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魏斯伍德說：「怎麼說？」
「你對基佛這名字有印象嗎？你是不是也找過他？」
他刪掉臨時名單中的第三、第四和第六個號碼。「光波男、花崗石男和另類接觸男都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兩位同意？這麼一來就只剩下被丟在路易西安納的手機，被丟在密西西比的手機，還有芝加哥志工室。至少過濾掉一半了。」
「沒有。輻射太危險了，會引起腦癌。」
他把新名單的三行資料在螢幕上排列整齊。頂端是路易西安納的手機門號，根據檔案庫顯示，十個月前這支電話是由一個名叫黑德利的人使用的。它底下是密西西比的門號，使用者叫拉米雷茲。最下方是位在芝加哥的志工休息室，根據檔案庫，它的使用人之一是謎樣的麥肯先生，或者麥肯小姐，但無論是男是女，那個氣喘吁吁的孩子都沒聽過。
張說：「我知道，你的人生真精采。」
李奇沒吭聲。
「我發誓。」
張說：「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我們不想要出書版權。」
「不然這傢伙還會為了什麼原因打電話找你？他看了你寫的東西，我們需要知道是什麼。」
「後來就找不到了，我猜大概是他們的盟友把它拖走，藏起來了。」
「大概一、兩個吧。我是說，一次安全降落涉及可觀的能量，反推進火箭噴出的
m.hetubook.com.com火焰等等的。在一定的範圍内很可能相當危險，況且也沒人知道他們定居下來以後做了什麼。」「好。」
魏斯伍德說：「所以我還有份？」
「沒錯，我同意，可是我們得要知道等我們找到他之後，面對的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得要知道他的問題是什麼。」
母之安息鎮南邊的男子沉默許久。
「有沒有人因為這事死亡？」
「可笑就在這裡。海克特跟丟了，他冒充計程車司機，在大城市中沒有比這更穩當的掩護了。可是李奇向他叫車，他只好趕緊開溜。」
十分鐘後，在母之安息鎮南邊二十哩的地方，那個穿燙平牛仔褲、頭髮吹整過的男子接了第三通固定電話。這次他的聯絡人有點聒噪。那人說：「運氣太好了！他們在《洛杉磯時報》大樓見面將近一小時，那是一棟牆壁厚實的舊大樓，可是海克特很走運，顯然他們大部分的業務都得靠電話聯繫，魏斯伍德必須靠放在辦公桌座充上的電話工作，而他的辦公桌就在窗口，因此海克特收得到穿透玻璃的增強訊號，他的掃描器聲音大得差點沒爆掉。他們總共打了七通電話，其中兩個是停用的手機，一個是沒人接聽的手機，一個是在芝加哥的公用電話。另外三個是怪胎，他們刪除了和*圖*書。他們提到一次基佛的名字，提到三次私家偵探的事，打給芝加哥那個公用號碼的當中也提到一次，魏斯伍德還問到麥肯這個名字。」
「不太妙。」
「他的系統裡有張的電話，只要她打電話，他馬上就知道他們的去向。」
魏斯伍德說：「新墨西哥真精采。」
「就做吧。」
「就算知道也無助於找到他。」
「我試過，一開始找的三個不肯接外星人調查案，後來我發現還是低調點比較保險。這就是我目前的問題：沮喪。我想我們有很多人同在一條船上，我們知道，可是我們覺得好孤單，因為我們不能對彼此說。也許你該寫寫這方面的東西：孤立感。」
「我們需要一份過去六個月你寫的所有文章的清單。」
「怎麼說？」
她說：「再打給馬洛尼看看。」
他掛了電話。
「他們去了哪裡？」
「後來變得有點可笑。」
魏斯伍德說：「為什麼？」
「可是故事得要夠精采才行，拜託別再給我光波、花崗石或太空船之類的東西了。」
「後來呢？」
「是我親眼看見的，起初沒人願意聽，恐怕也包括你在内吧。可是後來警方派了一名警探過來，一個年輕人，穿便衣，可是相當機伶。他說他是某個特殊秘密單位派來的，他接受了我的報告。他說我應該耐心等候，
wｗｗ.hｅｔｕbｏoｋ.cｏｍ.ｃoｍ什麼都別做。可是一週後，我看見他穿著交警制服在街上執勤，開違停罰單。他根本不是警探。警察局派了一個菜鳥來打發我，要我閉嘴，想把事情壓下。」
魏斯伍德說：「再把你看見的事情說一遍。」
「這得由你自己研判。他們得到三個可能人選，我相信其中一個就是基佛的客戶，而且我相信你也知道是哪一個。他們握有電話資料，可以查證，我看過不少情況急轉直下的例子。」
接著他說：「可是沒有實質進展吧？」
「不會的，」張說：「我們會讓你知道最新進展。」
「我有個新的想法，」魏斯伍德說：「當然我查過基佛的網頁，還有張小姐的，看來都非常稱職。相信你們也有各種自己的資訊來源，包括你們内部的檔案庫，還有電話用戶目錄，或許還在電話公司安排了你們的内線。因此我的新想法就是，你們已經不需要我了，我的想法是，你們會從此和我切斷聯繫。」
魏斯伍德撥號，一陣嗶嗶噗噗的聲音，電話響了又響，沒人接聽，也沒轉入語音信箱。他又足足等了一分鐘，然後掛上。
「這恐怕要額外收費。電話公司通常很保密，需要一筆費用打通關節。」
「謝謝，」魏斯伍德說：「下次再聯絡囉。」
魏斯伍德問：「你可曾雇用私家偵探？」
「hetubook.com.com你們幹嘛這麼做？」
「一言為定？」
「我太忙，他呢，連用鉛筆寫自己的名字都有困難。」
「我們會找出答案來的。就像你說的，我們已經過濾掉一半，只剩三個人選，我們會一一追查清楚。」
「好吧，」李奇說：「謝謝你的協助。」
「沒有，我從沒聽過這名字。」
「接下來呢？」
沉靜的男子說：「所以目前這已經不單純是科學問題，而進入了心理層次。當一個人明明知道某件事，卻被迫必須裝作不知道，他到底該如何自處才好？」
「我的文章都在網站上，你們可以察看一下，可以回溯到好多年前的。」
「不清楚，也許有。」
「多少個？」
魏斯伍德把名單列印出來，交給張。
「你有沒有手機？」
「沙漠中有一艘太空船，忽然降落，下來六名乘客。他們和人類很相似，但不是人類。重點是那東西看來完全沒辦法起飛，它純粹是用來降落的機組，也就是說，那些生物準備留下來。現在問題來了，他們是不是頭一批？如果不是，在他們之前還來過多少？已經有多少留在這裡了？他們是不是已經掌控了警察部門？是不是已經掌控了一切？」
魏斯伍德沒答腔。
「我要知道他們有沒有和電話公司接觸，像是遠距m.heｔuｂｏok.coｍ•cｏm預警系統之類的。如果有，我要知道電話公司對他們說了什麼。」
「魏斯伍德留在辦公室，李奇和張離開了。」
新墨西哥這支電話響了四聲，然後有個溫吞、消極的聲音來接聽。魏斯伍德報上姓名，然後把他的標準開場白重複一遍。報社，回覆來電，為延遲道歉，現在突然對此一議題重新產生興趣等等。一陣長長的靜默，接著電話那頭的沉靜男子說：「那是當時，現在情況不同了。」
「為什麼？」
李奇和張離開魏斯伍德的辦公室，搭電梯下樓到了街上。張的行李箱裡有一台筆電，只缺一個安靜的地點和wifi連線，她就可以利用她的私人檔案庫、電話用戶目錄以及他們從電話公司取得的資料清單，馬上展開工作。意思是得找家旅館，意思是得叫一輛計程車。而對街的路邊就停著一輛，李奇吹口哨，朝它揮了揮手，可是不知為何，它沒理他們，朝反方向迅速開走了。每個城市都有它特有的招呼習慣，外人很難摸得透。他們往北邊的兒童博物館走過去，找到許多排隊等著載客的計程車。李奇知道洛杉磯的這類地區不是特別安靜，而且可能也沒有wifi，因此他讓張決定目的地。她告訴司機到西好萊塢，於是司機穿過車流出發。
「那艘太空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