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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等妳

作者:西西莉雅.艾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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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時候還不知道?」
「他昨天叫我什麼?」
「噢,糟糕。」我咕噥了一聲,將行李箱扔回地上,低頭在腳邊搜尋。
「怎麼了?」海倫娜和喬瑟夫停下腳步轉過身。
「沒有啊,我哪裡都沒去,就只是和喬瑟夫一起站在這裡。」我開始在滿是塵土的地上四處爬。
「從珍妮梅怎樣之後?」葛雷格利總是如此問我,「從她失蹤之後嗎?」
「當然。」海倫娜一面說一面將她的檸檬黃披肩甩上右肩,「可是這樣好玩多了。」
蘿賓.格拉提是這群讓我魂牽夢縈的失蹤人口中,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的人。我們坐在食堂裡,這是一棟漂亮的兩層樓木造建築,四面都有陽台,將森林、山巒及田野的景色完美呈現在眼前。這裡並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擁擠食堂,而是一棟美麗的建築,能容納當地村民在此享用早、午、晚餐,村民建立這種制度,以便有效分配他們收集及栽種的糧食。我想起金錢在這裡沒有價值,即使是裝滿鈔票的錢包出現在他們家門口,也毫無意義。「既然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東西自己出現,何必花錢買?」海倫娜曾用反問的方式解釋了這點。
我去自助式櫃台拿完餐點,正要走回座位,卻在途中看到了蘿賓,讓我驚訝得差點打翻手中托盤裡的甜甜圈和冰咖啡——顯然甜甜圈店的外送貨車上有一盒甜甜圈突然消失,因此當天早晨這盒甜甜圈出現在村子的近郊時,我真是開心極了。我可以想像那輛貨車停在紐約市中心一家商店外繁忙的卸貨區,送貨員手上拿著送貨單,毫不理會店經理緊張的辱罵,只是不解地抓著頭,重新數著貨車上的貨物數量,而我以及排在我身後的那群飢腸轆轆村民,失落的地方一頭栽進裝食物的籃子裡。蘿賓的出現有如一盆冷水兜頭朝我澆下,似乎連我的冰咖啡也嚇了一跳,在托盤中微微搖晃。
「妳一分鐘前還戴在手上,所以應該就掉在這附近。把箱子拿起來看看有沒有壓在下面。」海倫娜冷靜地說。
我不耐煩地用腳點著地,心想她究竟去了哪裡,同時也覺得擔心。我現在不能失去海倫娜。此時,我看到喬瑟夫高大的身影從前方的樹林裡走出來,一手抱著木頭,另一手拿著斧頭。
「什麼?」他的眼神變得陰鬱。
「夠了吧,海倫娜,他那樣叫我的時候我看到妳臉上的表情了,妳看起來很驚訝。我記不得那個詞了,好像是卡拉……卡帕之類,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的手錶又從我手腕上滑掉了。」我一面抱怨一面向後退,在地上四處搜尋。
我深信她在說謊,因此我們默默地走著,沒有再說話。我再度看了看手錶,焦慮著待會兒要幫各個家庭成員轉達心意的事。他們每晚透過禱告將心意送來這裡,等著有人替他們傳達,我擔心自己無法確實傳達他們的心意。前一天我對海倫娜說的都是實和-圖-書話,我並不是喜歡和人接觸的人,找到他們並不表示我想和他們相處。思索珍妮梅的下落並不表示我想去她那裡或希望她回來。
我笑著面對她語氣中的諷刺,「妳到底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這棟建築物的正面有華麗精緻的手工雕刻裝飾大門,與報到處類似。海倫娜解釋,由於村裡使用的語言種類繁多,因此這些雕刻圖像是說明該建築物功用最有效也最美麗的方式。大門上刻著放大的葡萄藤、酒瓶和麵包圖案,雖然雕刻本身是木頭材質,看起來卻十分美味,讓我忍不住伸手觸摸漿果圓順的曲線。
我的頭又痛起來了,「等我今天一開始和他們說話,他們就知道我開演員經紀公司的可能性,絕對不比柏納德擔綱演出的機率來得高。」
「喬瑟夫是從肯亞來的?」
我笑了起來。
海倫娜皺起眉頭,假裝疑惑,「抱歉,珊蒂,我不知道,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到底掉到哪裡去了?」海倫娜一面檢視地上一面喃喃道。
「那句話是在講妳。」他緩緩地說,雙眼仍緊盯著樹林。
蘿賓.格拉提在六歲時失蹤。那天上午十一點,她在北都柏林郊區的自家前院玩耍,等她媽媽在十一點零五分去查看她的情況時,卻發現她已經行蹤不明。所有人,我是指所有人,包括她家人、全國民眾、警方及當時的我,都覺得蘿賓是被她隔壁鄰居誘拐了,也就是五十五歲的丹尼斯.費爾曼。他是一個怪人,總是獨來獨往,從不與人打交道,但他每次遇到蘿賓總會和她說話,這點讓她的父母十分擔心。
「前面那裡是什麼?」我看到更多建築物藏身在一片銀色白樺樹林的後方,橡木與白樺樹斑駁薄脆的黑白色樹皮形成對比。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我的問題,海倫娜已經走出樹林,身後拖著一個行李箱。「我幫妳找到了這些。噢,嗨,親愛的,我就想好像聽到你在樹林砍木材的聲音。行李箱的名牌上寫著俄亥俄州的芭芭拉.藍利,為了妳,我希望俄亥俄州的芭芭拉有一雙長腿。」她將箱子放在我腳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那時候他當然不知道,我不覺得他會通靈,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我滿懷挫折地停下腳步,「海倫娜,拜託妳老實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再跟妳打啞謎了。」
「不是那句話啦,我是在問那句肯亞方言是什麼意思。」
「冷靜一點。」海倫娜不只一次在我耳邊低聲叮嚀。
「這可奇怪了。」海倫娜走到我剛剛站的地方,彎下腰仔細看著地面,「我進去樹林的時候,妳有去別的地方嗎?」
費爾曼說他是無辜的。他對我發誓他什麼也沒做,他不斷說蘿賓是他的朋友,他不可能也絕不會傷害她,但沒有人相信他,連我都不相信,可是我們都沒有罪證,連遺體都沒找到。那個人不斷被左右鄰居、媒體及警方和*圖*書反覆的質詢折磨,最後自我了結性命,對蘿賓的父母和其他人而言,費爾曼自殺正是他心虛的證明。而如今,芳齡已十九歲的蘿賓從我面前經過朝櫃台走去,我只覺得頭暈腦脹。
「這是什麼?」我張大了嘴問道,仔細看著手把上的行李票。「這個行李早該在二十多年前就要送到紐約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還有一個問題,這套運動服我已經穿了好幾天了,我真的想換套衣服。妳有沒有什麼衣服可以借我穿?」
「上演?妳是說我們真的要排一齣戲?」我瞪大了眼睛。
「就是他和妳見面的時候。」
我們已經穿越村莊,現在正信步朝遠處走去,經過長滿茂盛金黃色與翠綠色作物的田地,田裡有來自各國的人正在工作,他們時而彎腰時而直起身子,正在種植我聽過及沒聽過的作物。放眼望去還可見到數十座溫室,村民把握所有可以種植作物的機會。這裡的天氣就像這裡的居民一樣多變,以各種激烈卻又重要的形式降臨這個地方。我來這裡不過短短幾天,卻已經歷了悶熱的酷暑、雷雨、春天的微風以及冬天的寒冷,我想正是因為這裡的氣候多變,才能有種類異常繁多的植物、樹木、花朵及作物在相同的環境中共存共榮,至於各個國家的人為何能在這裡共存,目前我尚未找到答案。這裡的自然環境似乎毫無規則可言,對當地居民而言,一天之中經歷四季變換已是合理的情況,而且他們也欣然接受並完全適應這種現象。就在我和海倫娜並肩漫步時,天氣又暖和了起來,現在的我經過一整晚的休息,感覺精神奕奕。昨晚我的睡眠時間,比我從小到大(從珍妮梅之後)的睡眠時間都長。
「喬瑟夫會不會介意他沒辦法參與?」
我低頭看我的手腕,發現手錶不見了。
「不管妳怎麼措辭,妳告訴他們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會是額外的收穫。」
想到我即將和蘿賓等人見面,不由得緊張起來,但海倫娜的計劃又讓我忍不住發笑。
「所以是什麼意思?」
他抬起頭朝我揮揮手,連帶揮舞著手中的斧頭,這個揮動斧頭的舉動並不特別讓人覺得窩心。喬瑟夫朝我走來,頂上無毛的光頭像是一顆光滑的彈珠閃閃發亮,但他完美無瑕的肌膚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年輕。
海倫娜的表情一變,我知道她在假裝不知情,「妳是指什麼?」
喬瑟夫放下斧頭,看著那片樹林,「她會回來的,奇佩裴歐女孩。」他的語氣十分溫柔。
「對。」我們開始往回走向村莊。「從瓦塔木海岸來的。」
海倫娜又笑了起來,「當然啊!我們才不會拉三十個人來參加選角,只為了告訴他們根本沒有戲要演,不過到底要演哪一齣戲目前我們還沒決定。」
「很好,看來妳會打扮得很復古了。」海倫娜開玩笑地說。
喬瑟夫打從加入我們之後幾乎www•hetubook•com.com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一直站在原地不動。他的雙眼像黑炭般漆黑,彷彿吸收了四周所有的光線,而那雙眼睛自始至終一直盯著我不放。
「有可能。」她贊同地說,「他們也有像我們這裡的報到處,所以每個人的名字都有登記,不過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公開這些資訊,因為除非有緊急狀況,否則這些通常都視為個人資料。希望我們不用去那裡找他們,而是他們來找妳。」
「喬瑟夫!」我大喊。
我找了箱子底下。
我不相信她,「妳告訴他我的職業是什麼了嗎?」
我只是點點頭,此時此刻已毋須多言。
「應該還有更簡單的方法吧?」
雖然蘿賓失蹤時才六歲,但就在我一臉饞相地抬眼,將視線從甜甜圈移到經過我面前的那名少女時,我馬上就知道她是蘿賓。警方曾經公佈她的電腦合成照,而且每隔幾年就更新二次,我已經將照片裡的容顏烙印在腦海裡,每天只要一看到眼熟的人,就在心裡比對一次。現在那張臉突然朝我而來,那張電腦合成臉再也不遙不可及,不過真人的臉比較圓潤,髮色較深,走路時會扭腰擺臀,而這些年來她所見過、經歷過的事情,雖然不能改變她眼瞳的顏色,卻改變了她的眼神,讓她眼中流露出智慧。這些都是照片無法傳達的特徵,但我確定她就是蘿賓。
「所以,喬瑟夫是木匠,那妳是做什麼的,聖母瑪麗?」我問海倫娜,我們正沿著村裡的泥土路漫步。
「可是我認識妳啊!」
海倫娜笑了笑。
就只是注視著。
「嗯,應該沒事。呃,其實我不知道。」我困惑地補了一句,「海倫娜突然消失在樹林裡,然後——」
「不會。」海倫娜笑出聲,「等到戲開演之後,大家都會笑我們白費力氣。」
「反正不可能不見。」海倫娜一點都不擔心這個情況,「我們會找到的,在這裡一向都是這樣。」
我看了手錶一眼,「還有一個半小時。」
我們全都站著不動,仔細搜索過去五分鐘內我寸步未離的這一小塊地方。手錶不可能掉在其他地方。我甩了甩袖子,又把口袋裡的東西全掏了出來,再檢查行李箱,查看手錶是否卡在箱子的某處,但完全找不到手錶,一點跡象都沒有,根本不知道掉在哪裡。
「噢,別擔心這個。」海倫娜一面說一面朝樹林走去。「妳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海倫娜又笑,「別擔心,他們不會起疑的,就算他們真的懷疑,也不會介意。大家常常在這裡重新發現自己,他們會把這次的經驗當成是人生的第二次機會,所以就算妳在家鄉並不是演員經紀人,不代表妳在這裡當不成啊。妳在這裡待得愈久,愈發現人和人之間的相處氣氛都很融洽。」
「又掉了?」
「妳為什麼覺得我名單上的那些人會來參加選角?」
「謝謝妳,海倫娜。」
那天早上,我看到自己尋和*圖*書找了十二年的人。海倫娜催促著我往前走,叫我把張大的嘴闔上,在我瞪大的眼睛前彈著手指。那個人的出現讓我不知所措,這是我從來沒有的反應;我整個人目瞪口呆,這是我從未有過的經驗;我突然覺得寂寞,這也是我從來沒有的感覺。最近我經歷了許多從未有過的經驗。多年來我不停尋尋覓覓,沒想到能在自己清醒的時候,看到過去夢中出現的那些臉孔,我怎麼可能像海倫娜一樣保持冷靜!
「我不能穿別人的衣服。」我抗議。
「如果因為我讓妳難過,我很抱歉,我不太知道要怎麼把他們家人希望我說的話告訴他們。」我一邊走一邊轉動著手腕上的手錶,彷彿這樣就能倒轉在我手腕上不停流逝的時間。
我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我不是說她消失了。她是用走的,在幾分鐘前走進樹林裡了。」在這裡失蹤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難怪喬瑟夫會突然緊張起來。「她要我在這裡等她一下。」
我根本沒想過這點。「所以那邊還有更多我以前找過的人?」
「不是,就只是從珍妮梅之後,就這樣。」我會這麼回答。
「那這樣其他非愛爾蘭社區的人不會嫉妒嗎?」我半開玩笑地說,「我不想讓他們覺得我故意排擠他們,不讓他們加入我的大製作戲劇。」
「嗯,」她帶著笑,露出淘氣的眼神說:「多虧妳給我的那張名單,瓊恩目前正在接受私下演員徵選的報名,準備排演一齣愛爾蘭新戲——」她拉起我的手,看了看我的手錶,「大概兩小時後就要開始了。」
「妳在開玩笑嗎?」她看起來很訝異,「妳沒看到柏納德和瓊恩的反應嗎?大多數人都很喜歡參加活動,尤其是同鄉的人舉辦的活動。」
「錶釦壞掉了,所以有時會自己鬆開掉到地上。」我跪在地上貼著地面找手錶,聲音聽起來模糊不清。
海倫娜的臉色微紅,「妳得自己去問他,珊蒂,因為我不知道。不管他說了什麼,那一定是他家鄉的斯瓦希里語,我對那個語言一竅不通。」
「對,可是妳在認識我之前,也不可能認識這些衣服的主人。」她嘲諷,說完轉身就走。「快走吧,我們還剩多少時間?我們現在要去參加演員選角。」她向喬瑟夫解釋,而喬瑟夫則是嚴肅地點點頭,又拿起斧頭。
我點點頭。這裡的氣氛很輕鬆,大家都很平和,每天很有效率地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卻又不覺得匆忙或慌張。在這裡有喘息的空間、思考的空間,可以有效運用時間,以及值得學習的經驗,曾經茫然失措的人會慢慢花時間去反省、關愛、思念和回想。歸屬感在這裡非常重要,即使這表示得參加一場毫無希望的戲劇排演也無所謂。
海倫娜一如往常,憑直覺看穿了我的心思,「過了這麼久,我終於可以跟喬瑟夫說我家人的事了。」她溫柔地說,「我們一直聊著他們的事,直到我闔眼睡著為止,然後我整夜都夢hetubook•com•com到他們,一直到天亮。我夢到我媽和她創立的組織,夢到我爸和他找我的過程。」她閉上了眼睛,「我在夢裡回到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待了好幾個小時,結果今天早上在這裡醒來,差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
「為什麼?妳本來還想借我的衣服來穿。」海倫娜笑道。
「那是什麼意思?」
「那是另一個村莊。」海倫娜解釋,「每天都有很多新人來這裡,我們這個小鎮容納不下所有人,而且有來自許多文化背景的人不願意也沒辦法生活在這個環境裡。他們的家都在那裡。」她朝遠方的樹林和山巒點頭。
「沒事吧?」他擔心地問我。
海倫娜和我停下腳步,站在一處長滿各色植物的野生田地裡,這裡有鮮黃色的百慕達金鳳花、藍色與淡紫色的遠志、雛菊、蒲公英以及高大的草叢,芬芳的氣味讓我想起我最後在格林呼吸到的空氣。
海倫娜睜開眼,我看到她的下睫毛沾著淚珠,眼裡的淚水逐漸蓄積,形成一個隱形的蓄水池。「珊蒂,不要這樣想妳自己。妳說的話讓我覺得很安慰,我怎麼可能不覺得安慰呢?」她露出開心的表情,「我一覺醒來,知道自己還有媽媽在外面惦記著我,今天我覺得自己備受呵護,好像有條隱形的毯子包著我。妳知道嗎?不是只有妳找到自己追尋了一輩子的答案,現在我腦海裡也有了以前從來沒有的畫面,彷彿在一夜之間,我完整的人生就在腦子裡歸檔儲存了一樣。」
「妳要去哪兒?」
「妳和這些人在一起不會有事的,我知道妳的表現一定會比沒事更好。妳名單上的那些人還有多久會到?」
「意思是她會回來的。」他笑著說。
「別客氣。」她拍了拍我的手臂表示安慰,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因為她的觸碰而全身僵硬。
海倫娜大笑,「噢,我想他應該一點都不介意這個。」
她臉上又出現和昨天一樣的好奇表情,「他現在當然知道啦,不過那時候還不知道。」
「好,再過九十分鐘他們就會全部到齊,全心全意將人生中一小段時間用來站在陽台上呼喊著羅密歐,或是在我們面前展露默劇天分,上演大逃亡的戲碼。」
「等我一下……」她的聲音隨著她一頭花白的短髮和飄揚的檸檬黃披肩一起消失在幽暗的樹林裡。
我已經無心吃早餐了,只是恍惚地和海倫娜一家人坐在一起,汪達仔細打量著我,開始模仿我的一舉一動。我可以不理她、不聽她滔滔不絕地說著一個叫巴比的傢伙,但我卻無法控制地盯著蘿賓看,看著這位少女過去十二年多來一如往常地過生活,我努力釐清自己內心的感受。現在我心裡五味雜陳,幸福之中夾雜著苦與樂,雖然我渴望找到的這些人都在我身邊,但此時此刻我也了解,我人生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錯誤的地方尋人,這就好像你終於見到了心目中的偶像,所有的美夢終於成真,但失望卻悄悄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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