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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尼特兩邊下注，打算兩條路線同時規劃，把穿越市中心的路線叫做選項二，繞過北環道路的北側路線叫做選項一。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因為顯然弧線到頭來還是會跟直線會合，就這例子來說是在城西，大約鐘盤上九點的位置，而這裡當然就是部署突襲保鑣車行動的最有利地點。一石二鳥，這是班尼特打的如意算盤。有一張兩條路交會點的空照圖，一片大得驚人的瀝青地面，就像普通的十字路口一下子膨脹成超大尺寸，但是依比例放大，就像喬伊的房子。

「當然會，他們可不想被上級罵，明天他們就得交出一份跟蹤報告，結果發現我有百分之二十點二的時間都在抓頭皮。」

她沒說話。

五分鐘後，她穿著新衣服走出來，把外套穿回去，我們準備回街上，但途中經過通往男裝部門的電動扶梯hｅtuｂｏｏk•com•coｍ，於是我隨著她的暗示到了樓上。我換了一身新裝，長褲除外，因為找不到合身的。但是新外套比那件阿肯色高爾夫外套好多了，口袋比較大，葛拉克手槍的輪廓比較不突出。算是升級了，可是必須把舊的丟掉讓我很難過，好像是在埋葬一位老友。肯欽的腦漿曾經沾在上面，還有奈斯的眼淚。

「我只需要一把，一把是給妳的。」

「之前我說過，現在我們得自求多福，可能有些命令我們可以不甩。」

「做什麼用的？」

我說：「今天是禮拜幾？」

查理的最新型勞斯萊斯有個專屬的檔案夾，包括許多照片。那是一輛有著自殺式後門的、醜怪的車子，但非常壯觀，這點毫無疑問。查理有百分之九十三點二的時間都坐在司機後面，一名保鑣坐在他旁邊的後座，另一個坐在司機旁邊的前座。剩下的百分之六點八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時間，這種線型部署會變換為對角部署，後座的保鑣改坐在司機後面。辨識不出特定模式，我想這在電腦計算上也算合理，因為這非關常識。顯然查理的司機是矮個子，方向盤在車子右側，而車子走在道路的左側。也許查理對靠近人行道的位子不太放心，尤其遇上紅綠燈或車速緩慢的時候，因此他多半坐在靠近路拱的位子，在司機後方，這還好，因為那傢伙十分矮小。問題是那人偶爾也需要休個假，因此有時候查理被迫離開高個子代理司機後方的位子，每十二個月大約有二十五天，這大概是法定休假日數，也是一年的百分之六點八。

地圖上的查理．懷特家地址以圖釘標記標示，他的目的地在伊林區，以另一個圖釘標記標出地址，是另一位要角的房子，一場首腦會議。有一張這棟房子的照片，一棟又大又氣派、不太像郊m.hetubook.com.com區房子的紅磚建築物，和齊格威爾相距不算太遠，但又很遠。這裡的街道或許比喬伊家的老了大約三十年，可是他住在那裡是基於同樣的理由，成功人物總得住在像樣的地方。

「我不想被追蹤。」

「也就是說，今晚我們得把手機留在飯店。」

「他們會嗎？」

新電腦由同一組人送來了。他們說，對奈斯來說，她的新密碼是她母親在健康保險公司的客服電話號碼，對我來說，我的新密碼是許梅克看見我射殺的那另一個傢伙的名字。他們說完即離去，我們和上次一樣，把電腦帶上樓到了奈斯房間，用這些私人資訊登入，螢幕開啟並且出現一長串檔案和檔案夾清單。

我說：「一舉兩得。我們照常執行任務，但是用我們自己的方式。」

「你為什麼需要兩把割氈刀？」

奈斯說：「禮拜五。」

她說：「好吧。」

接著奈斯說要買衣服，於是我們讓牛m•ｈeｔubｏoｋ•coｍ•ｃom津街成為我們血拚的第三站，她挑了一家商店，在裡頭選了一套新衣服。她在試衣間門口把外套交給我拿著，說：「不必檢查，我還剩一顆藥。」

多數資料都是低沉、散亂的背景雜音，長年辛苦蒐集的，用各種方式存入電腦，期待藉由過去預知未來。例如，在查理．懷特以往所有東西向橫越倫敦的行程當中，他從來不走M25號公路，而偏好行駛北環道路，這條路和南環道路都是早期規劃的外環道路系統的一部分，原本沿著城市邊緣繞行，如今無奈地被不斷蔓延的房舍淹沒。有百分之八十五點七的時間老查理都走這條慢車道，另外百分之十四點三則是直接穿越市中心。他們認為這足以顯示他的強烈偏好，我認為這顯示一週只有一個週日，當市中心清靜無車，直接穿越是很自然的做法，至於工作日，最好是離遠一點。每週有七天，一百除以七是十四點三。只是在現今生活中，m.hetubook.com.com週日和工作日已經沒有太大分別了。不過老查理是老人，改不了老習慣。也許他心目中的倫敦在週日是個鬼城，而M25號公路還是大片農田。

奈斯說：「好啊。」

「為什麼？」

我說：「我得去買支超鋒利的刀子。」

我們逛了皮卡迪利圓環的十一個街區，還有整條龐德街，看了不少刀具，有的是純銀打造，吃魚用的，有的是有著漂亮珍珠光澤握柄的摺疊刀，用來清理石南菸斗的，可是沒有一款是我要的。直到我們偶然發現一家高級五金商店，裡頭擺滿各種粗獷工具，多數都有著染成暗色的木柄，包括一把帶有尖利彎鉤刀鋒的割氈刀。我買了兩支，加上一捲銀色強力膠布，收銀員把三樣東西放進一只免費贈送的棕色紙袋。

接著我們往下經過格羅夫納廣場，經過我們的大使館，朝飯店後門走去。我說：「我猜今晚班尼特會借我們一輛公務車，我們可以接受，但是事情一完成就得把它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