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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蕾西.艾倫殺人事件

作者:范.達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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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詭異的巧合

7、詭異的巧合

「這事實經過聽起來有點荒謬,巡官。但是直到十一點鐘時,我看到凡斯先生從夜總會出來。更早前,我看到他在米契辦公室附近閒蕩——」
「奎爾霍就問醫師這傢伙的死因,醫師於是拉起白布、蓋住死人的臉;如果你看見他望著奎爾霍的樣子,你一定不相信他之前看過任何屍體。『我不知道,』他說,『有可能是自然死亡,但是單就這樣的檢查,我不能確定。他的嘴唇有幾處灼傷,喉嚨看來卻又沒有灼傷的痕跡,說話的能力也沒受到影響。』他又說,『你們必須帶他到停屍間,做個屍體的解剖。』看起來,他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傢伙死了多久。」
「天哪!聽診器!」凡斯望著馬克漢說:「我從來沒聽說過任何公職的醫師帶著這麼可靠的器具。」
「這是另一件有趣的事情,巡官。電話本身沒什麼不尋常,在你離開十分鐘左右——十點十五分。打這通電話的是一位女士,沒有留下名字,裝得很詭秘,說完後就自己掛掉。」
「就這樣了,」他說,「回家去好好睡一覺吧。但是別忘了,中午前就要回到崗位上。」
希茲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發現,你那個不是很深刻的推論正漸漸的得到佐證。你那個金髮羅蕾萊,很明顯的是米契的簿記員。」
「既然這樣,艾倫案就立即交給我了?當然,向來和我相處愉快、總是站在我這邊、勇猛強悍的巡官仍然會是我的搭擋。」
五月十九日,星期日,凌晨十二點四十五分
「醫師繼續檢查死者,拉起他的眼皮,拿手電筒直探喉嚨,抬抬腿、抬抬手——反正就是那一套繁瑣費時的東西。而正當醫師忙著擺弄這傢伙時,狄克西.黛兒瑪打開了壁櫥的門,拿出一本大本子,翻了幾頁,然後說:『在這兒,丹——我是說米契,「菲力普.艾倫,東街一百九十八號——與母親同住。」』」
「我得承認,」希茲坦白說,「我沒辦法從韓納西的報告中掌握到任何特別的蛛絲馬跡——但是,有些事我還是想知道。」他轉過身對韓納西說:「你說你認識這位洗碗工,艾倫,而且當天還見過他,那又是怎麼回事?」
「凡斯先生,那裡沒有窗戶。三樓以下都是堅固的磚牆……和圖書
「馬克漢,我姑妄言之,你姑妄聽之;」他說:「我承認我的想法有點模糊,可能也是河谷區那位迷人的小女巫對我施了什麼法術。我相信我必須盡力找出艾倫早夭的原因,而且必須盡可能減輕這年輕姑娘可能受到的驚嚇。但我需要你的援手——能不能請你再一次縱容我的奇想?」
韓納西花了十五分鐘就到了。他有著粗獷的面貌和樸拙的態度,是一個壯碩、嚴肅的人。
「韓納西的報告。你知道嗎?先前在我們的神話故事裡,『林中仙子』並沒有名字。事實上,她的名字叫葛蕾西.艾倫,正是菲力普.艾倫的姐姐。今天傍晚,她才剛剛直言不諱的告訴我,菲力普是多姆丹尼爾的洗碗工。她甚至也讓我知道,菲力普今天希望能和米契談一談,正式要求加薪。而且,今晚艾倫小姐之所以剛好會經過我的桌位,正是因為她要到夜總會的某個隱密處與弟弟會面。」
「別的驗屍官是不會帶,」馬克漢說:「但孟得爾是個年輕的傢伙,而且才剛被任命沒多久;即使他還帶著血壓計和他的醫師執照、雇用證書,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那麼——」他大聲喝道:「是誰在晚上八點,凡斯先生到達之後進入辦公室?」
「繼續吧,韓納西,」希茲粗聲粗氣的打岔,顯然對這些題外話一點也不感興趣,「然後呢?接下來又有什麼事?」
「那麼,目前為止有些什麼狀況?」希茲的口氣沒什麼改善。
「八點正。」凡斯微笑插口。
「這是幾點發生的事?」希茲問。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艾倫?」巡官意興闌珊的問。
「我說呢,巡官,」凡斯插口,「韓納西不眠不休地監視的真正目標,你知道的,是守候班尼.佩林吉。你讓三個健壯的先生們擠在小套房裡,當然不是要他們去追蹤一個可憐的洗碗工。」
「那麼是這傢伙讓自己變成隱形人,還是他像聖誕老人一樣從煙囪溜下去——假如那裡有煙囪的話?」巡官的諷刺似乎蠻橫得沒必要。
「我已經查問過了,不過他們都沒見過他。守門人是在黛兒瑪出來後才進去的;而且你可以拿你的生命來賭那時辦公室裡還沒有屍體——假如當時有具屍體躺在那兒,亨利一定會到處嚷嚷。https://m•hetubook.com.com巡官,他就是這種人。」
韓納西對這種節外生枝的干擾顯得很沒耐性:
「我正在想,」韓納西說。「呃……下午四點左右他在車道上遇到一個傢伙,和艾倫一樣是個小個兒。他們在夜總會的西邊碰上,很快的就起了爭執,而且看起來還挺嚴重的,但是我並沒有太注意他們在吵些什麼;後來那小個兒就自顧自離開了——巡官,你還想知道其他什麼事嗎?」
「我也這樣想過,而且也問過她,可是看起來她似乎就和米契一樣一無所知;說不定打電話的只是個在廚房裡幫忙的老太婆。辦公室邊的車道上人車不斷,向外頭求救應該不難。只要死者或凶手發出過奇怪的聲音,外頭的人就會很自然的拉長脖子往窗戶裡看。」
韓納西笑得好像嘴都合不攏來:
「你怎麼說呢,巡官?」
希茲開門見山,直接就問:
馬克漢帶著有點勉強的笑聲,整個身體忽然往後倒。
韓納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她把本子放回原處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不發一語,看起來堅定又淡漠;一直到米契要她回夜總會,她才離開現場。」
「我——巡官,你怎麼嚷嚷我都不怪你。但是說真的,我的視線從沒有離開過那扇門片刻——」
希茲搔了搔頭,繼續追問:
「所以你就運送屍體回停屍間。」希茲猛吸雪茄,愁容滿面。
馬克漢的口氣裡有些猶豫:
我突然領悟到,希茲這個問題極其重要。
「還有,大約在凡斯離開後十五到二十分鐘,局裡來的兩位警官和多克.孟得爾醫師——助理驗屍官——一起到達現場,三個人都進入米契的辦公室。當時看起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所以我留下波克繼續監視,帶著史尼金到現場了解狀況。我們才剛踏上門口的台階,米契也剛好匆匆忙忙趕到,激動又氣急敗壞的搶在我們前面進入辦公室。我猜他們的守門人——裘.亨利,你應該認得他——一定告訴了米契裡頭發生了什麼怪異的事——」
凡斯把希茲帶到客廳的另一邊,然後在他耳朶邊說了幾句話;巡官先是聳聳肩,然後點點頭,之後他又轉過身來面對韓納西。
馬克漢顯然也覺察到凡斯已經轉變態度,韓納西才剛走,他就皺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眉頭、整個身體向凡斯斜靠過去。
「如果凡斯先生已經有了一些不錯的點子,」希茲充滿活力地回答,「我顧意隨時跟隨他。」
「天啊!多麼細微的觀察!」
「我想,你已經問過他們有沒有看過死者了?」
「沒錯,巡官。奎爾霍負責聯絡運送的車子。他和另外一個局裡來的人,沙利文,料理所有的善後工作——完全是一個沒頭沒尾的命案。然而我知道,你始終對米契這傢伙放不下心——尤其是鵟人還逍遙法外的現在。」
希茲又開始論及另一方面的問題。
「我怎會知道?我又不會讀心術。他沒回到廚房——你是不是想知道這個?他只是一直沿著街道走。」
「真的?果然有趣——也許就是我們的黛兒瑪女士。」
「他去哪裡了?」
「我想我不至於認錯!但是既然你都問了,我就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韓納西笑著說,「今天下午第一次看到艾倫時,我有個怪念頭——我忽然覺得他可能是『鵟人』班尼:他們的身材很相像,臉孔也一樣那麼蒼白;而艾倫今天穿的是樸素的黑衣,就像我告訴你的——假如鵟人溜回紐約,他一定會打扮成這種樣子,以免一眼就被認出來。你應該還記得,以前他穿的總是醒目又瀟灑的衣服。不管有多少可能性,我總得確認過才能放心——我知道有點兒蠢,但我還是下樓去和他打了個照面。沒錯,那的確是艾倫,不是什麼鳥人。為什麼老在那兒閒晃?他的解釋是『我要老米契加我的薪』。還真是會選時機!」
「我同意,」凡斯說:「但最少這狂人沒要求你給他書面的命令。」
「接著發生什麼事?」
韓納西拿出筆記本,翻了幾頁。
「我?那是不可能的,」韓納西堅決的表示,「目擊那種令人震驚的場面,沒有人能不當一回事。」
凡斯的雪茄已經燒光了,他又重新點燃一根。
馬克漢很不情願地歎了一口氣。
「哈!」巡官的嘟嚷聲中,透著十足的挖苦意味,「你沒睡著,所以艾倫一定是從門縫裡溜進辦公室,卻不知道心臟病發或者怎麼啦,自己縮起身體躺在米契的桌下——這種說法,做起筆錄來恐怕很刺手!」
馬克漢抬起頭來,轉向凡斯。
「我之所以會碰巧認識他,」警官答和*圖*書道,「去年冬天的一個深夜,大約是清晨三點,他忽然衝出車道,差一點點就剛好撞上我。我抓住他,和亨利一起盤查他。後來就放他走了……今天下午我看到他在米契辦公室附近——很忙碌的樣子。光是從午餐時一直到下午五點之間,他就進出了三、四次。當米契在六點左右到那裡時,他又再進去,這一次他在裡頭待了大約十分鐘。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就是他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
「奎爾霍,我們刑事局的探員,問米契認不認得那傢伙。我不知道是在米契回答這問題的之前或之後,反正就差不多在那個時候,黛兒瑪也衝了進來;米契正好喉嚨發乾似的說,那個人是夜總會裡他的一個叫菲力普.艾倫的洗碗工。我能跟奎爾霍說的也不多——比如我認識艾倫、而且今天下午才見過他啊什麼的。然後奎爾霍問米契這傢伙在這辦公室裡做什麼?他住哪裡?關於他的死米契又知道多少。這個老小子卻說,他對這個死者一無所知,不知道他怎麼進到辦公室,也不知道他住哪兒——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一團謎』。他保證,一定會把這部分查個清楚。」
「凡斯,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膏藥?」
「巡官,就隨你吧。不過別忘了,你得遷就我們這位業餘的劇作家。」馬克漢說。轉回身面對凡斯,「至於你,」他損人的言語中似乎沒有惡意,「我認為你是個胡言亂語的狂人。」
「把這些都放在一起,」他做了註解,「看起來對這一宗神秘的犯罪並沒多大幫助。真可惜,韓納西這通三更半夜的電話,原本讓我以為一切都會明朗化了。」
「韓納西,告訴我每一件在那兒發生的事。然後我會問你問題——但是,首先我想知道,你怎會在今晚這時候打電話來這兒?」
「黛兒瑪這個女人,後來還做了什麼嗎?」希茲問,顯然在提醒他。
「你記得起來有關艾倫這傢伙的任何事嗎?」
凡斯說,然後開始低著頭在房裡來回踱步,當他突然間停下來時,我看到了他臉上那帶著憂懼的微笑,但也看到了堅決的熱誠。
「你猜我猜的部分不必說了。」希茲打斷他。
「天色剛暗——凡斯先生到達後一個小時內。」
「不管我肯不肯,現在都不是擺脫你的時候。」
希茲皺起眉頭,冷眼瞪m.hetubook•com•com著韓納西。
「既然你都這樣說了,親愛的,」凡斯說,但顯然已經沒有耍嘴皮子的心情了。「我當然要試試看。但我不會把腦力放在同一個地方、同一個時間裡的種種枝節問題。不,一定是有某件事情把它們兜在一塊兒。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根本沒有半點和佩皮斯競爭的心情——我只想回家睡覺。」
「哦!那不難查。」韓納西苦笑著回答,然後說:「黛兒瑪女士約在八點三十分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然後再過一會兒,守門人到下面閒逛,也逛進了辦公室。不過我看他沒有什麼不對勁:亨利只是偷偷溜進去為了喝一口酒,因為他出來時我看見他用袖口擦抹嘴角……」
「你確定——他不是想要和你達成某種和解?」希茲懷疑的問著。
「說不定,你可以把這些細節都編進你先前創作的故事裡。」
「好吧。」韓納西接著說:「辦公桌底下的地板上,躺著個被綑綁起來的、身穿黑衣的傢伙,上半身被辦公桌遮住了看不到。米契站在那兒看了好一會兒,臉上一片死白,一副束手無策的樣子。等到孟得爾醫師用聽診器在那傢伙的胸部細探氣息時,米契也彎下腰,和醫師並肩仔細盯著那傢伙看。」
「皇天在上,巡官,我絲毫也沒打盹。可是——天哪,我該怎麼說呢——我真的沒看到艾倫那傢伙進辦公室。」
「韓納西,是誰打電話到總局報案的?」
「沒錯,我認識裘.亨利也相當久了。」希茲點頭。沉吟一會兒後,他又說:「所有細節硬是連接不起來——但是有件事你總該告訴我:你今晚是幾點時打盹兒休息呢?」
「還說呢,巡官!」韓納西回答,「我已經找你找了一個多小時,怎麼也聯絡不到你。我知道你和馬克漢先生對多姆丹尼爾有一些想法,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很想馬上知道這一件意料之外的死亡事件。我不但打電話到你家,也打到其他許多我認為你可能會在的地方。但你哪裡也不在。最後,我只好打電話到這兒來碰碰運氣。我可不想明天再聽你大吼大叫。」
「七點五十六分,凡斯先生。」
「毗鄰車道的辦公大樓呢?」凡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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