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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作者:約瑟夫.皮斯托尼 理查德.伍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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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謀殺

第十八章 謀殺

「不知道。今天晚上我特別睏。今天晚上餘下的時間我要在家裡待著。」
我和孫尼過街到了卡布里咖啡館,想喝黑咖啡,吃奶油甜餡煎餅捲。我們坐在後面一張桌子旁。
他們不僅要派一個監視組跟蹤我,這倒是合乎情理的,可是,他們還想把特種武器襲擊隊的隊員隱藏在屋頂上。我說:「你們這是瘋了嗎?在那個里弄裡,孫尼住的里弄,你們能把持槍的隊員送到屋頂上嗎?我覺得,把隊員們分散到街道上倒還可行。」
他只要我給一個人打電話,那就是露易斯。他要我一天給她打兩次,以免她有什麼問題。一次打電話在下午六點,即她下班回家的時候;另一次在晚上十一點,她睡覺的時候。還要我給她一千美元,作為她生活費用。
他要我在邁阿密那裡接他。在那裡他可以把會談的結果情況向我作更多的介紹。
「誰都歸勒斯蒂管。全國都是這個章程,到處一樣。老板只能有一個。」
「事情了結了,」勒菲蒂說,「不再談了。他們失敗,到處都是失敗。紐約、邁阿密、芝加哥——到處都失敗。注意囉,我花了五天時間,幹了我該幹的事,就是為了這個。」
「那好,去那邊的事就由你辦。」
布比對尼基.桑多拉說,我要帶一些安眠酮樣品到佛羅里達去。到了俱樂部,尼基說他當天下午要就此事去見一個伙計。我正要出門去乘飛機時,布比說樣品已送到布茨那兒,街對面卡布里汽車服務部。
「能,我們有兩支槍。不過有一件事要求,我要了解一下那傢伙的基本情況。」
談判並沒有很快就作出決議。我只好靜心等待,一等就是幾天、幾個星期。勒菲蒂來到了荷里得,我和羅西開車把他送到邁阿密,他要在那裡找人談話。
孫尼說,他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我正在組建一隊人馬,這些人你可以睡在一起,完全信賴。」
「好的,我明白了。」
我駕車回到了荷里得的寓所裡,肚裡的火氣三天兩夜也沒法消除。我女兒在舉行堅信禮,我都沒有參加,而謀殺一事卻完全是無稽之談。
最近,朱利斯不斷地注意我的情況。「你累了嗎?常回家嗎?你以為很快就能撤回來嗎?」
技術安排的實際協調者是吉米.卡利斯特羅姆。這個安排包括監視組。我特別提出來,要求帕特.科爾根作為街道行動的督學員,負責監視組的工作。
她既憤怒又害怕,對我大聲吵嚷、哭哭啼啼。她恨聯邦調查局,怎麼能把我放在那樣的位置上?誰去那兒保護我?為什麼要我去幹而不是別人?為什麼不叫沒有老婆孩子的人去幹?她渾身在哆嗦。
「我看,你可能還要出去再待五六天。」
孫尼說,謀殺的前一天,托尼.墨拉還說他要站到反對派那一邊。謀殺的當天,孫尼給墨拉的叔叔阿爾.沃克打了電話,叫他到影院俱樂部來。他們讓他坐下,每邊站了一個伙計,嚇得他一身冷汗,到後來聽說了謀殺的消息。孫尼說:「他聽到消息時,臉上嚇得慘白,以為我們也要對他下手。但是我只當他面罵托尼,說托尼不是好東西,他最好要認清這一點,要親自管教管教他。多尼,他表示同意了。」
「好,你覺得什麼方法好就怎麼幹。那麼,我去那兒以後,你能在那兒弄到槍嗎?我在那一帶行動不能沒有槍。我要兩支。你能弄到兩支槍嗎?」
自從車禍以來,這是她情緒最低落的時候。
他對墨拉還大聲責罵了一會。
「比剛剛過去的這個星期好多了,是嗎?」
他提到了安眠酮的事。他想要我帶些樣品到佛羅里達,看看有沒有銷路。他這些毒品每顆花費八十美分,要求我們每顆賣到一個美元。
他給薩利.噴特格拉斯打了電話,安排了他和孫尼的會面。我說在回到布魯克林以前,我還打算花一點時間去看看我那邊的女朋友。
「喬伊去拜訪勒斯蒂,是嗎?」
「不,這事兒我不能說。如果他們要我幹,你知道……。」
他開頭就說:「你知道,我們已經幹掉了三個傢伙。他們完蛋了。邁阿密那裡有可靠的人嗎?」
「啊,我們來安排。」
本來的謀殺對象是腓利.魯克。他們取消了計劃,因為腓利是一個人來的。他們想把三個副官集中在一起幹。如果一次幹一個這個做法不明智。
我們到了悌維爾旅店的鋼琴酒吧。勒菲蒂對我們說:他、孫尼、喬伊.馬西諾以及尼基.桑多拉在紐約「為委員會」幹了一件大事。他說:他們把各方「擰在了一起」;作為回報,委員會對他們明確表示,勒斯蒂將繼續當家族老板。
「孫尼,你了解我,我不提什麼要求,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一帶有兩處倒是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我要和我熟悉的幾個朋友連繫一下。一旦做好了安排,我們就能注意觀察幾天,看看有什麼動靜。」
「就這麼定了,朋友。待會兒我再詳細告訴你。我朋友想要你來,你和我們一道。我有事要幹。如果你不願意,不想來,也行,沒問題。你回家去。不過,我還想叫你參加,很重要,因為我們說到了一些事,與你與我有關,知道嗎?」
「勒菲蒂,下一次叫我幹什麼可不要說:『你不一定非幹不可』這樣的話。我們要有什麼事要幹,我就幹。不要有這種感覺:我會不幹什麼事。」
住旅館時,我們總是住在同一套房子,他總要得感冒。有時候,即使是在夏天,他也要把房間的暖氣打開。他總是說:「這兒太潮濕。」我說:「勒菲蒂,你媽的真怪,這簡直是要人命。我要調個房間。」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英國奧佛香菸。如果他高興,你可以把房間的窗戶打開。
「我當然弄得到車。」
「打誰都行?」
「我知道他,但我不能說得那麼詳細。他大概體重一百四十至一百五十磅,比你塊頭小,瘦削的臉,皮膚黝黑,樣子像個義大利人。頭頂光禿,他老是為此而抱怨。二十八九歲,小臉盤,是個最輕量級拳擊運動員。是個危險的小子。他一吸了可卡因,簡直就跟瘋了似的。」
勒菲蒂在那五天中,他究竟「為街道工作」、或是為委員會或者是為類似這樣的工作幹了些什麼,我並不知道。聯邦調查局派了監視組對他監視了兩三天,沒有發現任何情況,因此他們取消了監視——他們的人力有限,並不能對每個人進行長期地監視。我估計這可能與謀殺有關,因為他們所幹的事處處都是典型的謀殺做法:街道上行動的詭祕,所有重大問題在會談中提了出來,然後全都報到了頭頭那裡,並且在事實上得到了解決。最後,整個決定都得到了代表各家族的委員會的認可。我認為,勒菲蒂進拉比托寓所夾帶的紙袋裡面裝著槍枝——以這種方式帶槍是很普通的做法。
「啊,一直待到有電話來叫我。你知道我說的話是關於哪一方面情況嗎?」
「現在他們歸我們了。那邊天氣怎麼樣?」
「對不起,朋友,」勒菲蒂說。
「是這樣嗎?」
「開關不知弄哪兒去了!」
「你務必要幫我的忙,盡量別走遠,這樣一旦真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知道在哪兒和你連繫。換句話說,比如我有事m.hetubook.com.com要用一下俱樂部。明白嗎?」
「那倒可能更長一些日子。因為明天是母親節,大家都想回家,個個都閒著。明天早上我要去見他。」
他讓露易斯接過電話。
「怎麼啦?」
「就用這些,」那位前警察遞給羅西四枚紫銅色金屬圓片,大小和二十五美分硬幣相同。「這東西很管用。」他說:紐約那裡有幾個伙計有大量的這種假貨幣,全是十美分一枚,多達五百五十美元。
「你他媽的偷偷溜進來,幹這樁好事,就要弄得我不快活。快叫修理人員來把它關掉!」
「你還得有一次行動。」
「萬事如意啊,我們勝利了。有幾個小混蛋跑了,不過他們還回來。他們回來,我們給他們聖所。」
「不過,你有選擇的餘地。」
「是啊,我估計有什麼事要幹,所以我不停地給露易斯打電話。你不知道要外出多久?」
我們到了屋頂餵鴿子。那兒已有個伙計在為孫尼牽拉電線。「今天把電視機搬上來。」他說。像所有別的老練黨徒一樣,他也非法安裝了竊聽裝置。他有九十五隻鴿子。他說:「九十五隻當中,大約丟失了四隻。今年冬天,我就要弄個取暖器,冬天就不再有鴿子會凍死。」
孫尼說:「十多年來,家族都由委員會控制,這是第一次我們自己掌握了家族的大權。多尼,注意那個傢伙的行動。我要幹掉他,否則他就要幹掉我。如果不把那傢伙除掉我睡覺都不得安寧,到哪兒去心裡都不踏實。他現在是我們唯一的障礙。」
我給勒菲蒂打了電話,他對我說:他去了機場,又應要求回到了孫尼那裡。孫尼說取消了。他說:「因為太晚了,沒來得及告訴你,因為你已經開車出了坦帕。」
羅西打電話時用了一枚,後來把剩下的三枚交給了聯絡特工。
十點一刻的時候,影院俱樂部裡的人濟濟一堂。孫尼把我介紹給薩利。他說:「薩利,多尼和我在一起。你怎麼信任我,就可以怎麼信任他。」
勒菲蒂不喜歡開空調。夏天裡,無論是在紐約,或是坦帕,無論在汽車裡還是在旅館裡,他都不許我開空調。他經受不了空調吹進的冷風。在最炎熱的日子裡,我們開車到處跑,只是開車窗。我們經常爭執。我要把空調開著,他就要關。我身上大汗淋漓,他根本就沒有汗。我說:「待在車裡,你怎麼就不出汗呢?」他就回答說:「啊,只把車窗開著,用不著開空調。」
現在我不得不把情況告訴家裡:我不能參加女兒的堅信禮活動。家裡將有一屋子的親戚和朋友,親戚們來自各地。就是我妻子也不知道,我現在捲進布拿諾家族的風波已有多深。
「這一點不用擔心。這麼長時間你都是作為我的代表,他們會聽你的話。我還要你見一見另外一個伙計,我要派他和你一道到那邊去,以防你需要什麼幫助。待會兒要不要見一見勒菲蒂?」
我離開布魯克林,前往曼哈頓。車子開過大橋的時候,我後面有尾巴跟蹤。那輛車子沒有標記,車上一個黑人、一個白人。我感到很奇怪,但是我並不想擺脫他們。這並沒有什麼關係。我估計他們是警察。我要到尼克鮑克村莊去。他們並沒有任何行動,我也不再看到他們了。
「你明白嗎?」
紐約那伙人中,有幾個到這邊來玩一玩。羅西想用投幣式公用電話,沒有零錢。他問一位伙計,是紐約一個退休的偵探,問他有沒有一個美元的零錢。
「我有四個兄弟。他說:『把箱子包裝好。』我就去包箱子,上了飛機。帶了兩支手槍,到了加拿大,訂了房間。他說:『我要和那邊轉角上三個人相見,注意觀察動靜。如果我發生什麼情況,就衝上去,轉角上有警察,把他們幹掉。』」
我給在坦帕的案件特工吉姆.基尼打了電話。他認為:我們唯一可以幹的是,從我到達邁阿密的時候起就派一個監視組對我監視。我和勒菲蒂及其一夥混在一起,如果在了解謀殺的對象是誰以後,時間允許或許可以打個電話。要麼,如果不能立即知道謀殺對象,監視組可以尾隨我們,直到最後可能的機會,等我發個信號或什麼的,他們就可以以違反交通規則或別的隨便什麼理由來阻止我們。他們可以說,他們認識我們這些黨徒,問我們這些人在一起行動,要幹什麼——以這樣的方式干擾黨徒的活動很正常,隨時都這麼做。這樣,黨徒們就不會懷疑有人告密,而又可能干擾他們,使他們取消謀殺。
「是在搞。喬伊.馬西諾有一幫好朋友,他們對我都很好。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共事。他知道哪一處勢力大。」
「好吧,」他說。「我想和你一道到布魯克林那邊去。可是我病成了這個樣子。」
我給羅西打了電話,把情況向他做了說明:我要乘飛機到邁阿密,他要把大車開到邁阿密,把汽車留給我用。然後,他再乘飛機返回到坦帕。
「大家都非常高興。他們那兩個傢伙外出到海濱去了——別提他們的名字。」
「你自己怎麼不叫人來修?」
「別提,高興得像魯娜公園大放光彩。是啊,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大家都很滿意,我很高興。」
「好呀,太好了。」
「是這樣,因為幹掉的伙計是他們的人(指腓利.魯克)。這完全是在兜圈子。我們要把那一帶封鎖起來,局勢很嚴峻。我有許多事要幹。無論出現什麼情況,能下手你就下手。這事兒以這樣或那樣的方式,取決於你。」
「還不知道呢。」
勒菲蒂說:「他們不知道,再過一兩個月,他們自己會大大吃驚的。我把消息告訴你,朋友。誰也不會再找你麻煩。等那人一出來,你就會是好樣的。」
「我們一上車就走。現在,你想好了嗎?我對你說過,如果你不想來,不想幹,沒問題,回去好了,沒人說半個不字。我對你說,兩個人,我和他,想叫你來,我完全負責。他問過我是不是想要你來,好不好?」
我們下了樓,那個叫雷的伙計已經走了。當時我們誰都不知道,他是去給帕特.科爾根打電話去了。帕特是他和聯邦調查局的聯絡人員,正巧也在負責跟蹤我的監視小組。他給帕特打電話說:那個叫多尼的傢伙剛剛從佛羅里達趕來,顯然是孫尼的好朋友,因為他們在一起又接吻又擁抱,很親熱。那傢伙顯然是大販毒分子。
「今晚你別跟我一起吃飯。」
我來到街區,朝影院俱樂部那裡走。我知道監視組的人就在附近一帶。我在注意他們,肯定他們已經各就各位。我受過訓練,也有經驗,能夠看清大街上這一類的行動。我仔細觀察,知道他們已經到位。我從來不認識他們,根本沒有見過他們。他們一個個都是好樣的。
「因為這是你幹的事!」
「由於我這一個星期做了努力,到今天晚上,你的情況大大地好多了。」
「那邊合適的地方很多。有悌維爾旅館,有女人。那兒有一大批女人。」
「那麼,你就待在家裡?」
「好的。」那是指喬.普瑪和史蒂夫.瑪魯卡。
當時她說,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我要是走,她會發狂的;不過至少還有爺爺在她身邊保護她。
「喜歡女人。」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和圖書安排?晚餐吃點什麼?」
「我給了她一千塊錢,你看,因為我不知道究竟要待到什麼時候。」
羅西笑得不亦樂乎。勒菲蒂對我而不是對他大聲斥責,他顯然看不下去了。
勒菲蒂把他妻子的珠寶作為抵押貸款。
「你說什麼啦?」
現在,對於謀殺方面的事,總部感到很緊張。他們得知我要和孫尼相見,有一兩個人以為這是孫尼在對我設圈套,可能要加害於我。我說:「我是孫尼的人,他們為什麼要害我?要我挺住的人當中,孫尼是其中之一。」朱利斯同意我的看法,認為孫尼並不會對我有什麼企圖。
我租了一輛車,開到布魯克林的格拉漢姆大道與威瑟斯街道那裡。車子就停在影院俱樂部對面威瑟斯街道上,到達的時間大約是三點三十分。我沒有把車停在俱樂部前面,因為我想走一段路,觀察一下街區的形勢。
房間裡菸味太濃,勒菲蒂的盛氣太濃,我無法忍受。我出了房間,羅西跟著我也出了門。我們站在大廳裡。我說:「托尼,我回去,把那個混蛋一刀捅死。」
「對,打誰都行。我到了你那裡,你打了誰就把他指給我看。多尼,你現在可真讓人刮目相看啊。布拉克斯坦那股高興勁兒就別提了。」
「你好,多尼,明天打算幹什麼?」
第二天,我來到了影院俱樂部。我穿的還是在佛羅里達經常穿的棕色粗花呢夾克。
「多尼,注意聽我說。汽車,你朋友的汽車。明天在福特.勞得戴爾酒店那裡見我。」勒菲蒂說。是四月十一日,星期六晚上。平時我這時已掛好了電話。
「你給另一個伙計打電話,他會向你解釋的。」
「要去見。」
這三個人顯然是應|召到布魯克林參加「和平會談」,以彌補分歧,地點在一家有飲食服務的商業單位。我們的情報表明:三個人正是在這兒被害。目前尚未發現屍體。
「順便問一下,如果有這事,會成功吧,對不對?」
「那兩個傢伙在海灘那兒,就是普瑪和史蒂夫,你可認識他們倆?」
「我知道你們談些什麼。」
但是,勒斯蒂還是很厲害的老板。勒菲蒂接著說:在家族之間打仗的時候,勒斯蒂在加拿大,打電話給勒菲蒂,叫他到那兒去。他連在什麼地方都沒有告訴勒菲蒂,只是叫他去。
第二天早上我又打了電話。露易斯說勒菲蒂還沒有回家。她仍然一無所知。
「我只是說……」
「幫我一個忙,」他說,「叫托尼給我帶一條領帶,一件襯衫。不能穿得像賓夕法尼亞州的鄉巴佬,我要穿得筆挺筆挺的。」
「是,好的,」我想像到謀殺。
三名副官被謀殺以後過了六天,「菲力普.腓利.魯克.加科」的妻子向紐約的蘇福克縣警察局作了報告,提供了她丈夫失蹤的情況。
「我剛剛說懂,你就……」
「她很感謝。」
我們坐著聽勒菲蒂說話。他談到家族中各派之間的麻煩事兒,大罵墨拉,以及黨徒中許多難以解決的問題和暴力事件。
我最小的女兒這年十四歲。我和她坐在一起,對她說:我不能參加她的堅信禮慶祝活動,因為我工作中有事要幹,我有責任去工作,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哭著說:「爸爸,我希望你別走,因為對我來說這是有特別意義的日子。」
「是,我懂。」
勒菲蒂由孫尼指定為代理副官,他抓住了家族的權力。我盡量以個人的身分向他灌輸點東西。我對他說:「傑里.吉利站在凱撒一夥人那邊,是嗎?」
這一次,我們住在頂層公寓的一套房間裡,三個人住在一起。後來,我和羅西進了房間。
幾年前,勒菲蒂就答應過,在適當的時候,他要帶我一道搞謀殺。現在真的要動手了。
五月五日這天早上,我和勒菲蒂通了電話,這是例行公事的電話。從他說話的口氣說明沒有什麼異常情況。完全屬於正常的閒聊。說完就再見。
「明白了。」
「和孫尼.雷德的一個叫特雷尼的人在一起,」他指的是反對派副官「阿爾奉斯.孫尼.雷德.英德利卡托」和「多米尼克.比格.特林.特林契拉」。「一個給特雷尼一星期一千塊,另一個給三千塊。所以,他們得了勢,就他們倆。這幫兄弟賺了大量的鈔票。我們按規矩辦事,未撈到錢。這是別人對我們說的。」
但是,在很久以前,我曾經想過,一旦面臨這種可能出現的形勢,我就自己做出一個決定:不論紀律怎麼要求,如果對象是歹徒,在他和我之間,只能是他死。
孫尼說:「他以為我要削弱他的力量,但是我們在一起誠懇地談了心。他說,他站到了另一方,是因為他們對他進行威脅。我對他說:『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他很高興,會效忠我們。」
「你開什麼玩笑?我寧可一個人幹,動作還俐落些。」
「局勢的變化是沒有完了的時候,我不能說得太詳細。現在你到處轉轉,你想打誰的嘴巴,你就打好了。打誰都行,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
「是個高手偷兒,嗯?」
「我實在對他忍不下去了。我要把他捅死,然後我們到游泳池那兒去,讓別人發現那兒躺著個屍體。他們發現的是個黨徒的屍體,誰管啦?」
他說:「我想把那些老傢伙全擺脫掉,他們不可能對我們幹出什麼好事。他們一個個七老八十,也不想惹那麼些麻煩。孫尼叫我要他們歇著吧。我們也不要理他們。我們不能叫他們退休,那不好。他們失去了威信,我們還是他們的人。」
「我認識。」喬.普瑪和史蒂夫.瑪魯卡。「海灘」這個術語,他們用來指邁阿密一帶。
直到兩年以後我在作證的時候,我才知道:那是紐約警察部門的車子,警察在從事有組織的犯罪破案工作,而且自從謀殺事件發生以後,就一直對孫尼的俱樂部進行監視。當時他們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因此,他們和聯邦調查局都同時在監視影院俱樂部,但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在執行任務。
另一個問題是:我並不住在佛羅里達的荷里得寓所裡,根本也不在佛羅里達的任何地方,我是在家裡。我有一個多月沒有回家。這幾年來,家裡的孩子們許多大事我大都沒能參加。這個週末,我最小的女兒要施堅信禮。我的工作暫時都還很平靜,所以我溜回家度週末。這天是星期六晚上,明天施堅信禮,星期天正是佛羅里達那裡搞謀殺的日子。
我和羅西在邁阿密機場接到了勒菲蒂。在談判中,墨拉及其一夥失利,我很順利。
「我知道,就這樣吧。」
「如果我碰到他,對吧?就找機會帶他出去。我不一定要告訴你,徵求你意見?」
「他們是瘋了還是怎麼的?」
「你就少插嘴不好嗎?我立刻就能把你取消掉。我要你一個人來。我不知道這麼做以什麼名義。我要和某個人一道。你能不能弄到那輛車子?」
近幾個星期,我和他多次談話。我把談話內容串聯在一起,把布拿諾家族相互仇恨的派別理了理,看看他們之間的摩擦會有什麼不祥之兆。與勒斯蒂.拉斯苔尼結盟的有:薩利.法努吉亞,斯蒂夫.坎農顧問,孫尼.布拉克副官和喬.馬西諾。反對勒斯蒂的有:凱撒.幫萬特副官,「菲力普.腓利.魯克.加科」副官www.hetubook.com.com,「多米尼克.比格.特林.特林契拉」副官,「阿爾奉斯.孫尼.雷德.英德利卡托」副官以及他的兒子安托尼.布魯諾.英德利卡托。
「是布拉克斯坦?」
重要的事先辦。我得去參加謀殺活動。從技術上看,我不是入盟黨徒,可以拒絕參加,那麼做無可指責;但是從實際情況看,如果拒絕,那麼我自從一九七六年以來與黨徒之間所建立的信譽就會受到很大影響。我儘管不去,他們的謀殺照樣進行。我不知道謀殺的對象是誰,估計可能是反對派中的某個老練黨徒,說不定是四個副官中的某一個。但究竟是哪一個,我摸不清,聯邦調查局也提供不了情況。我不知道謀殺在什麼地點,在什麼時間。他們有可能直接下手,也可能先蹓躂一下,觀察形勢,等待時機。如果我和他們一道,至少我可以提前知道謀殺的對象是誰,這樣好向我們的人通風報信,他們可以在大街上先把那人給逮起來。
「多尼,不要說什麼『可以吧,為什麼?』要直接說行,你到勞得戴爾那裡見我。」
我提醒了在紐約的案件特工傑里.羅爾。一個監視組看到了勒菲蒂和露易斯離開了寓所,上了車,開往拉比托的住所大樓。勒菲蒂提著棕色紙袋下了車,進了拉比托寓所。露易斯開車走了。
我真的回到了紐澤西。在經過喬治.華盛頓大橋到八十號公路對面的荷里得旅店那裡,我碰到了特工吉米.科斯勒、傑里.羅爾和吉姆.基尼。我把這天下午發生的情況全都告訴了他們。從道理上說,談話的內容發射機全都接收到並且錄了音,但是我們對此並不抱多大希望,因此我想盡快把情報轉述過去。我把發射機交給了他們,因為電池怎麼說也用完了。
「是啊,我也很高興,勒菲蒂。」
他躲在拉比托的寓所裡。他說:「在這兒還要待些時候,不過我先給你透點風聲。」
我說:「那麼,他要反對你,不會是一對一地頂著幹吧,這你是了解的。」
我給在布魯克林的孫尼打了電話。「怎麼回事,孫尼?他們一個也沒有來呀。」
「喬伊.馬西諾還在搞咖啡買賣?」
我給在紐約的案件特工傑里.羅爾打了電話,對他說:勒菲蒂不知去向。他說:他們接到兩個知情人的報告說:三個布拿諾副官前一天晚上被打死。三個人是:腓利.魯克、孫尼.雷德和比格.特林。
「我們要你幹的是:我們還打算再幹一次。我和那個傢伙日夜在一起,稍微耐心一點。」
布拉克斯坦就是孫尼.布拉克。
「你在開玩笑?什麼……多尼,難道你什麼都沒有同這位伙計聊過嗎?托尼,當了老練黨徒,你可以撒謊、可以欺騙、可以偷盜、還可以殺人——這一切統統都是合法行為。你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任何人都不能說三道四。哪個不想成為老練黨徒啊?」
他帶我到了一家衣店,店老板是他的朋友。我買了兩件夾克,還買了幾條寬鬆褲。孫尼說:「現在我覺得舒服些。」
「好的,不給任何人打電話。」
在聯邦調查局方面,他們在明白情況以後,經常能和我們的思想方法相一致。
「我大概在下個星期或者什麼時候到你那兒去,然後還得和老人談一談。那邊你能找到合適地方?」
「他在那兒可能和他叔叔J.B.在一起。如果你碰到他們倆,乾脆兩個都幹掉,屍體就扔到大街上。要不要我派勒菲蒂和你一道去那裡?」
對我來說,設立監視組比根本沒有監視組更具有危險性。如果他們分散在那個里弄的街道上,某個隊員要向某人通風報信,他首先到什麼地方去呢?他首先就直接到影院俱樂部去告訴孫尼.布拉克,因為他是這個里弄的主要人物。
「你不懂什麼意思。」
「明天是復活節呀。」
我去了拉瓜迪亞機場,飛往坦帕市。
近幾個星期,我和總部的朱利斯.波拿伏龍塔保持了定期的電話連繫。我和朱利斯在紐約曾一起搞過街道工作。搞隱蔽工作,很重要的一條就是在內部要有個完全可以信賴的朋友,他能對你以及你所處的形勢有所理解。你不僅把他作為知己,和他談心,而且他還有辦法在政府官員中為你周旋。對我來說,朱利斯正是這樣的朋友。他能處理內部的一些政策,讓我得以授權並得到支持。每遇到挫折我總是給朱利斯打電話,而且在碰到某種刻板的態度時,我總要說:「真令人難以相信。」
我到了邁阿密,駕著羅西送過來的汽車,開往福特.勞得戴爾機場,按規定,再過五分鐘勒菲蒂乘坐的飛機就要到達。飛機到了,人們一個個地出了機場。我沒有見到勒菲蒂,什麼人也沒見到。
我擔心的有兩大問題。第一,作為一個特工,我不能實際參與謀殺活動,不僅如此,我們的責任是盡可能地阻止這樣的事發生;可是,作為一個黨徒,要你參加謀殺,你如果拒絕就一定失去自己的可靠性。
我要立刻趕到機場,我實在別無選擇。
「啊,我還要看看有什麼情況。目前還不能去。我還得待在這兒。有什麼事嗎?」
「不去了,我自個兒吃。」
「勒菲蒂,下午出去以後我根本就沒有進房啊。」
「紐約城裡的那個混蛋不會和我個對個地對幹,因為我同他對個地幹我會不顧一切的。就在南大街上,彼此就隔一個街區。你想要幾支槍?兩支?我們就上陣,對幹。不是我死就是你死,要麼兩個都死。我一定會這麼幹,絕不會後退一步,你可得記住。我要和孫尼在一起,表示敬意。」
「他們現在是我們的人了。多尼,現在你不要和我說話,想一想發生了什麼事。」
「那兄弟倆都站到他們那一邊去了,」他是指喬.吉利和傑里.吉利兩兄弟。
「我本可以叫斯巴格提,可是我朋友和我都想要你來。我在設法與尼克接觸,因為我們不能這麼冷淡下去。我在那旅店裡還得待一天,然後從那兒走,好嗎?」
「你知道,我正在注意某些事,說不定值得幹一下,可能弄到一萬塊什麼的。」
在布魯克林——奎英斯公路上,有一輛車停在我的車旁。那是負責監視組的特工帕特.科爾根。他招招手,要我跟在他後面。我們停在靠近機場的路旁,我掏出了紙袋,打開一看,藥片放在紙袋裡的一隻塑膠袋子裡。我們數了一下,共有二十五顆。我們在袋子上草簽了姓名的首字母,註明了日期。科爾根帶走了,交到了上面。
「我知道。可是,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朋友再在一起過復活節呀,你知道嗎?」
基尼要盡快建立一支監視組。我要盡快乘飛機趕到邁阿密。這個局面很難預料會有什麼結果。監視組可能盯住我們,也可能跟蹤不到。跟隨勒菲蒂的人個個都帶有槍,執行開槍的任務有可能落到我的頭上。如果監視組沒有跟蹤到我們,我們去幹謀殺,開槍的任務由我來執行——我可怎麼辦呢?我從來沒有面臨過這種形勢。
「我在聽,你說吧。」
「啊,那是。他什麼事兒都知道。這很麻煩。大家對此全都了解。」
「安托尼.菲什先生.拉比托」是個胖乎乎的老練黨徒,身高大約五英尺九,體重二百五十磅,一臉的肌肉。他曾經營過海味食品www.hetubook.com.com飯店。他是個單身漢,在曼哈頓東五十三大街四百一十一號有個寓所。其他的黨徒常常帶著女朋友到他寓所裡逗留一兩個小時。他是孫尼的朋友。孫尼說:當你處在,比如說,打仗的時候,你在街道上有事情要幹,那麼你和拉比托這樣的伙計有接觸,和他在一起,總是有好處。
我問到了邁克.沙貝拉。
「因為有個傢伙跑了。是布魯諾。你知道安托尼.布魯諾那傢伙嗎?」
「勒斯蒂知道我們在這兒幹什麼,對嗎?」
一直等了五天,勒菲蒂才有電話來。我終於了解到:他們的會談讓我過了關。
「他在家,多尼。」
我不好直接問他們。作為一名聯絡黨徒,我大概也有足夠的經驗,對某些事可以作出自己的判斷,分析出別人對我所說的話,而且正如勒菲蒂喜歡說的那樣「別理它」。
「可是,這些狗娘養的,一個個都在飲酒作樂。他們以為我的力量削弱了,你知道嗎?我什麼時候有損失?這幫混蛋弄得我精疲力竭。因此,個個都在慶功。」
勒菲蒂待在家裡,感冒病了。我們坐在沙發椅上,我把和孫尼談話的內容告訴了他。
「他讓我在那兒一待就是六個星期,不准給家裡打電話。幸好,那時候我那前妻對此表示了理解,從來不問我出了什麼事或類似這樣的問題。六個星期啊。現在我對新娶的老婆露易斯說:『注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沒看到我回家,不要向什麼人大聲嚷——他只是沒有回家,你什麼都不知道。』我說:『你想哭,你就哭你的好了。不要向什麼人打聽我在哪兒。也不要問我的妹妹,只管說:我丈夫就這麼交待我的,這是他的命令。這就行了。』」
「你幹嘛不關?」
「喬和史蒂夫現在和你在一起,是嗎?」
「告訴勒菲蒂,叫他給薩利.噴特格拉斯打電話,讓他十點鐘到俱樂部來見我。你也來。」
「有。怎麼?」
這是指羅西的四門林肯牌車子。「我想可以吧,為什麼?」
在黨徒裡,正是親密的朋友會殺掉你。我成天和勒菲蒂待在旅館裡,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離,稍有一點疏忽就會被察覺。我好比在槍林彈雨之中,時刻要巧妙地躲開。
「我們取消了。」
「明白。」
「那幫人仍然歸勒斯蒂管嗎?」
「喬.普瑪,我見過幾次,能說什麼啦?他給我的印象並不是個敢說敢做的人。」
三天以後的一個下午,勒菲蒂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剛剛到這裡來了。」
「知道。」
這時候,羅西爬在地下,從沙發椅子下面把開關拿了出來,說:「在這兒。」他把開關放還原位,關了空調。
五月十四日下午,我乘飛機到了拉瓜迪亞機場。一下飛機,我立刻就看到了我要找的特工比利.弗利恩。我默默地跟著他到了男浴室,他悄悄送給了我一個裝著發射機的袋子。我塞進了運動上衣的口袋裡就走了出去。
「真好。」
「嗨,我對你說吧,我們在打仗,是布拿諾家族成員之間的打仗。勒斯蒂是我的司機,因為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他是個二老板,開車的時候還得聽我說:『快往這邊開……讓我的窗戶開著。』他開車還開得挺不錯的。」
孫尼像平常一樣,對任何事都採取謹慎的態度,特別是有關對我的問題的談判還在進行,他什麼話也不同我講。儘管他和我關係很親近,但是他把家族的事放在首位,嚴格遵守紀律。如果我現在待在紐約,或許我會多了解一些情況。打電話時,個個都很謹慎地談話。勒菲蒂一再向他暗示,事情全都要通到頭頭那裡,使他懂得了:孫尼是各派力量的關鍵人物,尤其是他現在和桑多.特拉弗坎特結了盟。反對派的副官們擔心孫尼的勢力越來越大。
「像往常一樣過星期天。」
反對勒斯蒂.拉斯苔尼和孫尼.布拉克的核心人物突然一下子被幹掉了。另一個主要反對派凱撒.幫萬特由於受到武裝指控而被關押在紐約納塞縣的監獄裡。不過,有消息說:他已決定怎麼也要投向孫尼那一邊,而且還連同拉鏈分子一道投過去。
我有許多事心煩,平時每天還受這種窩囊氣。羅西以為我真會那麼幹。我和勒菲蒂就這麼在一起混日子。
他說:「孫尼要你幹什麼,我已經知道了。他現在已經控制了家族。多尼,他讓你去削弱布魯諾家族的力量,我真感到高興,因為老板們看到你能幹一些工作這實在是好事。這是一份好差使。」
「這沒什麼。怎麼搞的,你也沒能和我通一下氣,竟然發生這種事。」
「不要,不要——當然是你行動你的。你帶著他,就把他扔在大街上。」
「看上去像個旅遊者,就是在佛羅里達穿那種衣服我也覺得不好。到衣店裡買點合身的衣服。」
「薩利.噴特格拉斯.多塔維爾」是他們一夥人中的入盟成員。他有了「噴特格拉斯」這個稱呼,是因為他辦了兩處汽車車身修配廠。
不過,大家仍然存在著嚴重的緊張情緒。孫尼現在是反對派報復的對象。我緊跟著孫尼——因此,我也就成了一個被報復的對象。
幾分鐘以後,羅西回來了。「你想不到我幹了些什麼。我打開了空調,把開關切斷了。」
我們到了那裡,布比從桌子裡拿出一小包棕色紙袋給我。我揣在口袋裡,去了機場。
「你把這鬼空調打開了,而且又關不住!」
「勒菲蒂,」羅西說,「我知道大家都想賺錢,可是當一名老練黨徒究竟有什麼實惠?」
「他們現在在那一帶,心裡很害怕。這對他們太難過了。他們的日子到了。我有許多事要做。」
「哈哈,那太好了,朋友。我們可以用一用。我正要付清那些亂七八糟的費用。」
五月十二日,星期二千勒菲蒂打電話對我說,孫尼要立刻見我。我對他說,我還有一兩天時間清理一些業務,然後才能去見他。勒菲蒂說:「這事兒非常重要,你一安排好就盡快告訴我。」
「今天早上給她打了電話,談了兩分鐘就行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因為她昨晚把我的衣服全都送了過來,滿滿一箱子。她把短褲給漏掉了。一開始她還哭。我說:『哭什麼,我已有了衣服。』」
第二天下午,我們坐在悌維爾旅館的游泳池旁。勒菲蒂對我們抱怨不停,說我們工作進展不快。他想在海灘那裡搞個娛樂場子,顯示氣派。他說:「我們立即就動手,因為我老了,累了。」他對什麼都埋怨。「答應要搞個賽馬場,可是自己給自己下不了臺,吹了;答應要搞拉斯維加斯之夜,砸了鍋;答應要搞個賓戈賭場,見了鬼。」
「好,我去叫。」
我走進去,同孫尼.布比和吉米分別接吻擁抱——這都是正常的問候。「你怎麼樣?」「佛羅里達怎麼樣?」一切都很正常。孫尼要我到後室去。我們坐在牌桌旁。
「我始終和你在一起。說來實在令人驚訝,他也站在你這一邊。」
「誰也代替不了他。」
「嘿,多……」
「那麼說,孫尼會做正確的事。我看,誰也不會要對孫尼幹什麼不像話的事。」
「誰是他的頭?和哪hetubook.com•com些人在一起?」
「啊,是嗎?」
到了晚上,我按慣例打了電話。露易斯說:勒菲蒂不在,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勒菲蒂還在數落:「我簡直一刻也不能睡,兩個小時冷得我上牙咬下牙!」
「我以為他到了邁阿密,因為他吸可卡因成癮,每天要花費三千美元的可卡因。他和那裡的科隆坡家族成員有連繫。我要你找到他,一旦找到就把他幹掉。要當心一點,他一旦吸了可卡因,很瘋狂。赤手空拳他算不了什麼,可是他一旦有槍,你知道……。」
「他在哪兒?」
「連邁克.沙貝拉也是。他不知道我了解情況。他還在說:『真可惜。不過我接受了他妻子的珠寶。』」
我先要向妻子說明情況:我接到了電話,要我立即趕到邁阿密。我沒有對她說明詳細情況,因為我不想給她增加顧慮,她本來就已經夠擔心的了。但是,她聽到了我和特工基尼的談話,因此知道歹徒要我去殺什麼人。
「對了,勒菲蒂,我們忙這麼多日子,不就是為了有這麼一天嗎,對不對?」
「那麼勒斯蒂是知道的。」
監視組在進出行動中並不僅僅處於被動地位,一旦出現了麻煩,他們就可以主動打入。這些特工大多數不認識我,只是見到過我的照片。他們不了解我的談話方式,也不了解孫尼的談話方式,再加上靜電和干擾使傳話不確切,監視組可能對談話引起誤解,過早地採取行動,對我們進行搜查,從而破壞了整個行動計劃。
孫尼在酒吧間等候。外場上顯得很平靜。布比在玩電子彈球機;查利在酒吧後面;吉米.萊格斯也在那裡。還有一個我不曾見過的伙計。他叫雷,我後來才知道他叫雷.威恩,是聯邦調查局的一個知情人,和喬伊.馬西諾及孫尼在一起於事。一九八〇年,那次對伊朗國王妹妹的住宅進行的偷盜活動流了產,其實正是威恩開槍打傷了自己的手。當時我們彼此並不了解對方的真實身分。
「是嗎?」
「那傢伙可能還在那兒。他沒有露面,是因為可卡因吸得太多,太厲害。」
「我明白你所講的意思。」
「多尼,注意聽我說,好好聽。我要和人出門,連電話也不能打。如果一切進展很順利的話,你在紐約就是響噹噹的了。懂嗎?」
「啊,那是,他肯定會見他。他不知道墨拉目前的情況。他不能干涉。喬伊.馬西諾在一兩個星期以內要到那裡去,他要把情況向勒斯蒂報告。」
安托尼.布魯諾.英德利卡托是孫尼.雷德的兒子。「我可能見過他,記不得了。」
「所以我估計一下,要送去一千塊。」
「同露易斯談過嗎?」
「你覺得這兩個人怎麼樣?」
我問孫尼:由於喬.普瑪和史蒂夫.瑪魯卡都是老練黨徒,而我還不是。我現在讓他們坐下來,對他們談條件,他們對我會有什麼感覺呢。
「你說的取消是什麼意思?」
我在佛羅里達並沒有什麼業務要清理。但是,儘管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我也不想給人以迫不及待的感覺。孫尼要召見我,有一兩個原因。要麼我去了被他們幹掉,要麼是同我談謀殺的事,或許還有「另外一次行動」,仍然等著有人去負責執行。
我對她說:我涉及到的這件事非常重要,我一定要去,因為有人的生命處在危險之中。我們只要有可能就要阻止謀殺發生。這次行動中,有許多人在對我抱著希望——這是老生常談。除此以外,我能勸她的就是要她別擔心。在這樣的時刻、談這樣的事,我一向連話都說不好。
薩利.噴特格拉斯身高大約五英尺九,身體很粗壯,可能比我大五歲左右。他肌肉結實,看樣子脂肪過多,下巴倒很瘦弱。我們同意在三天以後,即五月十七日,在哈倫代爾市的小義大利區喬.普瑪飯店裡會面。
「這事兒我不能說。」
「是他。」
羅西到裡面去了以後,勒菲蒂抱怨說:羅西工作不帶勁,我沒有很好地對他督促。他又連續談了一個小時。大約在四點的時候,他說:「我要上去休息一會兒,這樣晚上出門時還有精神。」
流產的謀殺兩天過去以後,這天是四月十三日,勒菲蒂給我打來了電話。
「因為我要出街道搞工作。」
「他會大吃一驚吧,唔?」我問。
「太好了。孫尼現在高興嗎?」
「我們受些損害,就某種意義上說,我們的錢不多。但是,我們今天有了權力。我寧可要權而不要錢。這些傢伙都弄到了錢,可是他們不知道要錢幹什麼。他們到哪兒?誰也不受他們管。他們還有他們的副官。可是副官們又找誰啦?」
「有什麼選擇?我們在一起幹嘛。我可不想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對。好了,再見。」
「天氣很好。什麼都清清爽爽的,你可以過來。」
我心裡很高興。我雖然還不是入盟黨徒,但是我卻分配到謀殺一個入盟黨徒的任務。我要到邁阿密去告訴另外兩個伙計,因為他們現在已屬於孫尼管束。所有的老練黨徒都看得分明,我和孫尼是多麼親近。在家族裡,除了還在牢房的勒斯蒂.拉斯苔尼以外,孫尼正逐漸成為實力派。
「這次出門可能要兩個星期,也可能很短。這是我出門前最後一次對你說話了,馬上我就要上車。不要給另一個人打電話。」
「咦,多尼,不能性急。」
「我剛剛從布魯克林回來,」勒菲蒂說,「一切都很好,我們沒事,我們勝利了。」
「好的。」尼克是勒菲蒂朋友,悌維爾旅店經理。
「就這麼辦吧。」
我對最近一些電話的內容開始作一番思考。如果勒菲蒂或孫尼再把事情湊到了一起會出現什麼情況?在P.J.克拉克飯店那一回,我和拉里.基頓在一起的時候,拉里被人識別出來,暴露了特工的身分,這事有人告訴了勒菲蒂;什麼時候他們會得到芝加哥黨徒的消息,說托尼.坎特是個特工呢?回頭再想一下,在布魯克林的吉里店鋪裡,我曾經逮捕的那個傢伙會怎麼樣呢?他會不會在大街上碰到我把我認出來呢?還有代號ABSCAM行動中的那艘船,目前又有羅基這件事。
無論是哪一種使命,對我來說作一次安排都是至關緊要的,時間不能拖得太久。
「那好,不用擔心,我會幹好的。」
「簡直是胡鬧,」我說,「等會兒他會一路跑一路大吵大叫到這兒來。我又不到他那上面去,因為他又要囉哩囉嗦一大堆!」
「真想不到,這些混帳。等我明天和布拉克斯坦再談。他知道他們以為我的力量削弱了,但是,他不知道這事兒已經到了何種程度。」
「多尼,那身夾克就別穿了?」
「多尼,你真混蛋!這是你幹的好事!」房間裡很涼爽很舒服,可他跺著腳在罵。
儘管事事所指都與謀殺有關,但是我並沒有想到有什麼人失蹤,也沒有有關屍體的任何消息。
「我已經買了飛機票,十點鐘起飛,德爾塔航空公司一〇五一班機,一等艙,從甘迺迪機場起飛。明天下午十二點半到達那裡。你提前六個小時動身,從坦帕那裡開車,駕駛那輛大車。到機場那裡接我們。不要提前兩個小時就到機場,我不想讓人看到你。你好好計算一下時間,一直要到時候才進機場,不要早進去。明白我的意思嗎?」
「為什麼,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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