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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恩怨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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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三十二

我說:「我們還有一點時間。」
因為,對這些塞爾維亞人來說,我們不過就只是客戶。他們頂多只會想到可能是某項奇怪的交換學生計畫,讓美國來的調查局探員可以在倫敦兼差,或許也有倫敦的警察在紐約、洛杉磯或芝加哥做同樣的事。但也許不會,因此我們只是顧客,和毒蟲找毒販買毒,或者嫖客挑選應|召女沒兩樣。而顧客應該得到服務,而不是被鎖在門內,不然企業會很快丟掉生意。
「先等一等,五分鐘。也許我們錯了,也許是我們想太多,也許他們會帶著估價單回來。」
我說:「現在先別擔心這個。」
「難說。不過倫敦很大,交通又擁擠,這裡又遠在城市的另一端。他們得先集合人馬,這就花去十分鐘了,就算人員隨時待命也一樣。接著他們得往北繞一大圈過來,或者直接穿過市中心,經過東區,西敏寺,派丁頓。我們可能有一小時空檔,甚至更多,我們可能有將近九十分鐘時間去做。」
因此,到了第三秒,我明白事情出了大差錯,一股熟悉的寒意刺痛我的臉、我的頸子、我的胸口,然後我回頭看奈斯,這一看更不得了,因為她也正轉頭盯著我看,接著我在腦子裡列出我們必須面對的幾個要素,完全在我大腦後方的自動駕駛艙內進行:幾道牆壁,一扇門,一扇窗戶,外面的四個人。接著,到了第四秒,為什麼這兩個問題浮現,讓情況變得更加棘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
我們有的不多。在顯而易見的大型物品方面,我們有三張扶手椅、一張辦公桌和一張辦公椅。扶手椅是三十年前的公司會客室常見的那種款式,丹麥或瑞典製,堅固的木腳,簡單的軟墊式樣,漂亮的布面已被磨平而且被坐得油膩膩。桌子又更古老了,是橡木桌,傳統的形式和風格,桌面下有一個抽屜,兩側分別有三個,底部的兩個大得足夠容納檔案夾。辦公椅的式樣像餐椅,或廚房椅。沒有滾輪,沒有扶手,沒有仰躺調整功能,沒有護腰墊,沒有人體工學設計。只有四支粗壯的椅腳,刻有淺淺臀形凹槽的堅硬椅面,和筆直的椅背。
準備裝我們的屍體。
兩幫人態度一致,這有可能讓這事變成合作生產,聯合投資,在短期内成為盟友。暫時休兵,目標一致,利益共享,義務共同承擔,資訊互通。柯爾和卡森絕對安全,整個倫敦嚴密布哨,就像區域線從東到西全部涵蓋。這得要多少代價?牢靠的人手、牢靠的眼線加上五〇口徑子彈,這是少不了的,但或許也很花錢,大筆的錢。不過,歐戴也說過,那些人正在到處撒錢,他們考慮的不是代價高低,他們只想把問題迅速解決,而他們有充裕的預算可以辦到這點。和圖書
沒人會把客戶鎖在房間裡,時機還太早。
我說:「一支防彈部隊是最理想的,沒有的話,一支黑克勒─科赫衝鋒槍加上十來個彈匣也會十分有利,再不然一盒火柴也會相當受用。」
可是第二秒我排除了這個想法,因為這道鎖太唐突了。到目前為止我們都還是對等的談判兩造,雙方都保持最佳風度,適度地警戒和懷疑,這是當然,就像買二手車,但至少相當客氣。
沒有電話,沒有桌燈,牆上空蕩蕩的,沒有倉卒的工作午餐之後留下的刀叉。沒有電線,沒有手機充電器,沒有拆信刀,沒有紙鎮。桌子的主抽屜裡有三只早已失去光澤的被遺忘的迴紋針,還有一長條鉛筆削下來的木屑,還有堆積在死角的塵埃和砂粒,就這樣。另外六只抽屜中的五只也同樣貧乏,可是左邊的大抽屜hetubook.com.com內有一件毛衣,發出惡臭的舊衣服,也許是在某個大熱天被丟進抽屜裡然後忘了拿走的。米白色羊毛衫,肩膀和肘部有細丹寧布補釘,中等尺寸,製造廠商是我從沒聽過的名字。
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受雇人手或結盟伙伴,他們為了某種目的把我們鎖起來了,而這個目的就是將我們監禁起來,等待某種即將到來、事先約定好的事情發生,而這幾乎可以確定就是第三方的到來。申索人,既得利益者,負責押解囚犯的,小喬伊,肯定是,成群結黨,背後跟了一大群嘍囉。他會搭著他的賓利車駕到,還有幾輛車子伴隨,也許又是捷豹,而且至少有一輛是黑色廂型貨車。
「窗子通向哪裡呢?」她自問自答,探看著外面,湊過去,將鼻子貼著玻璃,左右觀望。窗外除了一堵磚牆之外什麼都沒有。她說:「是一條巷子,又長又窄,我想兩頭都堵死了。」到了外面也是被困住,除非我們能找到其他建築物的後窗,然後從他們的前門逃出去。
於是我將計畫告訴了她,然後我們謹慎地一次又一次演練,然後開始執行。
不妙。
我們往後站。
「那我什麼時候才得要擔心?」
我的失敗。
或者,在第六秒,我想到第二種可能,就藏在歐戴親口說過的一段話裡頭,那是他在打斷我們的烤肉餐之後的會議中說的。倫敦西區的一個塞爾維亞人集團,還有一個東區的英國舊黑幫。根據英國軍情五處的說法,無論是哪一邊,都把卡雷爾.里柏視為眼中釘。https://m.hetubook.com•com
「你能把門踢開嗎?」
那道門是結實的木門,隨著歲月變得更堅硬,和門框非常密合。
奈斯說:「你希望找到什麼呢?」
錯誤的線索,錯誤的連結,失敗的冒險。
奈斯說:「我們落入陷阱了,對吧?」
「可以把窗戶打破嗎?」
「多少時間?」
所以到底為什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我在第五秒推敲出來的,也許羅姆佛小子幫大張旗鼓,發出了全面性通告,頒發獵取我們人頭的賞金之類的,而我們的外貌特徵已在網路上廣泛流傳。也許查理.懷特辦公桌上有一具紅色電話,就像白宮橢圓形辦公室裡的,讓大國頭子之間可以直接喬事情。也許在這件事情上,就算是對手提供的援助他都願意接受。
「那只好將就著用了。」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說:「我們需要這個房間的細目表。」
那扇窗戶不是維多利亞時代的,是一九三〇年代的式樣,我想,更換過的,拜科學之和-圖-書賜更加強固。低度保養,因為是鋁或某種鍍鋅金屬製成的,顯然堅固得足以支撐大片玻璃板,而且經曬。它的玻璃窗格大得足夠讓一個普通身材的人通過,玻璃看來非常普通。我說:「是的,我想我們可能得把它打破。」
「什麼都好,等我們知道我們有什麼,就可以決定該如何加以利用。」
我們等了五分鐘,那傢伙沒帶著估價單回來。門外的廠房靜悄悄的,沒有汽車維修工作在進行,這點我完全曲解了。我以為他們將那些維修工遣走是為了維護槍械交易的隱密性,但其實他們要維護的是我們被擄這件事的隱密性。
「做什麼?」
多明妮可.柯爾。
第一秒我覺得門鎖的咔嗒聲很正常,總之和我們這一路看見的,從當鋪櫃台後面那矮子開始演出的故弄玄虛、小題大作的戲碼相當一致。在進行交易的倉庫上演誇大的門鎖鑰匙提防措施,可能會讓一些買家信以為真,或許也很刺|激,也暗示會有其他門鎖和鑰匙通往堆滿盒子的儲藏室,每只盒子都裝滿剛上潤滑油的槍械。
「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有。」
「從外面可以,」我說:「也許可以,但是從裡面不行。」
「我們該怎麼做呢?」
奈斯說:「我們要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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