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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邀約信

作者:西西莉雅.艾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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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發現了這個。」他從背後拿出了一雙鞋子。
他皺起眉頭,然後倚靠著門框盯著我看。
「是的,嗨!」
我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就把嘉文完美的形象摧毀了,但是管它的,誰叫他也摧毀我的,我並不是說他一直都有完美的形象,或者即使他有,他可能也沒亂說。可是後來我對自己講的話覺得很糟糕,所以很快地補了一句:「但是大家真的很喜歡他,他工作表現也很出色。」
「抱歉,是那個,妳知道……」
他馬上回傳了一封簡訊:所以妳是讓電視開著囉,因為我就在妳家門外。
「Bye,無牙人|妻。」他回答,我們一起大笑。
「湯姆總是講錯話,別管他了,我多一張票,我可以把票留在售票處給妳。」他的親切感引發我的好奇心。
「人生嗎?不是啦。我今天稍早在他的辦公室跟他見過面了。」
接著他沒說話,我也沒出聲,情況變得很尷尬,因為我們只是兩個打錯電話的陌生人,我們都想掛掉電話。
我躺回床上聆聽這首歌,當歌曲結束時,我沒掛斷,等著要跟他講話。當下一首歌開始時,他掛上電話。
「啊,我懂。所以妳是三十?四十?五十?」
「抱歉,壞習慣。我妹妹說如果我戒菸就能交到女朋友。」
「真的?」
「就是這裡,雄偉壯闊的馬丘比丘,好驚人的奇景。太美了!」他說道,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有一個廣角鏡頭在拍他正在瀏覽景觀,我又按下暫停鍵,仔細搜尋他身旁的女性。她不在那裡。我又按了播放鍵,鏡頭突然轉到之後的畫面,他臉上的汗已經擦掉,也換了一件同款的新T恤,他坐了下來,看起來神清氣爽,在喘了一口氣後,要拍攝結尾的畫面。他將他的旅程做了一個簡短的結論,然後說:「要記住幸福是旅行的方式,而不是旅程的終點。」然後微笑,他的牙齒、眼睛、頭髮、手臂和雙手——我記得他在我周圍、睡在我身邊、跟我一起洗澡、為我做菜、愛撫我、親吻我,還有遺棄我的感覺。
「因為我遇到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像妳這樣的百歲人瑞。」
「我至少還要再過二週才一百歲。」
「為了休息,我可以做任何事。」
我早早就上床了,十二點半時,我的電話響起,我被驚醒了。看著閃著亮光的電話號碼,是不認識的號碼,不想理它,等它停止,這樣我就可以再回頭睡覺。幾秒鐘後,電話又響了,我接起來,希望不是什麼壞消息;但我只有聽到吵雜聲、尖叫聲和呼喊聲。我將電話從耳邊移開,接著聽到音樂聲,然後聽到歌聲,我認得這首歌。是他打給我的,唐.拉克伍德打來的,他讓我聽我最愛的一首歌:
「別擔心,我們每個人都一樣啦。」
「妳的目標遠大,我喜歡。現在想告訴我妳的真名了嗎?」
「從今以後我們要亂|倫住在一起了嗎?」我問道。
「喔,好……」我沒接話。
每一次我看到一個片段,我就把他們兩個拼湊在一起,我甚至不知道一名製作助理是做什麼的,但是我有上網Google出來。我不知道她是場景的製作助理還是辦公室的製作助理;這有很大的差別,因為這表示她若非總是跟他一起,要不就是他們沒什麼交集。偶爾我會仔細看工作人員名單上其他的名字,以確定沒有漏掉其他可能在拍攝外景時跟他上床的人,但是我透過神通廣大的Google去調查她們,並猜想珍娜,那個來自澳洲的賤貨,是他唯一想得到的hetubook.com.com女人。
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把我從胡思亂想中拉出來,又是瑞里。從前一天的午餐之後,我就漏接了瑞里九通電話,還有我媽兩通。席爾柴斯特家的人不會不理人,不會小題大作或是大驚小怪,所以我傳簡訊給他們兩人說我不方便講話,我一有空檔就會回他們電話。我沒騙人,我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跟他們相處。我無法對他們生氣,因為就家人而言,他們只是試圖要幫忙,但是我無法接受愚蠢的閒聊,因為我是真的受傷了,甚至大吃一驚,他們竟然認為我迫切需要幫助,可是他們卻無法直接來告訴我。我總是盡我所能地不對我的家人透露關於我的所有事情,甚至是瑞里。雖然在家庭聚會時,他跟我是一夥的,但是他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哥哥,有些事哥哥不需要知道也不想要知道。
瑞里點點頭,仍然未被我說服,不過他轉換了氣氛。
「他向來如此。」然後我意識到雖然這比跟我自己的爸爸在電話中交談更自在,但很怪。
「我聽說他會散布有關於我的各種奇怪傳聞,別擔心,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是真的。我聽說他一直都對他太太不忠,他在外面交了一個男朋友好幾年了,所以你知道……」就我所知,他是一個幸福的已婚愛家男人。
「瑞里?」我從門後叫他。
「其實沒關係啦。」我喊回去,不過我是在一個安靜的空間裡。但是他又不見了。
請來到這片土地到處看看,
「對啊,就像隨機酒測一樣,只不過它是隨機的人生檢測。他們完全是隨機挑選到我,很不幸地是我。」
「很高興認識你,吉斯培,小木偶皮諾丘最近好嗎?」
「告訴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我的名字一點都不是問題,我叫潔露德。」
「過了三十以後,什麼都往下滑,沒騙妳。」
我望著這幾個字好一會兒,然後把他的電話號碼加入我的通訊錄中。唐.拉克伍德。光是看到這個名字在那裡,我就開心地笑了。
「相信我,他從不道歉。」
「有人在裡面?」
「是的。我叫瑞里。」他伸出手跟她握手,這畫面真怪,因為我甚至記不得我這位鄰居的名字;我們每次見到面時,我都不記得她的名字,時間過去這麼久,再問又很失禮,所以我從來不叫她名字,我都用嘿、嗨和妳好,我強烈懷疑她叫茹絲,但是我從來就不敢完全有信心地叫出來。
幸好。
「對啊。」
「原來如此。」
「沒事。」他中斷了他的思維,逕自走向電梯。
「好。那妳能出來嗎?」
「謝謝你拿鞋來給我。」我放低聲音說道。
我先打破沉默。「跟你聊天很愉快,唐。謝謝你說要送票給我。」
「你好。」好吵,是酒吧的吵雜聲。我必須把電話從我耳朵移開。
「哈囉?」他說:「妳還在嗎?」
「他?」
「原來是我曾共事過的最佳『影后』。」事實上他是一個名聲很好的傢伙。
「我在上班時假裝自己是吸菸者,這樣就會有多一點休息時間。」我很驚訝我竟然大聲把它說出來。
他立刻回傳。
我掛上電話,瞥見浴室鏡中的自己,我看起來好像我媽媽,一張堆滿笑容的臉。但是當意識到我剛剛是在跟一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在電話中講話時,笑容很快地就消散了。也許他們是對的,或許我的笑容正在消失。
我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這是他不到二十次的最佳表情中的其中一次,我知道他在當時當地www.hetubook.com.com如同置身天堂,我很好笑地覺得就像我跟他一起經歷過一樣,就像好幾年前我們習慣會一起做的事。攝影機開始緩緩移動,我可以看到他所能看到的景象,整個馬丘比丘盡收眼底。
我們要到何處躲藏?
「就這類的事。」
「『我們』是誰?」
「有時候。」
「他們有唱『Down on Me』這首歌嗎?」
當他們幫我接通時,我聽著電話等待鈴聲,心中浮現出想要掛掉的念頭。不只是鈴聲擾人,還有接下來必須完成的事讓我心煩——我必須請假一天在家,我必須等待某個陌生人在約定後的幾個小時抵達,然後我必須給他看所有我想去除的私人祕密污漬;丟臉死了。等待鈴聲響啊響,接著它變成另一輪的鈴聲,聽起來好像正要被接起或是轉接到語音信箱,我正要掛掉並放棄時,這時有個男人接起電話。
「我和湯姆。」
我知道我是個神經病,但是我也知道大多數的時間我的妄想症是正確的,這些都不只是妄想而已。但是將近三年了,從種種跡象看來,他們還沒有在一起,我甚至不知道她擔任一個製作助理在他生命中扮演何種角色;我不清楚電視節目的製作流程,但是當他剛簽約做這個節目時,我們曾一起去跟製作團隊見面。我曾見過她,而且對她有種想法。就這樣,一種身為女朋友對其他女生會產生的感覺。後來當我們分手後,我對她有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形成一個巨大的東西,簡直陰魂不散,但我就是克制不了。她的名字叫做珍娜,珍娜是個賤貨。而且每一次我聽到珍娜這個名字,我就會想到她,而且會馬上厭惡起那個名叫珍娜但不相干的可憐女生。她是澳洲人,所以我討厭所有的澳洲人。這種感覺盤據在我心中真是一件怪事,我甚至不認識她,而且我之前很喜歡澳洲,但是我塑造了她這個人,不喜歡她、她的國家還有我知道跟她有關的每一件事,無論是多麼枝微末節的事。
「只有一次,結果我遇到一個牙齒掉光的人|妻,有十個孩子,還戴了一個眼罩。」
「拉克伍德。」
「所以妳要來嗎?」
「是啊。」我打開冷凍庫,要吃咖哩雞還是鄉村派呢?咖哩雞過期一週了,鄉村派明天到期,我伸手去拿咖哩雞,並拿一把叉子將薄膜戳破。
「我還是不敢相信妳會說爸不像是喝母奶長大的那種人。」他開始大笑,然後仰天長「笑」。
「沒有,但是這在我必做事項清單上。」
「沒什麼。」
終於安靜下來了,我可以聽見腳步聲,接著是遠方的笑聲,再來是「妳好,妳還在嗎?」我又跌回沙發上。
「歷經千辛萬苦。」他笑道。
「喔,好的。」這種感覺很奇怪。從我上次見到她,至少有一年的時間了,除了在電梯裡聊天,這是我們講過最長的一句話。以前我看到她時,她從不開口講話,或許她整天關在家裡讓她渴望跟任何人講話,包括我在內。
我對面的門打開了,冒出一張親切但抱歉的臉。
「是啊,抱歉。」我翻過沙發背,站在廚房裡,我看著冰箱裡頭,一如往常沒有什麼東西吃。
「嗨,克萊兒。」
「我也是。」我輕聲說道。我嚥下哽在喉頭一團又硬又乾但無形的東西,結果這十分噁心的感覺跑到我的胃部,當名單結束時,一股心痛的感覺湧現,我才意識到他不在了。我等待這剛冒出頭的痛感消失,然後對著名單按下暫停並搜尋,她的名字還在和圖書,我用我的筆電上臉書查看她的感情狀態——單身。
「她們都會說好嗎?」
「沒錯。」
最後我順著他的話說:「怎樣?你覺得她有費心做過這件事嗎?我說長滿皺紋的老奶奶?」他搖搖頭,厭惡這個想法。
如果你認為你的生命是在浪費時間,
「很可愛的名字,潔露德。」我可以聽出他聲音中的笑意。
「什麼事?」
「就算他道歉也一樣嗎?」
「不然是什麼事,瑞里?」
「嘉文.力沙德。」他更認真地看著我,我咕溜咕溜轉轉眼珠。
「我可以很有把握地說,從來沒有哪個八十五歲以下的人跟我講過這件事。」
「為了休息得大費周章。」
「我叫克萊兒。」
如果你認為你的時間是在浪費生命,
「不是,是我不好意思,只是我剛剛……」她舉起大拇指往後指著公寓裡,但什麼都沒說。
「妳有聽過他們唱現場嗎?」
「就像你們所看到的,這條古道環繞山腰而行,並深入雲霧森林中,然後我們會走到一個幾乎垂直的五十階樓梯,通往最後的隘口印地普庫(Imipunku),意思就是太陽之門。」有許多鏡頭拍到他氣喘如牛、美麗的景色,還有拍攝「他」、他的步行靴、他的帆布背包、後腦勺、他眼前的景色,以及太陽眼鏡裡所反射出的景象等特寫鏡頭。這些裝備都是新的,沒有一個是我買給他的。

「你們長得好像。你是露西的哥哥嗎?」她問道,眼睛打量著他。
「哇!」我對著他的臉按下暫停鍵,端詳著他,然後笑了。
「我在王國中尋找剛好能穿上這雙鞋的人。」我笑了。
我倒抽一口氣。「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我根本就不希望她叫我過去喝咖啡,我也希望瑞里不要再走進這棟公寓。他以前從來沒來過,我的家人都沒來過,也沒有朋友來過;這是我的空間。
「唐什麼?」
「你幾歲?」我問道,突然擔心自己是在跟一個十五歲的小夥子講話,而警察就在路上了。
「我叫吉斯培。」
他沒出聲,接著我聽到擦火柴點火,還有他深吸一口氣的聲音。
「幹嘛聽起來這麼驚訝?」我大聲說道。
「不是,我不是指這件事……」
「是啊。一個沒穿衣服的猛|男一柱擎天地躺在我床上等我,你要進來嗎?」
「妳的清單上還有什麼?」
「進行得如何?」
「我們今天早上四點半就起床了。」他氣喘吁吁,汗珠從他的側臉滑落,然後隱沒在他長滿鬍碴的古銅色下巴裡。
「真不敢相信在三十五歲又九個月的時間裡,竟然從來沒有人跟你講這件事。」
「是我。」我嘆口氣。
「也沒有哪個打錯電話的人這樣跟你說?」
清單上劃掉了一項。晚安!
「想告訴我妳的名字嗎,或者這違反了打錯電話的倫理?」
「真的嗎?」
我在廚房裡踱步,不再對我的咖哩雞感興趣。我不相信神蹟,因為我不懂,但是這真是不可和-圖-書思議讓人興奮的巧合。
「萬一他們發現妳不抽菸怎麼辦?」
我不理會那通電話,當它一停,我立刻傳了一封很禮貌的簡訊說我現在正跟朋友在外面。
他沒有轉身,只舉起一隻手臂揮手致意,然後就消失在電梯中。就在我關上門之前,我聽到我的鄰居——我已經忘了她的名字了——她打開門很快地說:「如果妳要進來喝杯咖啡或什麼的,直接過來別客氣,不需要事先通知,我都在家。」
「三十五歲又九個月。」
「他們還沒開始,那是你最喜歡的歌嗎?」
「嗨!露西,真的很對不起,你們可以小聲一點嗎?我剛剛……喔,嗨。」她說道,並注意到瑞里。
「就像跟打錯電話的人聊天。」
「唐.拉克伍德……等等……這是金凱利在電影《雨中歡唱》(Singin in the Rain)裡的角色名稱。」
「請等一下。」他又吼了一次。
我轉開門鎖,只開一點縫,這樣他就看不到屋裡,然後我溜出去見他。他試著往屋裡看,我關上門。
「我只是開玩笑的啦!」
但是我卻越看它越討厭,地毯該清洗了,我不會告訴房東,我會自己處理,因為我不想讓他進來檢查,當他看到燒焦的痕跡時,會要我賠償毀損的費用。在我改變心意之前,我找到之前在地毯上寫下的那家公司名稱,然後抓起電話,很快地撥了查號台。我知道某件大事將要發生,我正在做一件必須要做的事,而且感覺到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
「從來沒有。」
「抱歉,等我一下。」聲音是用吼的,我想吼回去說沒關係,我打錯電話了,部分原因是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希望一個麻煩的陌生人出現在我家,而部分則是因為我開始覺得真的是打錯電話了。我翻找美國派小姐給我的名片,看看跟我手機螢幕上所顯示的號碼是否相符,但是電話不在他的耳邊,所以他聽不到我解釋,我聽到手機擦過他的身體或數十個人身體,可能是他想擠過人群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
「啊,你知道的,他就是愛撒點小謊,並吹噓說他未婚。」
「嗨!瑪莉。」牠嗚嗚叫了幾聲。
「是誰啊?」我冷靜地問他。
「不好意思,請問妳是哪位?」
「吃晚餐。」
「沒什麼。」他又講一遍。
「對啊。」
「我可能是一個牙齒掉光的人|妻,有十個孩子,還戴了一個眼罩。」
「不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其實也不完全是,他們本來叫我賈馨塔,結果後來他們發現我是個男孩。現在比較好辨認我的性別了啦,我向妳保證。怎麼了?這不是打錯的電話嗎?」
「我好喜歡亞斯蘭。」
「你說你叫唐.拉克伍德。」我緩緩地問道。
「很怪。」
「妳若不是金凱利迷,要不就是這部電影的粉絲,所以這對妳會是非常有趣的新鮮事。」
「從青年旅舍走這條古道到馬丘比丘要花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我們被告知必須這麼早起,如此才能在五點半前離開維芮威娜(Wiñay Wayna)遺址,並且在日出前到達馬丘比丘。」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T恤的二頭肌將袖口繃得很緊,而且胸口、背後、腋下都是汗漬。他穿著米色戰鬥短褲還有步行靴,雙腿曬成古銅色,而且就像他身體其他部位一樣健壯。有個長鏡頭畫面在捕捉他走在步道上的身影,我對著電視按下暫停鍵。
「願與你同行。」他眨眼說道,接著他消失在鏡頭前,取而代之的是工作人員名單。
「所以沒人在裡面?」
這是悲慘人間還是大型示威,和*圖*書
「嗯,事實上這可能會讓你火大,因為我知道你必須辛苦地跑到外頭,可是我想我打錯電話了。」
「什麼啦,瑞里,你不會只是拿鞋子來給我的。」
「你不能進來。」
「只是……」他看起來像是要講一件嚴肅的事。
「喔,我會去,但是湯姆和我剛吵一架,所以我如果出現會很奇怪。」
「天啊,妳是女的嗎?」我放聲大笑。

「我們在維卡街,妳應該一起來聽。」
「別跟我說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你講過這件事。」
謝謝。
「謝謝,呃……我也是。」接著我想不出要說什麼,所以我把門關上。
我笑了,傳了一封簡訊給他。
我跳起來,潘先生也是,但是牠沒跟過來,牠的勇氣在我們走到浴室門口時就耗盡了。牠飛快地跑進去,躲在洗衣籃後面保護我。
「好啦。」他將身子斜向另一邊。
「露西!」他裝出生氣的表情。
「唐。」
「他今天介紹印加古道,我們應該要一起去的。我們來看看現在他是跟誰一起去的……」我仔細地看長鏡頭畫面中的女孩們,她不在裡面,我又按了播放鍵。
「你的功力大減囉,瑞里。」他再次認真地看著我。
「三十。」
「所以一切都好嗎?」
「抱歉!」瑞里道歉。「我要離開了。」
我想像當攝影機一關掉時,他們在山頂做|愛,我想知道在出外景的那些夜晚,在那個一丁點大的帳篷裡,他是跟誰一起野營,還有在那些狹小和過度擁擠的小青年旅舍裡他跟誰睡在一起,想這些只是奚落我自己。他所處的任何一個環境都太狹窄,而無法跟另一個女人合住,尤其是珍娜,這已經在我心中成形的角色。她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進他的帳篷,在他面前脫得一|絲|不|掛,他會努力去壓抑他的衝動,但是他做不到,因為他是個男人;況且當他爬上山時血壓會上升,接觸大自然也會讓他變得更好色。
「天大的新鮮事!」我大笑。
潘先生跳到沙發上,站在我身邊。
「不行,你要跟我講你的嗎?」
「不是,有啦。」我沒騙人,潘先生正在等我。
「呵呵,謝謝!」
「嗯,還好。他人很好,只是想要登記和聊聊之類的事,我可能不必再去見他了。」
瑞里對她展露了他最可愛親切但堅定、陽剛、值得信賴、風情萬種的表情,這真是嚇壞我了,但克萊兒並沒有完全被魅惑,她從他默許的網中掙脫而出,很快地道別。
「是啊,怎麼了?」
「其實我是在聽亞斯蘭樂團的現場演唱。」
「可以讓我幫妳試試嗎?」他單腳曲膝蹲下,舉起我的一隻腳,看到我穿著不成對的襪子,看得出來他極力忍住不要發表意見。他脫掉我的襪子,並將腳滑入鞋中,假裝很驚訝地看著我。
「如果有人在的話,我就抽一下。」他大笑。
「只是我遇到一個幾年前跟你共事的人,他講了一些事給我聽……」他端詳著我。我試著裝傻,表現出不擔心的樣子,他話鋒一轉:「總之,他可能是道聽塗說的。」他清清喉嚨。
「你一向都會約打錯電話的人出去嗎?」
「我們到了。」他對著鏡頭微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他望著遠方,摘下太陽眼鏡,露出美麗的雙眼,他的表情變了。
我的心頭一震,我僵住了。潘先生注意到我的情緒改變,牠跳起來環顧四周看看有沒有牠必須要保護我或是躲起來的地方。
「嗯,我最好還是放你回到酒吧裡。」
「對啊,他有一點疑惑為什麼他非得跟我見面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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