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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任務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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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克里夫說:「我聽說我們有了目擊證人。」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細節。我是偵緝隊隊長,那些報告會由我過手,就這樣。再說,報告上說證人是個瘋子。」
「我們得賭一賭,你跟尼利上士今晚飛到德國。國務院會把兩百個程式設計師的護照相片給你們,包括那些移居海外的。明天一大早你們就去詢問證人,此時此刻我們已經知會漢堡警局了。證人一挑出照片,你們就打電話回來報告,我們就會在這裡把他抓起來,乾淨俐落,時機也正好。」
「可是呢?」
「我不知道啊。」
「我們沒有素描畫家,而且證人搞不好不會說英語,我們不信任他們也不行。反正國務院也會堅持,不然就會變成外交事件了。」
他們把照片放回袋子裡,吃了飛機餐。尼利坐靠窗位子,她斜放椅背,睡著了,頭倚著機身的牆面。這樣比較不會有意外接觸的危險。李奇全程清醒,在想證人的事,市府員工有令人不快的意識形態,可能只是浪費時間,也可能是那個能拯救這個宇宙的人。李奇想看看他,他覺得自己像飛機,奔向東方去迎接黎明。
「他的頭髮。那種髮型得費一番工夫,就算沒有什麼用,也是一種選擇,是一種宣言。他在說,看著我,我的頭髮很好玩。就跟別人戴帽子一樣,他們在說,看著我,我的帽子很好玩。都有一點極端,妳不覺得嗎?大概是沒有安全感吧。好像他心裡的東西都還不夠。這種人不會寫能把宇宙炸掉的修補程式。要是你那麼聰明,寫得出那種東西,也有那個聰明能賣一億,而且神不知鬼不覺,那你就不會沒有安全感,連一絲絲都不會。你會是有史以來最厲害的傢伙,你是世界之王。」
怪他自己。
安全帶脫放鈕夠安全。
李奇說www.hetubook.com.com:「地點對,時間也對。而且感覺也對。」
「我可以請你們老闆打電話給你,你們的州長,到時你就會知道了。」
平滑、冰涼的裝飾條。
在底下,不很大。外加兩吋的報導。多是些官樣文章。警方說案件正在積極調查中,而且已有了進展。
安全帶鎖舌的形狀像個丁字。安全帶是黑色塑膠,斑點狀,像細砂紙。為了抓力吧,他覺得。因應什麼規定,夠安全。接著是脫放鈕,他的左手大拇指,他想起來用拇指去按。手肘向後,拇指動來動去,紅色塑膠塊,堅硬隆起。
懷特回電領事館,拿到了他需要的當地電話,其中兩個是那個頭頭,顯然是個叫古利茲曼的大胖子,刑事偵緝隊的隊長。領事館對他很熟。漢堡現在是下班時間,可是他仍在辦公室裡,電話一響他就接了。懷特把電話轉擴音,問他警察報告的事。李奇聽著那傢伙在翻動一疊文件,他記不得了。隨後他拿到了文件,阿拉伯人在酒吧。
「不是他。」李奇說。
「何以見得?」尼利說。
「我們已經討論過了。」
柏林報紙什麼也沒有,沒有頭條,沒有報導。漢堡報紙也一樣,頭版沒有,第二版沒有第三版也是。
那人以英語很有禮貌地說:「有什麼我能效勞的地方嗎?」
他們還是搭同一班漢莎航空的飛機。傍晚起飛,六個時區,預定抵達時間是一大早。尼利帶了袋子,這一次李奇也帶了,紅色的帆布袋,航空航天博物館買的,大概是國務院某個職員的午餐袋,因緊急事件徵用,裝進了兩百張護照相片,分量可不小。每張相片都貼在一張索引卡上,有姓名和護照號碼。李奇和尼利看了一些,玩牌似地來回洗牌。他們找出了那個移居漢堡的程式設計師。非主https://m.hetubook.com.com流文化的那一個,一頭像觸電過的頭髮。他的政府照片比地下刊物上的品質要好。更有光澤,也清晰得多。法定尺寸,白色背景。那傢伙瞪著前方,眼中有挑釁的神色,大頭細頸。
「我們需要證人的描述,可能要警方的素描圖。」
李奇說:「第二個消息是什麼?」
最後懷特掛上了電話,說:「兩個消息。伊朗人要求一個隱密的情報傳遞點。半小時前,他在報紙裡留下了一份報告,部分内容可以說是純憑臆測,部分是文化分析。差不多像在寫論文。他說沙烏地人知道信差非常興奮,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遠比他們想像的還大。顯然是跟那一億元有關。他們好像是到了作夢也去不了的地方。伊朗人強調他不知道細節,沙烏地小子也一樣。這件事跟信仰有關,每個人都感覺像是一場全新的球賽,他說沙烏地小子笑得像看著應許之地。」
電話結束後,尼利從她的街道圖上找到了那家酒吧,說:「不是我們非常喜歡的那種地方。在社區比較好的一帶,從公寓走路就到,不到二十分鐘。時間上吻合,你覺得是第一次會面嗎?」
范德比爾特接的電話,然後叫懷特來聽。懷特一面聽,眼睛整個謎了起來,盯著近處,又瞇了起來,左看右看。他在紙上記錄,兩個不同的主題,李奇想。兩個不同的標題。兩段話,整齊的書寫體。
李奇沒吭聲。
「我們還能從哪兒著手?」
最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他們即將要在被害人的車內採集指紋。
蠢。
美國人在浴室對鏡梳頭,在阿姆斯特丹的飯店裡。他起得很早,沒有理由。他睡過一覺,心情平靜,可是該回去了,他會淋浴、收拾行李,https://www.hetubook.com.com趁早晨的尖峰時段到來之前上路,之後就可以一帆風順了。
李奇說:「那麼我們都同意電腦是浪費時間了?」
范德比爾特說:「而且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件,跟他們的一般作風不一樣。不像是炸掉一棟大樓,一點高潮也沒有,有點太技術性了。」
在漢堡的古利茲曼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陰暗的外面,隨後就忙了起來。並不費事,不過就是打幾通電話,一通引出另一通,像條無關痛癢的通道。是個行動起來的組織,可以讓人引以為傲。某個推論得到了驗證,跟他想要的一樣詳盡。他可以追溯到第一個打電話來的倒楣警員,只要他願意。而他也這麼做了。幸好只有幾個簡單的問題。姓名和地址,一個人和一個地方。
懷特又撥了漢堡的電話,那個叫古利茲曼的傢伙接了,他有了目擊證人和酒吧的名字地址。證人是市府員工,一大清早上班,午餐後下班,所以下午去酒吧,是個有強烈信念的人,有些令人不快,整體來說都是謬誤的思想。酒吧距離安全屋有五條街,據說是意識形態很鮮明的地方,不過外表不覺得。外表很文明,簡樸,卻不張揚。大多是穿套裝的人,髮型很正常,不至於反美國人,只要是美國白人。
懷特說:「我們需要證人的姓名和住址,酒吧也是,還有兩者的背景資料,可能要監視兩邊。」
「好吧,我會把細節給你,沒問題,明天下班前。」
在維吉尼亞州,華特曼的人藍德利說:「我覺得遠比他們想像的還大,聽起來不太妙,而且也不像是要宰了誰,感覺要糟糕多了。」
「一小時到了。」華特曼說。
「漢堡警察能信任嗎?還是要我們自己過去?」
就像飯店的櫃台人員。
所以和圖書送到了美國領事館。
車道上傳來汽車噪音,一陣風似地開進來,經過了及膝高的招牌,接著又一輛。兩輛汽車,無疑是兩輛廂型車,黑色的。一分鐘後兩個套裝男走進門口,後面是瑞特克里夫和辛克萊,還有兩個套裝男押陣。瑞特克里夫上氣不接下氣,辛克萊的臉也有點紅。她的喉嚨還有臉頰也紅通通的,她穿著另一件黑色連衣裙,像平常一樣漂亮,也許更漂亮,臉上的紅暈為她增添了美麗。
「領事館接到了某單位的低階警察的自保報告,說有一名美國人在酒吧裡和阿拉伯人談話,滿奇怪的。不過日子對,時間也對。第一次的會面可能有了目擊證人。」
「那傢伙要賣什麼?」
美國人把報紙放回桌上,閉上了眼睛。她是在停車場裡同意的,她掉頭,很熱心,很誇張,招手要他上車,很急迫,露出曖昧的笑容,好似等不及了。然後她帶他回家,那是輛三門轎車,很小,卻像是銀行的金庫。
李奇說:「這是我們目前的行動假設。」
李奇點頭。他之前跟德國警察打過交道,憲兵和一般警員,不是每次都順利,主要是因為觀點不同。德國人認為他們的國家是給他們的,而美國人認為是自己買下了一處大軍事基地,還附上僕人。
「開玩笑吧?給你一個小時。還有,別跟別人說你在做什麼,把這件事當作最高機密。還有別讓這支電話占線,我會再打來。」
也就是說印象分數到手了。
李奇說:「這句話已經轉了三手了,沒辦法判斷語氣。」
他在心裡又回想一遍。外面的門把。黑色烤漆,質地不很細密。跑車型。也許問題不大。裡面的門把是皮革的,部分飾條有洞可以伸入手指。內裝是和_圖_書乙烯基,可能是為了省錢,卻像看得見的地方一樣弄得像荔枝皮,顆粒狀。或許並不是採集指紋最理想的表面,也許夠安全。
再怎麼樣也只能採到部分指紋,還可能因為他的外套下襬掃過而變得模糊。他記得他主要是以指甲施壓,垂直向下。不慌不忙從容得很,甚至可說是慢吞吞的,精準的一個小按鈕,和珠寶一樣的汽車搭配,讓人的期待攀升,在他拆開禮物之前,在許多方面都是他最愛的時刻。
可是他得先來杯咖啡,所以他穿上昨天的衣服,梳好頭髮。枕頭害他頭頂的頭髮倒豎,他用水把頭髮撫平。照照鏡子,還可以,反正只是搭電梯下樓再上樓。到了大廳他從早餐室外面桌上的銀壺裡倒了杯咖啡,門的另一邊有張桌子擺著報紙。顯然是荷蘭文,加上英語、法語、比利時語、德語,還有家鄉的《先驅論壇報》。都整齊地排放著,妥妥當當的。
「全新的球賽倒很有意思,好像是往上爬了一大步,好像出乎意料到讓人覺得是偶發的程度。好像他們掉了五分錢硬幣卻撿到了一枚二十五分的。那幾個二十來歲的傢伙,穿義大利皮鞋,上夜店玩樂的,全都興奮得不得了,聽起來很色情,電腦有那麼了不起嗎?」
「他會看時間嗎?」
毫不含糊。
第四版卻有頭條。
藍德利說:「我們認為是,而且將來也絕對會很重要,雖然現在損害可能無法衡量,很多人會死,可是我同意,跟色情無關。」
可是門把就不是了。門把有個小小的裝飾條,觸手冰涼,後面挖空,方便伸手進去。而他伸的是右手的中指,輕輕滑進去,優雅地,他覺得,甚至是曖昧地,隨即定住不動,等了一秒,意味「可以走了嗎」,指尖整個壓在裝飾條的背面,接著更用力,關上車鎖,又是一個精準的小按鈕,之後他的手指同樣優雅地退出,他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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