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烏拉
GEVURAH
三十五
「那你為什麼把它留在這兒呢?」
我們買不起新房子。我睡在她那兒,有時她和我待在辦公室裡,或是出去調查,因為在追蹤線索這方面她比我在行。在建議關連方面她也很行。
讓問我名字的任何人知道
我對他談起我的工作,他似乎很感興趣。「正是我想做的那種事:文化的黑桃山姆。一天二十塊錢的開銷。」
晚餐時,她對我說:「吃。你瘦得就像根棍子。」到了午夜,我們仍在皮拉底附近的那家希臘餐廳裡,在瓶裡搖曳的燭光下,我們盡情地對彼此傾訴。我們的工作幾乎相同:她是專門查百科全書記載的。
一切就是那樣開始的。
「葉慈和薔薇十字會有什麼關係?」
蘿倫莎過來找他。「你送我回家好嗎?」
一晚我又一次見到貝爾勃。過去幾年他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極少到這兒來,但自從遇見蘿倫莎.裴利尼後他便固定來報到。他的外表沒什麼改變,或許多了些灰髮吧,也或許瘦了一點。
「除非那是盲人的點字書,否則妳怎麼能那樣看書呢?」我問。
「沒有妳我該怎麼辦?」
「大有關係。我讀過,他屬於一個叫史黛拉.馬都提那的薔薇十字會社。」
「因為你是我所夢想的男人。」
「那不成理由。」
「嗨。」
「妳的眼睛是綠色的。」
那是一九八一年七月十六日。米蘭愈來愈少人了;圖書館的參考室幾乎空無一人。
「一家鋼鐵公司委託我們出一本關於金屬的書,書内要放很多插圖,嚴肅的,可是卻是為大眾市場設計的。你知道這種事?金屬的歷史,自鐵器時代到太和_圖_書空船時代。我們需要一個人在圖書館和檔案室裡翻尋,找些美麗的插圖,舊時的纖細畫,還有例如從十九世紀關於鎔鑄或避雷針之畫籍中的版畫。」
「好吧。我明天到出版社去。」
她說:「我也一樣。」
那晚我們靈肉合一,而自那時起她便叫我「砰」。
「那最好。」他說。
她搖搖頭。「我只要你送我回家,僅此而已。」
「當然。有什麼不好嗎?」
我是莉雅,而且我用姣美的雙手
「呃,參考一下愛爾蘭詩人葉慈吧。」
「為什麼找我呢?」貝爾勃問。
「啊。」他說:「請見諒,卡素朋,我必須為別人所夢想的女人扮演司機。」
「我們的薔薇十字會檔案是半空的。」她說。
我覺得我必須告和圖書訴她。十二點半,當她將頭髮掠到一個好將我看清楚些時,我以食指指著她,拇指翹起,發了聲:「砰!」
「我不過是回座位去查一下筆記而已。」
「誰也不敢說。你做得很愉快嗎?」
「嗨。」
她輕柔地對他說了聲:「白痴。」然後親吻他的面頰。
他站起身,附在她耳畔低聲說了什麼。
為自己編織花環。
那以後,我們又常見面了。我對他談起我在巴西的經驗,但他似乎比平時更心不在焉。當蘿倫莎.裴利尼不在酒吧裡時,貝爾勃的兩眼便緊盯著大門,而當她在時,他便緊張地望向酒吧,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晚快打烊時,他看也不看我而開口道:「聽著,我們或許用得上你的服務,但不只是一次諮詢而已。你可以每星期給我們幾個下午嗎?」
「只不過沒www.hetubook.com.com有迷人而神秘的女人來找我,也沒人曾來找我談過馬爾他獵鷹。」
——但丁,《煉獄》,二十七卷
「做得愉快?」我引了他的話:「這似乎是我唯一能夠做好的事。」
「總有一天我該再回頭調查的。那些是我在巴西記下的筆記……」
她固執地取走那冊書,回到她的桌子。我在她對面坐下,想要好好看清她的模樣。
他脹紅了臉——也只有他會脹紅臉——別開了目光。「我有證人。」他說,接著轉向我:「我是她夢想的男人。這是蘿倫莎。」
莉雅。現在,我只怕再不能見到她了,不過我本可能根本不曾見過她的,那會是更糟的。我真希望她在這兒,在我重建解開謎底之步驟的當兒,握www.hetubook.com.com住我的手。因為她這麼告訴過我的。可是不行,她不能介入這件事,她和孩子都不能。我希望他們延期歸來,希望他們回來時一切都已結束,不管是如何結束的。
她抬起頭。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在看她的臉還是在看她的頸窩。「什麼?」她問:「噢。我可以看完的。」她說話時,頭髮揚起,我因此看見了她的綠色眼眸。
「我們可以討論。這牽涉到什麼呢?」
我照常到皮拉底酒吧去,因為那裡就像一個我可以找到顧客的市集。
「嘿,我自己也需要一〇九冊的。」
套用他的措辭而言,那是個誠摯的會晤:談一下舊日,對我們於上次事件及其通信序曲的共謀保持冷靜而抑制的無言。安其利巡官自那以後便銷聲匿跡了。結案了嗎?誰曉得?
「沒有,應該有更多像那樣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