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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惹我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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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十九

「不是我,」那人又說:「有多少錢?」
她的行李比前一天的男人多。她帶了一只附有滾輪和把手的活動行李箱,比男子的皮革手提袋大,但並不會過大,甚至相當輕巧優雅。她朝樓梯走去,凱迪拉克的駕駛預料到她下樓的不便,做了個等一下的手勢,走上去迎接她。他將行李箱的把手放下,抬著它下樓,像是替她帶路那樣走在她前面。他把箱子放進車子的後行李箱,她上了後座,然後他回到駕駛座,車子退出車位,開走了。
正是凱迪拉克的司機。
他說:「妳睡了嗎?」
「也許吧,多少會認識一些人,可是沒有,我不認識姓馬洛尼的。」
張說:「這下她真的變成你一輩子的頭號好友了,我想她不怎麼喜歡那兩個叫莫納罕的人。」
「太離譜了。這裡是火車站,不是西部片的小鎮大對決。」
張點頭說:「你昨晚睡得好嗎?」
「不是我。」
「重點是,那些小鎮也都有鐵路,隨時都會有壞蛋下火車,或者新警長。」
「不知道,」她說:「不過我知道有兩個姓莫納罕的傢伙。」
他說:「有事嗎?」
清晨到來,景色和前一天清晨一樣美。曙光是淡淡的金色,影子拉得長長的。或許可以說和第一天的清晨一樣美。李奇裹著浴巾坐在床上,沒有咖啡,繼續盯著窗外。那張塑膠椅還在一百呎外,辦公室外面,可是它又一次被棄置了。二〇三號房的窗簾依然緊閉,有人進出。大街上已有車流,聽得見但看不見,先是一輛卡車m.hetubook.com.com,接著又來了幾輛。
「所以她究竟是誰?」
張說:「沒有姓馬洛尼的?」
「她看來像正要趕到市政廳去辦理她的第五次結婚。」
「根據你的說法,他已經被拘禁起來了,而這還是最樂觀的一種情況。」
「我能幫什麼忙?」
「還不到時候。他們兩個都挨了一拳,和感冒一樣必須休息幾天,可不像在電視節目上那在廣告時間就能把問題給解決了。」
接著安靜下來。
「很多?」
「妳有沒有看見住二〇三號房的女人?」
李奇記得西聯匯款商店在哪裡,之前在他一個接一個街區巡視的當中看過兩次。一家櫥窗裡擠滿霓虹招牌的小店,經營國際匯款、傳真、影印,還有聯邦、UPS和DHL快遞。兩人走進店裡,櫃台後方的男子抬起頭來。這人年約四十,高大健壯,不胖但相當豐|滿,有著濃密頭髮和坦率的笑容。
「是一種時尚?某人設計的夏季服裝?」
和之前一樣,李奇坐在黑暗的房間裡,避開窗口,免得被外面的人看見,就這麼靜靜凝視著,這次是從二樓的視角。十五分鐘,接著過了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再久都難不倒他。獨眼人依舊是遠在一百呎外的一抹模糊的白影。二〇三號房窗口周圍的一圈光暈始終亮著。沒有任何動靜。沒有車輛,沒有人跡,沒有黑暗中的香菸光點。
同樣的場景又上演。
「好的,」李奇說;「謝了。」
那人點點頭,別開頭去,彷彿對自己的工作被打斷感到既著迷又困擾。
「清單上沒有。」
m.hetubook.com.com「肯定有。我們得假定他們也有他們一輩子的頭號好友,這些人應該會有反應。」
「我們還可以向誰請教呢?」
「你認為這事有多嚴重?」
「妳當過警察,相信妳有對人開過槍。」
李奇說:「我想不出有誰會喜歡他們。」
張說:「有沒有看見姓馬洛尼的?要是有名字和地址那就太感謝了。」
一個女人。陽光依然映在窗玻璃上,讓她的臉看來有些模糊,但李奇看得見她,臉色蒼白,一身白色,和前一天的男人一樣站在那裡,兩條手臂張開,兩手放在窗簾上。和他一樣,她也望著窗外的晨景。
「妳的槍法如何?」
「不妨試試西聯匯款商店,和聯邦快遞簽特約的,那家店算是我們這兒的郵局。」
「聊勝於無。」
接著那輛白色凱迪拉克駛了進來,對準了然後向左退入之前的同一個車位。這次駕駛人立刻下了車。他頭頂的房門打開,一身白的女人走了出來。原來白色是一件及膝裙裝,類似無袖緊身裙。白色鞋子。不年輕了,但身材不錯,似乎很努力健身的樣子。她的頭髮是土灰色,剪成鮑伯髮型。
「那只是我的猜想。」
他比她先洗好,接著前往餐廳,希望能搶佔那兩個位在偏遠角落的並排桌位,而他也如願佔領了。他把外套放在她的老位子上——衣服的一邊由於口袋放著史密斯手槍而有點下垂——然後點了咖啡。五分鐘後張走進來,穿著同一件牛仔褲但換了乾淨T恤,剛洗的頭髮還濕濕亮亮的。www.hetubook.com.com她的外套同樣被她的史密斯手槍拉得下垂。就像所有幹過警察的,她環顧了整整一圈,分七、、八次掃視,然後穿過餐廳走過來,渾身是勁的樣子,可能是源自内心的熱情,也或許是源自他們一起安然度過昨晚而帶來的一種兩人共有的幸福感,她在他身邊入座。
「可是妳合格了,對吧?在射擊方面?」
「你們是誰?」
「我覺得她有點讓人看不懂。如果穿黑色,她可能是投資家或基金管理人,或者其他有手下代為執行日常工作的身分。她的臉和頭髮很合宜,而且她有一把公司健身房的鑰匙,這點可以確定。可是一身白色?她那樣子好像正要到蒙地卡羅去參加花園宴會。早上七點,誰會這麼做?」
收貨辦公室是並列在地秤之後的一個普通的現代建物,純粹是功能性的,簡單明瞭,沒有形式或美感上的講究。也沒那需要。這裡是全鎮唯一的收購單位,那些農夫要不到這兒來,要不餓死。
「這我能接受。」
沒有任何活動。
「馬洛尼。」
李奇去沖了個澡,他聽見張在隔壁浴室。兩間浴室只隔著一道牆。看來她沒去等早班火車,這決定是明智的,省得她來回奔走。也許她和他一樣一直在監看,也許他們動作一致坐在那裡,裹著浴巾,中間只隔著道牆。儘管她或許帶了成套睡衣褲,或睡衣。可能不是又寬又長那種,畢竟天氣暖和,再說她也得精簡行李。
當太陽逐漸升高,影子也一碼一碼縮短。七點的火車駛來,待了片刻接著又開走。二〇三號房的窗簾拉開來。
「目前我們有個簡hetubook•com.com單的三步驟工作排程:吃早餐,喝咖啡,找到馬洛尼。」
「你知道這一帶有姓馬洛尼的嗎?」
李奇說:「我們在找一位叫馬洛尼的人。」
「妳沒有去等火車。」
她說著眨了下眼睛,走開去。
還是沒掛車牌。
「我們呢?」
「一開始有點彆扭,房裡擺著基佛的東西,他的皮箱放在牆邊,感覺很不自在,感覺就像陌生人,可是我還是熬過來了。」
「當時我是金融研究員,坐辦公室的。」
「我們不能透露。」
那人點點頭,像是突然間取得一種料想不到的重大關聯。他敲了下鍵盤上的空白鍵,電腦螢幕亮起。他移動滑鼠,點了一下,一份又長又密集的清單跳了出來,一堆人名。他說:「這些人是可以自由使用地秤的,這樣比較快,在農忙時期我們有必要這麼做。我想這一帶所有務農的人都在上面了,從業主到雇工一個也不少。男人、女人、小孩。種田這一行,每年的某些時期都得大大小小總動員。」
那人又移動滑鼠,清單向前捲動。照字母排列。他在半途停下,說:「有個姓馬賀尼的,可是過世了。如果我記得沒錯,已經走了兩、三年了。得了癌症,不清楚是什麼癌。」
「那是一定的。」
「我甚至不曾亮過槍,那是在康乃狄克州,一個小鎮。」
他等著。
四十分鐘過去。二〇三號房的燈光熄了。獨眼人仍然待在原地。李奇又等了十分鐘,然後上床睡覺。
「我們應該從儲糧塔的收貨辦公室開始。我敢說方圓兩百哩内的所有人名他們肯hetubook.com.com定都曉得,而且這未嘗不是一石二鳥,如果這裡真有關於小麥的可疑事件,我們或許能查出一點什麼來。」
裡頭有填表格用的櫃台,讓車主排隊等候的老舊大廳,還有一張進行交貨記錄的直立式辦公桌。桌子後方有一名身穿吊帶工作服、耳朵上夾著支粗鈍鉛筆的白髮男子,正忙著整理一疊疊文件。大概是收割前的準備工作吧,這人帶著一種安於自己小天地的滿足神情。
女服務生過來,張問她。「妳知不知道鎮上有個姓馬洛尼的?」
「除非他們先動手,否則我不會開槍。」
「我們是紐約來的私人偵查員。有個傢伙死了,把他所有的錢留給另一個傢伙。但結果這傢伙也死了,因此那筆錢又回到原點,由所有我們找得到的親屬均分。其中一個聲稱他有個叫馬洛尼的堂兄弟住在本郡,目前我們就只知道這些。」
「在調查局呢?」
「假設他不是務農的,你會知道他的名字嗎?」
「可是他們遲早會復元的,到時可能會找來一大群人,他們的好友和同夥。」
她說:「一定的,我還以為我會睡不著呢。」
「可能沒那麼容易。」
「我們認為你可能知道不少這附近一帶的人名,我想多數居民免不了都得到這兒來走動走動。」
「相當合理的假設。」
「和所有事情一樣,遊走在天秤的兩端。一端是基佛正和一個十九歲女孩在拉斯維加斯玩樂,另一端是他死了。我傾向中間的盡頭,或者超過一點。很遺憾,也許是偶發的意外,或者半意外,或者有人慌了手腳,這下他們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真心希望不是。」
「哪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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