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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手黨的秘密生涯

作者:約瑟夫.皮斯托尼 理查德.伍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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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結束隱蔽生涯

第二十章 結束隱蔽生涯

第一流網球俱樂部已經鎖了起來。辦案的特工將會來處理這裡的事務。
我把他們丟在機場。我感到寬慰,同時也感到不暢快。我估計,我大概再也見不到孫尼,甚至在法庭上也見不到他了。我認為,他已成了歷史。我和他沒有任何大的交往就這麼分了手。
「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
一九八二年八月二日,我開始為美方對多米尼克.拿波尼塔諾等人起訴的詐騙案中作證。審案地點在南區聯邦法院的三百一十八號房間。
孫尼對我們說:「我們回到這兒,他非常高興。現在你們只管四處張羅,著手工作,因為我們已經到了這兒和這個傢伙一起幹。」
「不會,我能肯定,你不會有問題。你用不著擔心什麼,誰也不會去和你過不去。你就只顧過你的日子,和那一幫人不要再有什麼來往。」
她說:孫尼把特工和他談話的情況告訴了她,他對他們所說的話不能相信,從我所幹的事,我和他們一起的談話以及我們在一起的感情,怎麼說我也不可能是特工。「你知道他對我說些什麼嗎?他說:『我真的喜歡那個小子。』他在知道你是特工以後,心都碎了。但是他說,那並不改變他對你的感情,因為你是那一類型的人。你幹了你的工作,你幹得對。」
特拉弗坎特和胡西克在星期六下午五點準時來到了大溪地車站飯店。他們來了以後就直接進了孫尼的房間。幾分鐘以後,他們三人離開房間進了咖啡館,在一起談了大約四十分鐘。然後,特拉弗坎特和胡西克同孫尼握握手,就乘特拉弗坎特的凱迪拉克轎車走了。
一個月以後,孫尼的女朋友朱迪給聯邦調查局紐約辦事處打了電話,想找我談話。我和她接觸以後,她說:她為孫尼、也為自己感到擔心,她很想和我在一起就此事談一談。我說可以。別的特工與她連繫,並作了安排。
「這事兒以後再談,多尼。」
我、尼基.桑多拉、孫尼.布拉克、艾迪.舍農以及托尼.羅西,大家在俱樂部裡玩了一個通宵。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晚上,我們只是設法休息了一會兒,根本沒有上床睡覺。我們無論怎麼想辦法促使談話,可是尼基和孫尼都無興趣談論黨內的事務。除了我們自己俱樂部的女招待和酒吧招待以外,當地其他娛樂場所的女招待和常客都參加了慶祝活動。到了清晨,孫尼帶了個女人回到了旅館。
「我一向喜歡孫尼,」我說,「我對孫尼的這種感情也不會改變的。」
「這些情況我現在已經明白,」她說,「不過我和孫尼的確有段美好的時光,我真的喜歡他。」
在這樣的工作中,你不能夾雜個人的感情。我搞隱蔽工作,並不是要同這些人親親熱熱,不能讓自己受到那種感情的糾纏。就我而言,我的生活每天都在視平線上。https://m.hetubook.com.com
然後,我們通過竊聽裝置和知情人把所發生的情況一一追述出來。
各家族的老板都在考慮採取什麼措施。他們決定向任何人公開:凡能幹掉我的人可以得到五萬美元的重賞。他們還有這樣的意見:黨徒裡凡與我有牽連的都要幹掉。很顯然,有人會因此而倒下去,可是我們對此無能為力。在沒有得到確切消息說某人要遭到暗殺之前,我們無權在大街上抓人,儘管這是為了保護被抓的人自己。我們沒有得到任何要被殺害的人的具體名單。
儘管是朱迪,我們還得當心,因為這也有可能是圈套。我們要有一個可以控制的局面,因此我們決定將會見安排在首都華盛頓。兩名特工乘飛機把她帶到國家機場附近的瑪麗奧特飯店。
我開車到了大溪地車站飯店,從房間裡拿到了尼基的夾克,以及兩本通訊錄和一個口袋大小的折疊夾子,裡面有些私人證件和信用卡。我把這些東西交給了特工邁克.朗斯福德。
尼基說:「他們受到了打擊。他們剋扣毒品的錢,和孫尼.雷德弄到了一起。」
我們到了飯廳吃飯,別的特工坐在餐廳對面的一張桌子旁。
我感到遺憾,因為那是孫尼的屍體;我又感到高興,因為那畢竟不是我。
八月四日,即特工把我的情況告訴孫尼以後的第十七天,各家族老板在紐澤西召開了會議。孫尼出席了會議,這一點也不奇怪。他能選擇的道路要麼是變為知情告密者,要麼潛逃,要麼出席會議。他出席了會議以後就失蹤了。
我們的情緒特別好,整天就是大擺筵席,搞慶祝活動,想提前行動。這個週末成了「忙碌不停」的週末——他們想的是盡情歡樂,我們想的是要他們盡可能談一些最新的動態。
正如預料的那樣,孫尼在特工見過面以後所採取的第一個步驟就是把自己同夥中的主要人員召集起來。勒菲蒂、布比和尼基都來到影院俱樂部會見孫尼。孫尼對他們說我不可能是聯邦調查局特工,如果調查局抓到了我,那一定是綁架了我,甚至可能是要對我清洗頭腦。
因此,我心情不好受,但我並不耿耿於懷。我在工作中,無論是同孫尼或是其他人打交道,沒有任何地方受這種感情的影響。這是我的紀律。有的工作人員在這方面有些麻煩。在從事隱蔽工作中的一個朋友準備出席法庭作證時,他說他不能正視被告的眼睛,因為他曾欺騙了他,從而感到有罪。我對他說:你只是執行你的任務。
孫尼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說話的口氣也跟平常一樣:「我不認識他,不和圖書過我要是碰到了他,我會明白:他是聯邦調查局的一名特工。」
「明天我和你談,」我說。
孫尼把我和羅西叫到了咖啡館。他情緒特別亢奮。會談的效果好極了。他給了特拉弗坎特二千美元、胡西克一千美元,讓在拉斯維加斯之夜工作的伙計們都分點紅。特拉弗坎特說,那天晚上的搜查「只不過就那麼一回事而已」。
我們說幹就幹,想讓他們思想鬆弛下來。星期五晚上,我們到巴巴斯飯店吃晚飯,接著又逛了幾個地方。我們到了清水海濱的一家旅館,那裡正在進行一場喜劇表演。然後回到了俱樂部,到了星期六早上六點左右把一切都安排停當。他們玩得很痛快,沒有談論黨徒的事務。
孫尼幹事很內行,不是那種華而不實的人。他並不到處拿架子,為人坦率公正。有些說不清的理由,我非常喜歡他。我並不老是想著這樣的事實:我要送他進牢房,或者因為我,他會受到殺害。那屬於公事公辦。
舍農和羅西已經走了進來。我不能示意要他們離開。尼基在這個週末以前還沒有見過舍農,一下子沉默不語。
孫尼認識馮茨特工,這很重要。「直截了當」工作的特工有時找像孫尼這樣的黨徒,只是讓他們知道;特工就在周圍監視他們。要是他們製造麻煩或者搞情報活動,特工們可以採取措施。幾個月以前,我和孫尼、勒菲蒂一起談到使自己免受法律制裁的種種方法。他們認為:真正令他們擔心的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孫尼說,有幾個特工偶爾就停在影院俱樂部,他提到了馮茨:「這夥計不錯,很文明,不胡扯亂說。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我。」
十天以後,孫尼給桑多.特拉弗坎特打了電話,把特工的相見以及談話內容告訴了他。孫尼並沒有就此作出說明或解釋。他還把消息報告了在牢房中的勒斯蒂.拉斯苔尼。接著他又告訴了保羅.卡斯特拉諾——甘比諾家族的老板,也是各個家族的共同老板。
除了我們隱蔽的特工以外,聯邦調查局派遣特工小組走訪能找到的所有黑手黨家族的老板們,當面告訴他們:不要找那個特工了,他已經打敗了你們,這事兒已經結束。如果他們要傷害我,司法部門將動員一切力量對付他們。我和聯邦調查局是不會被嚇倒的。
我們吃過早飯,回到了大溪地車站飯店。尼基和孫尼打點行李,我和羅西送他們到了機場。在途中,孫尼不停地交待我們:現在他已經和特拉弗坎特聯手走上了正道,我們只管把事業向前推進;我們要抓緊毒品方面的聯絡,把高利貸、賭場、賓戈及賽狗場都要搞起來。各項工作都做好起動的準備。
我知道,勒菲蒂和孫尼都喜歡我,但表現方式不同。他們都會在一剎那間把我幹掉。要幹掉和*圖*書我倒不一定因為我是特工,很可能把我當成通風報信的知情者。我本來也可以輸給墨拉,他們都可以奉命幹掉我,輕而易舉地就可以那麼幹。
「別的傢伙怎麼樣?」
我們計劃,在這個週末要盡可能從孫尼和尼基嘴裡多得到一些東西。過去幾個星期,瑣碎事兒如山,千絲萬縷需要理一理,我們當時仍然像平時一樣,沒有四處伸手。現在,我們真的到了快結束的時候,我們可以加緊一點,正如一個投手只有最後顯示自己的機會了。我們清楚,這是我們和他們相見的最後一次。我們想讓他們談論謀殺,這是很自然的事,但是我們還想使談話涉及黨徒的任何領域,以得到我們想得到的一切。我們可以追得緊一點,這沒有關係,因為過了這個週末,一切將成為歷史。
我不想對自己作深刻反省。在這一段期間,我根本沒有時間思考自己的問題。我心情多少有些沮喪,因為我和孫尼.布拉克畢竟比較親密。和他在一起有點像親兄弟的味道。但是對於背叛他,我並不感到內疚,因為在我的思想深處,我始終保持著不同世界的隔閡。就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各人都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如果他知道我的真實身分,他會按照傳統的方式把我幹掉,不會就此同我談什麼話。他會設下圈套。在這種買賣中,誰會殺你,你心中是清楚的。或許他會叫勒菲蒂下手,或許會親自動手。這是冷酷無情的現實。
他們對這消息一直封鎖了一個多星期,與此同時他們在尋找我。他們來到了第一流網球俱樂部,甚至還問了一些女招待員。勒菲蒂到了邁阿密,和瑪魯卡在這一帶搜查,查遍了所有旅館和娛樂場所。他們還從紐約派出兩個伙計,到芝加哥、密爾沃克以及加利福尼亞去看看可能查出什麼線索。
「我這輩子還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多尼。比格.特林塊頭那麼大。五十磅的肚子,子彈炸得肚皮滿天飛。」
她很悲傷,有點哭泣。「多尼,我一向以為,你和那一類人不一樣,因為你的樣子跟別人就是不同,你很機靈,你知道嗎?我知道你絕不僅僅是個盜賊。你對孫尼、對我都很友好。孫尼對你一向是沒有歹意的呀。」
勒菲蒂、尼基.桑多拉、菲什.拉比托先生、布茨.托瑪蘇羅以及其他黨徒判刑的前五天,即十一月十日,經過牙科資料驗證,那正是孫尼.布拉克的屍體。
「一定,尼基。」
尼基突然想起來:他丟了什麼東西。「多尼,我的藍皮革夾克丟在了旅館房間,那裡有些重要的通訊記錄本在衣服裡,我需要用。你能不能幫個忙,立刻回去替我拿來?」
我說:「那一定是有問題,這問題與他、腓利.魯克以及比格.特林都有關係。」
道格.馮茨、吉姆.基尼以及傑里.羅爾三位特工和_圖_書來到了影院俱樂部。
我說:「朱迪,現在孫尼不回來的可能性很大,我的意見是你不要再和他們這一類的人打交道。他們並不是你真正的朋友。你過你的日子吧。」
這天稍後一些時候,羅西乘飛機回到首都華盛頓作述職情況匯報。我要直接飛往密爾沃克,那裡的大型審判團正在審判巴里斯特艾里一案,我要在法庭上作證。那件案子同其他許多案件一樣,暫時休庭,一直要等到我們的整個行動結束。艾迪.舍農和我同乘一架飛機,完全是為了互相保護。然後,我要到首都華盛頓,作述職情況匯報。幾個星期我都沒有回家的機會。在家待了幾天以後,我又到了紐約,和美國律師一起,著手準備起訴的工作。
墨拉一直到一九八二年三月才被暗殺。在布拿諾家族顧問斯蒂夫.坎農所住的大樓外面,在摩爾大街的北面和西面的轉角停車場那裡,人們發現墨拉的屍體躺在他的車上。有人對他頭上開了四槍,當時他的口袋裡有六千七百美元。
我和尼基走了以後,羅西說,他們的幫忙使他們得到了一個意外的兩個星期帶薪的假期,因為我們就要關閉俱樂部,使俱樂部作一番更新。
「他告訴我,他去參加紐澤西的會議,就說這麼一句。我發現,他在動身參加會議前,把所有的珠寶、寓所的鑰匙以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酒吧招待查利。他只帶了汽車的鑰匙。」
「是啊。可是我會不會有問題,你知道嗎?」
我和尼基單獨在丹尼飯店,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決定發動攻勢,一定要打聽到三個副官被謀殺的一些情況。我換了個角度,問到了科倫坡家族裡有兩個傢伙失蹤的有關情況。
黨徒們就此事在紐約召開了幾次會議,並就此帶來的損失作出了估價。他們到處散發我的照片,把我和勒菲蒂或孫尼或其他人幾年來在一起的照片散到各個家族的黨徒中,叫他們密切注意我的行蹤。
我們清理了寓所。家具是租用的,因此我們只需要把自己個人用品收拾一下就行了。
孫尼和尼基.桑多拉於七月二十日,星期五千來到了這裡。他們要羅西和班尼.胡西克安排一下,能不能在星期六舉行會見。會見地點要放在荷里得,不要放在坦帕,因為孫尼覺得那裡的天氣太熱,他們受不了。羅西到了邁阿密,在貝肖鄉間俱樂部找到了胡西克。胡西克說:他們將爭取在星期六下午五點到達荷里得。
她說:她既害怕又擔心,掛念孫尼。
孫尼和尼基回到紐約後的第一天,勒菲蒂就試圖在荷里得那裡和我連繫。第二天,特工見了孫尼.布拉克。
因此,馮茨會是孫尼可以相信和信任的一個特工。他們三位特工把一張照片拿給孫尼看,那張照片是特意為這樣的場合而拍攝的:照片上是我和這三位特工在一起的合影。他們m.hetubook.com.com問孫尼:「你認識這一位嗎?他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我們正是要通知你。」他們並沒有向他提出什麼條件,因為那麼做總是很含蓄;而直接要求什麼對於像孫尼這樣的人將會是一種侮辱。
孫尼急於要得到桑多.特拉弗坎特的歡心,掃清一切道路,好讓我們向前推進,以便在通過和特拉弗坎特的合作中賺到一切可能賺到的錢。他認為:他的未來主要在佛羅里達。
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二日,斯塔藤島的海港一帶,靠近南大街的一條小溪裡,人們發現了一隻醫院屍袋,裡面裝著一具嚴重腐爛了的屍體。本來屍體已埋在地下,最近的一場大雨把泥土沖走,屍袋露了出來。死者被槍打死,手被剁斷——這表明是黑手黨的謀殺行為,也特別表明死者損害了黨徒的安全。
我說:「他知道自己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我們得到的消息,唯一要採取暗殺行動的對象是勒菲蒂。他是我們唯一能保護的對象,使他免遭他自己人的殺害。八月三十日,星期天,正當勒菲蒂從寓所大樓出來的時候,特工抓住了他。
「隨時都可以找我,」我對她說。
我們雙方的世界不同之處在於:我並不想殺害他們,只是想把他們關進牢房。我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孫尼處在這種情況下會被他自己的人幹掉。他們有誰遭到殺害,我並不想負有什麼責任,那不是我的準則,是他們的準則決定要殺害他。我不用記下這些準則。寫下這些準則的是他們的團體,而不是我們的社會。
賓戈、賭場、彩票、賽狗場、毒品等等,這一切的規模現在更有聲勢,就因為和桑多.特拉弗坎特聯了手。佛羅里達就會成為我們的地盤。
「我也喜歡他。」
我們一旦發現孫尼失蹤以後,我就對羅爾說:「如果你發現有人拿下鴿子籠,那麼孫尼.布拉克的案子就可以了結了,因為他已經成了歷史。」大約一個星期以後,就看到兩個傢伙在屋頂上取下了鴿子籠。
星期天早上,太陽已經升起,俱樂部以及我們的工作到了最後時刻。我帶著尼基先到了丹尼飯店吃早飯,羅西和舍農稍停一些時候,以便清點現金帳目,幫助工作人員清場。
我們估計,由於我的關係,孫尼、勒菲蒂和托尼.墨拉已成了最明顯的暗殺目標。黨徒要幹掉墨拉,這是因為是他第一個把我帶進了小義大利區,是我和第一個布拿諾家族成員在一起出沒,還因為他們以為他是個告密者。我們的情報表明,他們以為:他在會談中對我的控訴完全是一場戲,他和我實際上是聯合在一起為聯邦調查局幹事,好讓我更進一步深入到黨徒內部。勒菲蒂和孫尼成了明顯的目標,這是因為他們和我在一起共事。
談話快結束時,她說她心裡感到好受些,知道孫尼不會再回來。對我們的交談覺得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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