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飛機載著六個人，共分成三組。哈利跟布萊克綁在一起，想要跟布萊克生小孩的那個年輕女孩則是跟另外一個叫做傑洛米的教練綁在一起；他就是適時出現在器材室，才沒讓我對布萊克發火的傢伙。這名抽到下下籤的女孩用嫉妒的眼神瞪著哈利看。

「你的女友也不玩跳傘嗎？」我問他，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一派輕鬆和不探人隱私，然而我的通情達理和一生的幸福就看他如何回答了。

「妳看起來好像想殺人。」人生氣喘吁吁地說道，他終於不再鬼吼鬼叫，並站在我身邊。

「啊？」他原本正要講番紅花，而我這句話卻冒出來從中作梗。

人生攤平在地上，發出一陣欣喜若狂的笑聲。

人生穿著一件橘色的跳傘裝，並戴著一副護目鏡；他正坐在地板上，夾在我的兩腿之間，我的前胸貼著他的後背，他不時地用極度厭惡和恐懼的眼神看我。當我們起飛時，他再度轉過頭來，對我低聲抱怨說：「視野真好啊。」

從這些問題來看，他或許看似感興趣，但是相信我，他並沒有。他給我的感覺比較像是他是妳的人生，再跟我講一次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一切都變得好安靜，一切變得愉快而美好。

「我也想，但是……他有一點緊張，所以我想我們先看別人做會比較好。可以嗎？」

但是這意味著什麼？這對布萊克和我意味著什麼？通常在跳傘之後，我會覺得興奮不已，就像人生那樣，一切都變得明朗，但是突然間我的頭痛又復發了，我想把這個問題掃到心裡的長絨毛地毯下，每次當我遇到棘手的問題而陷入沉思時，我就會犯這樣的頭痛。一輛吉普車在原野上朝我們開過來，有名女子駕著這部車，當她越來越靠近時，我才看出是珍娜。我的心一如我平常想到她時那般糾結在一起，即使我很確定地知道，毫無疑問，他們並未交往。

「還好？我都快心臟病發作了。但是這個，」他環顧四周，「這太神奇了。」

「假裝？我根本不需要假裝。」他說，然後又轉過身去面向前方，接下來的行程中他都不理我。哈利看起來害怕到了極點，他面色鐵青；我看得出來他的身體在顫抖。我們四目相交。

「很好，因為我愛你。」我沒來由地冒出這句話。

他繼續以奇異的眼神看著我，害我轉過身去確認他正在看的人的確是我。

「太棒了，你向來就喜歡烹飪。」

「布萊克呀。不然還有誰？我不想讓那個白癡看到我畏畏縮縮。我想讓他知道我不在乎他怎麼看我，我比他認為的還要堅強。」

他目瞪口呆。「妳怎麼會知道？」

「為什麼妳會認為她是我的女朋友？」

我大笑。「你想要操控看看嗎？」

我從眼角餘光看見珍娜溜回小屋裡。當時可能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刻，如果這不是一件難過至極的事，我就會高興得對空揮拳。布萊克要他們自己先閒聊一下，然後走向我，他張開雙臂，準備給我一個擁抱。我投入他的懷抱，我的頭https://m.hetubook.com.com自然地靠在他的胸前，我的右臉頰枕在他身上，他的雙臂緊緊環抱住我，並親吻我的額頭。還是一樣，一模一樣，我們像一張拼圖般扣在一起。從我最後一次見到他，他要我坐下，然後他說他要離開我，我們在前一天晚上還做|愛，已經過了二年十一個月又二十一天。

「珍？妳這麼覺得？」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我不喜歡他正在想的事。我試圖讓他再次注意到我，但是除了在他面前喀啦咕啦地壓壓手指頭之外，我不確定還能做什麼。我走到他面前，我不經意地靠邊站，擋住他可以看到她的視線，這招見效了，因為他轉移視線，並專注在整理裝備上。我們沉默了片刻，我希望他不是在想珍娜。我拚命在想要跟他說點什麼，讓他想想其他的事，但是他搶先了一步。

「我不懂，妳寫什麼？」

「怎麼了？」

我預期他會對此印象深刻，他向來對這種事很感興趣，他會閱讀許多關於自我開發、自我療癒、自我探索等等以及靠自我完成一切的書籍。他以前總是會跟我談到不同的宗教理論、輪迴、死後的生命，許許多多關於探索人類靈魂的事，我知道這對他而言是最重要的事。見到活生生的人生。我確定他會認為他從未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會達到如此深沉的境界。我很確定他對這件事會非常感興趣，所以我以莫大的熱情在談論它，因為他很投入這類的事，因為我希望讓他知道我也是，我已經改變了，他甚至不知道我變得更有深度了，他可以再愛我一次。

當我發現人生在地上模仿這個姿勢時，我對他說道：「很抱歉。」

於是換成人生控制和導引降落傘，我們在空中四處移動，像鳥類一般飛翔，世界盡收眼底，感覺歡樂，感覺快活，感覺一體和完整，這是我們的超幸福時刻。整個飛行維持了四分鐘，最後又交還給我操控著地。我們採取落地姿勢，腿和腳朝上，雙膝合併。我讓降落傘緩緩下降，我們平緩地著陸。

「你不必往下跳。」我說道，盡量放輕鬆，但其實我很擔心。我無法承擔人生說出一個超級大真相的風險，不要在這裡，不要現在，不要在布萊克可以跟我碰到腳這麼近的地方。

「女士優先。」布萊克喊道，並讓出位置給人生和我。

「是我寫的呀。」我驕傲地說。

「他們全都這樣認為。」我努力壓抑聲音中的顫抖，不是緊張的顫抖而是憤怒；這種感覺越來越擴大，我拚命想要隱藏它。

「……烹調時間，當餐點完成後，它會自動斷電，利用餘溫來節約能源。」我打岔。

「我並沒有，露西。是他的問題，一直都是。」

「你還好嗎？」

「我不知道。她看起來就是你的菜。」

我對人生的欣喜若狂覺得很開心，但是對他的快樂源頭不甚理解，我心情複雜地看著他。當然，為了讓我清楚、正確地重新發現我對hetubook.com.com布萊克的愛，說到我們的感覺，人生和我應該要意見一致才對。我希望我們都能和睦相處，不要讓人生有高人一等的成見，但是或許這是事情發展的自然歷程。布萊克曾經傷害我，破壞了我的人生，但是我準備要原諒他，我可以接受關係不良在我自身方面該負的責任，人生需要更多的時間。

「什麼？我不懂。你幹嘛想跟他一爭高下？」

「妳留下來，跟我們一起跳傘。」

「你可以跟飛行員一起著陸。」他生氣地說。「妳耍我，妳騙我，這是個天大的謊言。」他的聲音裡帶著怨恨。

「總之，別放在心上。」他說，又笑了起來，並跳著慶祝舞蹈。「嗚〜呼〜」

「你不必跳傘。坦白說，只要跟我們一起坐上飛機，我希望你看看。飛行時間只有二十分鐘，視野很棒，然後你可以用老方法跟飛行員一起回到地面。」

「他是妳的人生？」

當人生身上的降落傘一解開，並和我分離後，他跳了起來，並繞圈奔跑，宛如喝醉一般，又叫又笑。

我看到他前方那個可愛的金髮女孩屁股懸在半空中，於是我轉轉眼珠。「至少坐上飛機吧。」

我幫他倒數，數到三時，我們跳出艙門，在空中自由下降，在十秒鐘內時速高達二百公里。人生喊得很大聲，驚恐的尖叫聲一路不斷，但我感覺還活著。我在他身邊開心地歡呼，這樣他就知道沒什麼問題，這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們應該像雪花一樣旋轉飄落，不知道我們會飄向何方。最後我們終於保持自由落體的姿勢，我們漂浮下降了總共二十五秒，體驗極速的快|感；無所不在的狂風在我們的耳裡、髮間，震耳欲聾，寒氣襲人，恐怖至極。當我們掉落到五千英呎（約一千五百公尺）的高度時，我拉開主傘，當它一張開時，剎那間耳裡急速呼嘯的風聲消失了。

「有啊，」他停下手邊的工作看著我。「我去看牙醫的時候，讀過一篇有關一個女人跟她的人生見面的故事。」

「妳之前在Quinn and Downing的工作怎麼了？」

「所以他是妳的男友嗎？」

「我已經有好幾年沒在那裡上班了。」我大笑。

「當然，布萊克，我真的很愛，其實，我想重新開始自己下廚。雖然之前我停頓了一陣子，好像改掉了這個習慣，因為我搬到一個小地方，廚房不像我們以前的那麼好……」

「我不知道。」

「我恨妳。」他用尖叫聲對著我喊。

「不，我堅持，」布萊克說道，「就照老規矩。」

他又再次點點頭，然後又開始整理裝備。「妳知道我要出料理書的事嗎？」

「是的。」

他對於「我們」兩個字感到疑惑，接著他又匆匆看了人生一眼，然後又看看我，說道：「喔，是啊，當然。」接下來他就轉過身去面對草地上的每個人，他開始教導大家當自由墜落時，如何擺放自己的身體。這方面我可是專家。

珍，不是珍娜。我更加討厭她了。

「我也是。」我開心地和*圖*書笑著。

我嚥下口水，想要踩剎車，但是我沒辦法，因為他出人意料地載我來到這裡，並支持我「追回布萊克」的冒險小旅行，我覺得如果沒有好好地推銷他，就太不尊重我的人生了。「這個概念就是我們要花些時間相處，認識彼此。當人們為了工作、朋友和其他瑣事奔忙時，有時候我們會忽視重要的事。顯然我忽視了我自己。」我聳聳肩。「但是再也不會了，他現在無所不在。不過他很有趣，你會喜歡他的。」

「我剛說我恨妳，是無心的。」

「他？不是。」我笑道。「其實這是一件光怪陸離的事。」我必須告訴他事實，我很興奮地告訴他真相。「你會喜歡這個故事，你很熱愛這種事。幾個星期前，我收到他從人生機構寄來的一封信，你有聽過嗎？」

「她是不是站在一個裝滿檸檬和萊姆的花瓶旁邊？」我激動地問道。

「是啊，而且我不只是複製，這本書的要旨是，我加了自己的創新。布萊克創意料理或是布萊克私房菜。我想書名會這樣取吧——《布萊克私房菜》。出版商很喜歡，他們說這個想法也可以呈現在螢光幕前，所以我可以從《願與你同行》節目之後另闢一個新節目，以我在旅行中吃到的食物為主軸。」他講得興高采烈，眉飛色舞，他的字字句句以每分鐘一英哩的速度快速彈跳，他好激動，連話都講得顛三倒四。我看著他，覺得不可思議，我正看著他本人，他一點都沒變，他仍然是一直以來充滿熱情、活力的美男子。

「難道要讓他看扁我？開什麼玩笑？」

他抬頭看看天空，然後做了決定。「好吧。」

「你準備好了嗎？」我大喊。

「好啊！我們也想。」

「布萊克，我想讓你認識我一位特別的朋友。」

「不，不，你先。」我堅決說道。「我們要排最後。」我試著給布萊克提示的眼神，暗示他說人生會害怕，但是人生轉過身來瞪著我。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還想再玩一次，我們再玩一次，可以再玩一次嗎？」

人生講了一大串咒罵人的話，完全沒有重複。

「我只是順道過來跟你問個好。我想要看見夢想被實現。」

「就像愛他一樣。」人生說道，並仰頭看著藍天。然後他讓我獨自觀賞布萊克像一個完美的充氣天使飄浮下降，並思忖這句當頭棒喝。

「喔，她啊，她是珍。」

「是啊，」他喜形於色。「這個靈感是來自於我做的節目——順便問一下，妳有看過嗎？露西，我到處遊山玩水，這是我做過最棒的事了。總之，我們到過許多不同的地方，體驗各地的文化，我們嚐的、聞的和聽到的事物都令人神往，旅行回來之後，我只要在家的時候，就會想要複製我所吃到的食物。」

「女友？」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什麼女友？」

「使用說明書。我在曼堤克工作，或者應該說至少昨天以前我在那裡上班。我的工作是翻譯說明書。」

「布萊克，」有個人探頭進來叫他。「我們必須要走了。」

「那和-圖-書麼為什麼我要用紐帶跟妳繫在一塊兒？」

我開懷大笑。「我真不敢相信你做到了！」

「我真不敢相信妳會來這裡。」他一邊說，一邊用雙手緊握住我的上臂。「妳看來不錯，太好了。」他大笑，當我在他的凝視下放鬆時，我讓我的怒氣平息下來。

「風景很漂亮啊！」我鎮定地笑道。

「真的嗎？」

他轉過頭說：「我也愛妳，露西。」他笑逐顏開。「現在不要講話，妳會破壞我的體驗。」

我們一起往外看，看見珍娜帶領大家到另一區。她堆滿笑容，並說了一些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包括我的人生，真是讓我心煩。

「喔，天啊，那個廚房。」他搖搖頭。「那個廚房還算不錯，但是妳應該來看看我現在的廚房。我用的是超棒的烤箱，它是嵌入式多功能不鏽鋼自動清洗烤箱。它設定四十種程式可烹調生鮮和冷凍食物，你只要輸入食物的重量，這台烤箱就會自動選擇最佳的設定，然後它會控制……」

「那他為什麼會來這裡？」

「才不要。」

「你在說什麼……」

「就跟你說吧。」我說道，很開心跟我的人生分享這一刻，我高興到快要爆炸。我們倆掛在半空中，彷彿宇宙中兩個最自由的靈魂懸浮在空中。

「我希望讓妳嚐嚐我的手藝，露西。」

「不是，是以極高速往地面俯衝會讓我害怕。」

我跟著布萊克到飛機棚幫忙他拿裝備。

「是啊，沒錯。」我緊張不安地說。「所以你要玩跳傘嗎？」

「小心點，露西，她是個好女孩。我以為妳說過他們沒有在一起。」他說道。

我差一點當場跳起舞來。「在另一間小屋子裡做文書工作的那個女孩呀。」我說，我不想說出她的名字，以免他認為我是跟蹤她好幾年的騷擾者，雖然她跟我在一小時前才說過話。「那個在你的節目裡工作的女孩，她也在這裡。」

人生氣到快冒煙。「緊張？我才不緊張。來吧，我們走。」他開始挪動他的臀部到機艙邊緣，而我被他拉著走。我嚇了一大跳，但是我沒有跟他爭辯，所以我檢查串聯的降落傘背帶和降落傘是否安全牢固，然後我們一起移動到門邊。我真不敢相信人生會這麼做，我原本預計我們要跟飛行員一起回到地面的。我一路上都不抱希望，但是現在我準備好了，我的腎上腺素急速上升。

「才不咧，」他說，然後換成另一個姿勢。「我只想從這裡看。」

突然之間，一股憤怒湧上心頭，當我想起他將早餐送到床上給我，然後坐在我的腳邊，並開始解釋他複雜、紛亂的想法。他看起來是如此地難為情、如此地不自在、他無法直視我的眼睛，害我以為他是要跟我求婚。我原本害怕他要跟我求婚，但是當他說完後，我寧願盡一切所能讓他跟我求婚。接著當我躺在床上，一盤沉重的食物和咖啡壓在我的大腿上，他卻站在衣櫥前，抓著後腦勺，為他應該打包哪些衣服去過嶄新的單身生活而傷腦筋。但願他真的是要去過單身生活，但願在旅遊節目開錄的和_圖_書前幾週，他沒有背著我去找珍娜。後來，在同一天，我失去我的男友，因為喝醉，我失去我的工作還有駕照，不久之後，當我們賣掉房子後，我連家也沒了。

然後，雖然我努力想讓氣氛輕鬆點，但是我又認真地補充了一句：「過去幾年來，亞當沒告訴你關於我的任何事嗎？」我是認真的。我以為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傳到布萊克的耳朵裡，我以為他知道關於我的每一件事，而我卻對他一無所知。過去幾年來，我做的決定，並捏造謊言，我以為他都一清二楚，可是他連第一天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他離開我的那天，我就丟了工作。

布萊克緩緩地轉過身去，他似乎有一點摸不著頭緒。「好啊，當然。嘿，你好。」他迅速地和人生握手，好像是幫我跟他做做面子，然後他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真高興妳會來。」

「出發了。」布萊克說道，並拿起設備。「我們走吧！」他咧嘴笑道。我的怒氣又消散了，我發現我的臉上掛著軟弱無力的笑容。

「哇，謝謝！我一定愛死了。」我滿面笑容地說。

「你在說什麼？」

「亞當？沒有。」他滿臉疑惑地說，接著他笑笑，然後又眉開眼笑。「那麼讓我來告訴妳關於這個摩洛哥餡餅……」

「你會愛上它的。只要想像迪克蘭沒有眉毛就好了。」他笑笑，閉上眼睛，並深呼吸。當飛機離開地面時，布萊克和我互看著對方，然後我們就飛上雲霄。我們忍不住笑了；他再次搖搖頭，不敢相信我就在那裡。飛機此時已爬升到二百英呎（約六十公尺）的高度。我們又飛行了二十分鐘，終於要準備行動了。布萊克打開艙門，強風灌進機艙內，我們看見底下的鄉村景象像一塊塊拼縫的百衲被一般。

「習慣吧，我想。」

「是沒有。」

「喔，我的天啊。」人生說，在一陣驚聲尖叫後，他氣喘吁吁，嗓子都啞了。

「那麼為什麼妳還是討厭她呢？」

二年十一個月又二十一天後，他緊抱著我，我覺得從那時候起的每一天，我對他所有的愛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我的眼睛突然張開，我看到人生正看著我；他在微笑，很開心看到我們擁抱。他對我突然的情緒轉變感到困惑，我放開布萊克，讓自己脫離他的懷抱。

這是一個怪異的岔題，但是我附和道：「真的嗎？太棒了！」

「他以為我背叛了你。」我打斷他正要說明的製作方法。我原本沒打算要說，在我所有的密謀想法和預先計畫中，從未想過；我只是脫口而出。

「太可笑了。」我說，並看著珍娜逐漸靠近，她的雙手緊握住方向盤的兩側，並熱切地看著我。我懷疑她會不會停下來。

「你也怕坐飛機嗎？」

「沒關係。」他說。「他看起來真的很高興見到妳。太好了，露西。」

「妳會在這裡待多久？」

「哎呀，反正，他是我的人生。這種事是不是很酷呀？」

「你可以假裝驚恐症發作，我們可以掉頭回去，如果你想要的話。你知道，我只是想要再跟他一起玩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