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我們在五點半用餐,因為我們希望晚一點能維持至少三小時的充沛體力和良好營養,而人的消化功能在壓力下只會變慢,不會加快。接著我們把兩支手機放在她的從二十層樓高俯瞰海德公園的窗台上。她說:「我會告訴歐戴上將,我們懷疑遭到英方情報單位滲透,也只能這麼辯解了。我這麼做已經違反禁令了。」
我說:「了解。」
七點半,我們站在銀色佛賀車旁邊,在希爾頓飯店環形車道上,努力挖掘、拼湊我們印象中的本地地理,得到一個不太妙的結論,也就是,想到達我們的目的地,我們要不經由後街錯綜複雜的大彎道,要不就繞過海德公園角,朝白金漢宮的方向前進。奈斯覺得走後街風險太大,可能會迷路,以致為了微不足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的理由錯失了行動時效。我也同意。她又說另一方面,海德公園是一條競速跑道,萬一撞車或者被開罰單也是同樣划不來。這點我也同意,可是接著她說她推測後街也很可能會撞車或者被開罰單。空間狹窄,停滿車子,禁止左轉、禁止右轉、禁止不遵守停車號誌等,一大堆交通規則,說不定風險大得多,所以還是走海德公園角吧。我自願開車,可是她堅持由她開,這樣也好,她開車技術比我好。
我們順道到一家白亮亮的博茲藥房分店,用現金買了兩支預付型手機。然後我們繼續前往地鐵,刷了我們用現金買來的旅遊卡,下了月台,在這裡等待往東行駛的列車,遠離伊林區,遠https://m.hetubook.com.com離突襲地點,遠離班尼特。
「什麼來源?」
「最遲今晚。希望能在九點我們行動之前,不然,也應該會在過後不久收到。」
他說:「我一收到就給你。」
「什麼意思?」
然後離去。
「好吧,」我說:「放輕鬆,好好休息,我們也會休息一下,晚一點再見了。你或許不會見到我們,不過別忘了,我們已經上路,而且仰賴你的援助。」
查理預定在晚上十點抵達塞爾維亞幫首腦的家,這顯然意謂著有八成四的機率他會提早整整一小時出發,當中有二十分鐘的餘裕可以應付交通阻塞或其他拖延狀況。必要時他會把車停在附近街區然後等著,這是他應付重要行程的習慣做法。禮儀比什麼都重要,十點就是和*圖*書十點。不過,這次繞過北環道路的東西向環狀路線將會平順無事也說不定,因此他很可能會在九點半以前便到達我們預定的突襲地點。班尼特說九點整他的組員就會在現場全面警戒備戰,建讓我們也這麼做。
「我們也只需要做這麼一次,不會有第二次。」
「現在是最佳時機。」
我說:「防彈玻璃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可是為什麼是現在?」
班尼特看著我,沒說話。
「咱們七點半出發。」我說。
「我知道,可是你什麼時候會收到?」
「你還告訴了誰,還寫過什麼樣的備忘錄?」
「這種事下不為例。他們會制定新協議,讓
和-圖-書滲透行動正當化,來交換別的東西。這麼一來,要是我們下次又瞎編出什麼爛藉口,就會露出馬腳,所以我們只能做這麼一次,為了英國人,這樣值得嗎?」下午四點剛過班尼特又來了。他把他那輛銀色佛賀的鑰匙給了我們,說他已經將預定的交叉路口輸入導航系統。他建議我們把車停在目的地偏西一點的地方,以便在保鑣車脫隊之後馬上攔截勞斯萊斯車。他覺得查理.懷特不會等它,也不會介入或想辦法幫它。禮儀規矩太重要了,他必須準時到達伊林,若是遲到就太失禮了,甚至不敬,倫敦的幫派分子很看重這些的。
「你也知道我不會告訴你。」
感覺就像跳進一條湍急的河流,隨波逐流一陣子,然後抓準時機跳出來,基本上是兩次中間隔著許多次憋氣的絕和圖書技。可是奈斯兩次都表現極佳,我們平安順利來到了葛洛夫納廣場,緊貼著白金漢宮側壁前進。這道牆看來很像瓦勒斯莊園的側壁,也許是由同一個包商建造的,也許當時他有一長串未來客戶名單,這些人全都有著同樣的擔憂。
我們把車子丟在聖詹姆斯公園地鐵站一百碼外的一個禁停區域,我們感覺一百碼應該足夠讓他們追不出我們的去向。我們很可能去了別的地方,這一帶有太多別的東西,而車站本身有兩條分隔路線,包括環形線,顧名思義就是在地下繞行一個大圓圈,不像地面的軌道那麼寬,倒比較像芝加哥市中心的環線捷運。另一條是區域線,我們的老友,我們要的路線,從東到西貫穿整個倫敦。
「沒人,也沒有任何紀錄,低調到不行,也許正因如此才耗了這麼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