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辯護律師一定會這麼說。」
他們驅車離開基佛位在死巷的房子,離開他的新開發區,經過一座暢貨中心,來到高速公路入口。往右開五小時車到達母之安息鎮,往左十分鐘便可進入有牛排館、烤肉店和舒適旅館的奧克拉荷馬市中心。
底下那行寫著:母之安息鎮─馬洛尼。
「再看囉。」
「你們應該察看他打過的電話,而不是他可能會打的電話。連哪一天會打都不曉得。」
夾在精裝書裡的紙片是空白的,只潦草寫了一個數字4。這個數字在學術上的重要性普通,而且眾所周知它是全宇宙唯一和它的英文字彙,four,的字母數相同的數字。可是除此之外似乎意義不大,目前看來是如此。
「可是你很有學問。」
「我們不太理會細節,那些傢伙總是說個沒完。我們多半是分類處理,這類新鮮事,那類新鮮事。最後我都會把那些電話擋掉,有時他們實在是沒完沒了,我總得睡覺吧。」
「我們被訓練要超前思考,推測辯護律師會怎麼說。」
「資料庫裡大部分都是這些東西,你可以去問其他記者。」
他聽見有人接聽。
「這些電話會不會列入資料庫?」
「一個小鎮的名字,四個字,就像你母親坐在椅子上休息,大寫字母。」
這裡和-圖-書不是那種守望相助型的社區,即使如此他們覺得沒必要逗留太久。他們通過門廳離開,順手關上後門。他們繞到屋前的車道,進了車子。
「為什麼叫這名字?」
「也許吧,」魏斯伍德說:「可是這會兒我們說的是一場壓根沒發生過的談話。」
可是張說:「不,我們必須回去。」
李奇打開那張書籤,它的一面是空白的。
「然而,這個人說的事情當中有個小地方讓基佛很在意,但他還是有些懷疑,於是他做了個小測試。這裡是奧克拉荷馬市,對吧?他說不定得跑到火車站去買其他城市的報紙,可是他這麼做了。某個週日他去買了《洛杉磯時報》,他想看看這位專家證人有多少可信度,他是一名嚴肅的作者,或者只是替八卦報紙寫東西?基佛想親自驗證一下。小麥開始生長是多久前的事?」
李奇點頭。可是第二張書籤就比較好了,好得多。一開始純粹是指在功能方面。那本《洛杉磯時報》打開的地方是一篇由科學撰稿人艾胥利.魏斯伍德撰寫的長篇報導的開頭。内容是說現今醫學在治療創傷性腦部損傷方面的進展連帶讓我們對大腦本身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現在感覺十分緊急了。」
「怎麼失蹤的?他在哪裡?」
「被什麼限制了?」
「我們掌握的線索和*圖*書很有限。」
魏斯伍德說:「沒有。」
「或許其他人打了,他可以對我們描述一下。」
李奇說:「我們應該再和魏斯伍德談談。」
「所以,這不是巧合的機率微乎其微?」
「是的,這點我們了解。不過目前有相當清楚的跡象顯示,他原本打算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打電話給你,也許是馬上,也許是到了某個階段才打。」
「基佛還沒打電話給他,」張說:「他沒什麼可說的。」
「偶爾。」
魏斯伍德說:「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那位客戶沒打過電話給我,他或許打了,這樣的人我們見多了。我是說,我怎麼知道他是哪一個?」
「沒錯,咱們得查出到底發生了什麼轉折。」
張說:「對這東西,我站在辯護律師的懷疑立場。」
李奇聽見電話鈴聲。
「看我文章的人也都和我一樣有學問。」
「你能用主題搜索嗎?」
魏斯伍德稍稍頓了一下,接著說:「這位仁兄目前在哪?」
「我想多數讀者會想像,剪接室地板上總是留有一些影片或節目的膠卷,他們會假定你懂的比你寫的還要多,也許有些東西你礙於法律而沒辦法發表……等等。不管怎樣他們會假定你喜歡你的報導,而且他們也敬重你的資深頭銜。」
「其他什麼人?」
「調查局探員會怎麼說?」
他們聽見響亮的敲鍵盤聲,從手hetubook.com.com機的擴音喇叭傳出。大概正在用主題搜索資料庫。
李奇沒說話。
「我記得。我們彼此都同意,她的另一位同事從未打電話給我。基佛,對吧?我以為我們已經有共識了。」
張說:「這時辯護律師會開始引述《洛杉磯時報》的週日發行量。」
「試試母之安息。」
「所以他還沒打電話給魏斯伍德。關於這名客戶咱們先別下定論,就說他這人十分熱心吧,這樣的人總是一天到晚打電話,誰願意聽他就對誰說,同樣的事一說再說。母之安息鎮,兩百人死亡,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打電話給洛杉磯這位記者,然後他會把這個好不容易得來的電話號碼告訴別人,而每次基佛聽到都會把它記下來,一次又一次,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幾乎沒怎麼找,便已經兩度發現這組號碼。所以,也許這原本是個討厭的客戶,我相信妳也接觸過。」
另一面可就不是了。
「我們不得不把這事往回追溯,魏斯伍德先生。我們認為他原本希望你能提供他某種專家見解或意見,我們需要了解一下,你究竟可以在哪一方面給他協助。」
「是多少?」李奇問。
魏斯伍德說:「我問了蠢問題。」
上面那行同樣是那組三二三開頭的電話號碼。科學撰稿人魏斯伍德本人在加州洛杉磯的聯絡電話。
「這時調查https://www•hetubook.com.com局探員會怎麼說?」李奇問。
「結果魏斯伍德大概相當不錯。他花了腦筋,已經追溯到幾千年前了。他是個聰明人,是基佛還不知道這點,因為他還沒看這篇報導。很可能這名客戶說的那些事相當吸引人,但並不緊急,基佛並未馬上著手。」
這本雜誌出刊不到兩週。
張說:「這時她會要辯護律師儘管放馬過來。看來基佛原本打算打電話給魏斯伍德,向他討教關於發生在小鎮我們剛到過的的某件事情的補強證據或進一步情報,我想這點很清楚。加上現在我們掌握了一個名字,也許鎮上有個叫馬洛尼的。畢竟我們才剛見過一對叫莫納罕的兄弟。」
「他還沒開始看。」
「我設定了擴音。」她說。
李奇說:「他失蹤了。」
「你確定?」
「不知道。」李奇說。
「不,這會兒我們說的是基佛的客戶。目前我們只能推測這是一位有錢有閒的熱心人士。我們有證據顯示他不斷打電話給基佛,我們感覺他就是這樣的人,顯然有個議題讓他非常在意。我說過我打賭他一定打電話向政府上下所有人求助過,我現在依然這麼認為,好幾百人,包括你。有什麼理由不找你?你是大報的科學撰稿人,也許你寫過什麼和他在乎的議題相關的文章。我認為也許他在網路和_圖_書上找到你的電話時,並沒有把它轉交給基佛,一開始沒有,而是想直接找你談談。我認為他有科學方面的怪事要申訴,而他覺得你應該會了解。所以我想他或許打過電話給你,我想你或許和他談過。」
「將近一百萬份吧。」
李奇沒說話。
「怎麼失蹤的部分可能相當關鍵,人在哪裡的部分就很蠢了。要是我們知道他在哪裡,他就不算失蹤了。」
李奇說:「你好,我叫傑克.李奇,目前正和我的同事米雪兒,張一起工作,不久前她才和你通過電話。」
「喂?」魏斯伍德說。
「我是跑新聞的,不是什麼專家。」
另一面有兩行手寫字。
「可是書籤為什麼夾在這篇報導的開頭?」
「這得看地方,」張說:「總之,好幾千年了吧。」
遠在數千哩外的短暫停頓,接著魏斯伍德的聲音再度傳來,有點壓抑,像是強忍著笑。他說:「我在《洛杉磯時報》工作,在洛杉磯,加州,我的電話號碼上網就能找到。總地來說,這是好事,但這表示我經常接到各種怪電話,不分日夜,我聽過各式各樣和科學有關的申訴。大家打電話來談外星人和幽浮、出生和自殺、輻射線和洗腦,而這還只是上個月內發生的。」
「這名字相當罕見。」
張沒說話。她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又多按了一個鍵,然後把手機放在車子前座的中央扶手上。
「那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