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瓊?」
「我不是賭徒。」
「你不能對我下命令,我是平民。」
許梅克說:「KGB早就不存在了,現在是SVR。」
歐戴說:「現在?」
歐戴沒問凱西.奈斯。
「他是在誇口。達瑟夫也是人,就跟你我一樣。應該說,跟我一樣。他不可能開那一槍,世界上沒人有本事開那一槍。」
歐戴沉默了一會兒,接著他說:「兩名槍手,老天。」接著又說:「我們得把這想法告訴倫敦和莫斯科,如果大家都沒有異議的話,李察?」
他說:「肯欽不算無辜,他是KGB成員,專幹壞事。」
我沒說話。
「他們會告訴你,沒問題,長官,說他們蒙著眼睛都能辦到。」
「科特的伙伴會是誰?卡森或達瑟夫?」
「卡森。肯欽說達瑟夫不會參加遴選,我不認為這是誇大其詞,他說得感覺很真實。」
「於是他們火速逃離現場www.hetubook.com.com,科特留在巴黎,他寧可待在那裡阻止警方調查。他在外頭紮營,每天監視陽台。也可能法國警方有人洩漏消息給他,這你得查一下。無論如何,他的機會來了,三名調查員現身。當他在望遠鏡裡看見我,他一定覺得自己中了樂透,他的心臟一定噗噗狂跳。然後他冷靜下來,扣了扳機。」
史嘉蘭傑洛說:「與其推測只有一個而實際上有兩個,倒不如實際上只有一個但是推測兩個。料敵應該從寬比較好。」
「然後呢?」
「不行,」歐戴說:「等我要你去倫敦你再去。情況很複雜,必須有周全的準備。」
我說:「我得馬上到倫敦去。」
「他們會怎麼說?」
「也許吧,」我說:「那裡有太多攻擊目標,兩人一起可以增強火力。」
我說:「我們得好好考慮這第二槍,你不相信
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無所謂,只管拿起電話來打給五名國內的頂尖狙擊手,例如海軍陸戰隊武裝偵察部隊、海豹部隊、三角洲部隊之類的,我相信你可以輕易辦到,我相信你只要按一下快捷鍵就可以找到他們,我相信他們實際上都是你的人,就像達瑟夫是KGB的人。」我沒說話。
「我不介意他的臥房裡貼了我的照片,我甚至不介意那小子剛對我開了一槍,這是身為警察的職業風險。可是他不夠謹慎,還失手了。他不該選在一個起風的日子下手。他害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這就另當別論了。他犯了錯,而就像你說的,我逮過他一次,當然可以再逮他一次。」
「我是說他不在公寓陽台上。他在餐廳,趴伏在餐桌上,那桌子的周邊大約和八乘四呎夾板同尺寸。他是越過他同伙的肩膀瞄準目標的。試想,兩個狙擊https://www.hetubook.com•com手,一個盤腿坐在大花盆後方,另一個趴在桌上,兩人已經在那裡待了三十分鐘,從容備戰,呼吸輕淺,見機行事。落地窗已經打開,花盆後方那位瞄準防彈玻璃板,彈匣裡裝的是穿甲式子彈,選了和奈斯小姐一模一樣的瞄準點,完全憑著直覺。在他頭頂後方,另一個趴在桌上的配備的是競賽級子彈,瞄準法國佬,太陽穴吧,也許。說不定那傢伙在套裝底下穿了防彈衣。大概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何必增添不必要的變數?瞄準腦袋比較妥當。因此瞄準鏡上出現了腦袋,只等著玻璃被擊碎。」
「我要把他的手臂從肩窩扯下來,然後用他自己的右手把他狠狠揍一頓。」
「問問你最優秀的手下這第二槍的事,問他們連開兩槍——就像快速的雙連擊,中間沒有任何停頓,只有一千四百碼距離的六吋偏差度——是怎麼一回和-圖-書事,而且使用的是一支五呎長、比鐵條還要重的步槍。」
「如果你是呢?」
歐戴緩緩舉起一手,像隻老海龜慢吞吞從沙洞爬出來。「你剛才還言之鑿鑿告訴我們,絕不是科特幹的。」
「可是玻璃沒碎。」
「卻誤射了肯欽?」
「問題在,接著你會說,少在那裡吹牛了,老弟,快給我老實說,然後他們會向你發誓,這種射擊根本是辦不到的。」
「所以問題在哪?」
「等我們準備好,」歐戴說:「你就可以去倫敦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告訴我什麼?」
「可以,」我說:「如果是達瑟夫瞄準肯欽,死的會是班尼特,因為他站在風尾。你不能跟風講道理,它說來就來,旗子同時亂飛亂飄起來,接著突然靜止下來。那天風一陣一陣吹了整個早上,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你沒辦法證明。」
他說:「我早告訴你了。」
「有兩個槍手。」
「我和-圖-書贊成。」他說。
「多了個槍手找麻煩,一切都不同了。」
屋内突然一片靜默,我利用這空檔喝完咖啡。我說:「其中一人不是達瑟夫就是卡森,至於另一個,就是約翰.科特。」
許梅克頓了下,然後點頭。
「不是誤射。他瞄準我的要害,正對著靶心,不偏不倚,一塊唾手可得的奧運金牌。在他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我就注定要死了。可是子彈在空中待了將近四秒鐘,就在這時吹起一陣強風。我還記得當時的情景,槍口閃了一下,接著旗子啪啪狂飆,接著肯欽中彈。因為子彈被強風吹偏了,一千六百碼射程只移動了大約一呎半。風只輕輕推了它一下,讓它從右飛向左邊,從我的胸口移往他的腦袋。」
「只是新瓶舊酒。」
「為了替國家效力,咱們還是謹慎點的好。」
「肯欽顯然不這麼認為。」
「你到底想說什麼?」
史嘉蘭傑洛說:「他們在倫敦會不會也合夥辦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