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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重要，現在是在說我。」我自私地說。「我覺得這樣我比較容易面對，只是事實並非如此，因為你們都拿它來攻擊我，而且認為是我背叛他。」我看著亞當。「我跟你保證，我絕對沒有。」
「媽，拜託。」我小聲地說，我很難為情，因為事情全變成布萊克所擔心的那樣。
「我想我確實知道，但是這個謊言編織得太大，我很害怕當你們發現我是一個愛說謊的精神變態時會失去你們大家。」
「什麼都沒有。」大衛隨口說道。
我想笑，可是笑不出來。
我搖搖頭，說不出話來。
「妳不需要徵求他的允許。」香桃大聲地說。「我們一整晚已經聽夠沙丁魚了。」
每個人都瞠目結舌，他們安靜地看著我，很震驚，接著震驚的表情變成怒容，這些臉都不再看著我，而是轉到布萊克身上去了。
「我說我愛你。」
布萊克似乎對這段話很滿意。
「嘿，我跟你們說過不要攻擊他，現在是在說我。」但是沒有人在聽我說話。
「妳知道我的辦公室在哪裡，不是嗎？所以妳想找我的話，隨時都可以來。」
我甘願面對他們對我的任何懲罰，他們全都開始大笑。感覺像經過了好久，麗莎也跟著笑了。
「那一天，他、我們分手，還有我跟你們說我甩掉他了，這些事都讓我感到非常困惑。我很難過、很茫然，所以請假一天。我會請假是因為，布萊克，記得我們原本要跟你姪兒去採草莓……」我看著布萊克，他看起來真的很悲傷。「總之，」我換個話題，「我在家喝了點酒，其實是很多。」
終於，她打了個哈欠。「布萊克。」她舉起手，「對不起，可不可以請你停一下？」其他人的對話也停下來，聽她說話。「我不是故意無禮，但是我也不在乎啦。我很不舒服，我覺得很討厭，我沒有耐性，我要說出我心裡的想法。在你們來之前，露西正要告訴我們事情，一件重要的事，而且我們都很關心，因為露西從來沒有告訴我們重要的事，從來沒有。露西，我無意冒犯，但是妳真的沒有。妳甚至沒有告訴我們妳的辦公室有個怪咖持槍抵著妳的頭，我還是從我的鄰居盪|婦貝琳達那裡聽來的，妳記得她嗎？她是一個單親媽媽，三個孩子都是跟不同的父親生的，她的臉皺得像一小團的乳|頭，她罪有應得。席爾柴斯特太太，別那樣看我，坦白說，如果妳聽說她以前在學校常對我們做的事，妳就會知道她活該。總之，她告訴我他拿槍對著妳的頭，我覺得很沒面子，因為我竟然不知道，而且還不只是這件事。」麗莎又看著布萊克。「她什麼都沒跟我們說，什麼都沒有。」
「所以不要攻擊布萊克。」我強烈要求。我停頓了一下。「我並沒有……」我開始緩緩說道：「跟布萊克分手，是他甩掉我的。」
他笑笑，兩頰浮現酒渦。「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天嗎？」
「我不要別人，只需要你。」
「我又沒有要幹嘛。」我往後退，覺得很難為情。
「我附議。」莫蘭妮說道，接下來每個人都加入，當然除了安德魯、珍娜和布萊克之外，布萊克此時如坐針氈。人生安靜地觀察這一切，在他心裡記錄著將放在他新辦公室裡的下一個檔案。我跟他眼神交會，他使了個眼色，這是二年十一個月又二十三天以來，我第一次覺得如釋重負。
「但是我問了妳五次！」她是指兩個月前她辦的一場晚宴上，全場她就挑中我，把我的餐盤裝滿一堆羊奶起司。「妳怎麼不明講？」
「好。」布萊克立刻接上，「因為和-圖-書我自己也有一些重要的消息要宣布。」大家的頭一致迅速轉向他，像在看網球賽一樣。「我剛剛聽說我的新食譜書和電視節目提案通過了。」
「哇，大家看。」香桃大聲地說：「就像以前一樣，除了他之外。」她是指安德魯。「記得那時我是跟德瑞克交往。」她假裝作嘔，安德魯臉又綠了。
「為什麼不行？」莫蘭妮問道。
我嘆口氣，並把我的沙拉推開，胃口盡失。
「別這麼做。」布萊克壓低聲音說道。
「我會看著妳安全地走進去。去吧！」
「嘿，嘿，嘿，不是他的錯，記得嗎？」
「從沒這麼討厭過一個人，你那時很令人倒胃口。」
「順便跟妳說，爸知道這件事，那就是我們吵架的原因。還有瑞里，你那天聽到嘉文跟你說的事全都是正確的。我鄭重聲明，他並沒有背著他老婆跟另一個男人搞外遇。我丟了工作、駕照又被吊銷，可是我沒辦法跟任何人說。」
傑米幸災樂禍地笑著。
香桃看起來像一隻被車頭燈照到的鹿一樣受驚嚇。「沒呀？」
人生終於露出滿意的神情。但是其他人帶著訝異的表情盯著我看，試著消化我講的這些話。全場陷入一陣長長的靜默中。
「這是誰的主意？」傑米問道。
「怎麼了？」莫蘭妮問道，眼睛瞪得好大。「妳也撒謊說妳喜歡沙拉嗎？」她笑笑，我們心照不宣地咯咯笑起來，這時其他人都將矛頭指向布萊克，把過去近三年來他們對我的惡言惡語丟向他。
「我是說，好吧，我有，但是……只是你看起來好帥，而且你又對我這麼好，而且……」我深呼吸。「我真的很愛你。」
「為什麼你說是她甩了你？」莫蘭妮問布蘭克。
「但妳要做的事也關於我，所以我想我有發言權也很公平，是吧？」
「在戀愛過程中我很快樂，我完全沉浸在愛裡，我並沒有覺得我們有任何的問題，但顯然我不夠用心，因為布萊克不快樂。他結束這段關係，因為他個人的原因，他完全有資格這麼做。」我強而有力地說道，努力平息騷動。
人生察覺到我的絕望，他很有君子風度地轉移視線，讓我有片刻的時間可以整理自己的情緒。他仰頭看著夜空，緩緩地吸氣、吐氣。
「說真的，我不需要喘口氣。進來吧，我有二十個蛋糕需要有人幫忙吃。」
「我前一天打電話給妳，跟妳說我真的喝醉了，妳問我為什麼，我說因為我很心煩，妳說我有什麼好煩的，是我甩掉布萊克的。」
亞當轉身看著布萊克，並生氣地說：「所以是你甩掉露西的？」
「我只是想說這是為了我自己，而不是為了讓任何人變成壞人。布萊克有責任，但是我也要負大半的責任。是我的所作所為，不是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溫柔地說道，並傳送給我一個眼神。那個眼神。再會了，我最好的朋友，我很難過，但讓我們假裝愉快道別吧！
「你記不記得是誰先想出來的點子？」傑米問布萊克。
我點點頭，無法看著他，看著他我會落淚，但落淚不是好事。我的眼睛只好專注在他的鞋子上。他嶄新的鞋子跟我剛開始遇到的那個男人一點都不相稱。
「開玩笑的啦。我會不時地來查看，如果妳不介意的話。」
全體齊聲歡呼，大部分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和我的人生並未過度興奮，但還是保持風度——除了人生喝倒采之外，不過只有我聽到。也不是其他的人都完全熱情歡呼，但我不確定布萊克是否有注意到，如果有的話，他就是忽略了閉嘴的手hetubook.com.com勢，並開始描述他所設計的一道鮮魚料理，是他在西班牙吃過的沙丁魚料理給他的靈感，做法是在夏天炙熱的陽光下放在一顆高溫的石頭上烤熟。亞當對於布萊克的打岔有一點擔心，其他人則比較明顯。珍娜是唯一看起來全神貫注的人，其他人禮貌地聆聽，但麗莎看起來快要火山爆發了。我不知道那是因為她個人的不舒服還是因為布萊克滔滔不絕地講他自己的事。傑米一點都沒興趣聽，反而是色瞇瞇地盯著麗莎的巨無霸乳|房看。
「還有你自己。」媽說道。
他點點頭，完全能理解，他看起來既歉疚又難過。「我不知道，露西，我真的很抱歉。我當時真的以為這樣做最好。」
布萊克坐在桌子的尾端，我的正對面，珍娜坐在他旁邊，她坐在角落，旁邊是安德魯，他們倆像是兩個多餘的工具，彼此相互取暖。
麗莎倒抽一口氣。
「不了。」他笑笑。「我要讓妳喘口氣。」
媽看起來很震驚。
布萊克嘆口氣。「我想是的。」
「不是啦，說真格的，露西，無論妳做多爛的工作，不管妳住在哪裡，我們都還是妳的朋友。妳怎麼會傻到去認為我們會在意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呢？」他看起來真的受到侮辱。
「不，沒關係，」我小聲地說，無精打采。「算了吧。」
「OK，所以這不是道別，永遠都不要道別。」
我嘆口氣。
我看著身旁的空椅子，再看看我的錶。已經遲到半小時了，唐還沒有來。「不用了。」我難過地說，「再多一把就夠了，他可以坐這張椅子。」每個人都往旁邊移一個位置，媽現在坐我旁邊。
「會啊，當然，在下次妳又一團糟時。就我對妳的瞭解，不會太久的。」
我以為我們會熬夜通宵分析這場爆料大會的每一件事。前奏彈了好幾年，現在結束了，處理完了，我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心中的大洞，即便它曾帶給我莫大的心理壓力。當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時，我才發現我獨自行走，而人生則佇足在我公寓外頭的街燈下。我轉身看著他，感覺我心中的大洞很快地被一個新的擔憂所占據。他的手插著口袋裡，一副道別的姿態，剎那間我的心跳加速而且心痛。我沒想到在我搞定一切之後，他就會離開，有部分是因為我從未想過要搞定一切，但主要是因為我不忍想像沒有他陪伴的日子要怎麼過。
「所以我收服妳了，我的任務圓滿達成。妳本來無法跟我在同一個空間裡獨處，但現在妳真的喜歡我了。」
「但公司打電話給我，要我去機場接一位客戶。我去了。」
「那是水槍啦。」我說，我試圖讓他們全都冷靜下來，因為他們都在嚷嚷我什麼都不說，所以我就一股腦兒將他們從別人那裡聽說而我從未告訴他們的事全都講出來。布萊克聽到了每件事，也聽得津津有味。
大家帶著驚訝、好奇和興奮之情竊竊私語，但是這時門又打開了，珍娜走進餐廳，每個人都疑惑地看著我。我生氣地看著亞當，以為是他沒告訴我就邀請了布萊克，但是他的表情跟我一樣驚訝。他的女性朋友也讓他感到驚訝。每個人都站起來迎接布萊克；他們心目中的英雄出現了。
「我當然需要你，你不會希望我一個人把那些蛋糕吃掉吧。」我說，故意誤解他的意思。
「我知道，很抱歉，麗莎。」
大家都笑了。
瑞里載媽回格蘭朵洛夫的家中；她晚餐喝太多，她突然心血來潮，醉醺醺地打電話給m.hetubook.com.com老爸。他希望她立刻回家，有部分是因為想念她，但主要還是覺得她在那種情況下拋頭露面讓他覺得很丟臉，尤其是跟我在一起。其他人堅持要帶我到莫蘭妮的俱樂部去慶祝我的生日和真相大白；但是我筋疲力盡，爆料讓我快要虛脫，我只想要回家跟我的人生和我的貓共處。當我這麼說完，莫蘭妮脫口而出說：「啊，妳連妳自己的生日派對都沒辦法待到最後一刻！」這點表示她還是對於我這個常提早離席的灰姑娘很有意見。布萊克在上甜點前就先開溜了，帶著安心的珍娜一起走了，所以人生提著蛋糕陪壽星走路回家。
「就我來看。」媽轉頭對我小聲地說道「他一點都沒變，對不對？」從她講話的方式我瞭解她並不是說好的一面，因為我一直以為她很欣賞他和他的故事。或許她以前是為了保持適當的禮貌和周到。當大家開始對布萊克的故事不感興趣時，全桌的人又互相聊了起來，一個接一個，最後是布萊克想要跟麗莎說話，而麗莎不想被|干擾。
「布萊克，你根本不知道我要幹嘛。」
「我也愛妳。」他說，我的內心感到一陣激動。「所以可喜可賀。」
「露西正要跟大家訴說一件重要的事，」人生說道，看起來是針對布萊克說的。「對她意義重大的事。」
「我會。」他輕聲地說。「妳的套房只裝得下妳跟那座沙發。」
「安靜！」麗莎終於大喊，整間餐廳又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盯著她看。「不是妳，我是說他們。」她對著我們做了個手勢。「讓露西說。」
「嘿！」
我轉身走開，在寂靜的夜晚，每一步都擲地有聲。我在門口不敢轉身，我必須一直向前看，我的眼淚快要落下，就快忍不住了。
「所以我錯過什麼了嗎？」布萊克問在座的人，但眼睛卻看著我。
「你才不會擋路呢。」我聲音沙啞地說道。
潘先生在牠的床上東倒西歪地抬頭看著我，牠認出是我，又繼續睡。我想到這是我跟牠住在我們的泡泡裡倒數的階段了。不是牠要離開，就是我們一起離開。這件事也讓我很難過，但牠是一隻貓，而我不會為一隻貓哭泣，所以我堅強起來，而且我覺得自己很讚，我戰勝了淚水，我比它們更強，它們代表的意義就是你對自己感到抱歉，但我對自己並未感到抱歉。
「就是這樣囉，各位，我的人生一團糟。你們認為呢？」我緊張地問道，預期他們會站起來，氣沖沖地離場，或者把飲料潑在我臉上。
布萊克還算是有良心，看起來很羞愧。
「很美的夜晚，對吧？」
我覺得我的喉頭哽了一塊東西，體積龐大，但我必須遏止住我的淚水。即使我母親打破了席爾柴斯特家的家規，我還是沒打算要開始，否則我們會像骨牌一樣一發不可收拾，這個世界需要情感收斂的人，這對於我們的生命週期而言是必須履行的義務。
「對不起，請你們大家安靜。」傑米終於說話了，每個人都噤聲。「我想雖然應該什麼都不用說，但是我還是應該要說一下。我覺得我應該要代表每個人說出來。嗯，差不多是每個人。」他看了安德魯一眼，「因為我覺得很明顯可以看出你們從來就不喜歡露西……」全部的人都大笑，但安德魯又臉紅了。「當我說，露西，我真不敢相信妳竟然認為妳以前不能告訴我們任何一件事，但這永遠不會改變我們對妳的看法。無論如何，我們一直都知道妳是個災難。」
「那你有嗎？」莫蘭妮生氣地看著布萊克。
我並未注意，就算他跟我說現在是白天和*圖*書，我也會相信他。我端詳著他，當時我驚覺他原來迷人、帥氣、強壯又有自信，他總是讓我充滿安全感，無論發生什麼事總是隨侍在側。我有一股衝動想要親吻他。我抬起下巴靠向他。
我努力地想。「我幫我的鄰居看顧一個隱形的寶寶。這也算嗎？不算吧？喔，喔，對了，我養了一隻貓。我養了牠二年半了，牠的名字叫做潘先生，但是牠比較喜歡被叫做茱莉亞或瑪麗。」
「我不喜歡羊奶起司。」
「還有別的嗎？」人生問道，我思考了一下。
我穿著洋裝爬上床，我哭了。
他笑道，「露西，你不需要我了。」
我們陷入沉默。
「好了，布萊克，請問我可以說嗎？」
「我剛好今晚路過這裡，亞當。這是珍娜。」布萊克說道，並往旁邊站，讓珍娜成為聚光燈下的焦點。她似乎有點招架不住，她出現在我的三十歲慶生會上實在尷尬到了極點，而且她會這麼想也是理所當然。她一半抱歉一半歡心地看著我，因為她祝我生日快樂，但是又很抱歉沒帶禮物過來。
「我們決定對外這麼說，因為我覺得很丟臉。」我回答。「因為我不知所措，我擔心別人不知會怎麼想，因為我沒有答案，而且我以為如果我說我就是不快樂，我決定要離開他，事情就會簡單多了。布萊克是在幫我，他是要讓我好過一點。」
我的臉皺成一團，並點點頭。
「所以那個位置是留給他的！」莫蘭妮尖叫道。「你們兩個又舊情復燃了？」
「所以是你的主意？」瑞里想確認。
「我知道妳正在找一些支持妳的人，而且妳需要一個壞蛋。我非常清楚妳要做什麼。妳聽我的，不要這樣。我們可以想其他方法跟他們一起解決問題。」
「是啊。」我擠出笑容，不過我真的覺得對他感到抱歉。「那是他會做的事。」當她去認識在座的其他人時，我感覺有人猛力拉我的手臂。
我知道他是對的，我心知肚明他是我此刻所有的一切，無關愛情、無關肉體，而且是完全不可能。我們的故事會是一篇迥然不同的雜誌專訪。「我會再見到你嗎？」
我想做的就是把自己埋在羽絨被下，不要去想當晚所發生的一切，但是不行，因為我沒辦法搆到洋裝後背的拉鍊。我之前就沒辦法拉上了，是人生幫我拉的。我就是沒辦法把手臂繞過去抓到它，任何角度都試過了。我以各種方向扭動身體想摸到拉鍊，但是都沒用，摸不到就是摸不到。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我竟然沒辦法把這件愚蠢的洋裝脫掉，簡直快氣炸了。我環顧整間房子，希望有什麼東西可以幫忙，什麼都沒有，也沒有人。就在那一刻我領悟到我完完全全是孤獨一人。
我想在座每個人都瞭解為什麼我沒說，如果我不吃的話，即使有一隻山羊吃掉那些乳酪，麗莎也會吃掉我。更何況，這並不能解釋為什麼我們出來吃飯時，大部分時候我都會點它，只為了證明她的推測是錯的，結果我更討厭它了。
「我不知道。」我不置可否地說，「那不重要，重點是它開啟了在我人生中一連串的事件……」
「看來我們需要多兩把椅子。」瑞里說道，所有的遊戲節目主持人都努力想炒熱氣氛。
他親了我的頭頂，那是我唯一讓他看到的部分。他吻了很久，然後我將頭枕在他的胸膛，感覺他的心跳跟我的一樣快。
「因為……嗯，我試過了。香桃，妳記得嗎？」
布萊克雙臂交叉，在堅毅的外表下看來很緊張。
香桃用手摀住嘴巴。「露西，妳不會胡塗到聽信我的話吧。所以是我的錯嗎？」
「妳當時ｗww•ｈeｔuboｏk.cｏｍ.coｍ真的很討厭我，對不對？」
「妳已經找到我了。」
「謝謝妳，露西。妳知道，妳也幫我打理好我自己。」
「不是。」我搖搖頭。「真的不是，但是我發覺到我被鎖在這個謊言裡，我得跟它形影不離。我把車賣了，開始騎自行車，而且我急需要一份工作，因為我需要錢，而我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就是到曼堤克上班，但是我必須要會西班牙文才能得到這份工作，所以我假裝我會。在這麼多的大謊言中撒點小謊算什麼呢？不過當時我需要瑪莉莎幫我，不然我會被炒魷魚，而且我不能跟任何人說，所以我租了一間小套房，坪數大概跟這張桌子差不多大，你們沒有一個人來過我家，因為我覺得很丟臉，一切都破碎瓦解，而且我的人生一團糟，但你們每個人都過得那麼好。我覺得很難為情，就是這樣，但是後來我漸漸地喜歡我的生活，只有我活在這個泡泡裡，只有我自己知道真相，但是後來我的人生跟我連繫——我右手邊這個男人，他幫助我瞭解到我把自己綁在一個大死結中，要掙脫和繼續往前走唯一的方式就是告訴你們真相，因為一切都是環環相扣。每個小真相都跟一個大謊言相關，為了告訴你們一個真相，我得全部抖出，但我沒辦法，所以我沒說。我要不是什麼都沒說，要不就是跟你們撒謊，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而布萊克，我很抱歉把你拖進來，但是我必須這麼做。這不是你的事，或是要讓你當壞人，這是我的事，而且要讓一切回歸該有的樣子。」
「不行。」他突然說道，他突然轉頭看著我，將一根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
「布萊克，那不是他們的事。」我咬著牙說道。「是我的事。」
「那不重要。」麗莎插嘴。「她竟然討厭該死的羊奶起司！」
「可是，是誰先提出這個主意的？」瑪麗打斷我。
「是對你而言。」媽又說了一次。
「現在來談談重要的事吧。」瑞里說道。「沒有人聽到我剛剛聽到的話嗎？露西，妳說妳有一個鄰居有個隱形寶寶？有沒有可能是……」
他們每個人又咬牙切齒地看著我，除了亞當，他質疑地看著布萊克，但布萊克並未看他，他就知道他默認了，他的表情也轉為憤怒。
我又點點頭。嘟起嘴巴，覺得眼淚快要潰堤，就快奪眶而出。
「布萊克。」我的聲音非常細微，但是每個人都聽到了，大家全都轉身看著他。布萊克在餐廳裡東張西望，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我們桌上，然後是我身上。我們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很生氣，而我則是懇求諒解。
「不好意思。」她說，她的聲音很微弱。「我想他只是進來跟大家打聲招呼。」
「這是非常正當的理由。」傑米嚴肅地說：「但是那不會發生。」
「你沒告訴我說你會來。」亞當說道，然後跟他朋友握個手，語帶責備。
「但是我就要失去你了。」
「媽！」我氣惱地說。
「我是來幫忙的，而我做到了。現在如果我留下，我只會擋妳的路。」
「露西，繼續說。」瑞里說道，然後我接著說下去。
「還有其他的嗎？」人生又問道。
「聽著。」布萊克嘆口氣，身子往前傾，手肘靠在桌上，雙手交握。「這或許是我的主意，但是我並不是要逃避指責，我真的是想讓露西好過一點……」
「你不進來嗎？」我問，努力壓抑我顫抖的聲音。
「理所當然。」麗莎說道，她生氣地看著布萊克。
那位服務生又回來幫我的杯子加水，還對我洋洋得意地笑。他動作慢吞吞，繼續倒下一杯。我直盯著他，最後他將水壺留在桌上，然後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