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你在開玩笑?」
「真的?」
李奇以嘴型問:「哪一國的五塊?」
「立刻。」
「不行,」辛克萊說,「這是一罐蟲子,政治風險太高了。」
「你需要剪頭髮。」
夠安全了。
「給誰?某個本地的女人訓練成假扮我?」
李奇說:「那人長什麼樣子?」
「我知道那個美國人是誰了。」
李奇的腦子後半部在檢查門窗,前半部在查核事實與邏輯,事實與邏輯勝出。可是確實性是一個危險的幻覺,所以他說:「也許我們應該進去。」
李奇以嘴型問:「多少錢?」
李奇說:「什麼怎麼樣?」
「只有一個?」
尼利帶路,緊貼著牆,伸長脖子,向上張望。樓梯繞著電梯井,他們可以透過金銀絲鍛鐵看見裡面,一切靜止不動。唯有鐵鍊、纜繩以及一塊鐵板配重,全都靜止不動。他們上到二樓,然後三樓,抬頭看,看到了電梯的底部,鳥籠。在上面的樓層等待,頂樓。
衣櫃裡沒有人。
辛克萊說:「倉庫。」
「假的,我在開妳玩笑。妳顯然是真的,因為妳帶來了尼利的郵件。」
「有嗎?」
「妳自己就想得通。其實,我覺得妳已經想通了,妳並不奇怪那個穿風衣的人是誰,因為妳知道他是誰。」
「不可能,安排需要時間。」
「其實是兩件事,叫幾個人開車監視酒吧,克拉博去的那家。帶著無線電,留意畫像的那個人,可是別引人注意。」
李奇說:「如果它動了,我們就衝回樓下,我們會先到。電梯很慢。」
她把真駕照放回錢包裡,再把錢包放回皮包。假駕照放在床上,她坐在旁邊,以指甲尖敲,怕它會飄走似的。她說:「我想這個衍生了一大堆的問題。」
「棒球。」李奇說。「妳看嗎?」
「她來是因為機會渺茫也比零要好。」
他回頭看著雞冠頭。
「這是局外人的意見?」
「妳使用化名在離家幾千哩的地方吃早餐,妳的複製駕照掉在二十呎之外,妳不相信巧合,有誰知道妳在這裡?」
李奇上前,平貼著牆,在門的樞鈕位置,與尼利對稱,一樣安全,然後他手指箕張,把門推開。
「還有誰?」
「每塊石頭都得翻。」
然後手伸進口袋裡,掏出五塊美金給他,問他:「你有沒有電話?」
「可是我的手藝更好。你的制服是訂做的,對吧?」
「你還懷疑啊?」
古利茲曼說:「你們要查指紋了。」
「妳相當肯定。」
「有些事我不能說。」
「妳可能是外國間諜。」李奇說。「說不定是正牌的梅麗恩.辛克萊在漢堡到處亂跑。」
「可是她卻刻意要讓機會變成零。」
那人指著牆上一架舊的「貝爾大媽」投幣式電話,完全是金屬的。應該是裝在戶外的加油站的,而不是理髮店裡面,但店主的用心也值得嘉獎。
「喔,拜託。」
「誰不想?」
「妳看棒球嗎?」
「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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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問題?」
「軍人會召妓,卻不會殺了她們。而且她的價碼很高,從她住的社區來看,所以就更不可能是美軍了。」
空的。
「巧合。」李奇說。
李奇看著鏡子,說:「你有剪嗎?」
「我的律師也都知道,我的會計師也知道,搞不好連我的管家都知道。」
「她反正也在等你,她有東西要給你。」
「連飯店櫃台都不知道。」李奇說。「妳使用的是化名,可能的解釋只有一個,旅行課裡的某個人打了電話。」
「我們距離一家販賣這種玩意的酒吧很近。」
「我不需要剪頭髮。」
「長得很像。」
「幾時?」
辛克萊頓了頓,說:「白宮的旅行課。」
「我走樓梯下去的。」
「那麼是誰做的?」
「這裡是美髮沙龍,我是藝術家。」
「好,妳通過測試了。」
「為了社交吧。」
那人豎起一隻手,張開五根手指。
辛克萊指了指,第三個房間,就在李奇的隔壁,升級的房間,只給美國政府最好的,門關著。
「有時不得不信。如果那張駕照是在德國這裡偽造的,那些人無論有多高明,都不能不使用媒體的照片,報紙或是雜誌上的。用一般的底片翻拍,弄得跟真的一樣,而且絕對是妳,可是就不會是妳真正駕照上的相片,因為他們弄不到那張照片,只有維吉尼亞交通管理局有那張照片。妳從來沒有亂放過駕照,所以就不可能是直接複製的。」
「我的樣子像是穿制服的嗎?」
「我從外面就能看見你的頭髮。」
電梯井是空的,鳥籠在上面的樓層。
職員說:「神似?」
「一點也沒錯。」那人說。「最好的髮型就是要看起來像是一個星期前剪的。」
「右外野圍牆外有什麼?」
「那就付五塊錢,支持它。」
「那得用上很複雜的虛實並用招數,不是嗎?」
李奇問:「妳要回應嗎?」
寂靜。
「為什麼是一個在旅行課服務很久的年長公務員?」
「反正我們也是要查的。有個女人被殺了,幫他查才是對的。」
「他們有領事館的人可以來做,可是否認一向是上策,所以他們就找了當地的人手。那種人沒有新的關係,在新的德國沒有。他們是舊東德的歷史產物,在當年,某個年輕的美國公務員渴望革命,複製了文檔,偷偷放在石頭下或是公園裡。然後他買了一棟房子,需要現金,於是繼續賺外快,最後新德國和它的新情報系統接收了他,他終於有用處了。他知道妳的住家地址,因為他現在就在旅行課裡,所以他進行了駕照詐騙,把補件寄到領事館。瑞特克里夫的可能也是,外加他們想動的人。所有的證件都耐心地在抽屜裡等待,直到你們有誰來到德國。那個人就是妳,今天早晨,漢莎航空會合作,因為這是一家國營的航空公司。妳並不是獨自飛行的,一名德國領事https://m.hetubook.com.com館的職員在最後一分鐘拿到機位,信封裡裝著妳的駕照,所以那個風衣男才必須從機場跟蹤妳,他大可在飯店這裡等待,因為他知道妳要去哪裡,因為旅行課的人幫妳訂的飯店,可是他得先去接機,因為領事館職員得把信封交給他。駕照大約比妳晚了兩分鐘,一路進城來。」
「為什麼是他?」
「穿風衣的矮子知道妳的預計抵達時間。夜班飛機,漢莎航空。旅行課的某人都跟他說了,他從機場跟蹤妳到飯店,在對街等待,看見妳入住,看見妳搭上電梯,他溜進大廳,把電梯弄下來,把駕照丟在電梯裡,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妳到哪兒看?」
「沒有了。」
店裡有個傢伙招手要李奇進去。
尼利說:「那就讓我來猜上一猜。妳的人在某個地方暗地行動,給我們這邊德國的文件,為了轉移注意,或是只為了好玩,或是以色列人做的,在你們的許可下。德國政府發現了,很不高興。你們不會承認,也不會討論,所以現在他們的情報機構就施加了非常文明的德國式壓力,他們在說:看,這一招我們也會。他們是在問滋味怎麼樣?這裡頭有一點點炫耀吧,也是難怪這一切都非常的低調謹慎,而且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只是讓人惴惴不安吧。」
辛克萊靜默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這件事我不予置評,但是顯然我們不能承認,假設真發生過這種事,我可並沒有說有沒有發生過。」
「嗄?」
「為什麼是一個服務很久的年長公務員?」
「那是怎麼回事?」
「你是故意這樣說的?」
「謝謝。」李奇說。
她轉動鑰匙。
李奇問:「在哪裡?」
「對。」
「他堅持要我們查指紋不是比較簡單。」
那傢伙把剃刀換成了剪刀,在李奇的頭髮上動了起來。李奇不理他,只看著圖表。二十四種髮型。他挨次看完,只有眼睛移動,非常仔細,彷彿在研究,從一開頭的一號一路看到量表另一端的極精心梳理的貓王頭。
「我不知道。」
「金鶯隊。」
「我平常去的理髮店比較便宜。」
但是電梯沒有動,只是待在那裡。三人走上去看,鳥籠裡是空的,門也關閉著,等待著。他們繞到後面,再沿著側邊,一路爬升,最後上到頂樓的走廊。
「白宮並沒有偽造我的駕照。」
他在店裡的小隔間換衣服,把舊衣服丟進垃圾桶。如同尼利所說,一百件小東西不見。一件橄欖褐內衣就在垃圾桶裡,原本是發下的,卻沒有歸還,或是報告遺失或報銷,所以現在突然從庫存中刪除,而庫存紀錄也就永遠失衡。
「那瑞特克里夫先生有事情要忙了。」
他走向櫃台,正好是幫他們辦理入住的那名員工值班。她是個肥碩的婦人,而且顯然極能幹。他問她:「請問,有沒有一位跟我這位朋友神似的太太來找鑰匙?她有沒有出示證件?」
「部分是因為交通管理局的文書作業需要的不僅僅是妳的姓名和地址,還有各種的號碼hetubook.com•com。幫妳訂機票、租車、訂飯店的人最清楚。」
他說:「我們走樓梯吧。」
「當然能用。」那人說。「這裡是德國,已經重新接線,跟一般的電話一樣了。」
「再加送刮鬍子。」
「有時我會說溜嘴,可是通常只會說溜嘴一個字。」
「沒有本地的女人。沒有人去找櫃台,沒有人進入大廳,只有一個穿風衣的矮個子男人。」
「那你就是故意的了,那是敬軍價,你是在製造氣氛。」
「那是敬軍價嗎?」
「為什麼是旅行課?」
辛克萊進入房間,把東西丟在床上。她的皮包、錢包、兩張駕照。東西散落在床上,微微顫動。李奇把門鎖上,檢查窗戶。
「顯然是。」
李奇撥打了古利茲曼名片上的號碼,是連裝著指紋的信封一塊交給他的。鈴聲響了,電話有用,德國,重新接線。
「機率呢?」
古利茲曼靜默了一秒,這才說要,而且語氣之熱切微微出乎李奇的預料。這傢伙對他的警局有極強的榮譽感,他想破案。
「頂樓。」
毫無動靜。
她指著後面的辦公室門。
「誰?」
「白宮。」
辛克萊說她知道哪一張是她真正的駕照,因為有一角沾上了一點原子筆墨水,不知是何年何月沾上的。是在特區的一家銀行簽支票時沾上的,需要證件,而寫字台擁擠又狹窄,都怪櫃員的防彈玻璃太厚了,她簽名底下的那條線畫得太起勁,畫出了支票,碰到了駕照。她以拇指去擦,擦掉了一些,其他地方反而更模糊。
「這裡是歐洲,不然你還想等什麼時候才用?」
毫無動靜。
「同意。」
房間裡沒有人。
「只要你也幫我一件事。」
「這是一個訊息。我想本來是要妳自己發現駕照的,妳上樓去放行李,他以為妳會再下來吃早餐。」
「大概吧。」
「某個在白宮旅行課工作的人。是個年長的人,擔任公務員很久了。所以才可能會引發難堪的情況,所以瑞特克里夫才不會交給聯邦調查局。」
「那又怎樣?」
李奇說:「能用嗎?」
李奇說:「什麼?」
她以嘴型說:「鎖住了。」示意她需要鑰匙。辛克萊把錢包和駕照夾在腋下,在皮包裡翻找,掏出一支拴在白鍛鍊上的青銅鑰匙。李奇接過來,抛給尼利,她單手接住,插|進鎖眼,仍立在相同的位置,也是反手,拉開距離,躲在火線之外。
古利茲曼接了。
這下她排第三了。
她在厚地毯上悄然移動,房門的樞鈕靠她最近,門把最遠。她矮身躲開窺孔的視野,平貼著門旁的牆,伸出手去,反手握住門把。這是長久的訓練成果,比較安全,子彈是可以穿透門板的。
「你要不要我查指紋?」
他回去找另外兩人。
「花五塊?」
現在她排在第四位。她能從玻璃看見她的倒影,她的頭髮亂七八糟,兩眼惺忪。很脆弱。她的探險襯衫仍然白淨整齊,特別處理過,還抗菌。解開了兩顆鈕釦。絕不能三顆,這是她得到的教誨。除非像是不經意的,挑選男性海關人員。
李奇
和_圖_書出去散步,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都是男裝店的街。還有皮帶、手套、手錶、皮夾。衣著及配件。像個非正式的戶外商場。他進了一家樸實的店,買了新内衣和T恤。T恤是黑色的,高質量的棉布,比他習慣的費用要高出四倍。可是很合身。德國人的平均身高高,沒有荷蘭人那麼高,荷蘭人是世界冠軍,但是整體而言比美國人要高。
李奇說:「五塊?我記得五塊錢可以買兩個漢堡和電影院的後排座位。再加上女伴的車資,要是你中途下車的話,修面和剪髮才兩角五。」
「不知道,是范德比爾特弄的,她很興奮。」
「你喜歡這個地方。」
「沒有。」婦人說。「沒有人來找,也沒人進來,沒有女性,只有一個男性,他在電梯旁等,可能是跟客人約好了。可是那時我得到辦公室去,沒再看到他。」
浴室裡沒有人。
「什麼意思?」
那人說:「你知道你跟我有什麼不同嗎?」
李奇說:「我們可以私下查指紋,如果沒有結果,可以跟他說。如果有了結果,到時候再看怎麼個用法。」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我花了五塊錢就為了一個看起來已經長長的髮型嗎?」
「應該說只要是個人都會這麼覺得。」
「五條街外有間公寓。一樣,汽車,無線電。低調。遲早會有一個沙烏地孩子出現,他會住幾天,然後就會又出去,去見一個人,我需要即時知道他去了哪裡。」
「妳之前有沒有亂丟過駕照?」
「妳說呢?」
「那個機關管的事情多了,卻不是犯罪組織。」
「你查到了什麼?」
門開了一吋。
「現在的時間場合就不錯啊,不然我們會意志消沉。」
「忘了白宮。有人在漢堡到處亂跑,假裝是我。」
那人說:「你覺得怎麼樣?」
「我不相信巧合,你也不該相信。」
「凡事得看時間場合,少校。」
尼利第一個行動。辛克萊一手抓皮包,一手抓錢包和兩張駕照,匆忙尾隨,李奇殿後。三人穿過了雙扇門,走過餐室,上樓到大廳,空無一人。辛克萊說:「我們應該檢查我的房間。」
「沒有,從來沒有。」
他繼續走,走到一半看見一家理髮店,很像這個非正式商場的中心點。裝潢得像舊時的美國理髮店,兩張乙烯基椅,上頭的鉻比一輛凱迪拉克還多。架上有個舊型的大收音機,不為了促銷,而是收藏。這附近並沒有駐紮大量的美軍,而且消費合作社的理髮師也比較便宜。李奇經驗豐富的眼睛一看,就覺得這地方與其說是理髮店,不如說更像小吃店,不過店主的努力值得嘉獎。有些配件很不錯。鏡子上貼了一張圖表,是美國出品的。李奇在美國見過幾百張,黑白的線條圖案,二十四個頭顱,都是不同的髮型,客人可以用比的,而不是用說的。左上角是標準的小平頭,接著是兩側和後腦勺剷青,平頂,漸變形等等,越到右下方髮型就越長越怪。雞冠頭就在列,另有兩種讓雞冠頭顯得是正人君子的典範。
「你的新髮型啊。」
李和-圖-書奇說:「你盡全力幫我,我也會盡全力幫你。」
只有一張大床,床上有十二個綠織錦枕頭。一只有輪子的行李箱,箱上掛著鎖,擺在房間中央。
尼利以門側柱為軸移動,鑽進室內。李奇尾隨。這是長久的訓練。最小的帶頭,最大的押後,如此一來兩造的視線都不會受阻。而且高大的一方不會意外被射擊到背部。
「或是反過來。」
尼利說:「我去。」
他回頭去看雞冠頭。
「嗄?」
「維吉尼亞交通管理局。」
「至少一個。」李奇說。
「可是我沒丟過駕照,我說過了。」
「算了。」尼利說。「先休息一下吧。東岸還有一個小時才醒,我們到時再集合。我相信開個會就能讓大家都振作起來。」
辛克萊一言不發。
古利茲曼說:「好。」
「我什麼?」
「什麼事?」
「看起來不像剛剪過。」
「太荒唐了。」
李奇說:「我們只是單純的刑警,你跟我,希望向彼此討個人情。」
尼利和李奇離開了辛克萊的房間,跳過李奇的房間,進了尼利的,以免隔牆有耳。李奇說:「我不知道她為什麼來,她又不肯監視安全屋。」
「跟歐洛茲科說我在飯店三條街外的理髮店裡,叫他趕快。」
「還有呢?」
那人走到門口,打開來,說:「美金。」
「那得動用很多人、很多車。」
李奇不作聲。
「妳想歪了,他們是盡他們的責任,是在為大眾服務。為妳弄丟第一張駕照,請求換發的時候預備的。」
什麼也沒有。
李奇說:「等一下。」
「妳可以去找古利茲曼,讓他出招。他會跟妳客客氣氣的,可是會背著妳把這件事遮蓋掉,好讓他的政府認為他是個可靠的傢伙,這對他很有好處。他可能會把這個看作是一個恩惠,可能會以監視安全屋來回報。」
這時,新的信差正在漢堡機場排隊通關,有四個檢查站,兩個僅供歐盟護照,兩個是他國護照。她拿的是巴基斯坦護照,排在第五位。她不緊張,沒理由緊張,她乾淨得像張白紙,嶄新的面貌,任何資料庫都沒有她,她哪裡都沒去過,沒被人看見過,沒採過指紋,沒有拍過照,這輩子只有一次,就是為這本護照。而護照也是貨真價實的,只有姓名例外,以及國籍。
結果是一次很奢侈的體驗。水是溫熱的,泡沫很細,剃刀很鋒利,刮過鬍子嘶嘶響。鏡面是有色玻璃,所以最後的成果本該是粉紅色的地方變成了古銅色,即使如此,看起來仍相當不錯。就算一塊錢吧,李奇想。所以剪髮就值四塊,還是貴得坑人。
「他們並不知道不是妳。有人填了表,寫了妳的姓名地址,然後寄過去,再監視妳的信箱,等著新駕照寄達。」
「矮矮的,穿著風衣。」
「因為他們不會想交給聯邦調查局,鬧出醜聞的風險太高了。」
然後李奇打電話到飯店,要櫃台轉接尼利。她在房間裡。他說:「我需要歐洛茲科,現在。五分鐘後妳跟我需要和辛克萊聊一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