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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級可能是特殊商品，價值可能高得多。」

二十七分鐘過去。

帕羅奧圖男說：「就像洋蔥，一層又一層，越來越深入。網路，還有裡頭的每一個網站都是如此。登入頁通常是第二級，第四級通常是商品的首頁，因此第五級多半是特殊商品。」

十二分鐘過去。

「你檢舉了嗎？」

他們回到小房間，時鐘繼續滴答地走。十九分鐘過去。帕羅奧圖男說：「我們沒說賭金是多少，剛才的打賭。」

李奇說：「我們第一次說是多少？」

那人說：「必須先找到它才行。」

那人說：「程式會找到的，我比那些電腦癡厲害。」

留言板上，「退場」回覆說第五級很有意思。這已是他們這段對話的尾聲，兩人沒有進一步討論。緊接著邁可動身前往奧克拉荷馬，到陶沙附近，「退場」的住處，他的自殺夥伴，一起準備上路，李奇猜想後續的討論大概是面對面進行。

「我們認為那個人是被殺害的。」

「這麼說目前這機制是好東西，就某方面來看，算是無心插柳。那裡頭多得是關卡，他們算是賺到了。」

李奇說：「第五級是什麼？」

「一個刺客網站上的和-圖-書總統行程。」

十八分鐘過去。

他突然住口。

「基佛？」

「不是他的理性，」張說：「那樣干涉太多了，我覺得我們該評斷的是他的投入之深。一時的恐慌和長期的渴望是兩回事，也許投入證明了他的理性，如果必須面對重重關卡卻還是打死不退，表示它對你真的很重要。」

接著搜索停止。

「多少分鐘？你賭多少？」

「我們沒說。」

「對，基佛，他們怎麼會為了嗜好殺掉基佛？肯定沒那麼單純。」

魏斯伍德說：「這點正是我擔心的，這是道德爭議。我大可以窩在辦公室寫稿，用一個月的時間慢慢磨，根本不需要花機票錢東奔西跑，這下我不被老闆Ｋ死才怪。」

他們喝飲料，不是主人送上的，而是自己到廚房去拿，廚房很復古，有點像李奇小時候見過的一些地方。世界各地十幾個軍事基地內的家庭宿舍，窗外的天氣不斷變化，廚房裡的櫃子始終如一有些主婦會在搬家的第一天早上立刻大費周章地用消毒水刷洗它們，可是李奇的母親是法國人，相信人有後天免疫力，一般而言的確有用，只是有一次他的和_圖_書哥哥生病了，可能是在餐廳感染的，當時他正開始約會。

他們把椅子拉向玻璃桌，擠在桌邊讀著螢幕上的貼文。邁可．麥肯登入了兩個自殺留言板，兩個都是用小邁的名字發文。他寫得平淡又吃力，彷彿麻木了，彷彿被重擔壓得筋疲力竭。他的拼字很正確，文法也很正式，不是很率性。李奇心想，就好像有人告訴他在公共領域中，一切都得照規矩來，類似公開演說，得穿套裝打領帶。

李奇瞥了下螢幕，還在搜索，七分鐘過去。他說：「我在想是什麼樣的特殊商品，值錢到可以雇用馬琴科。」

張說：「只是它不能設得太容易或太難，而這似乎必須靠我們這些人來訂出標準，這對我們任何一個人公平嗎？」

「你找到了什麼？」

李奇說：「我也是，用燒烤爐把整棟房子燒掉這點我不太認同，除此之外要怎麼做是他們的自由。他們又沒要求被生下來，這就像拿一件毛衣到店裡去退貨。」

「正是，我開始搜索的時候他的行程還在走。」

帕羅奧圖男說：「我很同情這些人。」

過了二十分鐘。

在這同時，第二個留言板則是關於怎麼做，有ｍ•ｈｅｔｕｂook.cｏm.ｃom時也會離題討論別的東西。邁可不時會貢獻一些意見，句句斟酌，總是不慍不火。他捍衛自己搭上巴士的權利，並且加入關於如何服用戊巴比妥的討論，他非常渴望得到指點。據說原始商品形式的它味道相當苦澀，最好用果汁調和一下，或者用威士忌消除那味道，再說威士忌也能增強它的效果。最好事先吃防嘔吐藥，類似暈船藥。沒人希望上車之後吐得唏哩嘩啦，肚子裡只剩不足以致死的劑量，沒人想要在二十小時以後醒來，然後又得重新來過。

李奇說：「我們不想耽擱你太久時間。」

張說：「因為什麼？」

「剛才我知道上哪去找，這次恐怕得耗上好幾分鐘，如果運氣不錯的話。」

第一個是耦合留言板。邁可在這裡尋找一個能起共鳴的同伴，倒不是說他需要幫助，那只是偶爾，而是他感覺自己能提供協助，至少有些時候可以。幾個月當中他和兩個候選人短暫聊了幾次，接著似乎和第三個定了下來，這人的暱稱叫「退場」，兩人開始頻繁地互傳訊息。

「美國總統？」

魏斯伍德說：「所謂兩百人死指的也許是兩百個戊巴比妥顧客，我不知道和_圖_書該怎麼想，我是說從新聞的角度。這算醜聞嗎？這在華盛頓和奧勒岡都是合法的。」

邁可也參與了關於戊巴比妥供應者的可信度的討論，而且不只一次被踢出留言板。這市場是一座叢林，任何騙子只要有個好的網站就行了，沒人知道他是誰，泰國有個傢伙據說相當可靠。接著有人發文，說ＭＲ依約把東西寄來了，經過測試證實是真品。另一個人發文支持他的說法。ＭＲ是一群好人，他說，是玩真的。邁可發問：ＭＲ？第一個傢伙回到留言板，說：母之安息（Mother's Rest）。

他輸入指令，載入搜索詞彙和關鍵字，然後按開始，李奇腦子裡的時鐘開始計時。大夥兒離開玻璃桌，舒活一下筋骨，開始等待。

「幸好。」

「那就變成道德爭議了，我們是不是尊重個人的選擇，簡單明瞭，還是我們覺得有必要評斷他們的理性？」

「不能混為一談，」帕羅奧圖男說：「這種藥需要兩名醫生簽名同意，而且你必須是罹患重症的老傢伙，這些人根本不符資格，他們很不齒這種規定。」

「你跑過最長的一次搜索是多久？」

「很好。」他說。

「結果沒事。」

和*圖*書「哪個人？」

「二十。」那人說。

「你剛才找得很順手，還快了六秒。」

「十九小時。」

還在搜索。

螢幕上出現一份連結清單。

張說：「你還好吧？」

李奇說：「可是母之安息鎮賺到了什麼？以每劑九百元售價寄送兩百份，總共不到二十萬。假設整個計畫就這些人數，還要扣掉批發成本和運費，只能算是一種嗜好。可是嗜好賺來的錢不可能請得起馬琴科這種人，這當中恐怕另有蹊蹺，一定是的，因為——」

他說：「能不能看一下母之安息鎮網站？」

「一開始，用挖土機。」

過了一天，在耦合留言板上，邁可告訴「退場」，說他查過母之安息鎮網站，他覺得「退場」也應該看一下，因為有很多東西可以討論，尤其是在第五級。

「這是兩難，我不是公共人力資源，而且事實上我沒有進一步情報可以提供。一個花了我十九小時才找到的網站不知道有多少鏡像網站和誘餌網站，他們的伺服器不如乾脆設在金星或火星，可是情報局對我的話不可能照單全收，他們會把我的東西搬走，讓他們的人去研究。他們會糾纏我一整年，不斷找我談話、商量。所以沒有，我沒有檢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