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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堂主，可不可以傳授一點武功給我。」莫殘問。

「嗯，見你打坐就沒吭氣，」苗堂主緩緩說道，「莫殘，你從哪兒學來的邪門運氣方法？」

「就是得道飛升，如蟲成蛹，再蛻皮羽化成蝶一般。」

「嗯，一般說來養生搏擊都可以，大成者如武當開山祖師張三丰，既精拳法亦養生有道，其壽高達二百一十二歲，歷經三朝，后羽化成仙。」

「快十四歲。」

苗堂主看跟莫殘也理不清楚，乾脆翻身去睡了。

「唉，武功豈是一朝半夕就能學會的，不下個十年八載的苦功，是成不了一流高手的。」

是夜丑時，莫殘照例又醒了，於是仍舊起身打坐練功，但卻始終無法做到腦袋裡全無雜念，也入不了靜，於是伸手自包袱里取出了那枚天珠拿在手裡把玩。

「什麼精？」苗堂主似乎沒聽明白。

哦，原來如此，莫殘明白了。督脈本為陽氣之海，天珠的真氣一經導入督脈后，就如同河流匯入了海洋，大海自然能夠容納百川而不溢，因此那兩道真氣才消失不見了。他聯想到，自己其實以後完全可以將真葯的陽氣導入督脈，相反同樣把真葯的陰氣引入任脈，將其歸為己有，丹田的真氣則必定會越來越充盈。

薛管事鼻子哼了聲，壓住火勸慰道：「夏先生，你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當然無所謂，可你的徒弟莫殘還是個孩子，你也想他在這裏關上一輩子么？」

苗堂主吃力的搖了搖頭：「老夫與夏先生都是行將就木之wｗｗ•ｈetｕｂｏok•ｃｏm.ｃoｍ人，死不足惜，要想三個人一同逃出巫山幫是不可能的。況且一旦我倆死在地牢，而你又不知道秘方，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也說不定，何必要冒這個險呢。」

這日夜裡，莫殘睡夢中忽覺小腹烘熱，會陰|部如蟻噬般酥|癢，甚至整個胯部都酸軟難耐，彷彿恥骨間有東西左衝右突的掙扎著要出來。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襲來，最後陰|部伴隨著一陣酥麻痙攣，令他立時驚醒。隨即感到褲襠內一片冰涼，伸手摸去竟然黏糊糊的沾了一手，嚇得他趕緊湊在油燈光下細看，但見手掌之上滿是乳白色的黏液，聞起來有栗子花香般的特殊味道。

夜裡，大約子丑相交時分，見夏先生和苗堂主兩人都已熟睡，莫殘悄悄爬起身來盤腿打坐。

「你可以教我點穴呀，人身經絡和穴位我都一清二楚，只要告訴點哪個，如何點就可以了。」

石壁上那個練氣法也不知算是那家子的，莫殘想。

「這是一個懂醫術的山民教我的。」莫殘答道，他不想說石洞的事兒。

奇怪，這枚千年天珠竟然能夠發出真氣侵入經絡，莫殘迷惑不解的摩挲著光滑的球體，似乎感覺到它比原來小了一些。

莫殘臉一紅，沒有吱聲。

「要想學氣功，就要認準正宗，否則走偏了，大則傷身，小則枉費工夫。」

「夏巴山啊夏巴山，大理巴山醫舍治愈過多少七絕脈，夏老郎中的大名誰個不知？和*圖*書既然你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那就繼續在裏面獃著吧。」薛管事說罷一甩袖走了。

莫殘立時想到了石洞中的那張薄薄的人皮，不禁說道：「原來骨頭和肉得道飛升，皮卻留了下來。」

苗堂主身子越來越虛弱，手腳筋脈處的潰爛日益嚴重，夏巴山探過之後搖了搖頭，看來時日已無多。不過相反，這期間莫殘的身體卻日漸強壯，有時甚至於數天不喝稀飯也不會覺得餓，並且還精神十足。

牢里每天只送一餐飯，而且都是清一色酸溜溜的稀粥，菜也沒有，實在難以下咽，莫殘勉強喝了兩口，就不想再吃了。

手中握著的是天珠，兩道氣正是來自那兒，莫殘十分驚訝，不知是怎麼回事。他決定由其自由循行暫不去理采，看看這氣究竟能跑去哪兒。兩道氣息順著手臂的外關穴一直向上延伸，最後到大椎穴后便停滯不前，脖頸處越來越脹熱，直至發燙到難以忍受，於是不得不鬆開了手，過了好一會兒，那熱氣才漸漸褪去。

唉，畢竟還是個孩子，苗堂主苦笑了一下說：「那好吧，有個『死穴歌訣』你記著，叫做『百會倒在地，尾閭不還鄉。章門被擊中，十人九人亡。太陽和啞門，必然見閻王。斷脊無接骨，膝下急亡身。』輕點暈厥，重擊即死。」

歇了一會兒，他又握緊天珠開始意念催動，那兩道溫熱的真氣再次鑽入關沖穴緩緩上行，當其抵達大椎穴時，頸部脹熱又出現了。莫殘強忍著並以意念迫使其和_圖_書衝撞與之相交的督脈，如海潮般一浪接著一浪。

只一炷香的工夫，莫殘的後頸已如火爐般炙燙，腦袋亦眩暈起來覺得天旋地轉。當他實在忍受不住準備要放棄時，突然間，渾身上下忽覺一震，大椎穴如同泄洪閘門豁然開啟，充盈的氣息突破阻滯湧入了督脈，並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後的約半年時間里，薛管事隔三岔五的便來追問夏巴山秘方，看他的神情似乎變得日益不耐煩了。

「那什麼樣子的才算是正宗呢？」莫殘問道。

與以往一樣，先是足厥陰肝經先有了反映，大拇腳趾處發熱，一絲溫煦的氣流沿足背緩緩上行至大腿根恥骨處。緊接著，又有一股熱氣發自小腳趾下斜行至足心湧泉穴，然後經足跟上來，小腿肚、大腿到尾骨下長強穴，屁股蛋熱乎乎的。莫殘知道，這是循行的足少陰腎經，真葯黿甲起的作用。

「嗯，差不多了，早的十一二歲就有『跑馬』的，」苗堂主忍俊不已，「怎麼，是想娶媳婦成家了么？」

※※※

苗堂主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問道：「你多大了？」

接下來的數天夜裡，一等到夏先生和苗堂主睡著了，莫殘便起來運功汲取天珠的真陽之氣，眼瞅著它一天天在萎縮，最後只剩下如蠶豆粒般大小，被莫殘一口吞下。

「什麼是羽化？」

過了半晌，莫殘又問苗堂主：「道家玄天氣功也是修仙的么？」

夏巴山仍是不予理睬。

莫殘想了想，最後無奈的說道：「苗伯伯，那告訴我幾個ｈｅtｕbｏｏｋ.cｏｍ•ｃoｍ江湖上傳說的死穴、暈穴、啞穴或者麻穴什麼的就行。」

「人多大開始有精？」莫殘突然發問道。

陰濕黑暗的地牢里，微弱的油燈光下，莫殘獨自摸索著調息運氣。

「認穴還是次要的，關鍵是手指要有力量，才能達到一點即封閉經脈的效果。老夫當年練指力的時候，先插豆兩個月，再插砂兩個月，最後在大樹上畫一個點，一指過去要能戳穿樹皮見白才行。莫殘，你沒有練過，指力不夠。」

夏先生告訴他，慢慢吃習慣就好了，人只要活著就還會有希望。

此刻黑暗的角落裡，傳來苗堂主幽幽話音：「你錯了，這樣會走火入魔的。」

莫殘看著苗堂主已是奄奄一息，不由得心生俠義之情，於是開口說道：「苗伯伯，我們不如趁薛管事再來的時候，把他騙進來抓住，脅迫他放我們出去。」

莫殘深吸了一口長氣，以意念逼迫著真氣下泄，「啊」的一下，小腹處猛然一陣痛楚，竟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天明時，苗堂主有氣無力的喚莫殘近前，喘息著說道：「你這小子身子骨這麼硬朗，真是塊習武的好材料，今後若是大難不死出得了這地牢，可到襄陽九宮山真武道觀找天虛真人，請他傳授你真武玄天氣功，就說是我苗鳳麟介紹，或許會收為門下弟子的。」

終於出精了，莫殘心中暗喜，在讀私塾時曾聽大點的學童說過，這叫「跑馬」，是男孩子成年了的標誌。太好了，從今往後，可以按照石壁上的方法以精逆行來修真了，他和圖書興奮的想著。

苗堂主解釋說：「世上有道佛儒醫以及武術等五門氣功，道家修仙，佛門修禪，儒者修身，醫生則御氣治病，而武術內外氣功著重於搏擊。至於正宗當屬道佛兩家，其功既能修身治病又可用於搏擊，老夫修習的道家玄天氣功，便是最正宗的內家氣功了。」

第二天，薛管事來到了石室，問夏先生想明白沒有，若是不交出秘方，就在這終日不見陽光的地牢一直關到死。

莫殘心中暗道，我可不願意將自己的生死權掌握在那個薛管事的手裡。

「就是男人可以生孩子的精。」莫殘解釋說。

莫殘吃了一驚：「苗伯伯，您還沒睡呀。」

那兩道真氣準時又出現了，但最後還是停滯在下腹前後不肯上行，莫殘雙手合握，加大意念催動。就在這時，他驀地感到手中一熱，兩道溫煦的氣息分別由左右手無名指側的關沖穴侵入，沿手少陽三焦經緩緩上行。

石壁上說男生陽精，精逆行修真，可精是成年人才會有的東西，自己只得十三四歲，如何有精來逆行呢。想來想去，還是不管它，先強迫這兩道氣逆行了再說。

他低頭細看之時，天珠又縮小了一些。

夏巴山聞言無奈的說道：「薛管事，夏某若是真有秘方早就給你了，又何苦甘願遭這份罪呢。」

「氣功先要練呼吸，做到悠、勻、細、長、緩。之後練意，排除雜念，意守丹田，達到入靜，意氣合一，順乎自然。」苗堂主給莫殘講起了氣功的入門方法。

莫殘口中複述了一遍，將歌訣記下。