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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帶我走

作者:丹尼斯.勒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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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我們來找傑生。」
「樂於效勞。」他蓋上行李箱。「你們要找傑生,可以到庫力吉戲院找看看,或布雷登路上的酒館。凱爾斯、哈潑渡船等等,它們是布萊斯的熱門聚會點。」
「沒有。」我說。
「那傢伙。你知道,那個,他有時一道廝混的那個傢伙。」
室友點點頭,「還有一雙天底下最空洞的眼睛,彷彿他這人不是走在活人堆裡。如果是個女生倒挺正點的,夠邪門的,對不?」
「是,是惡夢沒錯。」
我告訴黛安德拉說我們有些擔心,因為我們已有確實證據證明賈克.勞斯和凱文.赫里易跟這件事不可能有關係。我告訴她由於凱拉.萊德在扮演過莫拉.肯錫之後不久遇害,我有意重開案件。但我沒有告訴她每個曾經收到照片的人都有至親遇害。
我看看錶,九點過五分。
「沒聽說。」
電話鈴響,九點十五分。我們三個都嚇一大跳。黛安德拉只用了四大步跨過地板。安琪看我一眼,轉轉眼珠表示總算可以鬆口氣了。
「謝了。」
傳真機在閣樓東頭的書桌旁。我把黛安德拉收到的那張傑生的照片插|進傳真機,等發送報告出來,然後走回黛安德拉和安琪所在的起居室。
艾力克揮揮手,隨即轉身背著我們朝宿舍走去,在漸涼的空氣裡小聲吹著口哨。
www.hetubook.com•com我們在學生俱樂部看到翡翠、嘉貝麗和蘿倫同桌進餐,但沒看見傑生。一桌女人給了我們一個「你們他媽的是誰?」表情,不過仍然回答了我們的問題。她們打從上午以後就沒看見過傑生。
他把號碼給我。「派崔克,我們會派一百個人找這孩子。」
黛安德拉收到一張她兒子的照片,從而做出一步合乎常情的邏輯性推理,認定與她無意間得罪的黑社會流氓有關。問題是——她並不是在無意間得罪他,而是有個冒充者與她聯繫,並約她在布魯克蘭碰面。這名冒充者有濃重的波士頓口音和稀薄的金頭髮。我所看見的凱拉.萊德的頭髮像是新染的。凱拉.萊德從前有金頭髮,而且從她的信用卡帳單可以推算出,約莫在「莫拉.肯錫」接觸黛安德拉的時候,她剛好人在布魯克蘭。
「戴文,我要給你傳真一張照片,你什麼號碼?」
我掀開最上面的新聞報,往下面翻到第四張便找到有凱拉照片的那一張。「謝了,」我說。
莫拉.肯錫就是凱拉.萊德。
他的斷肢殘骸。
他退開一步。「請便。」
她不相信我。她傾前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每晚,不管他在做什麼,在九點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九點半之間,傑生一定會打電話給我。」
我接過話筒,轉過身去背對她和安琪。隔壁大樓又有另一組燈光熄滅,黑暗像液體般淌滿地上。奧斯卡告訴我說他們找到傑生.華倫了。
她把話筒遞給我。「是個叫奧斯卡的。」
呃,這個嘛,是的,是有關連。可是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狗娘養的。」我大聲叫。
她閉了閉眼。「對,對,她有。」
我們上了自己的車子,跟他道再見。
黛安德拉把我們迎進去後,我第一句就說:「這個莫拉.肯錫,她有沒有這樣一個神經質習慣,老想把頭髮塞在右耳後,即使她頭髮太短沒法塞?」
「深色頭髮,」我告訴他:「二十歲,高䠷身材,好體格,下巴有凹痕,通常穿牛仔褲和法蘭絨襯衫。」我回頭看黛安德拉。「你這裡有沒有傳真機?」
「他今晚會打電話來嗎,肯錫先生?」
安琪搖頭。
「我們不知道。」
「基督啊,」她說:「簡直是惡夢一場。」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他搖搖腦袋,望望那棟宏偉的紅白磚宿舍大樓。「該說過時工作才對。經濟不景氣,就連我們這些終身職的教授也不得不偶爾客串家教。」
和_圖_書是傑生。這一點很明顯,從她撥著鬢角、用力按住髮線的動作就看得出來。「什麼?」她說,回頭看我。「等等。」
「想想看,她是不是每句話的尾巴都帶著一聲怪怪的,像笑聲又像打嗝聲的尾音?」
黛安德拉拿起話筒。「傑生?」她說:「傑生?」
「是她。」
他搖頭。「我隨手扔到裡面,等到行李箱蓋不上就拿去回收站。」
我們拐到他的宿舍房間,可是昨天晚上以後就沒人看見過他。他的室友站在一團大麻煙中,揚聲器正嗡隆隆播放亨利.羅林斯憤世嫉俗的搖滾吶喊。他說:「不曉得耶,老兄,我不曉得他會在哪裡,除非是跟那個傢伙在一起,你知道。」
我彷彿看到梅兒把手伸到狗嘴邊,我怎樣準備隨時撲上去,在必要時把那隻蘇格蘭㹴犬的頭給擰下來。
回到車子的路上,我想起葛瑞絲幾天前曾經問我:「這兩件案子之間會不會有關連?」
我將新聞報舉在面前。「這是她嗎?」
黛安德拉閉上眼睛。再睜眼時,她說:「你們有沒有小孩?」
開車到黛安德拉家的路上,安琪道:「你幹嘛要拿那張報紙?」
「據我們所知,」安琪道。
她說:「你永遠不會停止擔心,永遠不會。你記得他第一次從嬰兒床www.hetubook.com.com爬出來,你來不及抓住他,他便摔倒在地上,你以為他死了。雖然僅僅是一秒鐘,但你記得那種想法有多麼恐怖。等他漸漸長大,開始騎腳踏車,爬樹,自己走路去上學,不等綠燈就衝到車子前面,你都假裝沒事。你說:『小孩都這樣,我在他那個年紀也做同樣的事。』只是在你嗓門底下總有這樣一聲驚呼是你一直勉強抑制住的。別這樣!停止啊!拜託不要受傷!」她轉過身來,目光在暗影中直視我們。「它永遠不會消失,那種擔心,那種恐懼,一秒鐘也不會消失。那就是把生命帶到這世上來的代價。」
那一剎那,我想起梅兒。
安琪指指他臂下的書。「圖書館過期書?」
我告訴她原因。
「我想找一份十天前的報紙,五月一號的?」
「案情有新發展,」我說,自信地笑笑,儘管我事實上信心缺缺。我看看行李箱裡的報紙。「你收集報紙?」
「我想也是。」她走到窗前,手支在臀上。她站在那裡的片刻間,隔壁大樓有座公寓的燈光陸續熄滅,使這邊的淺木色地板幽暗下來。
我在黛安德拉家呼叫戴文。
「但他沒事吧?」她坐在沙發上,雙腿曲在身體下面,打量我們的臉。
「沒有什麼,」我說。「只是那個扮演莫拉.肯錫和藉此發動整件事的女孩這樣子死掉,教我覺得事有和*圖*書蹊蹺而已。」
「派兩百個我才更放心。」
「這傢伙有沒有一撮山羊鬍子?」
我看看安琪。她正牢牢地盯著黛安德拉。
黛安德拉.華倫的公寓沒有電視機。她想看報紙的話,她會看《論壇報》而非《新聞報》。新聞報頭版曾經刊登凱拉的照片,遠遠不那麼煽情的《論壇報》遲一步才有這一則新聞的報導見報,且完全沒有刊登凱拉的照片。
我們跑遍布雷登路和北哈佛的每家酒館,還有聯合廣場的那幾家,都沒看見傑生的影子。
她瞪著我。
「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
「有。」
我們乘電梯上去黛安德拉的公寓。從電梯裡可以看見整個濱海地區先是隨著我們上升,隨後又往下沉落,沉向那猶如一碗倒翻的黑墨水般的港灣海面。幾個小時以來重重壓住我的胃部的不祥之感不住擴大翻騰,搞得我好想吐。
「有,但你怎麼?」
「有沒有?」
她搖了搖頭。「你們很擔心,這是顯而易見的,而且你們也隱瞞了一些事情。請告訴我是什麼事,請告訴我。」
他打開行李箱,開始從一堆舊報紙上拾起一些書。「我以為你們放棄這案子了。」
我們到了車子旁邊時,艾力克.高特正把他那輛棕褐色的奧迪停在我車子後面。他下了車,面露訝異地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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