟屋子的燈依然亮著,他們其中一個小孩遛狗到那裡去。警方還在找某樣東西。」赫綠思聽來對這件感到厭煩。
兩人都因在執行公務而客氣地回絕了。
「炭火,親愛的。在露台上。火柴在這裡,出去劃上一根就好!」
「這是內人,」湯姆說,「赫綠思夫人——」
一個男人說他是分局長,或聽起來像是分局長之類的,內穆爾的艾廷.洛馬,說他是否能和雷普利先生談一下話?
湯姆放膽一問:「我想我在這裡的酒吧聽到類似的事情。說這個泰迪很驚訝——於是決定向溥立徹道別。」這下輪到湯姆微微聳肩。
湯姆對警官說:「當然,我的管家今天早上得知溥立徹夫婦的噩耗。」
「很不幸地,不多。辛西雅跟我說她根本沒和溥立徹見面——甚至從沒見過他,他突然打電話給她。」湯姆突然想到那個中間人,喬治什麼的,在倫敦那一場大型記者派對,溥立徹和辛西雅都出席。那個中間人聽到溥立徹談論雷普利之後,便告訴溥立徹現場有一位女子厭惡雷普利。溥立徹因而得知她的姓名(辛西雅似乎也因此得知立徹的姓名),但他們兩人在派對上沒碰面。湯姆不打算告訴警方這項訊息。
「真的嗎?我家的照片?」
「葛瑞——諾,」警官覆述道。
「我們會再和她談的,」有著棕色直髮的警官說。「她是——嗯——她認為我們找到的骸骨——或者溥黎夏找到的——可能是她丈夫的屍骨。」
「啊,對哦。黎普利先生,我們在溥黎夏家發現兩張你們家的照片——從外面拍的。」
電話響起。
問題就這麼解決了。
艾德正站在玫瑰花叢前。湯姆喊了他一聲,於是他快步走來。
「離開,對,」尚瞄了湯姆一眼後說道。「知道溥黎夏的目標是骨頭——骷髏——他好像很驚訝。」說到這裡,尚緊盯著湯姆。「當這個泰迪看到這堆骨頭的時候——他就回巴黎去。泰迪是個學生,他想賺一點錢——如此而已。」
艾德現身,依然站著的湯姆介紹他是倫敦來的老友艾德.班伯瑞,來這裡作客度週末。然後艾德拿著飲料到露台去。
兩位警官年紀相仿,職階可能也一樣。總之,他們皆開口說明事情原委:一位湯瑪斯.莫奇森太太從紐約打電話來想和大衛.溥立徹或他太太說話,警方接了電話。莫奇森太太——雷普利先生認識嗎?
警官彼此商量了一下,然後其中一人說:「我們可以和您那位從倫敦來的客人談一下嗎?」
「不,謝謝。等一下。」赫綠思一副想離開的神情,也許她想到花園去。
警官祝他們有個美好愉快的夜晚,語畢便走向他們停在前院的車子。
「沒錯,可是莫奇森太太說的是禮拜五。昨天早上,」他的同事答道。
「替你自己倒一杯飲料。你愛做和圖書什麼就做什麼,你是我家的客人,」湯姆說。
湯姆若無其事地說起這些事,並未加重語氣,很幸運地,安奈特太太配合他,也用同樣的語氣回答。
湯姆繼續說:「你認為溥立徹打算對他花園水池裡面的枯骨做什麼?」
「我會讓他進來,他不會待很久。」
幾秒的沉寂,然後尚接著說:「黎普利先生,您記不記得很久以前那天您是否看到莫奇森先生走進奧利機場的離境入口?」
「女神,」艾德接腔。
「妳還好嗎,甜心?」他用英語問道。「我想兩位先生很快就會結束了。妳要不要坐下來?」
「是的,」湯姆說。他在椅子上轉身,這樣他才看得見艾德,艾德正倚著一把直背椅站著。「你記得辛西雅嗎,艾德?」
「我的理由,」湯姆繼續對警方說,「是問她溥立徹先生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是這樣的,我發現溥立徹先生——有一點親切得過頭,例如,想受邀到我家作客——我知道事實上我太太可不想邀請他!」說到這裡,湯姆放聲大笑。「我到溥立徹夫婦家喝一杯的唯一一次,當時溥立徹先生提到辛西雅——」
「我想認識,」湯姆誠懇說道,「她曾經在這間屋子待過一個鐘頭——好幾年前——在她丈夫失蹤後。」
「至少再待三天,我希望,」湯姆微笑道。
艾德走向遠端角落的飲料推車。
「不是,夫人。帆布——用繩子綁著。禮拜四很晚——或禮拜五送來的?」
「這個——」湯姆斟酌字句,「這個也和莫奇森先生有關,安奈特太太。妳記得——那位在奧利機場失蹤的先生嗎?幾年前到這裡來住一晚的那美國人?」
湯姆又想到了一點:泰迪。他決定提起泰迪,同時移近赫綠思一行人。「先生,」他對菲利浦說,「溥立徹先生有位朋友——或者總之是他在河裡釣魚的時候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每個人都這麼說。」湯姆用了「釣魚」這兩個字,沒說「搜索」。「我聽說他的名字叫泰迪。你和他談過了嗎?」
一名警官確實問了,安奈特太太給了否定答案,再度搖頭。
「我很高興你們喜歡這些畫,」湯姆說,「擁有這些畫我非常快樂。」
他們兩人這時都坐著,警帽放在大腿上。
「哦,看得出來。我不喜歡他拍我家照片,可是我決定置之不理。我太太也有看見他,還有那天來探望我們的我太太一個朋友也有看到。」湯姆皺起眉頭,努力回想。「我記得看到溥立徹太太在一輛車子裡面——幾分鐘後接走她丈夫,兩人開車離開。奇怪。」
「正是如此!她就是這樣跟我們說的,黎普利先生!那麼——」警官用法語認真並自信地繼續說。「莫奇森太太告知我們說她昨天,禮拜五,從——」
湯姆猜想這位警官知道他家在哪裡。赫綠思和艾格妮斯.葛瑞通過電話後告訴他,警方仍然在溥立徹家,而且路上停了兩輛警車。湯姆有股衝動想上樓警告艾德,但打消念頭:艾德知道湯姆的說法,而且那名警官來時艾德不必在場。結果湯姆走到廚房告訴正在洗生菜的安奈特太太,說有一位警官可能五分鐘後會來拜訪。
「今天晚上很特別。妳是——是——」
「可能吧——第一通電話,對。大衛.溥黎夏通知她說他找到和圖書骸骨,對,她丈夫的。而且他,溥黎夏,要和您說這堆骸骨的事情,拿這堆骨頭給您看。」
「警方想問你有關送到這裡的一件包裹的事情,」湯姆在露台階梯上說。「我沒看到任何包裹,赫綠思也沒有。」湯姆輕鬆自在地說,不知道警官是否站在他身後的露台上。
「啊,對,運送這堆骨頭。」
警官問艾德是否在車道上,籬笆下面——任何地方,甚至大門外,見過任何超過一公尺長的灰色包裹。「沒有,」艾德答道,「沒有。」
警官手上拿著高腳杯站著。
這頓餐點確實美味又令人難忘。艾德如此表示。電話沒響;沒人提起電話。湯姆對安奈特太太說明天早上吃過早餐後她可以整理他的房間,以備他們的賓客康斯坦先生用,康斯坦先生預計十一點三十分抵達戴高樂機場。
「昨天——禮拜五——中午。我在這裡吃午餐。」艾德嚴肅的金眉讓他的表情看來再誠實不過。「雷普利先生和我在戴高樂機場碰面。」
湯姆哀了一聲。「赫綠思,麻煩妳接。我敢說不是葛瑞夫婦就是諾愛爾打來的。」
湯姆走進客廳,艾德恰巧下樓。「一位警官馬上就到,」湯姆說。「可能因為有人說我們——赫綠思和我——認識溥立徹夫婦。」湯姆聳了一下肩膀。「而且因為我們說英語,這附近這樣的人不多。」
「我應該消失嗎?」艾德問。
「她丈夫,」湯姆滿腹狐疑地重複道。「可是——溥立徹是在哪裡找到這堆骨頭的?」
「您認識溥黎夏先生嗎,先生?」
湯姆開門迎接警官,來了兩位,他認為他沒見過。他們報上姓名,並碰了一下帽子表示禮貌,湯姆隨即邀請他們入內。
警官喃喃自語。當然啦,那種新聞傳得很快!
「我現在也不要,安奈特太太,」湯姆說。「啊,安奈特太太——禮拜四——或禮拜五——」湯姆瞥了警官一眼問道,一名警官點頭,「有人打電話給我嗎?一個叫溥黎夏先生的人打來的?關於送東西到這棟屋子來的事?」湯姆真的有意問此問題,因為他突然想到溥立徹可能會向安奈特太太提起送一件東西之事,而她可能忘記(雖然不可能)通知他。
名叫菲利浦的金髮警官說:「好的,先生,我們會告訴她。她有您的電話號碼嗎?」
「赫綠思,甜心。我要妳去點火。現在就點。我們有一點遲了——不過我們將享受很棒的大餐。」
「辛西雅——是的,」湯姆假裝想了一下答道。「我稍微認識她。怎麼了?」
「是的。我在溥立徹家喝一杯的時候,溥立徹先生對我暗示這個辛西雅對我不友善——握有對我不利的事。我問溥立徹先生是什麼事,他沒告訴我。這叫人不愉快,可卻是典型的溥立徹!所以當我人在倫敦的時候,我就設法找到葛瑞-諾夫人的電話號碼,問她:溥立徹怎麼回事?」湯姆即刻回想起當時辛西雅.葛瑞諾意圖(湯姆認為)保護貝納德.塔夫茲,不讓人替他貼上偽造者的標籤。
湯姆穿上一件乾淨的襯衫,外罩一件毛衣,才剛下樓,電話正好響起。他接起玄關的電話。
「禮拜四,」另一名警官糾正道。
「溥立徹很奇怪!」湯姆起立,彷彿坐得太久讓他全身僵硬。「我想,因為快八點了,我要和圖書替自己倒一杯琴湯尼。您們呢,先生?一小杯紅酒?蘇格蘭威士忌?隨你們喜歡。」
「真恐怖!」赫綠思低聲說道。
湯姆猜想他們正在查證他多年以前告訴警方說他在奧利機場離境大廳入口前的路上放下莫奇森和他的行李。湯姆不想強調他當時的筆錄一定一直都留在紀錄上。他也不想提起他認為有人會將莫奇森帶回這裡謀殺或者莫奇森會在這附近自殺,似乎很奇怪。湯姆突然站起來走到他妻子身邊。
接著湯姆從廚房門後一個鉤子上取下他最愛的一件舊圍裙,將圍裙套在脖子上並綁在腰上。圍裙正面一個紅色口袋上用黑體字寫著「出門享用午餐」。
「是——是的,的確是。」
警官聳聳肩。「可能是意外——一個人失足掉進水池裡,另一個接著掉進去,先生。從那個花園用的工具來看,當時他們似乎試圖從水池裡面拉什麼東西出來。他們的電視機仍然開著——他們的咖啡——一杯飲料,」警官又聳了一下肩膀,「沒喝完還放在客廳。或許他們是在暫時藏那堆骨頭。明天或後天我們也許可以知道一些事情,也許無法知道。」
湯姆讓赫綠思自己告訴警方她今天下午才從巴黎回來。她說她週五晚上在巴黎,週四在坦吉爾。
「然後他就離開了,」菲利浦說,「抱歉,尚。」
「對,沒錯。我們在一家英式酒吧喝了一杯。」湯姆微笑道。「您怎麼知道這件事?」
「你們可以問安奈特太太是否有任何東西送到這裡來。」湯姆說。
湯姆從前門回到屋裡來時說:「很討人喜歡的傢伙!你不認為嗎,艾德?」
「我很好,」赫綠思回答的口氣有點冷淡,言下之意彷彿是湯姆的怪異不明活動將警方引到這裡來,而警方的在場令她難以忍受。她靠著餐具櫃雙臂交叉站著,離警方一段距離。
艾德進客廳時,警官依然在那裡。
艾德在飲料推車前又倒了酒,赫綠思也加入他們,每個人手上都端著一杯酒,氣氛輕鬆多了。
「記得,湯姆先生。我記得幫他提行李——提到車子那裡。」
聽到這項消息,安奈特太太面露喜色。彷彿對她而言,賓客、朋友替這棟屋子帶來生氣,就像花或音樂帶給其他人生氣。
他們兩人都決定坐直背椅而不坐沙發。
「是的,很明顯。這兩張照片擺在溥黎夏家的壁爐台上。」
「葛瑞——諾,」金髮警官看了筆記本後說道。
湯姆確實記得。「我那天沒停車——我停在路邊,幫莫奇森先生把行李還有包著的畫提出來,然後我就開車離開了。我停在離境大廳入口前的路上,他可以很輕鬆地提他的少數幾樣東西。因此我就沒有——真不巧——看著他走進那道門。」
「哈!都爛光了,先生。連原來的裹屍布上的一顆鈕釦都沒有!魚——水流——」
「我們不是很清楚,可是或許離這裡不遠。十到十五公里。」
另一名警官對他同事伸出一根手指,要求大家注意聽他說話,並說:「還有一位叫辛西雅的女子,先生——在英國?莫奇森太太提起過她。」
艾德瞥了湯姆一眼,淡淡地笑了笑。湯姆懷疑艾德是否也想到——欸,湯姆無法將他的想法用言語表達出來,即使私底下也沒辦法,更何況是有赫綠思在場!溥立徹夫婦具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怪癖,因此想像警方在找些什麼,以及可能會找到什麼,再怎麼極端的想法都不離譜。
湯姆語氣平靜地對棕髮警官說:「兩件事,先生。我將很樂意和辛西雅夫人談話——若是她想和我談。第二件事,你為什麼認為——」湯姆四下環顧,但目前沒人聽他說話。
「骷髏不完整,先生。沒有頭。」金髮警官面色凝重地說。
「我相信是簡短的談話,先生,」警官說,「可是相當重要。」
「萬一我們幫得上忙,」湯姆對兩位警官堅定說道,「我們在這裡,內人和我。」
金髮警官菲利浦,警帽夾在腋下,似乎被赫綠思迷住,而且大概樂意閒扯,不願談論骸骨和腐爛的肉。艾德也加入赫綠思。
「莫奇森太太告訴我們的,因為她們保持聯絡,她和辛西雅——」
「水流,」另一位警官比出手勢重複道,「水流。水流會沖蝕——衣物,肉體——」
「如果你們再和莫奇森太太談話,請代我問候她,」湯姆說。「我對她的印象很好——雖然有點模糊,」他面帶微笑地附加了一句。
尚警官一臉沉思。
「他若是從河裡打撈到這堆骨頭——為什麼要把骨頭丟回水裡,然後呢——也許蓄意自殺?」
「他在這裡的酒吧咖啡店向我做了自我介紹。我有一次去他家喝一杯,幾個星期以前。他們邀請我和內人,我一個人赴約,他們從來沒來過這棟屋子。」
這樣夠好了,湯姆尋思,雖然他以前聽她說過她記得莫奇森先生走出家門上車。
「喔,記得。個子很高的男人,」安奈特太太相當含糊地說道。
「晚安,夫人,謝謝您。」他們異口同聲彬彬有禮地對赫綠思說道,並鞠躬致敬。
赫綠思一臉茫然。「花店送來的嗎?」
「黎普利夫人,妳或許看過包裹——這麼長——送到或留在妳家某個地方?」警官張開雙臂比出長度。
「衣物呢?」湯姆問。
湯姆回到員警身邊坐了下來,以免顯得一副催促他們趕快離開的樣子。「你們可不可以跟莫奇森太太說——若是你們再和她談話——說我願意再和她談談?我知道的她都知道,可是——」他住了口。
「啊——泰迪,泰奧多,」尚說道,同時兩名警官互看了一眼。「是的,謝謝您,黎普利先生。我們從您的朋友葛瑞夫婦那裡聽說這個人的——葛瑞夫婦人很好。然後我們在溥黎夏家的電話旁邊發現他的名字和巴黎的電話號碼,今天下午巴黎有人和他談過。他說溥黎夏在河裡找到骨頭的時候,他替溥黎夏做的工作就結束。然後他——」警官遲疑了一下。
煤炭著火了。短小均匀的黃藍色火焰在煤炭上舞動。安奈特太太用錫箔紙至少包了六顆馬鈴薯。湯姆重新穿上圍裙,開始動手工作。
這時赫綠思下樓來。湯姆起立,警官也隨之站起來。
「他準備運送這堆骸骨,不是嗎,菲利浦?」另一位警官問道。
「她以前有,」湯姆愉快地說道。「電話號碼沒變。」
湯姆吸了一口氣。「溥立徹先生沒跟我提起這件事,這點我向你們保證。莫奇森太太說他打過電話給我?這不是真的。」
是葛瑞夫婦打來的,湯姆進客廳便聽出來。赫綠思當然是在告訴他們警方說的話與問話內容。湯姆在廚房和安奈特太太說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的貝亞尼滋醬在她的控制之下,當第一道菜的蘆筍也是。
「您在倫敦和她見面——和她談話,是為了什麼特殊理由嗎?」
這時安奈特太太走進客廳,湯姆盯著她看。她想知道男士們是否要喝點東西?湯姆曉得她想再過不久就將餐桌擺好。
個頭較高,髮色比較金黃的那名警官清清喉嚨,對另外一名警官說:「照片呢?」
「謝謝您,黎普利先生。」
「我?什麼火?」
「這棟屋子的女神,」湯姆說。
湯姆皺起眉頭,「拿給我看?我不懂。」
湯姆一副認定兩位先生會接受的口氣,他們確實也接受了:兩人都選了一小杯紅酒。
「警官,」她重複道,語氣只有輕微訝異,因為這不是她的管轄範圍。「很好,先生。」
「而您認得出來他是溥黎夏先生?」
湯姆搖頭。「沒有東西運送到這裡來。」
兩名警官重新報上姓名。
兩位警官讚賞湯姆的德瓦特,尤其是壁爐台上的那幅,湯姆眼中的蘇丁(Chaim Sourine)——貝納德.塔夫茲的創作。
安奈特太太回到廚房。
湯姆聽到門環的聲音。湯姆家有門環也有門鈴,但無論人們使用哪一種,湯姆都不予批判。
「您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先生?」
「當然可以啊,」湯姆答道,「現在嗎?……很好,先生。」
警官並未表示任何意見。湯姆邀請他們留下來享用晚餐,雖然他篤定他們不會接受邀請。他們不想留下來吃晚餐,也不想再添酒。
菲利浦開始說一些事情,但尚比出手勢制止他。
他們在客廳喝咖啡,湯姆鼓起勇氣問赫綠思,艾格妮斯或安東是否有任何消息。
「記——記得,依稀記得,」艾德用英語回答。「好幾年沒見過她了。」
兩名警官低聲商議,並看他們的筆記。
「我們在談溥黎夏的家,」湯姆對赫綠思說,「要喝點什麼嗎,親愛的?」
「對,我們聊起畫。我的兩幅德瓦特——」湯姆指著他的牆壁給法國警官看。「莫奇森先生也有一幅德瓦特,在奧利機場遭竊。隔天我開車送他到奧利機場我記得是中午。妳記得嗎,安奈特太太?」
湯姆開始感到不安。他試著預見情況,接下來他們會問什麼問題?
湯姆心想,假設瓦濟居民看到任何事情,他們仍未將消息傳開來。而且溥立徹沒提到瓦濟——或者他提到了?「你們當然鑑定得出來這具骷髏是誰的,」湯姆說。
「來一杯葡萄酒嗎,先生?」湯姆問。「來杯茴香酒?」
「還有呢?您還知道什麼?」棕髮警官看來興味盎然。
赫綠思拿了火柴盒走上露台,穿著條紋長裙的她婀娜多姿。她穿了一件綠色棉襯衫,袖子稍微捲起。「可是一向都是你點的,」她劃了一根火柴說道。
「我不確定,」艾德開心說道。
湯姆看著警官手上那兩張照片。「很奇怪,我家又不賣。」湯姆微笑道。「然而對了!我想起來有一次看見溥立徹在外面那條路上,幾個星期以前。我的管家叫我注意看——有人用很普通的小相機正在拍我家的照片。」
「沒有,湯姆先生。」她搖搖頭。
「記者,」艾德回答。接下來艾德不得不在一名警官拿出來的記事本上寫下他的姓名與倫敦的地址。
「我相信您最近在倫敦見過她?」
警官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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