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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她回來，拿著一張旅遊地圖——他們印了上千張這種東西給那些來參加商務會議的傢伙——上面有招待員用原子筆畫的記號，市中心區的某些地帶被用粗粗的藍色線條圈了起來。危險地區，像早年東柏林的餐巾紙素描，其中有個四分之一圓的區域不但被圈起來，還特別強調地打了個ｘ，畫線的力道大得幾乎要穿透紙張。

他說：「咱們去瞧瞧裡頭有什麼東西。」

門前台階上有人活動，不過大部分在街道後半段，小孩子，十二歲左右，三五成群閒晃，左右掃視著閃躲來車。

「很好。」李奇說。

旅途十分順利，《洛杉磯時報》訂的奧克拉荷馬市旅館是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棟宏偉的舊式三螺旋形尖塔建築精品，建於一百年前，現在變得有點過時，不過由於大約十年前的一次翻新而重生，它在各方面都符合需求，更重要的是它保留了李奇要的服務方式。他對張說：「去和禮賓接待員聊聊，說妳這個人很喜歡到處走走看看來認識一個城市，然後很自然地告訴他，妳擔心安全問題，問他有沒有哪些地區是妳應該避開的。」

兩人提早用餐，下午版的早午餐。菜色普通，但盤飾用心，咖啡不錯。之後他們待了一小時等太陽下山，在平原區的漫長的一天即將結束，街燈亮起，車頭燈閃ｍ•ｈｅtubook.com•coｍ動。酒吧噪音從下午的寧靜轉為夜晚的嗡嗡喧譁。

「我和你一起去。」

「你確定？」

路途很長，因為這裡的地方官知道如何搞經濟，會議籌辦業務是需要維護的，野蠻地區的邊界就在前面幾個街區的地方。走著走著，街道生態起了變化，從少數幾個匆匆趕著回家的忙碌生意人，到一夥人聚在門口閒晃、無所事事的門口蹲。有些商店在停業後拉上了鐵門，有的看來似乎用木板封死好多年了，但也有一些還在做生意，食物、汽水、散裝香菸。

「妳說的是道格拉斯．費爾班克斯。」

他憑著直覺四處遊走，尋找適合一夥人聚集、車子可以暫時並排hetubook.com.com停靠的地方。路邊有車子，路上也有車子活動。有改裝過的日本轎跑車，低底盤車子，還有一些航空母艦級的舊型別克、普利茅斯和龐蒂克大轎車。有些經過客製化改裝，裝了鍍鎂輪殼，鍍鉻排氣管，還有底盤燈。路邊有一輛車低平到只有腰部高度，引擎從車蓋板上的一個洞突出來，像座迷你油井鑽塔那樣垂直豎立，有著超大的四腔化油器和幾乎與車頂等高的巨大鍍鉻空氣過濾器。

他們往前走，經過許多緊挨在一起的塌陷木屋，經過圍著鐵絲網的長滿雜草的前院，有些是空的，有些堆滿垃圾，有些有拴著鍊子的狗看守，有些散置著顏色鮮豔的單車、三輪單車和其他小和-圖-書孩玩具。他們發現一條斜向街道，它從兩條有點窄的街道的轉角切過，寬得足夠容納三線道，路邊卻停滿車子。長得足夠讓車子減速、停下接著加速離開。

他說：「我想再看看那些衛星天線的照片。」

「西奧多．羅斯福的副手。」

李奇說：「好，就是這裡，我們要假裝得好像突然發現自己走錯地方，急忙往後退的樣子。」

「查爾斯．費爾班克斯。」

他們掉頭，匆匆退回位在他們後方的有點窄的街道。他們右轉繞過街角，繼續往前走，差不多是剛才走過的同樣方向，就在他們看過的那條街的後方。到了他們推測大約和那夥看不見的十二歲孩子所在位置齊平的地方，他們停住，估計和*圖*書那些孩子在他們右側，散落在一長條土地上晃蕩活動。加上他們這一側的房子後院，加上房子的深度，再加上前院，和人行道，大約是四百碼的黑漆漆距離，李奇估計。

「什麼？」

張說：「他告訴我不管白天或晚上都別去那裡。」

張說：「你還好吧？」

「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問我問題吧。」

「正有此意。」

李奇說：「這裡應該不錯。」

「正合我意。」李奇說。

張說：「為什麼？」

「不知道，在我後腦袋的東西。我沒事，這跟日常記憶力無關。」

「我以為他是電影演員。」

李奇說：「走吧。」

李奇停下腳步，看著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