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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的任務

作者:李查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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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十五

「重點是酒吧,可能是冰山一角。」
「妳的賭運很好?」
「而你覺得我們會大聲承認?你們有個妓|女死了,所以當然是美國人殺的,我們可不會乖乖接受犯罪假設。在國內這一套轉不開,這種事情不是我這個層級能決定的。」
「我們需要酒吧的資料,顯然裡頭什麼勾當都有。寫在另一份報告上,好嗎?然後隨時可以去釣魚,可是得等我們的信號。我們在找某一個人,不想把他嚇跑了,他應該會回來,也可能不會。」
「放屁。」李奇說。「你今天晚餐請客是因為我說了五角大廈,說不定你哪天就去競選市長了,這裡是西歐的自由城市,選民不會喜歡聽見粗野的戰爭販子請你吃飯。所以你明天得為經費傷腦筋,卻不必怕十年後難堪。由一到十計分,這樣還不算政治動物?」
「我需要兩位幫個大忙,幫我找個人。」
「這種事拿不了勳章。」
公車來了,美國人坐了上去。
「他們不會在維吉尼亞州麥克連恩市會面,這點絕對肯定,但是他們可能會再在漢堡會面,這一點至少有可能。也許機會渺茫,但渺茫也總比零要好。」
接著是衣著,然後是藥局。再跑趟五金店、露營用品店、玩具店。
「我們得到了一件奇怪的消息。」辛克萊說。「是我們在烏克蘭的人傳來的。只是一般的警方紀錄。基輔警局在市中心的小巷中發現一名死亡的阿拉伯人,頭部遭重擊,可能是木匠的錘子。二十幾歲,穿著粉紅色馬球衫,前襟有鱷魚圖案,所以引起了我們的注意。可能沒什麼。基輔警察說電視轉播球賽,本地球隊輸給了莫斯科,酒吧裡有很多鬱悶的年輕人。一個落單的阿拉伯人又穿粉紅色馬球衫可能太刺|激他們了。」
「恭喜。」
「大概是前兩個月,有時候他會戴帽子。」
「唉,不說別的,我們在這件案子上浪費的時間太多了。」
歐洛茲科說:「沒問題,老大。」
歐洛茲科把兩個傢伙關進汽車後座,在塑膠屏風之後,自己也坐進乘客座,李奇和尼利跟他揮手道別。接著兩人步行回精品酒店,櫃台人員確認了領事館照會了他們,所以他們現在房間升級,在頂樓,緊鄰的兩個房間。他們先到尼利的房間,打電話到維吉尼亞州麥克連恩市,向辛克萊彙報。
李奇說:「先說說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正說著,古利茲曼隊長走向他們的桌子,燈光好似變暗了。六呎六和-圖-書吋,三百磅重,灰色套裝翻飛,猶如一頂雙人帳篷。地板嘎吱叫。古利茲曼說:「很抱歉打擾了兩位。」
「那是幾時?」
接著他們又提醒自己別數小雞,這份決心維持了不到一分鐘。兩人默默搖晃,隨即又討論起第四個城市來,舊金山應該在巴黎之前嗎?金門大橋?
「上次我看到他,他沒戴帽子,頭髮太長了。」
「間隔多長?」
李奇說:「你是這麼聽說的嗎?」
「根據統計,犯罪率。」
「運動的吧,大概是橄欖球聯盟的,有顆紅星的。」
「漂亮。」
「他為什麼會是美國人?」
他說:「那就一塊吃吧,五角大廈請客。」
「機率說不,他們可以選擇的地方從斯堪的那維亞到北非都有。」
他以食指和拇指數披索,數量讓他很滿意。這不過是供偶然的支出,如此而已。照約定重要工作會由銀行家去做,用電報或是電傳,或是他們習慣的秘密手法。現金是付小費和計程車以及機場的腳夫的,就這樣。
「他在酒吧裡都做什麼?」
「沒有,我們應該要假設信差仍在路上,我們應該要認為第二次會面仍然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需要釐清的是你和尼利上士是應該留在漢堡或是回來這裡。」
「尼利。」
「好吧。」李奇說。「那就多謝了,美國財政部非常感激。」
他們的飯店前停著一輛藍色汽車,是一輛歐寶。曼威.歐洛茲科的警車。他在大廳等他們。他說:「有件事你們得知道。」
「我們的資料庫裡查不到。」
「她不會來的。」李奇說。「就跟賭馬一樣,那些人是不幹的。」
「沒什麼。」
「我不是你的老大了。」
她的語氣疲憊。
古利茲曼說:「我想請兩位幫個忙。」
李奇說:「你餓了嗎?」
「我們找到了一枚指紋,在死掉的妓|女的車上。記得嗎?就是你說我們應該找的地方,在裝飾條的背面,右手的中指。」
政治。李奇覺得被耍了。他說:「我會考慮,把指紋影印一份送到飯店,以防萬一。」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
「我們做了什麼不妥的事情嗎?」
「我們的計畫有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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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奇說:「說來說去還是老問題,那傢伙在賣什麼?」
他穿過了鵝卵石廣場,停在買賣外幣的小亭前,把一把德國馬克和美金換成了阿根廷披索,然後走了一條街再換,再走一條街再換。總是縐巴巴的混合貨幣,總是用現金換現金。量不大,不會引人側目,不會留下紀錄。
尼利說:「梅麗恩.辛克萊會飛來這裡。」
「我確定你還是在當老大。」
「他的鼻子怎麼了?」
這時候美國人正在等市公車,要進城裡。他有事要做。得辦最後的幾件事,還要購物。漢堡是個客運港,渡輪郵輪進進出出,所以旅行用品不難買到。還有適合的衣服,長途旅行用的一切現金交易,來自四面八方,時間表訂得很緊,卻是必須的,光陰催人呐。
「第二次會面的地點會是這裡嗎?」
晚餐後兩人走路回飯店,所以古利茲曼就自行駕駛賓士公務車離開了。他們繞經安全屋,只是晚間的散步;經過時只是以眼角餘光一瞥。倒不是說他們知道是哪一間公寓。可疑的該棟建築就有十五扇窗戶,有些漆黑,有的透著電視的藍光。有的燈光溫暖低調。看不見有人。街上有汽車,偶爾有行人。剛剛入夜的城市。兩人繼續走。
「不到最後關頭絕不過橋,這點必須說清楚,由不得你決定。」
「用不著好。別給我公費,我要你自己的錢。」
「什麼樣的大忙?」
尼利放下了電話,向老太太做了個謝謝的手勢,回到這邊。李奇說:「這傢伙在酒吧裡看過我們要找的人。」
古利茲曼坐了下來。服務生匆忙送上另一份餐具,斟了水,端上了麵包。
「因為她是妓|女?」
「如果指紋是外國人的就正常。」
「不過呢?」
「歸根究柢來說,是吧。但我這是從現實的經驗和資料有感而發。大多數的妓|女命案是由過客犯下的,這是事實。這個傢伙早就橫越大西洋了,我很肯定。開開心心地逃過法網了。」
那人說:「三次。」
李奇說:「為什麼?」
李奇沒吭聲。
古利茲曼愣了愣,說:「嗯,還真有點餓。」
「即使要錯過第二次會面?」
無人回答。
懷特說:「我們交叉比對了各種側面的名單,國務院弄了一些大m•hetubook.com•com電腦,我們在查大約四百個美國人,數量實在太多了,他們最近的旅行地涵蓋了四十個國家,也一樣太大量了。」
「我個人同意你的說法,我認為是水手,幾百個國家都有可能,可是你們在德國是一個非常大的外國團體,我可以剔除掉大量的可能人選。」
「這樣正常嗎?」
「你們的飯店得報告你們的下榻旅店,這是規定。由大使館、領事館、外交使節團訂的飯店都可能會有安全上的考量,所以現在有套制度了。然後我叫人帶著無線電坐在車子裡,他們會把你們的去向一個傳一個,直到你們進來這裡。我不要他們徒步跟蹤你們,我覺得會被你們識破。」
尼利說:「幾次?」
「賭十塊,她明天就到。」
四人來到公園,占了兩張長椅。尼利跟那個笨傢伙坐一張,李奇跟那個傷兵坐一張,默默等候。笨傢伙動也不敢動,似乎很怕尼利,算他還不笨。受傷的那一個漸漸恢復了一些,李奇覺察到他變得坐立不安,覺察到他到處亂瞄,計算著角度,衡量他的機會。不知何時,一輛市公車緩緩駛過,很近很大很吵,擠滿了進城的乘客,李奇察覺到那傢伙動了,好似噪音和騷動提供了一個機會,所以他就一隻手按住了他的頸子,貌似友善,手下卻一捏,那傢伙小聲慘叫,公車開走了。
「她知道自己接的是什麼燙手山芋,我相信蓋伯跟她說過了。」
古利茲曼說:「可以麻煩你用你們的系統幫我查嗎?」
「他是軍人嗎?」
「這應該是常識。」
辛克萊默然了許久,除了迴音和靜電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最後她說:「好吧,不過別去動安全屋。」
「單憑衣服就這麼認定可能太愚蠢,可是他可能就是成員之一,說不定是發生了内鬨。」
「國安會給了我們一件機密任務。我們在搖一棵樹,結果掉下來一大堆狗屎,你得幫我們清理,不能提到我們。你可以說是你自己查出來的,再拿一枚勳章。從這兩個開始,他們盜賣除役的M9給一家酒吧的光頭黨。」
賈拉拉巴德這邊已用過晚餐,盤子都收走了。白袍人回到又小又熱的房間。一半的對話涉及謹慎的固定提醒,任務仍未完成。還沒有十拿九穩,還不到百分之百。很接近了,卻仍不夠篤定。引述了古老的諺和圖書語,古老的部落咒語,類似別在雞蛋孵出來之前數小雞。但是另一半的交談卻在數小雞,而且一數再數。光輝的、夢幻的臆測。他們列了清單,一再修訂,面露微笑,在靠枕上前後搖晃,幾乎就像是肉|欲了。
升級的房間有漂亮的控制台電話,尼利把電話轉為擴音,坐在床上。李奇坐椅子,麥克連恩市的電話也轉為擴音。李奇聽見迴聲,然後是辛克萊說哈囉,再依次是華特曼和懷特。他猜他們全在辦公室裡,坐著皮椅,圍著會議桌。
「我只是想讓壞人落網。」
「那怎麼行,在我自己的城裡,當然是我請客。」
「那你現在又不認為是美國人了?」
這時警局採集指紋的鑑識人員正在和古利茲曼隊長通電話,他說他從裝飾條的背面採到了一枚極清晰的指紋,以他見多識廣的眼睛來看,是右手的中指,從尺寸看屬於男性,或是一名胖大的女性。聯邦資料庫中查不出資料,所以犯人有百分之九十不是德國人。
「不知道。」
「這不是小事。」尼利說。
李奇把咖啡店地上的傢伙拎起來,把他推出店外。尼利負責他的同夥。兩人查看了尼利的地圖,朝一處小公園前進。被尼利打的人走路有點跛,拖曳著行進,他的鼻梁斷了,被她第二次的膝蓋攻擊頂斷的,卻沒有讓他變漂亮,也沒讓他變得更醜。
「而且她想盯著你。」
乘客下了車,矮寬膚黑。曼威.歐洛茲科,也是一一〇特調小組的成員,「千萬別惹特調小組」是他的口頭禪,他是個好朋友。他說:「你不是被埋在哪間學校裡?」
「好像兩個星期前。」
「不需要。」古利茲曼說,從外套內袋掏出一個小信封。「這裡頭有拷貝,還有我的名片。」
李奇點頭。「也涉及政治。這是一罐蟲子,可能牽涉北約的各種狗屁倒灶,還有第四修正案。我們得忙著應付公關和律師,他們大概得花一年才會排進考慮的清單。」
「兩個星期前他在做什麼?」
古利茲曼嘆口氣,說:「我這人就是這樣,不是政治動物。我只是個單純的刑警,希望大家都能水幫魚魚幫水。」
矇著了!李奇心想。
「對,我很想要證明這一點。在這件案子變冷之前,社會大眾會要我做點什麼,坦白說,我也想讓案子盡快變冷。」
辛克萊說:「有線索了嗎?」
他們必須挑選十個城市。他們同意了華盛頓特區、紐約、倫敦必須入列,這www•hetubook•com.com點沒得商量所以只剩下七個。巴黎可以是第四個,然後是布魯塞爾,因為那裡是北約的總部以及歐洲議會的所在地。還有柏林,原因是何樂不為?所以只剩下四個,莫斯科對於他們在東歐的兄弟可能很重要。當然還有特拉維夫,雖然這裡應該是另當別論,那就剩下兩個了。阿姆斯特丹?芝加哥?洛杉磯?馬德里?
他們等待著,時間越來越晚。後來一輛藍色汽車開到人行道邊緣,是歐寶轎車,通用汽車的產品。駕駛是一名身著戰鬥服的軍人,乘客座的人也是,那人的背後是一面塑膠屏風,是輛警車。
李奇說:「德國證人是男性,姓克拉博,描述得很詳細,也畫出了肖像。已經傳真過去了,克拉博說他看過那人兩次,後來我們又找到了一個證人,看過他三次,都在同一家酒吧。那裡似乎一半是右翼政治團體出沒的地方,一半是黑市,顯然什麼樣的勾當都有。」
「大家都這樣說,說得好像你死了一樣。」
李奇和尼利提早出去吃晚餐,他們在附近看見了不少餐廳,最後挑了一家簡單的小吃店,在地下三階的房間裡。小吃店以褐色木鑲板裝潢,天花板的喇叭播放著手風琴音樂。
「哪種帽子?」
「我認為她信了你的渺茫比零要好的說法。」
他在火車站換掉了最後一筆現金。現在火車站淪落為一個淒涼的地方了。遊民和精神不正常的人轉來轉去,鬼鬼祟祟的人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雙手深深插|進大口袋裡。牆上覆滿了噴漆塗鴉。完全無法與南布朗克斯或是底特律内城或洛杉磯中南區相提並論,但在德國卻屬司空見慣。統一是一根拉得很緊的弦,無論是經濟上或社會上,心理上也是,他見過。就像是跟家人住在一棟漂亮小屋裡,過得舒舒服服的,忽然一票親戚搬了進來,他們連刀叉都不太會用,無知又發育不良,卻跟你一樣是德國人,如同襁褓中的兄弟被帶走,鎖在衣櫃裡,到了四十幾歲才跌跌撞撞出來,皮膚蒼白,身形佝僂,眼睛眨個不停。這是很難處理的情況。
美國人在市中心的購物區下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公車在小公園的附近放慢車速,他越過走道看著窗外,瞧見了兩個他在酒吧裡交易過的傢伙。他們坐在長椅上,世界還真小。跟朋友一起,一男一女。男的穿的外套跟他的一模一樣。世界還真是小,這樣的機率有多大?
李奇接下信封,放進自己口袋裡。
「他自己坐在窗邊喝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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